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惡訊

　　喬修看監控看得眼睛疼。

　　因為怕錯過嫌疑人，視頻截取的時間比較長，從當天下午六點，一直延續到第二天凌晨一點。喬修起床後就往外跑，沒有來得及吃早餐，半個小時後他頭暈眼花，一聲哀嚎，暫停了視頻。

　　系統：『宿主可以讓我幫忙。』

　　喬修：『……這個人的資料你查清楚了嗎？』

　　系統：『當然。他叫申明遠，二十五歲，是個富二代，自己開了個小公司當老闆。他是黎聽玉的鐵桿粉絲，每年都會送給黎聽玉特別名貴的禮物，黎聽玉沒有收，全都被原主轉賣了。』

　　『被向安宜轉賣了？！』喬修十分驚訝。

　　系統：『正是如此。』

　　這驚喜真是一波接一波，喬修愣了幾秒，才微微苦笑，說：『向安宜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膽，偷盜公司財物不說，連粉絲送藝人的禮物都能昧下，可他還住著一百平米的房子，開著二十萬的車，弄來那麼多錢幹什麼用了？』

　　系統：『宿主大概不知道，向安宜這人好賭，他每個月都會去賭城轉一圈。早些年他更窮，就騙親戚朋友的錢去賭，後來怕影響自己的名聲，錢雖然還了，但都斷絕了往來。』

　　喬修搖了搖頭，『我就說他出了事，朋友親人連個電話都沒有，原來眾叛親離了。黎聽玉也真是的，竟然讓這種人當了十多年經紀人。』

　　系統：『黎聽玉念舊。宿主，你看畫面左下角那個人，就是申明遠。』

　　喬修注意看，卻發現那一團人影正好和陰影混在一起，實在分辨不清。『系統，你能調高清晰度嗎？』

　　『可以。』系統說著，畫面肉眼可見地變清晰了。

　　喬修截圖放大，並讚嘆道：『系統，你太厲害了！』

　　放大後，畫面中的人影能看清面孔，他正朝著酒店外面走，而畫面裡的時間是23:15。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去黎聽玉的度假屋。喬修記住這個時間，又讓系統繼續查找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回酒店的。

　　結果系統快進完整個視頻，都沒有看到他回酒店的時間。

　　喬修疑惑不解，說：『會不會是你沒有看仔細？』

　　系統：『不會，根據這個人的身形數值進行匹配，不可能會出現遺漏。』

　　一股涼意順著喬修的後背往上爬，他說：『這意味著，如果他是兇手，那他殺完人以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現場，至少逗留凌晨一點以後。』

　　這是什麼心理素質！

　　系統：『我這就查一下凌晨一點以後的監控視頻。』

　　這次喬修等的時間長了一點，大約系統匹配起來有難度。他覺得餓，再一看時間都快中午了，便起身到廚房，用向安宜冰箱裡剩的蔬菜，給自己蒸了個懶人飯。

　　等他吃完，系統才說：『這個人是清早六點才回酒店的，他仍然穿著白襯衫，衣服上有褶皺，並不是新換的。』

　　喬修點開他保存的截圖，發現昨晚這個人第一次出現在監控中，就穿著白襯衫，他當時只顧著分辨樣貌，竟然還沒有系統細心。系統把第二個畫面調成高清，喬修再仔細一看，的確還是白襯衫。因為方向不同，這次只拍到他的背影，看不清臉。

　　喬修放大這幀畫面，突然發現這人左手手腕的襯衫袖口是散開的。

　　『系統你快看！』喬修指著畫面中他的袖口問，『他這裡是不是缺了枚袖扣？』

　　系統：『不錯。』

　　那麼，這個申明遠極有可能就是兇手了。

　　但是出了上次馬帥陽的烏龍，喬修不太敢直接將自己的發現告訴聞錚。他想了一會兒，說：『你能不能把調過清晰度的這段監控視頻換給聞錚他們？』

　　聞錚想必也會查監控，如果他能注意到這個人就好了。就是不知道這樣抓到兇手，最後的功勞歸他還是歸聞錚，他應該有一半吧？

　　系統：『當然可以，我一直建議宿主把危險的事情交給警察。』

　　喬修嗯了一聲，又陷入思索。

　　系統做完換視頻的事，然後對喬修說：『有一個壞消息，宿主想聽嗎？』

　　喬修：『……什麼？』

　　系統：『宿主吃午飯的時候，經紀公司發了封正式郵件，郵件裡聲明與原主單方面解約，並公佈了原主在職期間的違規行為。我上網查了一下，這封郵件，他們同時公開到微博上，並向黎聽玉的粉絲暗示，黎聽玉之所以要解約，就是因為看不慣原主所為。』

　　大難臨頭互相推卸責任，喬修在娛樂圈見多了，並不意外。這個消息事關原主，本來礙不著喬修什麼，但系統既然用了壞消息的說法，就證明這件事影響到了喬修，他立刻想到向安宜偷盜公司財產的事，連忙問系統：『經紀公司要告我？』

　　系統：『宿主真不虧是智商120的人，立馬就想明白了。按照本系統的合理預計，再有半個小時，警察會上門，要求你配合調查。』

　　喬修：『……』

　　系統：『宿主，現在怎麼辦？』

　　喬修兩手一攤，說：『還能怎麼辦，在家裡等著警察吧，向安宜和警察玩過一次捉迷藏了，難道還想玩第二次？』

　　他坐在電腦前，想了一會兒，又問系統：『這個申明遠和黎聽玉是不是有其他關係？』

　　系統：『宿主有興趣的話，我可以連上他的電腦，你看一下。』

　　喬修點點頭，等系統操作好了以後，他發現申明遠有一個隱藏文件，喬修心中一動，點開來，卻發現被設置了密碼。

　　『系統，你知道密碼嗎？』喬修問。

　　系統：『等我。』

　　但緊接著，向安宜的家突然停電了。

　　喬修：『……』

　　系統檢查了一番，說：『哦，他電費沒繳。』

　　喬修：『好吧，你幫他繳了吧。』

　　這一折騰，喬修也只剩短短的時間匆匆瀏覽了一下申明遠的隱藏文件，大部分都是申明遠寫給黎聽玉的種種愛慕之詞。喬修剛打開其中一篇，看了個開頭，警察卻上門了。

　　他只得跟著警察來到警察局，進去的時候，正碰見越松和聞錚要出去，越松一見他，明顯吃了一驚，說：「二進宮？」

　　喬修十分尷尬，略微點點頭，發現聞錚瞥他一眼，將臉轉了過去。

　　大概是嫌棄他不上進吧！喬修真是冤枉。

　　進了審訊室，負責案件的警察問話，喬修在系統的引導下作答，很快就承認了向安宜做下的事。辦案的警察還是第一次見批捕的嫌疑人這麼配合，不由頻頻抬頭看他。

　　等審訊結束，警察一走，喬修就嘆氣，對系統說：『也不知道聞錚什麼時候能抓到兇手，他要不快點，我還得體驗坐牢是什麼感覺。』

　　系統：『宿主放心，按照流程，後面還有檢察院覆審法院公審才能判刑呢，至少也要一兩個月吧，這麼長時間，聞錚肯定能破案。』

　　喬修：『那就好。』

　　結果沒一會兒，換了個警察過來，要給喬修戴手銬。

　　喬修：「！！」

　　「等等——這什麼情況？」喬修嚇得不輕。

　　警察不耐煩地說：「你都認罪了，現在矜持個什麼勁兒？我們要送你去看守所，判決下來以前你都會待在那裡。」

　　喬修也是沒想到，不用體驗坐牢卻要體驗看守所，早知道他就不認這麼快了，拖上一天，等聞錚破了案，他先離開了再說。急中生智，喬修突然說：「我不能去看守所！我是聞隊長的證人，他那邊的案子還需要我呢！不信你問他！」

　　警察卻說：「就算你是證人，聞隊長要用你，也得走程序去看守所提人，我們的工作職責不同。」

　　『系統，現在怎麼辦？』喬修急道。

　　系統：『宿主你別急，我給聞錚打個模擬電話，讓他來救你。』

　　『那你快點。』喬修無法，只得這樣。好在他看到了申明遠的隱藏文件，現在能肯定他就是殺害黎聽玉的兇手，這麼做也不算欺騙聞錚。

　　警察見他不是太牴觸了，就又要給他戴手銬。喬修將雙手藏到身後，兩眼含淚地望著警察。他演哭戲本就十分有感染力，何況這還是真的快哭出來了，警察一時不忍，惋惜地說：「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你當初何必呢！」

　　他剛說完，外面就有人敲門。

　　喬修探著頭看，知道是聞錚的人，隱隱生出些期待。

　　系統說：『我告訴聞錚你知道兇手是誰，他應該會保下你，先拖延上一天。』

　　兩個警察的對話若隱若現地飄進來。喬修聽見他們一個說「不合規定」，另一個說「24小時審訊時間沒到，並不違規」，爭論了一會兒，他們關上門，走了。

　　片刻後，經偵的隊長過來，親自把喬修交給聞錚的人，並說：「告訴你們隊長，24小時一到，必須送他走。」

　　聞錚的人笑著點頭，說：「那是自然，多謝和隊長了。」

　　他領著喬修到樓上他們的辦公區，同樣將他關在審訊室，說：「隊長一會兒就回來，你先在這裡等著。」

　　「謝謝。」喬修道了聲謝，等他走了，才問系統：『聞錚去了哪裡？』

　　系統道：『聞錚好像查到了新的線索，正在逐一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