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師姐

　　喬修至今還不知道那個跟著焦隊長的痕跡學專家叫什麼名字。

　　旁邊的越松聽他這麼說，立刻流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聞錚知道他要是開問，就會問個不停，忙對他說：「去看看郁昊天在做什麼。」

　　越松一聽，不情願道：「我管他在做什麼。」

　　聞錚挑挑眉，領著喬修走到外面，越松雖然不願意還是腳步一轉，去找郁昊天了。

　　隔了兩分鐘，他回來，幸災樂禍地說：「隊長，郁昊天要走啦！」

　　聞錚一怔，繼而道：「去看看。」

　　喬修立刻不安起來，問系統：『是不是我把人擠兌的太狠了？』

　　系統說：『宿主又沒有做錯，他沒有證據就瞎斷定張明承是兇手，現在被你反過頭教育一通，就受不了要跑？太玻璃心了吧？』

　　雖是這樣說，但是郁昊天是上面派下來交流學習的，他把人擠兌走了，聞錚會不會有點難辦。

　　想了想，喬修也走出去，想看看外面現在什麼情況。

　　他剛走到大廳，就聽見聞錚對郁昊天說：「……張老師是你側寫出來符合真兇形象的嫌疑人，他平白遭到指責，自然會反擊，郁側寫師也是在一線工作的，應該不會受不了來自嫌疑人的詰問吧？」

　　喬修：「……」

　　他怎麼覺得聞錚這話聽起來更像是嘲諷？

　　郁昊天情緒低落地說：「不關張老師的事，是我學藝不精，無法對聞隊長的刑偵工作有更大幫助，我會自己向我的老師闡述理由，聞隊長不必擔心。」

　　聞錚點了點頭，說：「還是要多謝郁側寫師這兩天給我的人上課，他們學到了很多東西。」

　　越松低著頭，腳尖在地上一轉，掩飾了臉上的表情。

　　郁昊天悶聲道：「犯罪心理學是一門實用性很強的學科，希望聞隊長不會因為我而對這門學科有所誤解。我這就走了。」

　　聞錚朝一旁的越松說：「越松，開車送一下郁側寫師。」

　　越松：「隊長，你不是讓我帶人去搜查屍塊嗎？要不讓萬勇傑去送？」

　　他說著，就叫了一聲「勇傑」，然後一個警察跑過來，越松說：「隊長讓你去送一下郁側寫師，這是車鑰匙。」

　　萬勇傑尚不清楚情況，接過鑰匙，對郁昊天說：「郁側寫師，我送你。」

　　郁昊天朝他說了聲「麻煩了」，又對著聞錚道別，這才走了出去。

　　等人一走，越松就鬆一口氣，「可算是走了。」

　　聞錚肅著臉看他，說：「過分了。」

　　越松趕緊收起表情，朝聞錚解釋：「隊長，我是態度不好。可他來這裡給咱們造成多大的困擾，出現案情第一時間不讓咱們去現場勘察，而是拉著一群人分析兇手特徵，做什麼犯罪側寫。要是有用也行啊，但是他最後側寫出來張老師是嫌疑人，是不是不太靠譜？」

　　聞錚大步朝前走著，很快就和喬修迎面碰上。聞錚簡單解釋一句：「我要出現場，你……」

　　喬修一想到回學校就得忙那些自己根本不懂的學生工作，立刻說：「我可以幫忙遞個東西什麼的。」

　　越松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緊接著聞錚也從上到下看了他一遍。

　　喬修：「？？」

　　系統說：『宿主，你這次的形象太具有欺騙性了。』

　　『什麼形象？』喬修問道，心想他應該找個鏡子看看自己這次到底長什麼樣。

　　系統說：『膚白貌美，公子如玉。』

　　喬修：『……然後呢？』

　　系統說：『聞錚不捨得你跟著他奔波。』

　　喬修：『……』

　　他一抬頭，看見聞錚果然有拒絕的意思，心想你不是不看臉的嗎？現在不但看臉了，還看的是別人的臉。念及此，喬修忙道：「受害者是我的學生，我當然得幫忙。」

　　他眼中的情緒被聞錚接收到了，聞錚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拿拳頭抵住嘴唇，說：「好。」

　　越松立刻警惕地看著喬修，他怎麼覺得這個張老師又在給自己隊長灌迷魂湯了？

　　……

　　之前郁昊天讓大家上課，主要是給內勤的人上。外勤的人全被派出去搜查拋屍點了。聞錚本來也要去，郁昊天非說張明承是嫌疑人，他還要自己去學校抓捕張明承。

　　他那個側寫結果，怎麼聽怎麼不靠譜。真讓他找上門，法學院的教授可不是吃素了。

　　聞錚生怕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得領著越松先去了學校。

　　耽誤這麼多時間，現在郁昊天又被擠兌跑了。

　　越松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然後帶著工具箱，跟著聞錚出現場。

　　情人橋在大學城邊上，本來是一座普通的橋，也不叫情人橋，也不知道哪一年在橋上發生了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之後學生中迅速流傳出情人橋定姻緣的傳說。

　　喬修還是第一次來這邊，橋下是澗城河，環保部門治污頗有成效，河水看起來很清澈。

　　發現斷手的地方已經被圍起來了，還留有一個警察在看守。

　　他一看見聞錚，就抱怨道：「隊長，你怎麼才來？」

　　聞錚說：「有事被耽誤了。」

　　越松一聽就要插話，被聞錚用眼神阻止，他帶上手套，在發現斷手的地方開始檢查。

　　兇手好像沒怎麼處理現場，這隻斷手就被他扔在樹底下。要不是報案人圖路程近沒有走小路，而是直接穿過樹林，應該還發現不了。

　　聞錚在拋屍點附近發現了大量的血跡。

　　可以肯定兇手就在這裡殺害了黃飛靈，並就地分屍。最後把斷手留在了原地，其他部位另行處理，並分別拋棄。

　　兇案發生之時，大學城這幾所高校都還沒有開學，所以這一片基本上荒無人煙。之後還下了一場雨夾雪，掩蓋了一部分痕跡。

　　聞錚在現場找不到其他線索，連腳印都沒有一個。

　　他勘察完，走出去，對越松說：「去下一個拋屍點。」

　　誠如郁昊天所說，兇手拋屍是沿著澗城河拋的，外勤刑警一路找過去，幾乎已經找全了所有的屍體部分。

　　「就差一雙腳了。」越松和人通話後，這麼對聞錚說。

　　聞錚便道：「這說明兇手對這雙腳十分珍視，並不想簡單做拋棄處理。」

　　越松點點頭，說：「隊長，那你說，兇手會怎麼這雙腳？」

　　聞錚搖搖頭，「我猜不出來。」

　　喬修卻道：「兇手應該有戀足癖吧，他會不會把這雙腳藏在自己家的冷凍室裡，時不時觀摩一下？」

　　此言一出，車上其餘的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喬修不明所以，問他們：「怎麼了？」

　　聞錚淡定地說：「沒什麼，就是你頂著這樣的形象，說這種話，讓人不適應。」

　　越松也吐槽道：「就是啊，太違和了。」

　　喬修更加好奇原主的長相，他把車窗打開，頭往外面傾斜一點，從倒車鏡中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真的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喬修甚至覺得上一次他附身成老男人，大概就是為這次附身攢顏值的吧？

　　原主頂著這樣一張臉，別說女生把他當男神，說不定有些小gay也會暗戀他。

　　越松道：「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說，『沒覺得我有多帥啊？』我告訴你，這不是謙虛，這是虛偽。」

　　喬修淡定地升起車窗，說：「不，我覺得很帥。」

　　越松：「……」

　　他們一路檢查完所有的拋屍點，卻都沒有收穫。

　　越松有些沮喪，「這次我們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聞錚搖搖頭，「不，會有的。」

　　他們過了午飯時間才回到警局，在路上越松用外賣APP點了餐，他們到警局時剛好送過來。

　　喬修一上午腦子裡都是屍塊，沒什麼胃口，喝了點水，並拒絕吃飯，聞錚便勸他多少吃一點。

　　正在這個時候，高跟鞋踩地板的聲音由遠而近。

　　警局裡就算是女警也沒有穿高跟鞋的，因此這個聲音特別突兀。

　　越松說：「可能是來訪者，我去看看。」

　　他打開門出去，沒幾秒，高跟鞋的聲音走到了聞錚辦公室這邊。

　　一個長髮飄飄，表情冷漠，身穿長裙的女性站在門口。

　　越松尷尬地對著聞錚說：「隊長，找你的。」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找聞錚，總覺得有什麼故事。喬修舉著水杯，掩飾自己的好奇心。

　　聞錚不自覺皺著眉，問：「你是？」

　　女孩子走進來，將肩上的包卸下來拿到手裡，說：「我是郁昊天的師姐，我叫董菲。」

　　喬修手上一晃，趕緊拿好水杯，他不由抬頭打量起面前這個女孩子。這是來給自己師弟找場子的？

　　董菲說：「師弟學藝不精，出來給師門丟臉了。我老師讓我來善後，接下來請多指教。」她說著，從包裡拿出來一張紙，往聞錚面前一送。

　　是一張派遣單。

　　這個董菲是接替郁昊天，駐守聞錚他們單位，協助偵破案件，從而論證犯罪心理側寫對一線刑偵的作用。

　　越松忍不住轉開臉，對著喬修做出一個受不了的表情。

　　喬修暗自好笑。

　　聞錚則態度隨意地說：「辛苦了，我也想聽聽董側寫師對情人橋分屍案的兇手，做出什麼樣的側寫，是不是和郁側寫師的結論一樣。」

　　董菲卻沒有直言，而是說：「我沒吃午飯就被派過來了，有吃的嗎？」

　　她將目光移到桌子上，喬修那盒還沒有打開的盒飯。

　　聞錚淡淡道：「那是張老師的，董小姐若是不嫌棄，用我的吧？」

　　聞錚的盒飯剛打開，他拿自己的筷子放在飯盒上，還沒有來得及吃。

　　董菲道：「不嫌棄，謝謝聞隊長。」

　　聞錚將盒飯推到她面前，遞給她一雙一次性筷子。

　　喬修剛要說話，聞錚便轉過頭看他，「快吃飯。」他則起身泡了桶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