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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請下凡》第34章
☆、昔我(三十三)

  東華問:「你這是告知我,還是徵詢我?」

  玄天移開了與他交接的目光。「師兄若答應便是徵詢,若不答應,便是告知了。」

  東華一愣,面色立時涼了幾分:「玄天,你一定要如此麼?」

  玄天在手中變出一塊絹布,輕聲道:「不早了,我先為師兄清洗。」

  東華半邊身子已經可以行動,定了定神,道:「我自己來。」一面說,一面去拽貼在自己肩膀外側的絹布。

  玄天反手將他的手按住,東華眸中一凜,而後垂下手去。

  氣氛仍是僵持的。

  似乎這一日的推心置腹與身心交纏全都未曾發生過,兩人一旦談到東華的去留事宜,便必有爭持。巧的是,哪一個都不肯妥協。

  東華知道此刻玄天必然和以往一樣油鹽不進,便索性也故技重施,不再言語也不再掙扎。

  玄天似是要拖住時間一般,這一遍清洗極其緩慢,也極其細緻,不放過東華身上每一寸。

  東華被他從水裡撈出來後,驚覺自己沒有換洗的衣物,靈力一時半會又使不出來,這下真是赤裸裸暴露在玄天目光下。

  東華立刻翻身回到水裡,聽見玄天在池邊迷醉的道:「我很多年前,就想看一看不穿衣服的師兄,那時僅僅想一想,就覺十分難耐。如今師兄真身就在這裡,我真想再……」

  東華驟然正色道:「你還要強迫我?」

  寂靜了片時,玄天聲音低下去:「現在除了強迫,我對師兄束手無策。」

  東華低頭看著水面,蒸騰的霧氣幾乎遮蔽了他的雙眼。東華嘴角彎出一抹無奈的笑:「我倒不會強迫你做什麼,但同樣對你束手無策。」

  玄天眉心動了動,沒有說話。

  東華聲音忽然堅定起來:「可是玄天,你以為我是何人。你聽仔細,我非但是你師兄,我還是堂堂帝君。你若再苦苦相逼,我寧可毀掉元神,也絕不受辱於你。」

  此刻他雖有些狼狽的躲在水下,但眸中透出的光彩卻無比凌厲,給人一種隨時都準備毀掉元神的錯覺。

  「受辱……於我?」

  玄天怔了半晌,終於將唇角極其艱難的扯起:「不錯,師兄是剛直之人。當年將自己凍死,如今又要毀元神,說起來,全都是我害的你。」

  東華全神戒備,沒有閒心搭話。

  玄天不聲不響的拿起東華被撂在一旁的衣袍,使了個潔淨的術法,而後遞給他道:「師兄,請穿。」

  這四個字說的十分刻板,顯然是有了心灰意冷的意思。但東華正求他疏離一些,也省的再生出些什麼牽扯。

  東華接過衣袍之後玄天便背過身去,東華只當他也置了氣,自己反倒平靜下來,慢條斯理的攀上池壁。

  身後驟然傳來的不適之感使他面色白了白,而後又控制不住的紅起來。元神剛能牽動仙體,他費力的穿好衣物,而後以手扶牆,慢慢挪步,預備自己走出去。

  忽然,一隻手勾上他腰側,東華腳下一空,整個身體便落在了玄天懷中。

  東華見自己又被玄天打橫抱起來,不由倔道:「你放開。」他掙了幾下,牽動後面的異樣感覺,眉心頓時突突跳起來,咬住牙關強忍。

  玄天大步流星往外走:「師兄這是何苦,無論我抱你,還是你自己走,最後不都是要進入房中歇息?」

  東華沉聲道:「我不進去,你放開,我要回天界。」

  玄天淡淡道:「師兄仙體不得駕馭,無法騰雲駕霧,要怎生回去?」

  東華心中抱怨,我落到這個模樣,還不都是被你害的。早說不該心軟,拿了畫就走的,被他一番瞞哄,如今不單心裡更不乾淨,連身上也不乾淨了……

  東華後悔莫及,忍了幾忍,才能重拾淡定。

  玄天腳下傳來清晰的踏雪聲,東華看了眼前越來越近的木門,忽然道:「記住我在池中說過的話,我言出必行。」

  踏雪聲斷了片刻,而後繼續有節奏的續上。玄天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虛無的目光都沒有半點變化。

  東華只好下定決心不受他蠱惑,靜待靈力完全恢復。

  玄天將他輕輕放在石床上,而後靜坐在床沿另一端,悶不做聲翻開幾上畫軸。

  東華心道,又在耍什麼花招,本上仙不看你就是。

  只要他心裡有我,方纔那個威脅定然是有效驗的,他大抵不會眼睜睜看我去死。

  東華閉上眼,滿腹心酸。想到自己一介帝君竟然落到以死相逼去避免他人「胯下之辱」,就忍不住要惱羞成怒。可是,再一想到這個「他人」是玄天,便覺又是無奈又是可笑。

  他對他,只能逼迫?

  為何每次都不願放他走,就好像他一去不復返了似的。

  東華大膽猜測,或許……玄天正是怕他再不回來?

  東華不明白他為何這樣不信任自己,但凡事總有原因,不妨先向他說明心意,如此一來,兩個人興許都會好過一些。

  東華大神覺得自己找到了癥結所在,心中大快,便睜開眼,準備主動和玄天化解干戈。

  可當他睜開眼時,卻驟然發現玄天的臉近在咫尺。

  東華立即警覺道:「你做什麼。」

  聽見他發問,玄天冷漠的眸中忽然浮起一抹異樣的神采。

  東華還在愣神,嘴上已經緊緊貼來柔軟溫熱之感。他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只在心裡咯登一聲,默默想到兩個字:壞了。

  的確是壞了,一口濃烈的酒液順著被撬開的唇齒灌進去。這一回玄天有了經驗,舌尖先撬再壓,一套連貫到行雲流水的動作,讓渡過去的酒液沒有灑出半滴。

  第一口酒的最後一滴灌完後,東華幾乎快要窒息,他劇烈的喘著粗氣,臉上充血,眼角泛紅。

  東華罵出了一句他這輩子空前絕後的髒話:「玄天……你混賬!」

  玄天心思百轉,狠厲勝於狼,狡詐勝於狐,又不按套路走,他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自己這位師兄,像猛獸捕食一般極其準確的捉住東華放鬆警惕的每一瞬。

  元神漸漸癱瘓的東華大神再也沒能說出那句他自以為掏心掏肺的話。

  玄天對他不疼不癢的謾罵毫不理會,從翠爐中一盞一盞取酒,而後埋頭灌他。

  直到東華眼前景象成了朦朧一片,腦子裡也七葷八素亂作一團。

  恍恍惚惚感到有兩隻手在扒他的衣服。

  東華強行撐著兩隻眼,口中重複著一句話:「玄天你混賬……你混賬……」

  玄天看著快醉死的東華道:「此處結界唯有地陰之氣才能打開,師兄本也逃不走。我這樣,不過是想讓師兄更聽話一些。」

  東華執拗的不肯閉上眼,兀自唸唸有詞。

  玄天挑眉:「我混賬?呵,我不僅混賬,我還忘恩負義,窮凶極惡,寡廉鮮恥,禽獸不如……」他口中一連串冒出許多罵人的詞來,隨便一個都比「混賬」二字惡毒的多。最後,玄天輕輕道:「師兄,當年那幫下仙,可都是這麼罵我的。」

  迷濛中,東華覺得自己好像在被脫光之後,在石床上讓人翻來翻去。有人在耳邊低低的笑道:「這回師兄不僅身子醉了,連心也醉了,何來力氣去毀元神。慶典於我不過是虛設,只有師兄才是我最喜歡的賀禮。」

  東華含混著罵出了最後一句「混賬」,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片黑暗持續了很長時間。

  東華許久不曾宿醉,即便是他還可以沾酒的當年,也從未一次飲過如此多的酒。

  玄天這次是狠了心的灌他。

  這種行為,讓東華大醉醒來之後,不用回想就怒火中燒。或許打從玄天強行灌醉他時,他的怒火就不曾熄滅。使他睡著的這兩日,做夢都在著惱。

  他夢見玄天逆著他意,翻來覆去行那顛倒陰陽的事。夢見玄天將他擺成素女畫冊上的各種姿勢,笑盈盈的謂之「百態」。他還夢見玄天在他體內釋放了一回又一回。

  東華好容易尋摸到一點氣力睜開眼,發現自己平躺在石床之上,衣衫整整齊齊穿著。雖然他並不怕冷,玄天依然很體貼的在他身上蓋了墨蘭衣袍。

  東華有些茫然,拎不清自己究竟睡了一日兩日,還是一年兩年。

  而屋內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東華按了按有些不適的額角,再看別處,翠爐已然冰冷,几上的畫軸不見了,兩扇木門關的嚴絲合縫。

  一切都是如此循規蹈矩,如此風平浪靜,叫東華在片刻的茫然間,生出了些疑惑來。

  這是何處?本上仙怎會在此?為何本上仙覺得氣息不暢,似是發了很大的脾氣?

  東華眨了眨惺忪的雙目,像平素每一個晨起那樣緩緩起身,然而還未坐起來,便立時倒了回去。

  身後那竭嘶底裡的疼痛頃刻間蔓延至全身,將他激的精神抖擻,跟著四個字就脫口而出:「混賬玄天!」

  東華只覺渾身酸睏無比,以為酒氣仍在壓制靈力。下意識動了動,發現靈力已經盡數復蘇。

  那這酸睏之感……

  東華記起他被灌醉後,玄天脫他衣物翻他身體。之後發生的事情,不用想東華也能猜到。

  東華忍痛坐起,手上攢些靈力在牆壁上一抹,立時現出一面光鏡,鏡中清清楚楚映出他現在的模樣。

  東華不可置信的看著鏡中的自己,面色頹敗,披頭散髮,除了衣著整齊潔淨外,哪裡還瞧得出平日裡的涵養與風度?

  忽然東華眉心一動,抬手撩開擋在頸側的一綹髮絲。

  白皙的頸上,赫然印著一抹紅紫相間的痕跡。

  東華似是想到了什麼,立時低下頭,毫無儀態的扯開前襟。這回他看得明明白白,同樣的痕跡,斷斷續續一路蜿蜒到胸前。原本光潔的皮相被這痕跡覆蓋,就像甩滿了顏料的白紙。

  東華腦中一片空白,抓著兩襟的雙手微顫,胸口起伏的厲害。他閉了閉眼,鼓起勇氣將衣物盡數褪去,只見那腰腹、雙腿、甚至雙足,全是這樣交錯的紅痕紫痕。

  先天神在先天神身上留下這樣的痕跡,本也不花什麼力氣,但也不至於弄的全身都是!

  東華不敢細看這些痕跡,因為每一處痕跡,都能輕而易舉推敲出玄天在他身上雄踞的詳情。

  東華瞠目結舌,張口又是一句:「混賬!」

  身後雖然劇痛,卻是清清爽爽,顯然已被精心清洗過。東華眼前浮出一個景象,玄天抱著死屍一樣的他,手拿絹布給他擦拭,興許當中還交雜著各種褻玩。

  東華狠狠攥緊雙拳,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幸好那句話沒有說出口。

  魔道就是魔道,端的是不擇手段,不可理喻。

  玄天,你休想再讓我原諒你。

  東華閉目許久方才睜開。重新穿好衣物,變出一副冠帶束了發,對鏡收整神色。待撤掉光鏡時,若不看臉頰上的紅暈,儼然又是一副端莊淡定的帝君風姿。

  他打定主意要設法出去,雙手扶著床沿,慢慢翻身而下,忽覺掌心傳來一片凹凸的觸感。

  來回一摸,發現石床一側印著橫七豎八的溝壑,一道接著一道,似是刻了什麼古怪圖騰。

  東華低頭去看,發現那是不甚工整的幾個字,寫的既歪斜且顛倒,凹下去的地方因經久而變得平滑,但仍可看出這似乎是用不甚尖銳之物刮出來的。

  東華只好稍稍歪過頭,才能將那有些雜亂的字跡看清楚。幾個字被一筆一劃拼湊出來,重重疊疊還有些堆砌在一起,雖看來繁複,實則不過只有兩個字而已。

  東華一面辨認,一面下意識的念出來:「師……兄,師兄?」

  東華不自覺的將眉心皺起。不明白玄天為何要非要在床沿上寫下這個稱謂,說隱蔽不隱蔽,說顯眼不顯眼。選址隨意,還寫的如此彆扭。

  就好像是躺在石床上睡覺時,拿指甲用力劃出來的。

  玄天的師兄除了他東華還能有誰?

  東華百思不得其解,這幾個字到底蘊藏了怎樣的深意。東華雖明白玄天對他的情意,但不會自命不凡到以為玄天是出於情意才將這幾個字刻在上面。

  玄天的書法可是連南極星君都讚不絕口,若是含了滿腔深情,寫出的字,怎會如此雜亂。

  混亂了半晌的東華大神終於想到了十分可疑的一處。

  當年二番仙魔之戰,自己在無望谷昏厥之後,到底發生了何事?又是哪位上仙出手傷了玄天?為何玄天什麼都不對他說?

  且慢。照理說擊敗叛徒玄天,對天界來說可是大功一件。且玄天修為極高,在他手上佔點便宜,都已經十分不易,更何況是重傷於他。那一戰,這個高人必然要名聲大振。

  可到如今,東華卻沒聽過這位高人的任何傳聞,也不知這位高人是哪個仙家。

  包括玄天在內,任何人都沒有在他面前提過。而他當年只顧灰心喪氣,竟無暇理會這些。

  事態超乎預估範圍,東華有些慌神。

  玄天,你究竟對我存了何種了誤會?

  必然是哪路高人冒充本上仙,對玄天做了什麼不甚磊落的事,才遮遮掩掩從來不提。否則為何在第七世,玄天察覺到本上仙元神覺醒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不恨你」?

  若非極深的誤會,他也不會對本上仙不信任至此,每每一說要走,他便不分青紅皂白,使出各種手段相留。

  還需問問他才是,至於灌酒的事,隨後再議,但……上仙是認真惱了他。

  東華前一瞬還將玄天恨得無以復加,後一瞬便想見到他。

  可是哪裡還有玄天的影子?

  東華暗想,莫不是做了這等下作之事,無顏來見?可……在本上仙這裡,他一向不將臉面當回事,還會在意這個?

  拂開兩扇木門,臘梅芬芳撲面而來。這幾樹梅,在東華來時還不見香氣。

  魔境沒有天日,終日都是暗沉沉的,只有不晝天和非不晝天的區別。

  東華環顧四周,仍是空無一人,唯一有動靜的東西,無非就是冰河流淌,風吹花葉,和偶爾自天上飛過的不知名鳥雀。

  東華試著向上騰雲,不料才升起數丈高,半空裡便生成一張巨大的屏障,如天網一般,將他攔了回去。

  全在意料之中。東華站定,抬眼細看。這便是玄天所言,只有地陰之氣才能打開的結界?

  東華不大相信,暗道玄天如今日理萬機,竟還有心鑽研術法?

  他抬手一掌,砸了法力過去,只聽轟然幾聲巨響,那屏障光華大綻,非但沒有被打破,反而愈加厚重。

  東華有些吃驚,重新審視這結界,發現這小小結界中蘊藏陰陽二氣,只因流轉極快,故而糾葛成了混沌一片。

  再細看時,陰陽二氣似有不平衡之處,竟是陽盛陰衰。東華是天陽之體,故而他打出那幾個術法,非但沒能打破結界,反而使二氣更加偏斜。

  玄天竟鑽研出一個專門針對他的術法來。

  玄天此時或許正在運起神識查看他束手無策之態,嘴邊不定還帶著快意的笑。

  正踟躕間,忽然結界中被注入一股暗沉氣息,平衡了那陰陽二氣,半空那張巨網一面運轉一面消失了。

  東華眉心一動,這是如假包換的地陰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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