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兇手

　　聞錚：「你怎麼知道他是兇手的？」

　　喬修閉緊嘴巴，望著他。

　　聞錚又說：「你否認得太快，否認完還試圖轉移話題。」

　　系統：『經檢測，聞錚的智商超過150。』

　　喬修對著系統吐槽：『有這個智商做什麼不好非要為難我。』

　　他剛說完，抬起頭，就看見聞錚緊盯著他，目光是瞭如指掌的篤定，彷彿一眼能看穿喬修的心理活動。喬修掩飾性地說：「我真的不知道。」

　　聞錚點點頭，也不再勉強他，又說：「你剛才的行為很危險，以後不要這麼做了。回去吧！」頓了一下，他又說，「見義勇為獎金審批下來，我會通知你的。」

　　沒想到他會重拿輕放，喬修頓時喜上眉梢，忙說：「謝謝聞隊長。」

　　不過審訊結束後，喬修也沒能立刻離開。他又去了趟交警中心，拿到事故責任認定書，報了保險才算完。向安宜的車畢竟是因為他才被燒燬的，案件結束後，他可以一走了之，向安宜還要繼續生活。一輛車對普通人來說，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小數目。

　　做完了這件事，他才回到向安宜的家。喬修實在太累了，他洗了個澡，躺床上閉著眼和系統聊起天：『抓完兇手我是不是該離開了？』

　　系統：『是的宿主，但是什麼時候離開我說了不算。』

　　喬修便說：『那我先睡覺了。你說等我走後，向安宜會記得這段記憶嗎？』

　　系統：『不會，宿主離開之後，他的記憶會自動彌合這段時間的事，不會有絲毫懷疑。』

　　『那就好。』喬修很滿意，結束一個案子，就離他蘇醒的目標更進一步。他雖然覺得現在這種生活方式也挺有意思的，和演戲有異曲同工之妙，但還是要努力在現實中醒過來。

　　第二天清早，喬修睜開眼，周圍還是熟悉的環境。他並沒有從向安宜身上離開。

　　喬修從床上坐起來，納悶地問系統：『我還要等多久啊？』

　　系統也十分不解，『理論上不會等這麼久。除非，馬帥陽不是兇手。』

　　『不可能。』喬修立刻否認，『監控很清楚啊，他當晚也去過度假屋，難道除了我和馬帥陽，還有第三個人也到過現場？』

　　系統：『為什麼不可能？』

　　喬修想了一會兒，問系統：『說起來你不覺得奇怪嗎？馬帥陽屬於社會中層人士，為什麼性格會這麼暴戾？他在外企工作，對個人素質的要求應該比較苛刻才對。難道他有兩副面孔，對著同事親切和善，下了班以後就殘忍暴虐？』

　　系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惜馬帥陽並無孿生兄弟，那晚也的確是他開的車。或許平常工作太壓抑，所以他下了班以後才會釋放自己的本性也未可知。我現在侵入警局的系統看一下。』

　　喬修沒作聲，如果黎聽玉真的不是被馬帥陽殺死的，那兇手會是誰呢？

　　兩分鐘以後，系統說：『馬帥陽只是到過兇案現場，並不是兇手。』

　　喬修忍不住閉上眼，靠在床頭，問：『怎麼知道的？』

　　系統：『你還記得那枚袖扣嗎？聞錚搜查了馬帥陽的家，他家裡沒有袖扣，也沒有法式襯衫，這說明馬帥陽並無戴袖扣的習慣。』

　　他才說完，喬修突然跳了起來，『我知道了！』

　　系統：『……什麼？』

　　喬修急忙下床去洗漱，並說：『我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兇手未必是開車到現場的。度假村裡，除了那幾棟賣給私人的別墅，還有好多酒店呢。兇手完全可以步行過去，行兇後，再步行離開。』

　　他一邊解釋一邊打開衣櫃，找了一套外出的衣服換上，拿上手機和包立刻往外走。

　　系統：『既然如此，你去做什麼？』

　　喬修遲疑了一下，關門說：『既然兇手行兇是一時興起。我懷疑兇手應該和向安宜一樣，是提前住到度假村，等時間差不多，才去的黎聽玉家裡，後來交談不順，錯手將她殺死。只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麼沒有走正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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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聞錚正在給馬帥陽做筆錄。

　　馬帥陽從昨天被抓後，就一言不發。直到聞錚確定他不是兇手，轉換了審訊方式以後，他才交待9月5日晚的行蹤。

　　馬帥陽說：「我討厭黎聽玉很久了，這次她鬧著解約，上了好幾天熱門。我每天打開電腦都能看見她的消息，實在煩得不行。一次偶然，我聽她的粉絲說，黎聽玉在度假。正好我知道她在城郊度假村有棟別墅……」

　　越松插話問他：「你怎麼知道？」

　　馬帥陽說：「我當時買房的時候，看見開發商用黎聽玉入住城郊度假村做噱頭來吸引買家，我就記住了。正好我這幾天休假，便想去確認一下……」

　　「確認什麼？」

　　馬帥陽微抿了一下嘴唇，雙手的手指不自覺攪在一起。他說：「確認我猜的對不對，要是猜對了就罵她一頓。」

　　聞錚瞥他一眼，「繼續。」

　　馬帥陽道：「誰知我進去時，發現她已經死了，所以我沒敢停留就又連忙走了。」

　　聞錚問：「你怎麼進去的？」

　　馬帥陽說：「我把車停在她的別墅旁邊，從西側翻牆進去的，離開時也是從西側翻牆離開的。」

　　聞錚：「這個過程中，你用了多長時間？見過什麼人沒有？」

　　馬帥陽搖搖頭，說：「沒有，沒見過人。從翻牆進去到我出來，時間大概五分鐘吧，不過我在外面逗留了一會兒。當時手抖得厲害，無法開車。」

　　聞錚又問：「你看到兇殺現場是什麼樣子？」

　　馬帥陽：「就是黎聽玉穿著睡衣躺在地上，兩隻眼還睜著。」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尋常，看見兇案現場對他而言並沒有衝擊感。讓人不得不設想，如果當天晚上黎聽玉沒有死亡，他會做什麼。

　　「還注意到其他的細節了嗎？」聞錚又問。

　　馬帥陽頓時露出一點猶豫。

　　聞錚立刻問：「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馬帥陽想了一會兒，說：「我從黎聽玉的死亡現場順走了一個打火機，在我家裡放著。」

　　越松不禁抬頭看了隊長一眼，聞錚則拿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說：「你說的這些，我們會核實的。除了這件事，你今天在河邊撞人燒汽車也犯了案，稍後會有別的警察過來詢問案情，希望你配合。」

　　他說完在詢問本上簽了名，轉身離開。

　　等他走了，馬帥陽突然哭著對越松說：「警察同志，我知道錯了，我今天不該撞人燒汽車的，可是我控制不住啊，我有狂躁症，發病的時候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啊！我有醫院開的證明，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

　　越松：「……」

　　半個小時後，聞錚從案卷中抽出一部分神思，皺著眉問越松：「他這麼說的？」

　　越松可恨道：「是啊，他還真拿出病歷證明了，這狂躁症也屬於精神病的一種吧，病歷要是真的，那他就能逃避刑罰了，真可恨。我才不信他進度假屋的目的是罵人，他肯定也是想欲行不軌的。」

　　聞錚卻笑了，說：「既然有精神病，就送他去精神病院待著吧，進去後就別讓他出來了。他這病發作起來危害太大，放他在外面生活，會對公民人身財產安全構成威脅。」

　　特別危險的精神病人，在精神病院也是會被限制人身自由的，這樣的話，和坐牢也差不多了。越松大喜，豎了個大拇指，說：「還是隊長有高招。」

　　聞錚又勾了勾唇角，說：「在他進精神病院之前，讓他把該負的責任先負了，人家好好一輛車就這麼被燒了，他能不賠嗎？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正在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個警察，他舉著一個證物袋，興奮地對聞錚說：「隊長，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打火機？」

　　聞錚隔著證物袋看了幾眼，露出一點奇怪的神色。

　　「怎麼了？」越松忙問。

　　「沒什麼，」聞錚說，「這個打火機不是凡品，你拿過去讓馬帥陽分辨一下，是不是死亡現場的打火機，再把向安宜叫過來認一認，看他見過這個東西沒有。這多半是兇手的東西。」

　　聞錚聯想到上一個證物也是價值不菲的袖扣，又叫住正要離開的越松，拿手機把這個打火機拍下來發給自己的媽。兩分鐘後，他收到回覆：【這個打火機是定制款，你看下打火機蓋內側應該有私人印記或者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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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修在度假村裡轉了一圈，黎聽玉的度假屋在別墅區最西側，其餘的別墅都位於她的東側。兇手如果從別墅區繞到西側翻牆而進，必然要經過大門口的監控。但是監控視頻中，沒有在差不多的時間拍到過其他人，這就說明兇手沒有住在別墅區。

　　正好度假村的酒店，全都位於別墅區的西方。接下來的事就容易多了。

　　喬修揉了揉眉心，問系統：『你能把度假村各大酒店當晚入住客人的名單弄出來嗎？』

　　半個小時後，喬修回到家，拿著系統提供的名單，開始比對篩選出來的客人。憑著兇手有錢、喜歡穿法式襯衫這一點，結合酒店的監控視頻，喬修很快找到了他的目標嫌疑人，名字叫申明遠。

　　『系統，這個人的資料你查一下。再把圖南酒店的監控找出來，我需要確定他9月5號什麼時候離開酒店，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