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記不清了麽？」陳曦歪頭問道。

　　只是幾個女生裡，也只有陳曦看起來還若無其事了。

　　陳美美已經嚇得渾身發抖，目光在幾個彼此對視的女生之間回蕩，哆哆嗦嗦地問道，「是，是誰？別開這種玩笑啊！」

　　她看起來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幾個女生看起來情况也不怎麽樣，小曲已經又哭了起來，捂著眼睛哽咽地說道，「不是我們啊！」只是除了她們，還會有誰在那個時候，幾個女生單獨在座位後面稱王稱霸的時候冒出來？陳曦却在她們的驚恐之中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她小聲說道。

　　「你知道什麽了？」

　　「沒關係，只是隨便問問。更可怕的事你們都經歷過，對不對？」顯然在學校的時候，陳曦還是很善良的。

　　她還轉頭對沉著臉的姜暖好奇地問道，「姜暖，你看見什麽沒有？」

　　「看見個屁。」姜暖冷哼了一聲，看著抖得跟風中落葉似的的幾個同伴，沉默了片刻緩緩地說道，「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

　　「有我在呢。」小姑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短髮少女默默忍耐了一下。

　　「如果你出事了怎麽辦？」她不能因爲自己犯的錯，就叫陳曦陷入危險，雖然她挺愛欺負陳曦，可是却不想叫她受到傷害。

　　她拿起手機，撥打她家裡的電話，然而電話的另一端，却是詭异的忙音。

　　片刻，電話自動挂斷了。

　　姜暖皺了皺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却見她們在這間空教室裡待得時間不短，外面已經有些昏暗。學校裡突然變得靜悄悄的。

　　這個時間本不應該這樣寂靜，因爲除了放學的學生，還有一些加夜班的老師沒有離開，還有些籃球少年足球少年的，趁著操場人少喜歡練習一下是不是？可是副樓仿佛被一種奇异的力量將她們隔絕在校園的人氣之外。

　　她覺得心裡生出莫名的恐慌，抬脚走到了陳曦的面前把她們都保護在身後，可是陳曦却慢吞吞地從她的身後探出一顆小腦袋來，探頭探腦的。

　　「草！」看見陳曦這麽找死，姜暖簡直氣死了。

　　「大，大姐頭……」

　　「你們先留在這兒，我出去看看。」姜暖拿起陳美美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這回直接撥打妖妖靈了，只是電話依舊不能接聽，她沉了沉目光，攥緊了陳曦給自己的平安符就往教室外面走。

　　陳曦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看起來乖乖的。

　　直到走到了門口，姜校霸一回頭，對上了黑髮小姑娘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後面抱成一團的幾個女生，抓了抓頭髮。

　　「我說你……」

　　「我可以保護你！」

　　「大姐頭，我也去吧。」陳美美戰戰兢兢地走到姜暖的身邊。

　　姜暖沒有再說什麽，抬手用力地掐了一把陳曦的臉頰，轉身走出了教室。

　　「她爲什麽掐我？」陳曦茫然地對陳美美味道。

　　因爲她們已經是做過交易的金錢關係了，所以陳曦覺得，自己和陳美美也算是比較熟悉。

　　陳美美眼角微微跳動起來，想要跳起來尖叫，却沒敢，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大概是被你的不離不弃感動了。」

　　她覺得陳學霸是個奇葩，又是個奸商，一不小心看見她就想到自己的那幾百塊的金錢關係，捂著心口跟著姜暖走到了黑暗的走廊裡。陳曦慢吞吞地跟在她們的身後看著，就發現這件事的確是有目的的對姜暖發生。

　　因爲當姜暖踏出了教室，整個走廊裡就慢慢氤氳起了一種叫人不寒而栗的陰森的氣息。

　　外面的天本來幷沒有那樣黑透了。

　　可是走廊裡却昏暗得厲害，只有姜暖的脚步聲清晰地傳來。

　　身後的教室反倒少了幾分陰森，甚至陳曦回頭，還看得見教室裡變得明亮了起來。

　　她歪了歪小腦袋，走到陳美美的身邊好奇地問道，「剛才有人說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姜暖的身邊對不對？」她看起來很隨意地開口，陳美美一邊小心翼翼地跟著自家大姐頭，一邊飛快地點頭。她們在這走廊上走了一會兒，看見姜暖直接上樓去了之前玩筆仙的地方，陳曦一本正經地對陳美美說道，「這種會招來危險的事，就算是爲了找刺激也不要做。不然傷害的只有自己。」

　　陳美美很痛苦了。

　　這小姑娘軟軟糯糯地跟她說教什麽的……

　　「你說的對。」她絕望地說道。

　　這一刻，她甚至有點分不清是不說話就是幹的筆仙可怕，還是身邊軟乎乎却很正直地對她進行人生教育的陳曦更可怕。

　　「那就好，很危險的。」在陳曦的眼裡，這種什麽玩筆仙都是不太值得鼓勵，遇到危險倒黴的真的不少了，可是爲什麽還是有人前僕後繼呢？如果可以，她真的一輩子不要招惹到那些厲鬼才好的。

　　她一邊懷揣著疑問，一邊走進了姜暖剛剛進去的教室，見她皺眉站在一個小桌子的前面，也跟著走過去。小桌子上東西簡單極了，不過是陳曦好奇地搜索過在網路上見過的那幾樣兒召喚筆仙用的東西。

　　一支筆歪歪地落在桌子上，她看了一會兒，伸手拿起來。

　　「再玩兒一次。」她轉頭對姜暖說道。

　　姜校霸能答應她才叫見鬼。

　　玩那一次之後，姜暖就再也不想碰這玩意兒。

　　她搖了搖頭，却見陳美美站在自己的對面，看著自己的背後眼睛直了。

　　陳曦也探頭看過去，小小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哎呀。」

　　這樣敷衍，姜暖和陳美美都沉默地看著她。

　　顯然黑髮小姑娘發現自己的態度不是很真誠，愧疚地垂頭，扭了扭自己的校服小小聲地說道，「見，見慣了。」

　　她很不好意思，下意識抬頭可憐巴巴地看了姜暖一眼，又看了她身後的那個面容慘白，渾身往下一滴一滴滴血的長髮女人一眼。看見她在寂靜與昏暗之中露出一個扭曲獰笑，教室的門猛地合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那長髮女人一眨眼出現在她們的面前，陳曦臉紅了，小小聲地說道，「我要保護姜暖的。」

　　她話音未落，一張驅鬼符摁在了長髮女人的額頭上。

　　陳美美尖銳的叫聲裡，長髮女人被定在了原地。

　　姜暖這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接觸到陰靈，雖然昨天在學校作死的時候小曲說自己身邊站了一個女人，姜暖自己也有感覺得確身邊陰森森的，可是却幷沒有看見這陰靈的面容。

　　她此刻震驚地看著臉色慘白，雙流流淌出一道道血痕，漂浮在半空對自己發出尖銳咆哮的女人，只覺得渾身都軟了。然而更叫她震驚的是，總是被自己欺負，軟乎乎的陳曦，竟然真的一抬手就壓制住了這個女人。

　　「這是……」

　　「筆仙呀。」陳曦蹲在地上，仰頭看了看這個猙獰可怖的女人，歪頭問道，「你想要傷害姜暖麽？」

　　女鬼沒有回答她，而是死死地看著姜暖。

　　「爲什麽？她不是壞人。」陳曦小聲說道。

　　她站起來，猶豫地回頭看了看震驚的姜暖，還有已經暈過去的陳美美，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道，「不可以在學校傷害學生，你越界了。」

　　無論是任何地方都有屬這裡的規則，在學校這樣的地方，留在此地的鬼不可以傷害學生，陳曦本以爲是約定俗成的事，可是這隻女鬼却刻意引誘姜暖幾個女生召喚筆仙。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雙眼睛看不見瞳仁越發可怖的女鬼，小聲說道，「而且，如果你早想傷害姜暖，也不應該等到高三再動手。」

　　「閉嘴！」這女鬼突然尖銳地叫了起來。

　　雖然被陳曦的驅鬼符鎮住，可是她的嘴沒有被封閉，尖聲叫道，「她脚踩兩條船，我要給陳東報仇！」

　　「陳東是誰？」陳曦一待，回頭問姜暖。

　　姜暖捂著嘴角不吭聲，想了想，艱難地說道，「我也不知道。」

　　悠悠醒來的陳美美聽到這倆貨又開始了火星對話，頓時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了。

　　如果不是兩條腿太軟，她真的很想爬走，真的很無妄之灾啊！

　　「大姐頭啊！陳東是東子，被你打斷了兩根肋骨的東子啊！」她趴在地上很絕望了，一時之間很爲女鬼口中的陳東感到悲哀了，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啥叫物以類聚，捂著眼睛哭著說道，「那是咱們承德的校草啊！」

　　堂堂校草，姜校霸說不認識，陳學霸問他是誰，這還算是校草麽？

　　這是地上一根草吧？

　　黃髮少女覺得自己的人生都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哭著報告了陳東的身份，姜暖恍然大悟了。

　　這還是一根草引發的血案。

　　「你說的是東子啊，天天追在我身後要當小弟的那個？神煩。」

　　女鬼看起來臨近爆發的邊緣。

　　「大姐頭！」看見這女鬼氣得血泪都流出來，陳美美頓時尖叫了一聲。

　　姜暖頓時露出幾分防備。

　　教室之中陰風涌動，女鬼猙獰，擇人而噬！

　　緊要關頭，陳曦却已經攔在姜暖的身前，安靜地看了氣的不輕的這筆仙一會兒，突然轉頭對姜暖羞澀地笑了一下。

　　「沒事，不要擔心。」她紅著臉，很單純很真誠地對姜暖小聲說道，「確，確認過眼神，她不是厲鬼，不用怕她。」

　　陰風陡然停住了。

　　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