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拍

　　因為有了聞錚的承諾，白建白明顯比剛見的時候情緒高了不少。

　　在開始講述之前，他還特意看了喬修幾眼，聞錚沒有向他介紹這個人，他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但是很明顯，聞錚不打算讓這個人迴避。

　　白建白收回視線一抬頭，便對上聞錚的目光。他訕笑一下，終於把全副身心放到案子上。

　　回想起半年前的案子，白建白仍然記憶猶新，他說：「半年前，是早上七點多接到報警電話。我出警以後，在現場看到宋寶的屍體，他當時躺在辦公室的牆角位置，身旁放著一個電熱水壺，壺裡有水，且水壺是壞的。檢查現場的時候發現辦公室飲水機沒水了，他可能是想燒水喝，不幸觸電。」

　　他抬頭看一眼聞錚，又繼續說：「但是這裡有一點說不通。外面大廳的飲水機是有水的，宋寶為何不去外面找水喝，反而要費勁吧啦地自己燒水？」

　　聽到提問，喬修就忍不住要回答問題，他舉手道：「有的人不喜歡用飲水機的水泡茶喝。」

　　白建白點點頭，說：「這也是個理由，但是我們在他的辦公室沒有發現任何茶包，或者速溶咖啡。」

　　喬修不說話了。

　　聞錚接口問：「監控呢？」

　　白建白：「監控壞了，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

　　聞錚便說：「只憑這些，不能說明宋寶是他殺。」

　　白建白有點沮喪，低下了頭，說：「沒錯，就是因為我找不到證據，這個案子最終才以意外事件結案的。」

　　他說著有些惱恨，想了一會兒，又對聞錚說：「隊長，我更傾向於這起案子是他殺。你不知道，當時安……那個人就要陞遷了，他急著結案，並沒有認真排查死者的社會關係。我私下調查還被他發現了，如果當時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能找到線索。」

　　聞錚點點頭，「現在也不晚。半年前發生在天然服飾的意外案件，看似和今天的案件沒有聯繫，但這兩者，確有不少相似之處。」

　　他一開口，喬修和白建白就都盯著他看。

　　聞錚用手指在桌子上比劃著，開始分析案情。

　　見狀，喬修跑到吧檯，要了張紙巾和筆，又很快回來。

　　聞錚接過筆，在手上轉了個圈，說：「今天的案情是這樣的。早上七點一刻，蘇先生由於乘錯電梯，打算走一層步梯上樓，在樓梯上發現了死者，死者半躺靠近樓梯拐角處，腹部有傷口，經檢驗，凶器是一把水果刀。現場沒有發現凶器。」

　　簡單陳述完後，他在紙巾上寫了個「一」，又說：「這第一點相似之處，就是兩人的死亡時間。」

　　「不錯，」喬修立刻插話說，「兩個人都是死於深夜，在早晨七點多被人發現屍體。」

　　聞錚點點頭，又寫了個「二」，「第二點，這兩個人都是天然服飾的高層領導，都在主導天然服飾的大型商業活動。」

　　白建白也點點頭，繼續聽聞錚說。

　　聞錚又寫了「三」，然後看向喬修。

　　喬修福至心靈，立刻說：「這第三點，難道是兩個案子的嫌疑人，都指向了我？」

　　聞錚衝他點了點頭，「這麼說不太恰當，但是兩次都被人指認為兇手，的確不太尋常。現在我們做個假設，假設這兩起案子，都是同一人所所為，那我們能得到一點，這個兇手行兇後有嫁禍給蘇先生的意思。」

　　他微微停頓，然後又對著兩人說：「兇手起碼是熟識兩家公司商業活動以及恩怨的人。」

　　喬修喃喃道：「那這個範圍就太廣泛了，服裝界很多人都知道我和孫昊然是死對頭。」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白建白不死心地問：「隊長，今天的案子，也沒有監控嗎？」

　　聞錚說：「沒有，昨晚深夜時，辦公大樓電路維修，曾停電兩個小時。」

　　「那，我們就什麼證據也找不到了嗎？」白建白沮喪地低著頭。

　　聞錚道：「不會的，凡是做過，必定會留下痕跡。我們只是還沒有找對方向而已。」

　　奶茶店門口傳來學生嘰嘰喳喳的聲音，聞錚看看時間，說：「十二點了，就到這裡吧，白建白，你趕快收拾東西跟我走。」

　　白建白一喜，「哎，好勒！」

　　聞錚朝喬修示意，喬修自以為明白他的意思，忙說：「聞隊長請自便，我開車過來的。」

　　哪知他說完，聞錚卻露出一點不滿來。

　　還不等喬修反應過來，聞錚又改口說：「也好，下午兩點，我在警局等你，別遲到。」

　　他說完先一步走了出去。

　　白建白又詫異地看了喬修一眼，再回頭發現聞錚已經快走到門口了，連忙追過去。

　　『系統，』喬修有些不解，『你覺不覺得聞錚今天對我的態度不太一樣？』

　　系統一直沒什麼機會說話，現在好不容易等到聞錚走了，立刻說：『宿主，我有線索啊，昨晚辦公大樓雖然停電了，可是那個保安還是照常巡樓的，他有一個愛好，平時有事沒有就愛做直播。也許我們能從直播中找到什麼線索。』

　　一聽這話，喬修立刻把聞錚的態度忘得一乾二淨，連忙說：『真的嗎，直播的視頻還能找到嗎？我們現在就回去。』

　　他急忙從奶茶店出來，開車回到辦公室，在路上讓系統給他點好外賣，等進到公司，外賣剛好送到。

　　喬修快速吃過午飯後，便打開電腦，讓系統導出昨晚值班保安的直播視頻。

　　系統說：『剛好這個直播平台有回放功能，倒是省了我的麻煩。』

　　喬修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開始自動播放直播的視頻。畫面中漆黑一片，保安手裡拿著手電筒，左晃晃右晃晃，他還說，有種在拍鬼片的感覺。這個直播視頻的播放量近乎於個位數，大約在直播的時候，也沒什麼人看吧。

　　系統將畫質的亮度調高，雖然還看不太清，至少比剛才拍鬼片好多了。

　　可是十幾分鐘視頻看下來，喬修一無所獲。

　　問系統，系統也說沒什麼發現。

　　喬修不禁有些沮喪，『難道兇手真的沒有破綻嗎？』

　　系統：『我現在侵入保安的各大社交平台，看他有沒有其他的動態。』

　　一個熱愛直播的人，也許有喜歡在社交平台展示自己生活的習慣。

　　喬修又升起一點希望，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

　　等他重新坐回座位上，立刻呆住了。

　　他面前的顯示器打開了一張照片，是直播保安的自拍照。

　　背景仍然是黑索索一片，但是在閃光燈照到的一角，似乎有個陰影。

　　系統：『宿主果然是智商120的人，一眼就發現了關鍵所在。我現在把照片的曝光度調一下，宿主應該就能看清楚了。』

　　隨著系統的話，喬修面前的照片分辨度肉眼可見地提高了，顯示器的亮度增大後，能很明顯看到自拍照的一角，露出一條腿，應該是進樓梯間的時候，不小心被拍到的。

　　『系統，你靠這個能找到兇手嗎？』喬修期盼地問，他記得系統能通過一個人的身體數值來進行匹配，從而確定這個人的身份。

　　兩秒後，系統卻說：『這個範圍太小了，難以操作。』

　　喬修有些失望，不過有發現總比沒發現強，喬修讓系統把這張照片導入到自己手機上。打算下午見到聞錚的時候，讓聞錚一起來分析。

　　做好這一切，時間已經過了一點，喬修還記得聞錚說兩點之前讓他到警局。想到聞錚生氣時那嚇人的臉，他便決定還是早早出發為好。

　　正在此時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喬修拿過來一看，收到了一條微信。

　　【笨小豬：中午怎麼沒來找我？】

　　喬修：「……」

　　『系統，這是誰？』

　　系統說：『這是原主的女朋友，你不用緊張。』

　　喬修稍微鬆一口氣，抓起手機便回覆：【今天有事，不用等我。】

　　希望他在的這幾天不會影響到原主和他女朋友的感情。若原主的女朋友因為他過於冷淡而和原主分手，那他的罪孽可就大了。

　　系統明白他的心理，又解釋說：『宿主你不用太在意。原主這個人有點琢磨不定，對他女朋友也是忽冷忽熱的，你怎麼表現他女朋友都不會懷疑。』

　　『那就好！』喬修將手機裝進口袋裡，拿上車鑰匙走出辦公室。

　　系統忽然又問：『宿主，你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嗎？』

　　喬修腳下一頓，『這有什麼稀奇的？』

　　系統道：『那宿主有沒有想過自己想和哪一種性格的人談戀愛？』

　　喬修的腦海裡不合時宜地閃過聞錚的臉，如果是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還沒想完，他便連連搖頭，聞錚是很帥，又很聰明，但是他經常生氣，自己壓力會很大的，還是不要了。

　　嗯，坐在警局的聞隊長，並不知道自己被淘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

　　有人問喬修：聽說你先生經常生氣？

　　喬修：當然沒有，他脾氣超級好。^_^

　　聞錚：脾氣不好早晚被你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