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圍堵

　　喬修頭皮發麻，他覺得自己接近真相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他深呼吸兩口，問系統：『你能查到這個黑粉的信息嗎？』

　　系統：『可以，宿主請稍等。』

　　片刻後，系統將這個黑粉的資料放到喬修面前，他叫馬帥陽，今年34歲，未婚，是一家外企中層員工。在A城有房產一處，前年款寶馬車一輛。

　　喬修看著資料，又對系統說：『你把當天晚上的監控給我找出來吧。』

　　系統不吭聲，卻很快在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上打開視頻播放軟件，片刻後，兩個文件添加到了播放列表，系統說：『我調了馬路上兩處監控視頻。黎聽玉的度假屋位置就在這兩處監控中間，但是路政監控拍攝不到她的度假屋，只能拍到從馬路上經過的車輛。我認為這監控並沒有什麼用處。』

　　喬修點開第一個位置偏南的監控，說：『有沒有用，很快就知道了。馬帥陽的車牌號是多少？』

　　系統：『AJ98402。』

　　喬修盯著屏幕中，一個個被拍下來的車輛。系統只截取了晚上十點到凌晨一點的的監控視頻，就算這樣，喬修也看得兩眼昏花。

　　將近兩個小時後，他猛地按了暫停。畫面上的時間是23:47，正在經過的車輛，車牌正好是AJ98402，馬帥陽的車。

　　『找到了？』系統平淡的語氣似乎透出一絲驚喜。

　　喬修飛快將這一幀畫面截圖，然後打開第二個視頻，這一次他把時間定在第一個視頻暫停時畫面顯示的時間，直到他第二次找到車牌號為AJ98402的寶馬車。

　　他真正鬆一口氣，對系統說：『他應該就是兇手！』

　　系統卻不明白，『為什麼這麼肯定？』

　　喬修下巴微揚，露出點小得意，告訴系統：『這兩處監控是一前一後的，中間沒有岔路，從一處監控到另一處監控，只要大約兩分鐘的時間。但是這輛寶馬車卻用了半個小時。這說明什麼？』

　　系統：『說明他中間停了一會兒，這個時間很有可能是去殺人。』

　　喬修點點頭，說：『沒錯，而且看他在網上對黎聽玉恨成那樣，難保他不會做出極端的事。』

　　他的推測合情又合理，連繫統都稱讚他聰明。喬修毫不在意，繼續說：『現在我要以一個熱心群眾的身份，把這條線索告訴刑警隊，然後坐等刑警隊抓住兇手，第一個案件圓滿結束。系統，你偽裝一下我的手機號。』

　　『怎麼不直接聯繫聞錚？』

　　『不行，他太較真了，我解釋不清楚。』

　　喬修撥了刑警隊的辦公電話，告訴那邊的同志：「我懷疑黎聽玉案的兇手是馬帥陽，34歲，車牌號AJ98402。」

　　對面：「等等，你怎麼知道的？」

　　喬修故作神秘：「天機不可洩露，你們快去抓人，抓回來一審就清楚了。」

　　對面：「謝謝你支持我們工作。你為何說馬帥陽是兇手，你是證人嗎？」

　　喬修沒有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系統說：『我趁你打電話時，侵入了他們刑警隊的監控系統，聞錚帶人出去了，應該是去抓馬帥陽的。』

　　喬修想了一會兒，起身穿衣服穿鞋，並問：『我猜他們現在正在查剛才的來電是誰，你偽裝得靠譜嗎？』

　　系統：『宿主放心，以他們的技術查不到我。』

　　『那就好。』喬修拿上鑰匙，打開門走出去。

　　系統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忙問：『宿主，你要去哪裡？』

　　喬修：『這麼重要的時刻，豈能錯過？我想去現場看一下。對了，我破一個案子，你有多少能量，要多少能量才能凝出實體？』

　　系統：『……我不想打擊你。』

　　『那算了，』喬修當機立斷，『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起碼還有希望。』

　　樓層不高，他懶得等電梯，直接從樓梯下去，同時問系統：『聞錚的位置在哪兒？』

　　系統查清楚後，說：『在澗河路，馬帥陽家的小區錦繡花園。』

　　喬修在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找到向安宜的車，上車後先用導航定位。

　　二十分鐘後，喬修快到錦繡花園的時候，系統突然說：『不好，馬帥陽逃了。』

　　喬修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他往哪個方向逃了？聞錚他們呢？』

　　『聞錚領著人撲了個空！現在在調監控確定馬帥陽去往哪個方向。』系統的電子音加快了語速。

　　喬修想了兩秒，就決定了：『你告訴我馬帥陽的位置，我去堵他。』

　　系統便沿路侵入監控系統，給喬修指明方向，並提醒他：『宿主，有一件事非常重要，如果你在附身過程中，原主死亡，那麼你也會死。』

　　喬修消化了一會兒，才說：『沒事兒，我不會硬碰硬的，只要拖到聞錚來就行了，而且馬帥陽未必能打過我。』

　　想了想自己的拳擊水平，喬修稍微安心。

　　他提了速，一路狂奔，終於把馬帥陽逼到澗河邊的空曠之地停下車。

　　喬修也剎住車，打開車窗，對著馬帥陽喊話，勸他自首。

　　豈料，馬帥陽猛地調轉車頭，向著喬修開過來。系統：『他要撞你。』

　　『我知道！』喬修急忙打方向盤，也調轉車頭駛離原位。

　　系統：『宿主，你要提速，否則十秒之後，他就會親上你的車屁股。』

　　『是追尾！別說得這麼難聽！』喬修罵了一聲，從倒車鏡看了一眼馬帥陽，他將車窗升起，忽然又猛地左轉，加大油門直接撞上馬帥陽寶馬車的側後方。這個動作十分驚險，稍有不慎就會傷到馬帥陽。

　　系統頗不贊同地說：『宿主，你剛才在用生命開玩笑。』

　　喬修：『我不是也沒有辦法嘛。』再往前開，就上馬路了，在馬路上追逃危害更大。

　　他前面的安全氣囊都彈出來了，寶馬車也被他撞得熄火。馬帥陽從車上抽出一根鋼管，氣勢洶洶地下車，朝喬修駕駛座的車窗上開砸。

　　系統：『宿主請注意，危險係數三顆星。』

　　喬修心跳加速，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出來這個馬帥陽竟是個瘋子。『聞錚還有多久能趕到？』

　　系統：『大約三分鐘。』

　　喬修：『但是向安宜這輛車，堅持不了三分鐘了。』他看著馬帥陽手裡的鋼管有些猶豫，如果沒有這根鋼管，他相信自己能放倒馬帥陽，現在只能先躲著。

　　片刻之中，鋼管已經將車窗捅了個窟窿，馬帥陽用力一別，車玻璃被撕裂一個口子。他道：「你有本事別出來！」

　　喬修挪到副駕駛的位置，說：「你有本事別逃，警察馬上就來！」

　　系統：『宿主，激怒他對你沒好處。』

　　馬帥陽似乎真的被激怒了，他沖喬修點點頭，又猛地在車身上抽了一下，然後轉到車頭，將鋼管伸進因為撞擊而翹起的引擎蓋下，使勁兒往上撬。

　　系統道：『懷疑他想撬開引擎蓋！』

　　喬修也是一呆，『這是顯而易見的。』

　　他一時沒明白馬帥陽的意圖，但是很快，馬帥陽便停住動作，並從口袋裡摸出個煙盒，煙盒裡藏著打火機，馬帥陽拿出來，將打火機點燃。

　　喬修急忙去摳車門。

　　系統：『宿主，你現在下車危險係數將升到五顆星。』

　　喬修：『他要燒汽車了！』

　　馬帥陽冷笑兩聲，將帶著火苗的打火機塞進引擎蓋中。

　　與此同時，喬修從副駕駛座逃離，往遠處跑了一點，然後站住。半分鐘後，向安宜的汽車燒成一團黑煙。

　　馬帥陽掂著鋼管不慌不忙地繞過汽車，往喬修這邊走。

　　喬修活動了一下筋骨，擺出一個防備的姿勢。

　　警笛聲終於響起，喬修暗喜，但見馬帥陽神色閃過一絲猶豫，喬修不等他有所動作，便飛腿上前，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他這一下攻其不備，馬帥陽手裡的鋼管掉到地上，被喬修撿起來。

　　聞錚火急火燎地下車，指揮人按住馬帥陽。

　　一直回到警局，喬修還能聽見馬帥陽大聲哀嚎：「我不是兇手，你們抓錯人了！」

　　喬修冷哼一聲，對系統說：『他若不是兇手，逃什麼逃？這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簡單的抓捕行動，最後鬧成這樣，聞錚推開喬修所在審訊室的門時，還壓抑著情緒。

　　系統：『他現在很憤怒，你小心說話。』

　　喬修擠出一個笑，說：「聞隊長，我路過，想欣賞一下河邊的風景。誰知道那個人看我不順眼，開車撞我，後來我躲他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他，他居然砸我車窗，還撬開引擎蓋，把打火機扔了進去，你沒看見我的車都被燒成什麼樣了。」

　　越松邊記錄，邊抬頭看喬修。

　　系統突然說：『他們拿到了馬帥陽車上的行車記錄儀。』

　　喬修一驚，想了一下，又鎮定自如地說：『沒事，我說的都是實情，有什麼好怕的。』

　　聞錚問：「萬勇傑說，有人打電話舉報馬帥陽是兇手，那個電話是不是你打的？」

　　喬修急忙搖頭，「我哪會兒知道誰是兇手？我真是湊巧遇上的。說個題外話，我這算不算見義勇為啊？你們警察局有嘉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