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擅動

　　『竟然還有這件事！』喬修和腦海裡的系統一起驚呆了。

　　看喬修吃驚得說不出話，杜太太也疑惑起來，「蘇先生完全不記得了嗎？」

　　這麼大的事，喬修覺得原主肯定不會忘。他連忙掩飾自己的失態，說：「不，我有印象。」頓了一下，他又說，「其實我想知道的是，當時你得救後，孫昊然又做了什麼。」

　　杜太太把勺子放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才微微撇嘴道：「他當然不肯善罷甘休。曾經有一段時間，他總是跟蹤我，我報了幾次警，才稍微震懾住他。加上我娘家見事情鬧成這樣，斷了供給孫昊然公司的衣料，他的公司那時候幾乎要倒閉，才不得不低頭握手言和。」

　　喬修又震驚片刻，才對系統說：『如果是這樣，孫昊然的嫌疑反而大了。他不願意離婚，說明他十分介意妻子和下屬的雙重背叛。後來顧及到事業和個人名聲，他才選擇大度處理綠帽的事。但是他的內心說不定一直在怨恨，以至於通過殺死特助這個位置上的人來洩憤。』

　　系統：『我覺得宿主你的邏輯很完美。』

　　「蘇先生，有什麼不對嗎？」杜太太十分疑惑，她覺得今天的蘇銘似乎特別奇怪。

　　喬修忙說：「這麼看來，他心中的憤恨，也許從來沒有消減過。」

　　「也許吧。」杜太太攪了攪咖啡，「不過我不覺得他有恨我的必要。當初我和他結婚，雖說是商業聯姻，其實是我單方面喜歡他。他想利用我娘家的資源創造他自己的商業帝國，就提出了協議結婚。我們互不干涉感情自由，除了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和單身沒有什麼分別。」

　　她想起那段經歷就想作嘔。

　　「他結了婚後，幾乎不回家裡住，即便是回來，也從不和我說話，比婚前冷漠百倍，我漸漸灰心。直到他想拉攏杜衡時，用我作為籌碼的時候，我才對那段婚姻徹底絕望。」

　　她用勺子攪了兩下，又不屑地說：「我向他提出了離婚，他不肯答應，還說以後會好好待我。他這個人，什麼時候都想著自己的利益。我猜他不肯離婚，也只是想將我利用個乾淨吧！」

　　杜太太最後嗤笑道：「也多虧了他，才成就了我現在的好姻緣。」

　　喬修聽著這些觸目驚心的內幕，手指不由自主在微微顫抖。能用妻子當籌碼的狠人，如果已經變態到會殺死無辜之人洩憤的地步，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杜氏夫婦呢？

　　「杜太太，你千萬要小心。」喬修正色提醒。

　　杜太太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從何說起？」

　　喬修便將半年前的案子和昨天的案子講了一遍，然後說：「我現在懷疑孫昊然就是殺死他們的真兇。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你和你先生應該相當危險。」他停了一下，著重說：「尤其是你先生，還有孩子。」

　　杜太太臉色忽變，「我女兒在封閉式學校讀書，我會給她的老師打電話。杜衡出差了，今天中午回飛回來。」

　　「那還好，」喬修微微鬆了一口氣，「孫昊然身上也有嫌疑，警察監視著他的居住地，他暫時不能離開本地。等杜先生回來後，你們夫妻可以先躲起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警察就會抓到真兇。」

　　他緩了一下，繼續說：「如果真兇不是孫昊然，說明我對他的判斷出錯，你可以不必把我今天說的話放在心上。」

　　杜太太十分勉強地點了點頭，「謝謝蘇先生，我們會注意的。」

　　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嚴肅。喬修默默地將咖啡喝完，覺得是時候告辭了，為安全起見，他想送杜太太回家。

　　杜太太則心不在焉的想事情，喬修剛要開口，杜太太的手機便響了。

　　她對喬修說了一聲不好意思，看到是個陌生的來電，便沒有迴避，直接點了接聽：「你好，哪位？」

　　喬修將視線轉到窗戶外邊。

　　金色的陽光鋪滿了整個城市，沒有一絲風。冬天甚少有這麼不吝嗇陽光的天氣，也許送完杜太太，他可以找個風景好的地方轉一轉。

　　他收回視線，正要扭頭時，忽然渾身一震。

　　『系統，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孫昊然？』

　　窗戶對面的馬路上，一棵樹的旁邊。有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脖子上圍著圍巾。正看向喬修這個方位。

　　系統說：『是他。』

　　喬修手腳冰涼，孫昊然不太可能是偶然出現在這裡的，他應該是跟著杜太太來的。可是孫昊然不是被聞錚他們監視著嗎？

　　想到這裡，喬修也顧不上別的，直接掏出手機要撥打聞錚的電話。

　　同一時間，隔著桌子，杜太太把手機伸到他面前。

　　喬修詫異地抬起頭。

　　杜太太說：「聞隊長的電話，他要找你。」

　　正好！喬修接過手機，直接問：「聞隊長，孫昊然的行蹤你們掌握了嗎？」

　　聞錚在電話那頭聲音飛快：「我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孫昊然的嫌疑在逐步增強，我們加大了對他的監控力度。但他今天早上突然甩脫了我們的人，去向不明，經過偵查後發現，他現在就站在你所在咖啡館的外面。在我們的人到來之前，你和湯女士千萬不要離開咖啡館。」

　　喬修說：「我看見他了，他應該沒有看見我，他是跟著杜太太來的。我現在有一個絕妙的主意，想和你探討一下。」

　　「不行。」聞錚聽都沒聽，便直接拒絕了。「案子歸我們管，犯人讓我們來抓，和你沒有關係，不要再以身涉險。」

　　他特意強調那個「再」字，不過喬修沒有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反而問他：「那你有證據了嗎？沒有證據說什麼抓犯人，你起碼聽完了我的建議再做決定。」

　　聞錚卻說：「我不需要聽也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個方案也是我們的備選方案，但不該由你來完成，我也有合適的人選，你不許插手。」

　　他說完立刻掛了電話。

　　喬修氣得長出一口氣，忍了又忍，才把手機還給了杜太太，安慰她說：「警察一會兒就來，你放心吧。」

　　杜太太衝他笑了笑，好奇地問：「你向聞隊長提了什麼建議，被他拒絕了？」

　　喬修：「沒什麼，是另外的事。」

　　看他無意告訴自己，杜太太也沒有繼續追究，只端起咖啡杯掩飾兩人之間突如其來的尷尬。

　　與此同時，系統也在問喬修：『宿主，你和聞錚到底在說什麼？你都沒有說出口，聞錚就知道你想說什麼嗎？』

　　喬修有些低落，『孫昊然心理已經扭曲了，這個時候，接近他前妻的男士都會在他的報復範圍之內。我想通過接近杜太太來引誘孫昊然對我下手，讓聞錚當場抓住他行兇的罪行，這樣就可以將他繩之以法。但是聞錚不同意。』

　　系統哦了一聲，『聞錚不同意是對的。這件事宿主來做的話，確實太危險了。』

　　喬修卻沒有這麼覺得，說：『蘇銘經常健身，身體狀態保持在最佳，配合上我的拳擊水平，放倒一個孫昊然不在話下。何況他對我行兇時，聞錚也一定會在旁邊，能有多危險？』

　　他說罷，忽然又嘆了一口氣，引得對面的杜太太好奇地抬頭看他。

　　又枯坐了十多分鐘，喬修的手機響了，是聞錚的來電。

　　聞錚說：「讓杜太太先出來，我們的人會緊跟著她，你等孫昊然離開以後再自行回家。」

　　喬修微微挑了挑眉，「好啊。」

　　掛上電話，喬修對杜太太露出一個笑容，說：「警察就在附近，讓我送你回家，他們會跟在身後。」

　　杜太太不疑有他，站起身來說：「真是麻煩蘇先生了。」

　　喬修替杜太太打開門，特意在門口同杜太太說了兩句話，以確保孫昊然能看清他是誰，然後過去把車開過來，替杜太太打開車門。

　　系統說：『我覺得聞錚一定氣炸了。』

　　喬修十分得意，『我又不是為了他才以身犯險。這個案子早點解決，我早點脫身，以後都別再碰見他了。』

　　聽到這裡，系統沉默一瞬，『宿主，你就沒有絲毫不捨嗎？』

　　喬修想了想以後，他再經歷各個案件的時候，沒有聞錚一起合作，似乎確實挺遺憾的。但是繼續和聞錚接觸下去，一定會被聞錚扒掉馬甲。到時候萬一聞錚覺得自己是個異類，要對他進行人道毀滅，那才叫一個絕望。

　　他又默默嘆了一口氣，對系統說：『還是人身安全最重要。算了別提他了，孫昊然跟著了沒？』

　　系統說：『跟著呢，宿主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喬修說：『送完杜太太后，找個偏僻的地方，看他會不會動手。他要是不動手，我就繼續約杜太太見面，直到他繃不住，真的要對我下手為止。』

　　車載藍牙響起了來電的鈴聲，喬修瞄了一眼，是聞錚的來電，便隨手點了拒接。

　　系統問：『你怎麼不接呀？』

　　喬修：『還是等杜太太先回家了再說吧。』

　　半個小時後，杜太太回到家，喬修站在她別墅外面，給聞錚打電話。

　　聞錚接通後，先長舒一口氣，才說：「我早該想到你不會聽話。」

　　喬修：「聞隊長在說什麼，杜太太是我約出來的，我送她回家理所應當。」

　　聞錚頗為無奈，「既然如此，你過來，我們聊聊下一步怎麼辦。」他隨即給喬修手機上發了個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