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懷疑

　　系統神神秘秘的不肯直說，喬修好奇心完全被勾引起來，卻得不到滿足，整個人顯得有些焦慮。

　　半個小時後，聞錚進來，看見喬修這個樣子，表情立馬變得一言難盡。喬修從他臉上看出有一點愧疚，連忙調整自己的狀態，勉強笑了一下，說：「聞隊長今天查清真相了嗎？」

　　聞錚點點頭，說：「有個記者當時拍到案發的整個過程，安子甄是自己跳下去的，在他樓下剛好有一個男人站在露台上看風景，下意識伸手去抓，並在沒抓住的時候探頭去看。等他發現有人墜樓，就又縮了回去。

　　「目擊者看到的是這一幕，就以為安子甄是在下面那層樓被人推下去的。」

　　「原來是這樣。」喬修怎麼都沒有想到。

　　系統說安子甄是自殺，目擊者沒有說謊，原來是這個意思。

　　聞錚又說：「既然如此，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你……」

　　他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按照以往的經驗，喬修替原主洗清嫌疑後，就不得不離開。可是這一次兩個人相處時間太短，聞錚心中有些不捨。

　　喬修說：「那我是可以回去了嗎？」

　　他替賈星馳問的，聞錚無聲地點點頭。

　　喬修便站起來，走到審訊室外面。這裡沒有監控了，聞錚才小聲說：「你又要離開了嗎？」

　　「應該吧，」喬修說，「我也不知道我會在什麼時候離開。」

　　聞錚：「去我辦公室坐一會兒？」

　　喬修同意了，跟在聞錚後面進了辦公室。

　　聞錚特意把辦公室的門鎖上。

　　他這一反常舉動，又引起了越松的主意。越松暗自告誡自己別對隊長太過關注，搞得好像自己喜歡上隊長一樣。他搖搖頭，拿著一個灑水壺去澆花。

　　辦公室裡，喬修坐下後，聞錚便遞給他一杯茶，問他：「睏了嗎？」

　　喬修正好打了一個哈欠，說：「有點。」

　　他昨晚在審訊室睡不好。

　　聞錚說：「要不要在沙發上躺會兒？不會有人進來的。」

　　喬修卻搖搖頭，這是聞錚的辦公室，他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像什麼樣子。聞錚多少也猜到喬修大概做不出在人前失禮的舉動，見他拒絕，便沒有勉強。於是試探地問他：「那我們聊一聊？」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更多喬修的秘密。

　　之前在聞錚面前掉馬後，喬修表現得很抗拒，聞錚沒有窮追猛打，甚至連喬修的真名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兩個人又相處了這麼久，他覺得喬修也許會願意多告訴他一點。

　　聽完聞錚的話，喬修眼睛忽然睜大，忐忑地說：「聊什麼？」

　　他的手微微攥緊，眼睛也不太敢瞄向聞錚。

　　聞錚誠懇道：「小喬，我是不是第一個知道你秘密的人？」

　　喬修點點頭，「唯一一個。」

　　這個回答極大地滿足了聞錚的佔有慾，他眼睛裡帶著笑意，又說：「聊什麼可以，你要知道，我絕對不會傷害你。」

　　喬修抬起頭，「我想知道百里大師說怎麼回事？」

　　聞錚驚訝地挑眉，「你知道我找過百里大師？」

　　喬修嗯了一聲。聞錚又說：「你當時好幾個月都不出現，我也是病急亂投醫，才找上百里大師的。」

　　「胡說，」喬修控訴道，「你和百里大師見面，是在我掉馬以後。」

　　聞錚回想一會兒，說：「對，我想起來了，我還沒有見到百里大師，你就出現了。」

　　「你找上他，想對我做什麼？」喬修窮追不捨道。

　　聞錚笑道：「打算讓百里大師收了你這個妖精。」

　　喬修一僵。

　　聞錚也愣住了，「你不是鬼，是妖？」

　　「我不是！」喬修氣道，「你居然想讓他收了我！」

　　系統忙說：『宿主，你聽不出來嗎，聞錚是在開玩笑的。』

　　聞錚也忙說：「對不起，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但喬修還是生氣，他一開始不敢告訴聞錚自己的身份，就是怕聞錚把他當怪物，現在猛然聽到聞錚真的把他當成妖，還要收了他，一時間理智全無。

　　他深呼吸兩口，忽地站起身，要往外走。

　　聞錚哪敢讓他這個樣子離開，現在一離開，只怕再也找不到人了。他急得用手圈住喬修的手腕，低聲哀求道：「小喬，是我錯了，我不該和你開玩笑。」

　　系統還是第一次看見喬修氣成這樣，也語無倫次地勸道：『宿主，你消消氣。不要這個樣子出去啊，會被人一眼看出來的。』

　　喬修站定，回頭望了聞錚一眼，忽然又坐回原處。

　　聞錚被他搞蒙了，一時不敢說話。

　　喬修道：「你找百里大師到底想做什麼？」

　　聞錚忙說：「我本來是想幫你，我以為你是沒有自己身體，只能寄居在別人身體裡的一縷魂魄。想問問百里大師，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幫到你。」

　　喬修露出一絲不可置信，「你居然相信這種封建迷信？」

　　聞錚不覺得難為情，只笑著看喬修：「我以前不信。」停了一下，他又說，「以後也不會信了。」

　　喬修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讓他困擾，才會產生這種懷疑世界觀的心理。

　　他微微有些臉紅，剛才的氣惱情緒全都消失不見，還隱隱有些羞澀。

　　聞錚又說：「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喬修想了想，說：「你只要知道我是人，就可以了。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無法使用自己的身體。」

　　「是暫時的還是永久？」聞錚聲音中帶著緊張。

　　喬修說：「應該是暫時的，我在努力。」

　　聞錚：「這個努力，是指幫助很多蒙受冤屈的人洗清嫌疑嗎？」

　　喬修：「完全正確。」

　　聞錚想了想，「那我能幫你嗎？」

　　喬修還沒有說什麼，系統便激動地在他腦海中說：『當然可以，宿主不要拒絕！只要聞錚同意，我們以後就可以收穫他的真相能量了！』

　　喬修：「你一直都在幫我，只要我出現，你不是在努力洗清我身上的嫌疑嗎？」

　　聞錚笑了笑，沒有說話。

　　系統：『宿主，你太含蓄了，聞錚這算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我們以後可以摘他的真相能量嗎？』

　　喬修：『可以摘。』

　　『啊，真的嗎？』系統很激動。

　　從視頻公佈出來到先在，時間已經夠久了，喬修還沒有聽到離開的電子音，便問系統：『這個案子是不是結束了？』

　　系統一無所知，說：『我也不知道。不走不是更好嗎？反正你還想給聞錚做飯。』

　　『你閉嘴！』喬修突然說。

　　系統莫名其妙，『怎麼了，我說的是事實啊？』

　　奈何他的宿主不肯再回答他。

　　因為喬修突然腦補到別的地方了。

　　他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聞錚看見，只得開口說：「別回家，到旁邊酒店開個房睡一覺吧！」

　　喬修實在有些撐不住，想了想，說：「好吧，我會盡快回來的。」

　　聞錚嗯了一聲，「我會等你。」

　　在喬修的手放到門把手上時，聞錚忽然又叫了他一聲，「你全名叫什麼？」

　　喬修遲疑兩秒，說：「喬修，我叫喬修。」

　　聞錚笑了笑，說：「我記住了。」

　　喬修便換下臉上的表情，打開辦公室的門，重新開始演突然喪失所愛的失意人，聞錚把他送到大門口，目送他離開。

　　就像聞錚說的，喬修沒有回賈星馳的家。倒不是因為安子甄剛去世，他忌諱這個，而是只要用腦一想，就知道那附近肯定守著多到數不清的娛記，他此時回去，就是送上門的肥肉。

　　讓他奇怪的是，警局門口居然沒有人蹲守。這太不科學了，難道大家都不知道他在這個警局嗎？

　　正想著，系統突然說：『聞錚接到寧隊長的電話，說他們警局被記者圍住了，讓聞錚趕緊出官方通告，澄清這案子不歸他們管。』

　　喬修眼睛彎了彎。

　　他選了一家風評最好的酒店在裡面開了房，一進去就倒頭睡。反正到時候收到離開提醒，他自然會回到星海中。

　　當他再次睜開眼，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喬修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身處在什麼地方。

　　『我怎麼還沒有離開？』他問系統。

　　系統：『宿主，這個案子只怕另有蹊蹺。』

　　喬修猛然一驚，想到曾經有過一次，他以為抓到真兇可以離開，實際上卻沒有。因為當時抓到的那個人不是真兇。

　　難道這次的案子，他洗清了賈星馳的嫌疑還不夠，因為他沒有找到殺害安子甄的兇手？

　　話說回來，安子甄是自殺，哪來的兇手。

　　居然又繞回到這個問題，喬修有些懵，說：『可是安子甄真的是自己從樓上跳下去的，沒有人推他。這讓我怎麼找兇手？』

　　系統說：『沒有人推，就沒有兇手麼？宿主聽過誘導自殺麼？』

　　喬修：『！！』

　　他立刻翻出手機，給聞錚打電話。

　　接通後，聞錚聲音有些遲疑：「喂？」

　　「是我，我還沒有走。」喬修快速地說，「這個案子只怕真的有兇手，你們分局發官方通告了嗎？」

　　聞錚：「！！」

　　他吃了一驚後，快速地說：「還沒有。」

　　官方通告早就寫好了，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讓管理微博賬號的同事緩一緩再發。現如今，安子甄的粉絲全在寧隊長他們分局的官微下罵，只有一少部分摸到自己分局官微，語氣溫和地問，這個案子是不是由他們管。寧隊長為此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催他了。

　　喬修說：「先別發。我現在懷疑，只是懷疑，安子甄自殺，是被人誘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