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綠帽

　　審了半天，原來是一對夫妻在鬧離婚。

　　喬修滿頭黑線，聽聞錚吩咐把男人口中的小倩找過來。經核實，這個男人第二次確實沒有說謊。

　　接下來輪到第二個嫌疑人了。

　　這個人倒是沒有費勁兒，靠網吧的監控視頻，證實了案發時他不在現場。

　　看著聞錚走進第三間審訊室，喬修不由緊張起來，裡面的會不會就是兇手呢？

　　結果系統突然說：『他不是兇手。』

　　喬修一愣，『你怎麼知道？』

　　系統說：『這個人是個女裝大佬，他昨晚換上女裝去了夜店。他這個癖好沒有人知道，待會兒聞錚審問的時候，他未必會老實交代。』

　　喬修半信半疑。很快，系統的話得到了證實，無論聞錚問什麼，這個男人都沉默不語。

　　於是聞錚暫扣了他，申請了搜查令去打算搜他的住所。

　　在聞錚出發之前，他忽然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喬修彷彿有心靈感應般，將視線投到了自己放在沙發上的手機。

　　下一秒手機便響了起來。

　　他心底湧起一點異樣，輕咳一聲，接通來電，同時盯著屏幕裡的聞錚，「聞隊長，什麼事兒？」

　　聞錚似乎也不太自在，直截了當地說：「我們要去搜嫌疑人的家，你想不想一起來？」

　　這個提議倒是讓喬修覺得意外，於是他在明知道聞錚將會一無所獲的情況下，鬼使神差地回覆道：「好啊。」

　　系統自動將面前的投影設備關閉。

　　幾分鐘後，喬修繃著臉來掩飾內心的情緒，拿著鑰匙快步走了出去。

　　同一時間裡，越松不解地問聞錚：「隊長，為什麼要帶著蘇先生？」

　　聞錚想到曾經抓捕嫌疑人時發生的一幕。前一秒，他還在和嫌疑人說話，後一秒這個嫌疑人就開始裝傻。他本來一直以為是裝傻，直到下午，他忽然蘇銘摸耳垂的小動作中，找到了新的聯繫。

　　那次，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蘇銘」。

　　「沒什麼。」聞錚淡淡道，「這個嫌疑人多半另有隱情。把身高範圍往下降一點，繼續排查。」

　　越松遲疑兩秒，說：「隊長，孫昊然和蘇銘的身高都在178cm，也要把他們兩個人列為嫌疑人嗎？」

　　聞錚想了想，說：「先查孫昊然，蘇銘放到最後。」

　　……

　　喬修幾乎是和聞錚一起到達現場。

　　進小區時，聞錚和他走在了一起，「你是第一次來抓捕現場嗎？」

　　「不是。」話一出口，喬修就愣住了，聞錚好像又在給他下套。於是他立刻改口，「不是抓捕現場呀，你不是說只是搜一下他的住處嗎？難道這裡面還有人？」

　　「沒有。」聞錚回答道，並沒有要解釋自己剛才口誤的意思。

　　於是喬修越發確定，他就是在給自己下套。

　　他們進入嫌疑人的家不到五分鐘，越松便打開衣櫃，叫聞錚過去看，並疑惑地說：「嫌疑人不是獨居嗎？怎麼會有這麼多女裝？而且看女裝的尺碼，他的同居人應該是一個身材挺高大的女性。」

　　喬修立刻轉過身，偷笑了一下。

　　倒是聞錚想到了什麼，馬上去衛生間看。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是單人的，說明這個房間的確只有一個主人。

　　聞錚的臉色變了又變，大概是猜到了嫌疑人是女裝大佬。

　　他讓人將嫌疑人抽屜裡的化妝品裝起來帶走，對喬修說：「案子回歸原點。」

　　喬修便識趣地說：「聞隊長請自便。」

　　和聞錚分開後，他對系統說：『等於現在的線索全斷了。』

　　系統說：『是的。』

　　喬修嘆一口氣，沒有急著去開車，而是在這個小區找了個涼亭坐下。

　　臨近傍晚，小風呼呼地吹，石凳也冰涼刺骨，沒坐兩分鐘，他便覺得自己的行為太傻了，只得悻悻然站起來，打算去開車。

　　剛走出涼亭，他看見已經離開的聞錚突然又返回來，似乎在張望什麼。

　　喬修下意識地躲起來，聞錚找了半天，沒有看見人，終於轉身離開。

　　這時，喬修才慢慢走出來，聞錚是在找他嗎？

　　『必須盡快找到兇手了。』喬修想了想說，『再這樣下去，聞錚非扒掉我的馬甲不可。』

　　系統道：『宿主不怕下一個案子再被聞錚認出來嗎？』

　　喬修想了想，說：『下個案子離他遠點，換個別的分局吧！』

　　系統：『好的。』

　　喬修開車重新回到蘇銘的家，現在是晚飯時間，他從蘇銘冰箱裡找到兩包泡麵，拆開煮了煮，荷包個雞蛋當做晚飯。

　　然後打開電腦，和系統商量：『系統，你把宋寶和紀帥的資料給我找出來吧！我想看看這兩個人還有什麼地方是相同的。』

　　系統應了一聲，侵入到天然服飾的公司內網，找到人事部的資料，給喬修呈現在電腦桌面上。

　　宋寶，31歲，未婚，進公司五年，升任到總經理特助一職。

　　紀帥，29歲，未婚，進公司三年，宋寶意外死亡後，接替他為總經理特助。

　　剩下的就是兩個人的履歷了，除了天然服飾公司，兩個人的人生沒有任何交集。

　　喬修嘆道：『難道兩個人的共同點，就只剩一個未婚了嗎？』

　　系統忽然說：『宿主，我在天然服飾公司的聊天群裡，發現了特別有意思的東西，給你導出來吧！』

　　他說完，電腦屏幕上就多了一個文本文檔，喬修大致看了一眼，這聊天記錄的時間跨度，起碼有八年。

　　『這也太多了，我通宵也未必能看完啊。』

　　系統：『宿主可以查找一下總經理特助的關鍵詞，會發現十分有趣的東西。』

　　喬修半信半疑地使用查找功能，然後跳著看總經理特助的八卦。

　　幾分鐘後，喬修：『！！！』

　　簡直太勁爆了，孫昊然的前妻原來和孫昊然的特別助理私奔過！一年多以後抱著孩子回來和孫昊然離婚的！！

　　這件事發生的比較早，差不多是孫昊然天然服飾公司剛有起色的時候，現在公司的老員工應該一個不剩了，恐怕沒有人知道孫昊然的綠帽子歷史。

　　喬修消化了一會兒，說：『會不會孫昊然經過此事，受了刺激，然後報復性殺人？』

　　系統卻說：『應該不會，因為我又查到，孫昊然和她前妻是商業聯姻，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雖然孫浩然帶了綠帽，但是他前妻的娘家為孫浩然的事業提供了相當大的助力，私奔一事後，孫浩然大度地表示不計較，兩家人好聚好散。』

　　雖然這麼說，喬修仍然沒有消除疑惑，又問系統：『那，孫昊然的前妻現在在哪裡？』

　　系統：『也在A城，她現在過得還不錯。』

　　喬修打了個哈欠，說：『你替我約一下她，我想和她見面聊一聊。』

　　『好的。』系統說著，用蘇銘的手機給那位叫湯荷的女士發信息。

　　喬修洗完澡，就去睡了。

　　第二天，晴空萬里，昨天的雪化得乾乾淨淨，毫無痕跡。喬修打開窗戶，深呼吸一口。他把自己收拾乾淨後，下樓吃了個早餐，然後問系統，和孫昊然的前妻約在了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系統說：『約在十點鐘，等待咖啡館。宿主不用著急，時間很充足。』

　　喬修點點頭，又問：『聞錚在幹嘛？』

　　系統說：『聞錚派人把孫昊然看住了，他在查孫昊然公司的離職員工。』

　　喬修想了想，覺得聞錚這麼做，應該是認定孫昊然的嫌疑不小。

　　到了約定時間，喬修在咖啡廳等到了孫昊然的前妻。從外表看，這位湯女士離了孫昊然之後，生活過得相當滋潤。三十多年的時光在她臉上絲毫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笑起來，仍然宛如十多歲的少女一樣明媚可人。

　　「你好，湯女士。」喬修替她拉開椅子。

　　湯荷笑著說：「請叫我杜太太，我喜歡被人這麼稱呼。」

　　「杜太太。」喬修從善如流，「冒昧打擾你，其實是想問關於你的私人問題，希望你不會覺得我唐突。」

　　「蘇先生太客氣了，你和我前夫都曾在我父親的公司任過職，那時候你我只是點頭之交，我沒想到後來我有難了，你會出手幫我。這恩情我一直記得。所以蘇先生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能回答的都會直接告訴你。」

　　喬修一愣，連忙問系統：『原主和杜太太有交情？』

　　系統說：『這個我也沒有查到。』

　　喬修只得尷尬地對著杜太太笑了笑，「那件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杜太太也沒有在意，問：「蘇先生今天找我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喬修有些不好意思，委婉地說：「我其實是想問關於孫昊然的事情。當年你和他離婚後，不少人都稱讚他大度。可是近些日子我聽說，似乎他當年並不甘心和你離婚。這件事牽扯到了一樁人命案子，所以我才不得不向你詢問，希望不會讓你為難。」

　　「原來是為了這個。」杜太太用咖啡勺輕輕攪拌著咖啡，「看來蘇先生真的是施恩不圖報，已經完全忘記了當年為我出頭的事。如果你還記得，就不會向我問這個問題了。」

　　她這番話讓喬修十分愕然。

　　杜太太又說：「我當年直接找孫昊然希望和他按照婚前協議離婚，沒想到他竟然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是蘇先生你把我救出來的，還給他下了瀉藥，讓他沒能採取下一步行動，才有了我今天。

　　「後來兩家修好，不過是為了利益罷了。這些年若不是我娘家，他指不定要找我們夫妻多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