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送錢

　　聞錚等大家都反應過來後，又說：「孫偉明和衛曉楠身上可挖的東西太多了，我會申請緝毒隊的人協助這個案子。同時大家的重點，還是要放在查找兇手上。」

　　喬修低頭想了一會兒，按照聞錚分析的，現在的確很清晰了。但是出現的這幾個人，從王鴻，到衛曉楠，到孫偉明，都不像是兇手，因為周天月死了，對他們都沒有什麼好處……

　　——等等，喬修忽然想到，對孫偉明並不是沒有好處啊，如果他真的是來監視周天月的，那周天月一死，他不就能接手周天月所有的賣家和毒源了嗎？

　　想到這裡，喬修不由自主深吸一口氣。

　　旁邊一個警察偷偷說：「你夠幸運的了，要不是你突然有事離開，你自己想想你會有什麼後果。」

　　喬修苦笑了一下，點點頭。他不是曹正浩，當然對這次劫後餘生沒有太大欣喜，不過如果換了曹正浩，想必心情會很複雜吧！如果當時沒離開酒店，他極有可能被兇手殺死，或者落入周天月一群人的圈套裡，沾上毒品，往後的日子基本上是暗無天日了。

　　聞錚勉勵大家幾句，然後讓散了，各自去忙。

　　喬修和他又回到辦公室，隨便把自己剛才想到的，說給聞錚聽。

　　聞錚喝了一口茶潤嗓，說：「你說得有道理。」

　　雖然這樣說了，但是看他樣子，並不像特別在意喬修的猜測一樣。喬修一急，拿腳踹了他一下，說：「你別賣關子了。」

　　聞錚笑了笑，說：「你是不是忘了，當天晚上，孫偉明並不在酒店，他有人證的。」

　　喬修愣了愣，發現自己居然沒想到這個。不在現場，當然不可能是兇手了。不過聞錚的表情越是隨意，他越是要嘴硬地說：「有可能是孫偉明雇兇殺人啊！」

　　聞錚居然認真考慮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說：「你說的對，這個我沒有想到。還要讓人查一下孫偉明最近接觸的人有沒有異常，像突然賬戶多了筆錢，或者突然離開A城的……」

　　他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出去轉了一圈，進來後眉頭卻縮成一團。

　　喬修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問：「你又在想什麼？」

　　聞錚反問道：「你對兇手有什麼猜測嗎？」

　　喬修搖了搖頭，他是真的想不出來。

　　聞錚在他頭上敲了敲，說：「我現在想到一個人。」

　　喬修和他一對視，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金邵鈞！」

　　聞錚點點頭。

　　喬修心跳都加快了許多，現在案子裡出現的人，他們差不多都有數了，除了金邵鈞。

　　金邵鈞的妹妹死於毒品，他應該非常痛恨毒品。周天月雖然不吸毒，但是她販毒了，會不會金邵鈞知道後，就把她殺了？

　　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聞錚說：「孫偉明說，他懷疑金邵鈞是給周天月提供毒品的大佬。但事實上，他有可能知道誰是真正的上家。那麼他攀扯金邵鈞，就非常值得深究。」

　　喬修：「什麼意思？」

　　聞錚道：「很有可能金邵鈞讓他產生一種威脅感，他沒有瞭解透徹這個人，所以想通過我們調查清楚金邵鈞是什麼來路。」

　　這麼解釋，就說的通了。

　　喬修說：「接下來是不是應該把金邵鈞再叫回來？」

　　聞錚搖搖頭，說：「問他他如果不想說，我們就沒有辦法，不如跟蹤他一段時間，看他都去做了什麼。」

　　喬修想了想，覺得不錯。

　　「那去哪裡找金邵鈞？」他忙問。

　　聞錚說：「金邵鈞開了一家裝修公司，我們先去他公司看看。」

　　說罷，聞錚又讓喬修稍等，他找越松把手頭關於衛曉楠和孫偉明的的事交代了一番，才和喬修出去。

　　喬修好奇地問他：「這兩個人還在和你打太極，就這麼扔下不管，合適嗎？」

　　聞錚道：「他們現在沒有打太極的資格了。」

　　喬修怔了怔，發現的確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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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邵鈞的公司在最繁華的地界，聞錚確定他在公司以後，就在同一層找了個位置，和喬修坐著喝咖啡。隔窗那邊，是金邵鈞的辦公室。因為天氣不錯，百葉窗拉開了。聞錚透過望遠鏡，正好能看見金邵鈞正坐在辦公桌後。

　　他看了一會兒，喬修要過來望遠鏡也看了看，但很快就覺得沒意思，又把望遠鏡還給了聞錚。

　　在樓下，還有聞錚安排的技術科同事正通過手機定位，實時監測著金邵鈞的位置。一旦發現移動就會提醒。

　　所以喬修也不怕打擾到聞錚，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要是金邵鈞沒有什麼異常，那我們怎麼辦？」

　　聞錚說：「不會。」

　　「不會？」喬修疑惑地看著他。

　　聞錚說：「我也說不上來，不過他肯定和這次的案子有關係。」

　　喬修點點頭，想到聞錚那可怕的預感，默默閉了嘴。

　　他們在金邵鈞對面坐了將近兩個小時，臨近中午的時候，金邵鈞去附近吃飯了，聞錚和喬修就坐在他身後，因為座位還有花架的關係，金邵鈞絲毫沒有發現他們。

　　中間金邵鈞接了個電話，聞錚通過耳機偷聽到了。他在電話裡提到一個地名，叫長靈，說自己下午就去。

　　聞錚在桌子上寫了長靈兩個字，喬修拿他手機搜了搜，長靈是周天月母親的娘家。

　　喬修拿手機頁面讓聞錚看了看，聞錚點點頭。

　　金邵鈞掛了電話後，技術科的同事告訴聞錚，打電話的人是周天月高中時期的班長。

　　那個他們都以為和案子沒有牽扯的班長。

　　喬修和聞錚用眼神交流，他問班長要管嗎，聞錚說先跟著金邵鈞，看他去長靈想做什麼。

　　但他同時，也讓技術科的同事調查那個班長的詳細情況。之前他們並沒有發現金邵鈞和班長之間的聯繫，現在這個發現，指不定對偵破案件能起多大的作用。

　　金邵鈞吃完以後，先離開了。

　　聞錚和喬修等他走出去後，才跟上。此前聞錚偷偷在金邵鈞身上放了個更精確的定位器，技術科同事通過定位，就能準確鎖定他的位置。

　　所以兩個人也不怕跟丟，一路跟著金邵鈞上了高速。

　　聞錚開車時候，喬修就在旁邊對他科普周天月和長靈的事。據說周天月還有個外婆在長靈，今年已經八十歲了。周天月和父親的關係鬧僵以後，外婆算是她唯一的親人，不過其實按照喬修的觀點，這個外婆對周天月並沒有太好。因為她的兒孫實在太多了，周天月的母親曾經不太受寵，更別說嫁的還遠，在生前，輕易回不了一次娘家。

　　不過周天月恐怕是把她所有的親情都移到外婆身上了，會經常回長靈看外婆，並且每次都買好多東西，還留不少錢。

　　他們現在在猜，金邵鈞去長靈，恐怕也是為了周天月的事。

　　兩個小時後，金邵鈞下了高速，開始順著省道走，沒多久又拐到別的路上了。

　　聞錚不敢跟得太緊，只能通過耳機裡同事的定位確定金邵鈞的位置。

　　金邵鈞像是熟悉路況一樣，沒有走錯過一次，就到達了周天月外婆所在的村子裡。十來分鐘後，聞錚緊跟著也來了，但是怕金邵鈞發現，他躲避在另一處，從耳機裡判斷金邵鈞在做什麼事。

　　不到二十分鐘，金邵鈞從周天月外婆家出來，開車離開了。

　　他走以後，聞錚和喬修才去敲門。

　　老人家雖然年紀大了，不過目光還是相當銳利。開口直接就問：「你們是找剛才那個人的？」

　　聞錚搖搖頭，說：「不是，我們想知道他對您說了什麼？」

　　老人家指了指桌上的東西，說：「他說他是替天月來看我的，天月還讓他給我帶了些東西。」

　　「我能打開看看看嗎？」聞錚問。

　　老人家拄著枴杖，點了點頭，「你看吧！」

　　聞錚動手解開了黑色的塑料袋，裡面露出一摞數目不少的錢。

　　老人家看了一眼，絲毫沒有任何異樣。聞錚數了數數目，又問：「老人家，他還說了什麼嗎？」

　　這位老人點點頭，說：「說天月出國了，以後不能回來看我。」她看了聞錚一眼，又說，「天月是不是出事了？」

　　聞錚搖了搖頭，他實在沒辦法對一位老人說出真相。

　　老人家神色淡淡地，又說：「她肯定是出事了，我早知道她的那些錢來路不正，勸過她，她總是不聽。」

　　聞錚有些驚奇，說：「您知道周天月在外面做什麼？」

　　老人家說：「我雖然不知道，但她每次過來雖然穿戴都很光鮮，但眼神卻總是很疲憊，還帶著點瘋狂。我猜她肯定在做上不到檯面上的事。」她搖了搖頭，嘆道，「天月可惜了，是我們沒有教好她。」

　　聞錚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喬修道：「主要還是她自己選擇的，怨不到旁人身上。」

　　老人家點了點頭，「對，你這話透徹。」她說罷指了指那包錢，又道，「這恐怕是贓物吧，你們要是需要就帶走吧！」

　　這下子，聞錚和喬修兩個人都愣住了。

　　本來聞錚確實有帶走這些錢的想法，不過在不能肯定這些錢是周天月販毒所得之前，他也沒有十足的理由說服周天月的外婆。沒想到周天月的外婆居然自己主動說，可以帶走這些錢，並且還是在聞錚並沒有表露身份的時候。

　　喬修試探地問：「您就不怕我們是騙子？」

　　老人家豁達地笑了笑，說：「你們不是，身上有正氣，尤其是他。」她指了指聞錚，「恐怕是警察吧？」

　　這老太太眼睛這麼毒，喬修實在佩服。

　　聞錚掏出警官證，給她看了看，然後說：「我們調查清楚這筆錢的來路，會給您答覆。如果來路清白，我還親自給您送回來。如果來路不正當，恐怕要沒收處理。」

　　老人家不太在乎，說：「沒什麼，我也不缺這點花用。」

　　……這是一點花用？

　　喬修驚奇地看著老人的眼睛，懷疑她是不是年齡大了，眼睛不甚看得清楚。

　　老人似笑非笑地看過來，「我眼睛好得很，還看得見你眼角的痣呢。」

　　喬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