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翻牆

　　高三（1）班的同學們全都驚呆了，空氣就像凝滯了一樣。幾秒鐘後，班長反應過來，高聲喊道：「誰帶手機了，快打急救電話！副班長快去找班主任報告！」

　　學校規定，不允許帶手機進教室，但總有人偷偷帶進教室玩，只要不被發現就沒事。

　　現在郭爾思的情況比較緊急，有同學猶豫了片刻，從課桌最裡面掏出手機，遞給班長。

　　十分鐘後，班主任和聞錚匆匆忙忙趕到出事的樓層，文玉成已經將郭爾思抱出衛生間，此刻正緊緊攥著郭爾思受傷的胳膊，防止血流的太快，郭爾思陷入昏迷。

　　喬修站在人後，看了一眼郭爾思的情況，這個女孩子是真的狠，手腕處血肉模糊，也不知道傷口有多深。

　　緊接著，他就想到了聞錚，郭爾思是在聞錚問完話後割腕的。無論她割腕的真相是什麼，出了這種事，聞錚都要背責任，只怕這件事不好收場了。

　　班主任看到郭爾思的樣子，一陣腿軟。聞錚在他身後托了一把，青著臉問：「有人打急救電話嗎？」

　　班長站出來，拚命地點頭，「打過了。」

　　聞錚吩咐道：「來幾個同學，將這名女生抬下樓，注意不要碰到她的胳膊，班幹部到學校門口接一下救護車。」

　　他聲音沉穩，讓一群慌亂的孩子都鎮定許多，幾個男生自發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事。

　　救護車終於來了，郭爾思被抬到車上。班主任和聞錚也跟著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

　　文玉成也想去，被趕回來了。

　　他衣服上還有血跡，整個人都有點發懵。

　　上課鈴聲早就響過了，其他班級出來圍觀的都被叫了回去。高三（1）班這節課是自習課，大家陸續回到教室，空氣中十分沉寂，沒有人說話。

　　本來高三生壓力就大，現在班上又接二連三的出事，有個女孩子撐不住突然趴桌子上哭了起來，說她想回家。

　　喬修想了想，寫了張紙條讓人傳給了班長。

　　他沒有署名，班長問了一句是誰寫的，見沒有人吭聲，也就狐疑著走出去。他剛走到教室門口，正好碰見年級主任領著一個老師過來。

　　「年級主任，我正要去找你。」班長便站在教室外面把情況給年級主任講了一遍。

　　片刻後，他們走進來，年級主任站在講台上先安撫了大家一通，緊接著他旁邊的心理老師走過去，開始疏導大家的情緒。

　　等到放學，大部分學生的情緒都漸漸穩定下來，還有一些驚嚇過度的，學校也通知了家長過來接。

　　事情鬧得這麼大，別說郭爾思的家長會追究聞錚的責任，就是其他同學的家長也會埋怨聞錚。喬修嘆了一口氣，不想猜測郭爾思這麼做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這個案子現在不能依靠聞錚了，他必須盡快找到真兇。

　　要是弄清楚聞錚找郭爾思說了什麼就好了。

　　喬修莫名覺得這可能是個重點。

　　他沒有去餐廳，直接回的宿舍，找到手機給聞錚打電話。

　　聞錚非常快地接通了電話。喬修猝不及防，愣了兩秒才問：「郭爾思的情況怎麼樣了？」

　　聞錚說：「已經脫離危險，她父母來醫院想帶她回家。」

　　「那就好。」喬修聽出來他情緒有些低落，有心想安慰兩句，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強扭話題，問他：「你當時叫郭爾思出去說了什麼？」

　　這一次，聞錚好半天都沒回答。

　　喬修心想，難道涉及到了案件隱秘？他正要想方設法地說服聞錚時，卻聽聞錚說：「對不起，這個案子我恐怕幫不上忙了。會有其他人來接手，你如果想繼續追查，倒不如找一下慕行最好的朋友。」

　　說罷，他掛了電話。

　　其他人接手案子是喬修意料之中的事，可他仍然有點失望，拿著手機愣了兩秒，才問系統：『慕行最好的朋友是誰啊？』

　　系統也不確定，猶豫著給出了一個答案：『可能是中午和你起衝突的男生吧！』

　　『那他現在在哪裡？』

　　系統侵入監控查找了一番，說：『他在訓練館。』

　　喬修將宿舍門一鎖，腳下不停地往訓練館方向去。

　　『等等，宿主！』系統試圖阻止他，『你真的要找那個大塊頭嗎？你不怕他糾集人手打你？』

　　『有什麼好怕的，他根本打不過我。』喬修說話的語氣十分囂張。

　　雖然是晚飯時間，訓練館仍然有不少人在。

　　系統給喬修指了一下方位，喬修直接找到本尊，叫他：「石磊，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關於慕行的。」

　　石磊發現喬修，面上顯露出一種屈辱與惱怒交雜的情緒。

　　喬修毫不懷疑如果換個場地，他大概會直接對自己動手，報一拳之仇。

　　僵持了片刻，石磊跟著喬修，來到訓練館外。

　　喬修特意避開了攝像頭，並且毫不防備地走在了石磊的前面。

　　系統在他的腦海裡吱哇亂叫，說：『宿主，他舉起了拳頭！……他又放下了。』

　　喬修覺得好笑，他的確沒有猜錯，這個男生不屑於背後捅刀，如果不是這樣的人品，只怕也成為不了慕行的好朋友。

　　他先一步站住，回過頭來。

　　石磊將臉稍微扭轉了一個方向，避免正對著他。高冷地問：「你找我什麼事兒？」

　　喬修道：「我問你，警察找過你沒有？」

　　石磊哼了一聲，向上翻了個白眼，「這關你什麼事？」

　　喬修說：「你不想找到是誰給慕行投毒的了？」

　　聽到這句話，石磊露出一絲疑惑，似乎在想，這和警察找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你把警察問你的話，再跟我說一遍。」喬修道。

　　石磊明顯不信任他，喬修又說：「你不告訴我也可以，實話說吧，聞隊長出事了，這個案子他已經管不了了。如果耽誤了時間，讓兇手找到機會溜之大吉，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空氣安靜了半分鐘，喬修轉身便走。

　　「喂！」男生在他身後叫了一下，叫完又有些猶豫，吞吞吐吐地問他，「你真的能找到兇手？」

　　喬修點了兩下頭，「我一定是最快找到兇手的那個人。」

　　石磊：「那我告訴你，聞隊長問我……」他說了一會兒，停下來，看著喬修又說，「就這麼多。」

　　哪知喬修的臉色卻變了，石磊嚇了一跳，連忙問他：「怎麼啦？」

　　喬修想罵他兩句，又覺得心累，搖搖頭說：「你當了幫兇你知道嗎？」

　　男生更是驚訝，「我怎麼成幫兇了？」

　　喬修氣不打一處地問他：「慕行是怎麼中毒的？」

　　石磊說：「有人在他喝的飲料裡投毒。」他說著話還將懷疑的目光對準了喬修，言外之意是，就是原主給慕行投的毒。

　　喬修又問：「那飲料是從哪裡來的？」

　　男生懵懂地說：「是從超市買的啊！」

　　「笨蛋！」喬修受不了，氣罵了一句，「誰告訴你，飲料是從超市買的？那飲料是你親手遞給慕行的！」

　　他越說越氣，乾脆扭頭就走。

　　系統忙問：『宿主，你去哪裡？』

　　喬修說：『你現在知道誰是兇手了吧？』

　　系統：『還是有點不清楚。』

　　喬修說：『雖然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我認為兇手就是郭爾思。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聞錚已經查到了兇手，為什麼又放過她了呢？』

　　系統說：『宿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修一邊往學校門口走，一邊解釋說：『這已經很清楚了呀。』

　　按照石磊的複述，聞錚問他是不是有人經常拜託他給慕行送東西，都送過什麼。

　　石磊說，送過吃的喝的，情書，幸運瓶子之類的。

　　聞錚還問，誰送的多。石磊答案是，郭爾思。

　　其實好多女生都經常給慕行送東西。慕行一般情況都不會要，後來有一次，慕行看見那些沒有達到目的的女生，不厭其煩的騷擾石磊。石磊笨嘴拙舌，拒絕又拒絕不掉，看著十分可憐，慕行便告訴他，如果實在拒絕不掉，就收下，回頭處理掉，別拿到他面前就行。

　　大部分東西石磊的確是自己處理掉了，只有郭爾思經常送的那一種飲料，他知道慕行喜歡喝，便用自己的名義，給了慕行。

　　石磊說，這件事慕行都不知道，別人就更不會知道。

　　但是喬修不信，郭爾思一定知道這件事。

　　他這一番解釋，系統聽明白了，又問：『宿主，你說了這麼多，還沒說你到底要去哪兒了？』

　　喬修站在學校門口，觀望片刻，封閉式管理的學校，要想出去，必須要假條，可是他一時又拿不出來。

　　看來只有翻牆了。

　　『系統，哪一個地方比較好翻？』

　　他剛問出口，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從不遠處掠過。

　　喬修眼睛一亮，這人正是文玉成，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要翻牆出去的。

　　喬修便緊跟在文玉成身後不遠處。

　　文玉成果然找到了一處絕佳的地方，喬修等他手腳靈敏地翻了出去後，也依樣學樣爬上牆頭。

　　外面已經看不見文玉成的身影了。

　　不過喬修不著急，他穩穩跳下，才問系統：『郭爾思在哪個醫院？』

　　系統說：『還是在圖南醫院。』

　　喬修絲毫不覺得奇怪，離他們高中最近的醫院就是圖南醫院了。

　　他上了一輛公交車，三站路之後下車。系統指明了郭爾思的方位，喬修便徑直來到住院部，往郭爾思所在病房的樓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