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醒來

　　周天月在錄音裡懺悔了自己做過的錯事，並將這個案子裡發生的全部都講述了一遍，她說的，和金邵鈞說的差不多。在最後，周天月特別強調她是自殺的，因為短短二十五年裡，她犯下的錯誤太多，已經無法彌補，只有死亡才能讓她平靜。

　　喬修隔著玻璃聽到了錄音內容，整個人都是凌亂的。『系統，你不是說我要找出真兇才算結案嗎，現在她是自殺，我特麼要怎麼辦！』

　　他接受的任務是，洗清原主身上的嫌疑，並且找到真兇。現在曹正浩身上的嫌疑已經洗清了，周天月是自殺，勉強也算是找到真兇了……吧？

　　他非常不確定，所以急需系統告訴他接下來要怎麼辦。

　　如果不能從曹正浩身上離開，他真要絕望了！

　　喬修絮絮叨叨對系統說了很多，但系統始終沒有回應他。喬修覺得不太對，『系統？你死哪兒去了？』

　　一分鐘過去了，系統還是沒有回應。

　　喬修有點慌，『我不罵你了，你先出來吧！』

　　又過了一分鐘，系統還是沒有出來。喬修暗暗咒罵一聲，要是系統這麼消失了，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不過系統一開始好像說過他們是綁定的，那系統突然消失，怎麼看都是非常不詳的昭示。

　　他越想越慌，隔著玻璃看了看那邊的聞錚。

　　這應該算是結案了吧，但是系統提示音不會響，他就不能回到星海，難道真的故障了？他回不去，也無法在現實中醒過來了嗎？

　　喬修焦躁地在原地轉了個圈圈。

　　隔了一兩分鐘吧，系統突然虛弱地說：『宿主，回不去星海了……』

　　『怎麼回事？』喬修忙問。

　　系統：『因為程序……』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喬修根本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程序什麼？程序崩潰了？

　　喬修心跳都快了許多，開始反省自己一開始為什麼要答應系統這種不靠譜的綁定，現在看來，他當時想的太簡單，根本沒有問萬一任務失敗的後果。

　　現在，他很快就會知道任務失敗的後果是什麼了。

　　喬修忽然一陣眩暈，來不及說一句話，意識便漸漸模糊。

　　……

　　不知道過了多久，喬修忽然睜開眼，入眼是一片白。之後他聽見好幾個驚喜的聲音，說：「醒了！」

　　喬修想轉動一下脖子，卻發現根本不可能。然後他面前就出現幾顆人頭，靠得最近的，是他妹妹喬楚。喬修轉動眼珠，看見喬楚旁邊就是聞錚，還有他爸和繼母，以及兩個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下他的情況，說：「很好，慢慢恢復。」然後就走了。

　　喬修張了張口，想說話，但是發不出聲音。

　　這什麼情況？

　　他有點著急，非常想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系統的聲音：『宿主不用擔心，你躺了將近兩年，動不了、不能說話都是正常的。稍微恢復一段時間，會變成正常人的。』

　　聽到系統這麼說，喬修這才放了心。但是他怎麼還能聽見系統的聲音？『你沒有凝出實體？』

　　系統頓了一下，有些哀怨地說：『有實體了，但是不行。』

　　『怎麼了？』反正不能開口說話，他索性在腦海中繼續用這種意念的方式和系統聊天。

　　系統說：『當時程序混亂，竟然把不屬於我們系統的案子分給了宿主，導致宿主結案後回不去星海。超過期限不能回到星海，宿主和我都會消失，於是我情急之下，就用全部的真相能量換了個低階動物的實體，轉化身體的同時，用能量幫助宿主恢復自主意識。』

　　『低階動物？』喬修十分好奇。

　　系統忽略他的問題，繼續說：『不過宿主從手指會動彈，到真正醒過來，用了整整三天呢，所以大家才都在你病床前守著。要不是真相能量不夠多，宿主醒來後，應該是能簡單說話，並且挪動的。現在只能靠宿主自己慢慢恢復了。』

　　只要能醒過來，喬修就不擔心。

　　他比較好奇系統變成了什麼樣子。『哪種低階動物？』

　　系統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喬修覺得有個東西跳到床上，然後踩著他的肚子，走到他胸口。

　　『噗——』喬修的意念忍不住笑了出來，系統變成了一隻小黃貓，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看著還挺可愛的。

　　喬修笑道：『貓可是主子，你說他是低階動物，是不是不太好。』

　　系統幽怨地說：『宿主，我還指望你幫我恢復人形呢。』

　　『怎麼幫？』喬修問。

　　他想擼擼這隻貓，可惜手不能動，只好遺憾地望貓興嘆。

　　喬楚發現了他的視線，解釋說：「哥，你醒來那天，不知道從哪裡跑進來一隻貓，怎麼攆都不走，媽說貓有靈氣，你能醒過來說不定就是這隻貓帶來的福氣，所以醫院就破例讓它待在病房了。」

　　繼母沒說錯，他能醒過來，確實是變貓之前的系統所提供的幫助。

　　喬修看聞錚，聞錚衝他點了點頭。他的情緒非常激動，眼圈都在發紅，喬修真怕他突然哭出來。不過也許是被感染了，他也覺得鼻子酸酸的。

　　繼母看出來一點不尋常，就讓大家先離開，讓兩個小年輕說說話。

　　這一次包括喬楚在內，都沒有異議，他們好像默認了喬修和聞錚的關係。喬修滿臉問號，這什麼情況？

　　系統說：『還不是你家聞錚，主動對你父母坦白了。』

　　『坦白！』喬修嚇了一跳，『他坦白什麼了？』

　　系統說：『就是說以前你在娛樂圈不敢公開兩人之間的關係，所以一直瞞著家長，現在你快醒來了，他希望家裡不要給你太大壓力。聞錚真是心機，明明都知道你家人默認了你喜歡同性的事，生怕給你壓力，還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要不是有這個前提在，他敢坦白嗎？哼哼。』

　　系統表示了對聞錚的不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做了貓緣故，喬修覺得他好像無師自通在撒嬌。

　　『為什麼我還能和你溝通啊？』喬修隨口問。

　　系統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有實體以後，是不能和宿主再溝通的。但是因為中間出了問題，所以我想變成人，還得靠宿主幫忙，宿主這才能和我溝通。』

　　『我怎麼幫你？』喬修又問。

　　系統：『就是、就是宿主繼續收集真相能量……』

　　喬修眼前一黑，怎麼還要收集真相能量？！

　　系統忙說：『不用太費勁兒，只要宿主在我貓生滅亡之前，收集夠三萬的真相能量就夠了，加上之前的，攢夠二十萬，我就能化形成人了。』

　　喬修弱弱表示：『你以後再提這件事可以嗎？』

　　系統：『QAQ好吧，周天月的案子本來有好多真相能量，可惜便宜了別人。』

　　喬修有心想問問周天月案的後續，不過他被系統這麼一攪，半點也不想聽到和真相能量相關的事情，就沒有問系統那個案子的情況。

　　貓從床上跳下去，找了個地方窩著睡覺。

　　聞錚起身鎖好門，又回來，坐到喬修旁邊，握著他的手，在手背上親了一口。喬修臉色漲紅，不過估計不會太明顯，畢竟他現在全身僵硬，血液循環不暢。

　　聞錚說：「那天曹正浩突然摔倒，我就知道情況不對。你以前離開，都是輕輕鬆鬆的，肯定是當時發生了什麼，才會那樣。我急著跑到醫院，醫生說你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但我就是知道你快醒了。」

　　他似乎很感動，好半天一直看著喬修不說話。

　　喬修被他看得很害羞，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絕對算不上多好看。於是，他艱難地動了動手指，聞錚：「你要做什麼？」

　　喬修眨了眨眼睛。

　　聞錚：「？？」

　　喬修繼續眨了眨眼睛，聞錚還是一臉莫名。

　　喬修有些崩潰，不動了。

　　聞錚研究了好一會兒，問他是不是要喝水，是不是想上衛生間，是不是……

　　喬修全都眨眼對待。

　　聞錚最後無奈地坐了回去，說：「那我說說我最近做了什麼？」

　　喬修這次眼睛不動了。

　　聞錚恍然大悟，「你原來是這個意思。」

　　這溝通太費勁兒了，不過聞錚總算摸到了規律，當喬修拚命眨眼的時候，就相當於搖頭否認。

　　他說：「我對咱爸媽坦白了，我是說兩邊的父母。」

　　喬修：「！！」使勁兒眨巴著眼睛。

　　聞錚笑了笑，說：「你別想這麼多……放心，你沒有徹底恢復以前，我家裡人不會來打擾你。等你好了以後，我再帶你回家……你爸媽這邊比較好處理，我就先告訴他們了，他們看樣子也接受我了，所以你不用擔心。至於娛樂圈裡……」

　　他停頓下來，試探地看著喬修。喬修又拚命眨眼睛。

　　聞錚道：「我也是這個意思，暫時保密，不對娛樂圈公開你蘇醒的消息，醫院方面也不會做多餘的事。如果有人要來探望你，就讓醫院出面攔住。我覺得這是個退圈的好機會，你怎麼看？」

　　喬修知道聞錚一直不太希望他繼續在娛樂圈發展。其實喬修自己也有些厭倦了，只是他前段時間得知，柯導那部《俠行千里》的電視劇還在等他醒來繼續飾演男一，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拍完再退。

　　聞錚猜測他的意思，馬上說：「這個可以等你完全好了以後再商量。」

　　喬修眨了一下眼表示贊同。

　　他剛醒來，精神實在不好。聞錚發現後，馬上說：「你睡一會兒吧，我在旁邊守著。」

　　喬修便閉上眼陷入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