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推理

　　KTV的員工集合在一處，據說昨天晚上接單員接到訂單後，用托盤裝好紅酒，之後叫一位送酒小哥把紅酒送到蝶戀花包房裡。

　　聞錚問接單員：「你把托盤和紅酒給了哪一位送酒小哥？」

　　接單員在人群裡找了半天，搖了搖頭，說：「那個送酒的是新來的。」

　　剛才出現的新人走出來一步，說：「昨天只有我一個新人。」

　　他也是倒霉，上班第一天就被捲進兇殺案裡。

　　接單員看了看他，說：「昨晚那個人沒有你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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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誰要了紅酒？」聞錚問喬修。

　　喬修迷茫地搖搖頭，他當時沒有在包房內，回去後也沒有注意誰在喝紅酒。想到兇手有可能是他們包房裡的人，喬修就不大舒服，掏出手機，對聞錚說：「我給柯導打個電話。」

　　柯導還不知道KTV出事了，電話接通後，喬修能聽見他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喬修，什麼事？」

　　「柯導，不好意思打擾您，有件事想向你確認一下。」喬修沉聲問他，「昨天晚上在包房裡，差不多快十二點的時候，有人要紅酒了，柯導您知道嗎？」

　　柯導輕咳了一聲，說：「對，我要的，怎麼了？」

　　喬修愣了愣，「是十一點多的時候嗎？還有別人也點了紅酒沒有？」

　　柯導：「沒有，怎麼了？」

　　喬修抬頭看著聞錚，柯導不會是那個偽裝成送酒小哥的人。因為自己就是為了躲他才出去的，他遇上假的送酒小哥時，柯導還在房間裡。再一個，柯導的體型放在那裡，也穿不上中號的制服。

　　聞錚衝他點點頭，喬修說：「KTV昨晚發生命案了，兇手可能是一個偽裝成送酒小哥的人，他知道我們包房那個時間裡有人要紅酒，我想問問，柯導您昨晚要紅酒的時候，都有誰知道？」

　　「等等，」柯導宿醉後，思維明顯跟不上趟，已經被喬修這番話裡幾個震驚的信息點攪懵了，「兇殺案？誰死了？是我們劇組的人？」

　　他聲音都提高了許多，顯然是受到不小的驚嚇。

　　喬修穩了穩，說：「不是我們劇組的，是我前經紀人李超。」

　　「那就好……啊？」柯導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吃驚地叫了一聲，「竟是他？！」

　　喬修苦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是他。」

　　柯導沉默片刻，說：「昨晚知道我要紅酒的人挺多的，我大概能說出來幾個名字。」他報了幾個名字後，又問，「你在警局？我去找你吧？」

　　喬修說：「我不在，我在案發現場。」

　　柯導說：「我方便過去嗎？」

　　喬修沖聞錚做了個詢問的動作，聞錚輕聲說：「讓他先去警。」喬修便對著電話說：「您先到警局吧，我很快就回去了。」

　　結束通話後，聞錚和喬修兩個人確定了柯導口中提到的幾個名字，這其中有劉楊和蘇嬙，還有昨天晚上，喬修送回家的那個妹子，叫王戈，還有兩個劇組裡的員工。

　　這幾個人喬修都保留有聯繫方式，聞錚讓人去請他們到警局配合調查案情。

　　KTV的員工還在集合，越松讓他們好好想想，昨天晚上有誰看見過一個穿著帶一部分白色鞋子的人。很多人都搖搖頭，只有一個女生不太確定地說：「我十二點多去服裝間拿東西，看見換衣間下面露出的一雙鞋子是帶白色部分的。」

　　越松馬上來了精神，「你看到的是什麼樣子的鞋子？」

　　那女生仔細描述了一遍，就是鞋邊上有一道白。越松把她單獨帶出來，找到喬修，又問了一遍。

　　喬修聽過後，搖了搖頭，說：「我見到那個是鞋面上有一塊白。」

　　女生紅著臉，不太敢看喬修，低著頭，小聲說：「就是鞋面上，但是鞋邊上也有一道白線。」

　　「你確定？」聞錚問。

　　女生絞著手指，說：「我確定，因為那個時間不是換班時間，換衣間會有人本來就很奇怪，我問了一句，裡面沒有應答，後來我就走了。」

　　聞錚沒說什麼，讓越松把她帶回去，然後對喬修說：「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女性。」

　　在女換衣間換衣服，的確是個不太尋常的舉動。

　　如果兇手是男的，那他沒必要跑到女換衣間去換衣服。

　　喬修不解地問：「可是那個新來的服務生不是說，找他接托盤的人是個男的嗎？」

　　聞錚說：「如果兇手刻意扮成男生，瞞過不認識自己的服務生，也不是不可能。」

　　勉強能解釋通吧，喬修想到如果兇手是個演員的話，對這種扮演可能會更得心應手一些，於是沒再反駁。

　　在現場搜不到其他的證據後，聞錚和喬修還有越松帶過來的人，一起回了警局。

　　柯導已經到了，喬修看見他，上前說了幾句話，然後聞錚就把他們帶到接待室裡。

　　這是柯導第二次來警局，上次還是為了喬修的案子。

　　在正式聊案子之前，柯導先感慨了一句：「沒想到這部電視劇這麼坎坷。」

　　喬修忽然想到如果兇手是他們劇組的某一位演員，那關於這個演員的鏡頭可能就不能播出來了，到時候《俠行千里》估計要補拍。

　　他忍不住悄悄扶額，柯導說的沒有錯，這部電視劇的歷程實在太坎坷了。

　　不過柯導似乎很容易接受了這一打擊，對聞錚說：「當時我們在包房裡，喬修有事出去了。然後劉楊陪我喝酒，後來蘇嬙過來說，我只和男演員玩，不帶她們女演員，她吃醋了，然後我給她還有王戈叫了瓶紅酒。」

　　聞錚問：「這中間有人出去過沒有？」

　　柯導想了一會兒，說：「紅酒很久沒有送上來，蘇嬙就說要去催一下，王戈陪她一起出去了。」

　　「當時的時間大概是什麼時候？她們多久以後回來的，是一起回來的嗎？」聞錚接連不停地問。

　　柯導又想了一會兒，說：「時間我沒有注意，倒是蘇嬙出去之前，說了句都十二點了，紅酒還不送過來，再晚一點就喝不到了，然後她就和王戈出去了。中間我和劉楊玩了兩把骰子，紅酒先送到，之後蘇嬙先回來，過了幾分鐘後，王戈也進來了。」

　　聞錚點點頭，又問：「這中間，男士出去過沒有？」

　　柯導看了喬修一眼，說：「除了喬修沒有旁人出去過。」

　　聞錚繼續確認最重要的一點，「柯導點紅酒的時候，是通過KTV的點單系統嗎？」

　　柯導說：「對啊，是我自己點的。」

　　這就奇怪了，為了點了單以後服務生沒有送紅酒，反而耽擱了很長時間？

　　聞錚讓柯導稍坐，他去找KTV的經理，把這個疑問拿出來問他。

　　KTV經理不太清楚這中間的情況，不過他身邊跟著的那個服務生比較瞭解，說：「一般而言，點了單以後，接單員會安排人，必須在不超過十分鐘的時間裡，把東西送到客人手裡。如果暫時沒有某一樣商品，也必須親自向客人解釋。」

　　經理點點頭，補充說：「是有這個規定。」

　　服務生繼續道：「我懷疑蝶戀花包房裡的紅酒，當時沒有點單成功。」

　　「這不太可能吧？」聞錚道。

　　服務生說：「有這種可能啊，有時候系統抽搐，就會造成點單失敗，雖然幾率很小，但也是有可能發生的啊！」

　　但紅酒是那個人偽裝的一部分，不太可能依靠這種不確定的系統抽搐。服務生的話，仍然沒有打消聞錚的疑慮。

　　經理想了想，說：「會不會是取消訂單，後來又補訂的？」

　　聞錚：「不是本人也能取消訂單？這個有記錄能查嗎？」

　　經理說：「每個包房裡都有兩台點單機，是互通的。記錄的話，通過結賬清單就能看出來。」

　　聞錚：「這個結賬清單在哪裡能看到？」

　　經理說：「讓收銀在店裡查一下就可以。」

　　他說完之後，就開了視頻，聯繫店裡的收銀，那個的收銀員通過視頻連線的方式，讓聞錚看到昨天晚上柯導他們包房裡的紅酒訂單，果然取消過一次，第一次點單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取消訂單的時間在兩分鐘後，然後第二次點單時間在十一點五十。

　　事情到這裡差不多已經清楚了。

　　有人在包房裡取消了柯導的訂單，將其中一個點單器偷偷帶走，下樓到服裝間拿到男服務生的制服換好後，用點單器再一次點了一瓶紅酒。領到紅酒之後，他先裝作上樓送東西，但是在樓梯上撞見了下樓的李超，還有緊跟在其後的喬修。

　　於是這個人又從樓梯上下來，拜託昨晚剛來上班的新人把酒送到包房裡，他自己則趁機殺了李超，換好衣服後，回到包房裡。

　　按照這個推理，首先兇手對那家KTV非常熟悉，不僅知道服裝間裡有備用制服，還知道點單的一系列流程。

　　其次，他說不定對KTV的人員都是很熟悉的，因為他能一眼挑出昨晚剛來上班的新人，替他送紅酒。

　　第三，李超應該是被他事先約出去的。因為他的作案時間非常短，如果這個時間裡，李超沒有出現，那他計劃好的一切，顯然沒有用武之地。

　　如果他的推論正確，那兇手必然是在即將到達警局，接受調查的五個人裡。

　　聞錚把思路疏通之後，再一次回到接待室裡。

　　裡面喬修和柯導正在說話，喬修道：「柯導，除了這五個人，還有別的人知道紅酒的事嗎？」

　　柯導搖搖頭，「當時大家都自己玩自己的，本來就沒有多少人關注我們這個角落。」他撓了撓喬修手中的貓，又說，「我就坐在門口，有沒有出去過，還是記得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