☆、第25章 來開門
兩人回到特殊刑偵以後,從陸風這裡得知,原來大橋鎮那具作案的腐屍身上也有一種奇怪的真菌孢子,但因為當時屍體的腐爛程度太高,使得他們忽略了這一線索。
同樣的,兔子精身上也寄生了這種孢子。
陸風害怕這種孢子具有傳染性,已經將幾具屍體封存,他的實驗室也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消毒。
在大掃除期間,荊雨擼著袖子哼哧哼哧地擦洗廚房,他不過出去兩三天,感覺廚房的料理台上就積了一層灰,薩拉傑給他叼來抹布,他從口袋裡掏出零食獎勵薩拉傑。
薩拉傑不怎麼愛吃零食,畢竟曾經是一隻高冷的狗子,雖然和荊雨在一起的這些天,它已經逐漸將緊繃的神經逐漸鬆弛了下來,它咬著零食送去給尼克,埋在呼呼大睡的尼克的枕頭下面。
裴瀾之似乎和邵然有事要談,兩人關門進房間後好半天都沒有出來,林芷來廚房幫忙拖地的時候,荊雨還有感道:「原來裴先生和頭兒關係這麼好,我剛來那會兒,我還以為他們會打起來呢!」
那時的裴瀾之一言不合就拆房子,凶殘至極。
林芷把裴瀾之和邵然曾經的交集在腦子中如幻燈片一般過了一遍,遲疑著道:「也……沒……沒有吧。」
如果不是因為荊雨的到來,裴瀾之根本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過了一會兒,裴瀾之從邵然的房間出來了,臉色很臭,他進了廚房後,還在刷碗的林芷就自動避讓出去,他用皮筋鬆鬆散散地紮了頭髮,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線條姣好的下頜,他從冰箱裡翻出一塊排骨,問荊雨:「想吃什麼口味?糖醋還是紅燒?」
「生炸!」
「好。」裴瀾之開始動手切排骨,不過他的心情似乎並不平靜,接連幾下,將骨頭砍得梆梆響,手法粗糙無比,荊雨笑道:「我來。」他已經洗好了手,穿上可愛的圍腰,他相信如果心情不好,製作的食物就會失去它的美味。
裴瀾之讓開位置給他,望著他後頸細碎的髮絲,心裡說不出的疼,因為他的連累,一再將荊雨置於險境中。他原本以為,背後針對荊雨的那人會是蕭柳,然而無論是蕭柳本身的說法還是邵然調查的結果都令他感到恐慌,在暗處,還有一個尚不可知的敵人一直對他的寶貝虎視眈眈。
他道:「還想吃什麼,和我說。」
「我們把小魚也油炸了吧。」荊雨不與他客氣,期待道:「我想下班後帶一些小魚和水果回家。」
他們從雲南回到首都之前,去當地的農貿市場買了不少時令蔬菜和水果,比如在北方較少販賣的枇杷,無花果,煮魚湯很好喝的薄荷,以及一些野生菌子,和雞肉一起燉了,味道超級鮮美。
裴瀾之沉默片刻,「我也要回老家一趟,可能需要一個星期。」
「你的老家在哪兒?」
「這是秘密。」裴瀾之道,「魔族每隔十年需要閉關一次,時間到了。」
雖然荊雨很好奇,但見裴瀾之沒有詳談的慾望,就沒有多問。
晚上他離開時,薩拉傑自行驅趕著尼克跳進小籃筐,它叼好籃筐想要跟隨他一起回去,薩拉傑並不信任特殊刑偵司的其他人,畢竟每天給它和尼克餵飯梳毛玩耍的只有荊雨,有荊雨的地方才有家。
荊雨自然很歡迎地拍拍薩拉傑的腦袋,他們搭上裴瀾之的便車一起回了幸福小區。
傍晚的幸福小區很熱鬧,老人在健身,孩童在沙坑邊玩耍,薩拉傑對路過的一切都很新鮮,但它從不亂跑,經過幾天好吃好喝,他身上的皮癬褪得差不多了,毛髮也變得黑油亮。
荊雨牽著狗繩,薩拉傑勇猛的模樣與叼著的小貓花籃形成絕妙的反差對比,可愛極了,引來周圍不少人訝然的目光,這期間,尼克在籃筐裡待不住,一度想要跑出來,不過每當它直起身,薩拉傑就會從嗓子眼裡發出低低的吼聲,像是在警告它。
尼克只好又縮頭縮腦地趴下了,它很聽話,直到進了家門,小傢伙才重新獲得解放,高興得兩眼發亮,「喵喵喵。」
荊雨進屋換衣洗澡。
兩個小傢伙在屋子裡打轉,像是在確認著新的地盤,結果就在薩拉傑帶著尼克巡視到陽台的時候,陽台上忽然多出了一個模樣輕佻邪氣的年輕男人,「嗯?幾天不見養了狗子?」
他的出現當即讓薩拉傑大聲吼叫起來,甚至壓低了身體,如果男人有任何不當的舉動,它就要攻擊了。
「喵!」這動靜把尼克嚇得忙不迭一溜煙逃竄。
「還有貓吶!荊雨,你家貓借我擼一把。」
年輕男人說完就要去逮貓,薩拉傑登時就炸了,等到荊雨從浴室裡出來,年輕男人已經和薩拉傑鬧了好一會兒。
地縛靈到底不是活人,身體既可以變為實體,又可以化為氣狀,薩拉傑撲咬他幾次不中,整個狗子都有點懷疑狗生。
年輕男人在客廳裡轉來轉去,開心得要死,「哎哎我好久沒玩過狗子擼過貓了,這麼好玩的!」
「別欺負我家阿傑。」荊雨安慰著委屈巴巴的薩拉傑道:「沒事,別理他。」
「嗷嗚。」薩拉傑果然聽話地蹲下了,任由年輕男人再怎麼逗弄也不受激了。
年輕男人想去搓揉薩拉傑的狗頭,薩拉傑不給,他又轉而去擼貓,尼克警惕地縮進薩拉傑懷裡,薩拉傑當即就衝他手給他一口。
年輕男人笑道:「你這狗,脾氣真大,哪兒來的?什麼品種?」
荊雨笑道:「可愛吧,我撿的,它身上有一點皮膚病,不過最近在擦藥,已經快好了,聽說是比利時馬林斯諾犬。」
但薩拉傑的耳朵並不像正常馬犬那般挺立,年輕男人輕輕抽了抽鼻尖,湊在呲牙的薩拉傑跟前聞,荊雨一臉莫名,「你幹嘛呢?」他卻讚賞道:「我在鑒寶,它是條不錯的狗,你要好好養。」
「我知道!」荊雨很高興,當晚還做了狗子最愛的窩頭,用牛肉胡蘿蔔羊奶摻上切得細碎的白菜,和著玉米面捏好上鍋蒸,薩拉傑自己叼著飯盆,在廚房邊望眼欲穿,口水直流。
出差回來,邵然給荊雨放了一天整假,又恰逢周末,本來荊雨還想去跟進恐嚇鍾亦的嫌疑人,聽說人已經被警方逮捕了,但邵然說不急,警方需要先一步帶回審訊調查,他們可以周一再去聽案情進展。
荊雨自然說好,他從大理回來的前一天靈力透支,也有些勞累,雖然後來睡一覺不知怎麼又恢復了,但他還是決定好好休息,畢竟身體是本錢,劍谷的谷主以前常在他耳邊嘮叨,養生養生,說他化靈時底子差,靈體虛,如果不好好強身固體,萬一以後一個不小心靈體碎了怎麼辦!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所以這三天時間裡,一大早起床,他就帶著薩拉傑去跑步了,順便超市買菜,公園門口和舞劍的大爺探討一下招式,與練太極的大媽一起完成全套動作。
對於他來說哪怕太多靈力方面的提升,他也覺得舒心,像微博上的網友常說,養生首先得心態好。
尤其林芷每天餐前還會給他打電話,詢問他一些做飯的訣竅和要領,把他勾得技癢,接連幾天都是豐盛大餐,薩拉傑臉都吃圓了一圈。
然而周末這天,出了一點意外。
他掛了林芷的電話,在廚房裡打蛋時,忽然聽到門鈴響,他正準備去開門,卻見薩拉傑繃緊了背脊,對著大門口中低吼。
「怎麼了?是誰敲門?」荊雨心裡存疑,從門上的貓眼往外看,只見貓眼內漆黑一片,門外的走道燈是聲控,按理有人敲門的話,燈光該亮起才對,可是此刻目之所及黑壓壓的,敲門聲又再一次響了起來。
他略一遲疑,地縛靈來他這裡從不敲門,會是誰?
他轉身去沙發上拎起尼克的後頸,尼克很害怕,他又招呼薩拉傑到臥室,讓薩拉傑守著尼克,待在房中不要出來,可還沒等他安頓好兩個小傢伙,只聽防盜門的門把手處竟然咯啦一聲,生生被外面那人掰斷了,然後暴力地扯出把手,形成了一個圓圓的空洞。
空洞內,陰寒之氣外洩,荊雨寒毛倒豎地看著那黑乎乎的一團,他猛地鎖上臥室的門,將兩隻小崽隔開,不管薩拉傑砰砰扒門,「是誰在外面?」
他手中化出一柄寶劍,顯然已經打算迎頭而上,直到年輕的地縛靈突然現形。
地縛靈的肩頭被撕裂了,靈體一時無法聚合,他臉色發沉,一把握住荊雨的手腕道:「快走,別和它對上!」說完就想帶著荊雨直接從客廳的窗戶跳下樓去,遠遠地與門外的怪物隔離。
「是什麼東西在外面?」
「不好說!」
不知怎麼的,地縛靈拉扯荊雨的這個動作像是激怒了門外的東西,荊雨踩上窗台的時候,聽見大門被放倒的聲音,黑色的氣息像是有生命一般向著室內的光源吞噬。
地縛靈驚恐地回頭,只見那漆黑的一團霧氣中,忽的露出一雙猩紅的眼眸,恐怖的氣息在向他們挪動,它的速度很慢,所過之處殘留出一道像是拖行的水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