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科學求雨
羅葑本來舒服得不想動,只想窩在那兒被動地被謝燎原灌輸知識,可是慢慢地,他感覺接受被動灌輸太慢了,完全不能滿足他旺盛的「求知慾」。
對於知識的狂烈飢渴,令他忍不住開始翻身做知識的主人!
他開始如饑似渴地主動汲取知識了!
自給自足的感覺真是超級棒!
謝老師本來還擔心他硬來嚼不爛,熬夜訂書身體吃不消,卻又害怕打擊到他的學習積極性,只好縱容他,沒想到小手窩如此聰明,而且身體素質一級棒。
他越學習越精神、越學習越精神,食髓知味、舉一反三,活活折騰了謝老師一整夜!
折騰完他就一頭栽倒在謝燎原懷裡,甜甜蜜蜜地睡著了,還意猶未盡地夾了夾他的大訂書針。
謝燎原快被他搞死了!
還得抱著睡得迷迷糊糊,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的小手窩去浴室,洗得乾乾淨淨,又上了滋潤藥,這才重新抱回溫暖的小被窩裡,相擁而眠。
他從未有一刻如此疲憊,又如此滿足,低頭看著小手窩恬靜的睡顏,心裡的溫柔甜蜜滿得要溢出來,完全捨不得睡。
第二天中午,羅葑終於睡飽了覺,神采奕奕,一溜煙跑到廚房找吃的。
謝燎原反倒像是被……過一樣,臉都是白的,眼底一片青黑,顯然勞累過度,沒休息好。
朱紅不在,王大強過來幫忙看網店,看到神采奕奕、明顯滋潤過頭的小手窩,和一臉倦容、很像被鞣吝過的謝燎原,驚了!
他趁著羅葑不在客廳,小聲對問謝燎原:「謝總,你被羅土匪反攻了?」
謝燎原:「……」
「沒有沒有,」羅葑啃著抹了草莓醬的麵包片,「我嫌他訂書太慢,就自給自足了哈哈哈!哎呀原來訂書這麼爽!超級無敵爽!」上次謝燎原技術太渣,白讓他對訂書產生了這麼久的心理陰影。
要不是因為這個,就算有壞壞在,他沒有條件、製造條件,也要學而時習之,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最好能日日日東昇,日日日西落哈哈哈!
謝燎原:「…………」
他默默給助理髮了條信息。
是時候增加健身強度了!
羅葑啃了半包麵包片,又吃了一大碗謝燎原做的菠蘿燴飯,就一溜煙跑到田里去了。
田里到處都是被陽光蒸騰起的、清新潮潤的水的氣息,帶著讓人心曠神怡的淡淡的泥土芳香。
羅葑深吸了一口氣,抬眼望去。
廣闊平原和低矮山丘、窪地,全都被浸潤得濕漉漉,沒旱死的棉花棵和高粱秧苗被雪山融水滋潤,吸飽了水,紛紛舒展開葉片。農民們臉上帶著喜氣,在地裡來來回回、忙忙碌碌,準備補種新的作物。
他們這兒的作物以棉花、春小麥和高粱為主。
春小麥已經不能補種了,因為氣溫已經太高,小麥不能經過春化階段,會造成小麥不能正常抽穗,就算種了,也很大可能會欠收。
棉花這個時候補種也有點兒晚了。
雖然彩棉才是當地農民最大的經濟來源,但經歷了棉商拿拒絕收購做威脅這一出,他們都對彩棉種植不是很信任了,誰知道棉商會不會再惡意壓低收購價?再說,今春西北大旱,糧價肯定要漲,還是多種一點兒糧食作物吧。
畢竟,吃飽肚子才是硬道理!
那就只有補種高粱了。可是高粱既不是很好吃,又不是很好賣,附近又沒有酒廠收購,少種一點兒還行,種多了吃不了,又賣不上價格,也不是很好的選擇。
或者種一點兒玉米或者谷子試試?
農戶們委決不下。
「要不……去問問羅總工?」
「行!去問問吧,他種菜種得那麼好,說不定真能給咱一點兒意見。」
羅葑……羅葑也不是很懂。
但他認識農科院的鄧院長和研究員啊,於是火速跑了一趟l省農科院,不但搞來了一批農科院新培育出的耐鹽鹼旱稻種子,還買來了一批耐鹽鹼的油葵和黑豆種。
北方的單季旱稻五六月份播種,九月份收割,現在播種剛剛好。他們這兒晝夜溫差大,生長時間長,光合積累多,種出來的稻米會積澱更多的營養物質,口感肯定比一般稻米要好。
如果能成功實現旱稻的大規模種植,這兒說不定能成為除了東北之外的第二個北方米糧川!
農科院表示,只要農民們和他們簽合約,做他們旱稻第一批大規模種植的試驗田,旱稻種子全部由農科院水旱稻研究所免費提供!也算作給受災農民的、另外一種形式的良種補貼。
種稻子啊?
農戶們面面相覷。
他們這地方土地貧瘠,又缺水,小麥畝產都不高,真能種出稻子?
「要不是羅總工,俺們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勒,」老年喪子、夫妻倆相 依為命的方大娘眼裡含著淚,「沒想到俺們老了老了,還能用上滴灌……俺們簽!俺們相信羅總工!」
方大爺也激動得連連點頭,帶頭和農科院簽了約。
大家見有人帶頭,尋思著今年要不是羅烽火出資挖渠,今年一年的收成都沒了,現在有了水,再怎麼也不可能比之前的收成更低。
種!
農戶們紛紛和農科院簽了約,開始忙忙碌碌地浸種,補種旱稻。
旱稻不需要育苗插秧,直接播種就行,比水稻還要省工省力。
大家忙著種稻子,羅葑則帶著小弟們,在離蓄水湖不遠的、較平坦的緩坡上開闢出幾塊梯田,補裝了滴灌帶,開始種油葵和黑豆。
他們現在吃的、飯館裡用的都是大批量採購的大豆油,很多都是轉基因產品,誰知道對健康有沒有損害,不如自己種一點兒向日葵和黑豆,搾油吃啊。
農戶們見羅烽火種油葵和黑豆,也紛紛從農科院購買了種子,跟著他開始種植油葵和黑豆。
他們都聽過羅葑種菜發家的事兒,斷定他是種植專家。
跟著羅總工種,準沒錯!
……羅葑如果知道他們怎麼想的,肯定會忍不住笑哭的。
種完油葵和黑豆,就沒什麼要忙的了。
梯田和果樹都有水肥一體化智能滴灌系統控制,要澆水直接手機a上一點就行,方便得不得了。美食節目組還要再過幾天才來拍攝,一連幾個月忙得腳不沾地的羅葑,終於徹底閒了下來。
他閒不住,在後院栽了很多大型多肉品種,廣寒宮、藍光、祗園之舞、晚霞之舞、高砂之翁、女王花笠……水靈靈地舒展開來。
羅葑喜歡得不行,激動地拉著王大強來參觀他的多肉小花園。
「這不就是沒裹芯兒的洋白菜嗎?」王大強面無表情地吐槽,「有什麼好看的?」
羅葑:「……」
好在老謝很捧場,不但說他種的洋……呸!大型多肉好看,還給他搞來了不少可食用玫瑰,說等開得繁盛了,就熬玫瑰醬給他吃。
玫瑰們雖然種得遲了,但有息壤在,一天一個樣兒,沒幾天就吐出帶著露珠兒的新鮮花苞,綻放出滿院的春光燦爛。
小後院到處都是溫軟甜蜜的玫瑰香。
羅葑終於沒事做,抱著寶寶,懶洋洋躺在謝燎原懷裡,瞇著眼睛,曬太陽。
寶寶說話早,走路晚,快十一個月了還在蹣跚學步,架著都走不穩,但話已經說得很溜,可以從單字和詞,連成句兒了。
羅葑曬了一會兒太陽,寶寶醒了。
他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指著不遠處的玫瑰花:「叭叭,叭叭,那是什麼鴨?」
「那是爸爸種的花花。」
寶寶跟著念:「叭叭種的發發。」
羅葑忍不住笑:「好看嗎?」
「好看。」
「爸爸好看嗎?」
寶寶湊過來,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親了他一臉口水:「叭叭綴好看!」
謝燎原吃醋了:「那我呢?」
寶寶:「你也綴好看!」真的是非常沒有節操的寶寶了。
羅葑伸手輕輕捏了捏寶寶的小鼻尖,以示不滿。
寶寶嘿嘿笑,笑出了一對兒小梨渦。
過了一會兒,寶寶又問:「叭叭,發發是腫麼藏粗來的鴨?」
「種出來的。挖個坑,填點土,花花慢慢就長出來了。」
「那……」寶寶皺著小眉頭,咬著指頭,「寶寶是腫麼藏粗來的鴨?」
「寶寶……」羅葑難得卡了一下殼,看了謝燎原一眼,「寶寶也是種出來的呀。」
息壤,加小蝌蚪。說種出來的也沒毛病。
寶寶:「那寶寶也是挖個坑,填點土,慢慢就藏粗來了嗎?」
羅葑:「…………」
羅葑招架不住,又不好跟一歲的寶寶解釋,他是他一老爺們肚子裡生出來的,只好含糊地應了一聲,給寶寶哼他喜歡的小歌謠。
天空碧藍碧藍,陽光金燦燦。
遠處隱隱約約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萬物都欣欣向榮。
旱稻已經鑽出嫩嫩的、小小的芽頭,平地、山坡、窪地,漫山遍野,到處都是濛濛的綠意。
河對岸的山坡上,去年新栽的小果樹苗已經稀稀拉拉掛上了青澀的果實。河這邊的緩坡上,葡萄樹鬱鬱蔥蔥,茂密的枝葉間垂下一串串黃豆粒大的青葡萄。
雪山融水通過水渠,源源不絕地注入蓄水湖,暫時用不掉的滿溢出來,乾枯的時令河也漲了淺淺一層水,深埋在地底的藕根和蓮子相繼發芽,不甘寂寞地在水面上露出尖尖角。
n bs 已經長大不少的土黃色小狗子,正在和雪白的鵝群在綠茸茸的山坡上嬉戲奔跑,跑得像閃電一樣快!
它四爪幾乎貼地騰空、身姿矯健,長毛順著他的奔跑肆意飛揚,儼然已經是整個鵝群裡最靚的仔!
午後,羅葑和王大強坐在山坡上光溜溜的大石上,放眼望去,記憶裡荒涼貧瘠的土地,已經蓬蓬勃勃、迫不及待地要長出一個新的世界!
羅葑懶洋洋,拖著腔調:「真想一直待在這兒,哪兒都不去——啊!」
王大強:「我也是——啊!」
羅葑閃電狀緩慢轉頭:「你不是——在等我——復出嗎?」
溫軟宜人的微風從湖上吹來,拂過面頰,王大強舒服地嘆了口氣:「復出什麼?不如歸隱。」
羅葑:「……」
種田使人喪志啊!
「壞壞呢?」王大強問,「怎麼最近不見你爸和鸚鵡吵架了?」
「誰知道,」羅葑瞇著眼睛,舒服得不想動,也不想說話,「它……前段時間沉迷祈雨不可自拔,可能還在祈雨壇那裡——吧。」
王大強:「……祈雨的還沒走嗎?」
「沒呢,」沙雕小弟們忙完大棚的事兒,呼啦啦來了一群,東倒西歪坐了一地,「個傻幾把蛋最近在造謠,說羅哥觸怒了雪山神,所以才遲遲不下雨。天天在那兒叨叨叨唸經,說是要替百姓們贖罪,一定要求到雨才罷……贖個幾把罪!要不是羅哥不讓,哥幾個早把他扔湖裡去了!」
羅葑:「……」他不禁開始懷疑,他的暴力處事是不是帶錯頭兒了。
「羅哥放心,扔湖裡是不可能扔湖裡的,最多扔河裡。咱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嘛哈哈哈,」另外一個小弟說,「哎,對了,我聽我一親戚說,這個跳大神的傻幾把在西邊鄉里還挺有名兒的,每次大旱都出來開壇求雨,有時候能求來有時候求不來,求不來的時候就說是老百姓觸怒了龍王……坑不少錢呢!」
羅葑皺了皺眉:「坑錢?」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求雨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得出錢,哪家不出,求不來雨,就把鍋扣哪家身上,說他對龍王不敬,連累了整個村兒。我姐夫村兒裡,有幾家就因為不肯出錢被孤立了,村裡啥好事兒都輪不上,地裡的棉花都被偷了,可慘!」
羅葑抿了抿唇。
他還以為他們求不來雨僅僅是心不誠。
現在看來,哪兒是心不誠啊,簡直黑透了!
羅葑眼珠一轉,心中有了計較。
北方春旱,入夏之後,降雨帶北移,早晚是會下雨的。
果然,過了幾天,天氣預報說要下雨啦。
羅葑給這回施工認識的氣象局的工作人員打了個電話,問下雨的事兒有幾成准。
「降雨帶北移,覆蓋面積還蠻大的,」對方說,「這回應該九成九會下雨。」
羅葑放心了,他把沙雕小弟們叫過來,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通。
……
水渠通水那天,巫師和受他蠱惑的老人們,被激動的人群沖得七零八落、灰頭土臉,丟盡了顏面。
可是他不甘心。
他不走,還能把求不來雨的鍋甩給羅烽火,要是走了,他祈雨不成灰溜溜走了的事兒,一定會不脛而走。
到時候他就再也騙不到錢了!
所以他只能死撐,一直撐到下雨的那一天。
早晚有一天會下雨的!
可是沒等到下雨,他突然喝不到水了。
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吊兒郎當的年輕人在附近晃悠,只要他想去水渠取水喝,就會被人擋回來:「你不是說羅哥觸怒了雪山神,要替他贖罪嗎?你要是喝了羅哥的水,還怎麼贖罪啊?」
「就是就是,贖罪的心不誠,雪山神是不會原諒你的!不止水渠,這老鄉井裡的水,也是雪山融水回滲的啊,這自來水廠,也在雪山那頭啊!老兄,你就算再渴,也得忍著啊,你得替這十里八鄉的百姓著想啊!」
沒多久,巫師就被渴得嘴唇乾裂,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看出來了,羅烽火這是想活活渴死他!
他不求了,還不行嗎?
巫師搖搖晃晃站起來。
這時候,羅烽火帶了一群鄉親們,扛了兩大桶腐植酸到混肥泵這邊,準備施肥,見他要走,笑瞇瞇攔住了他的去路:「求雨求了這麼久,這眼見著就要求來了,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巫師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羅葑笑著說:「真的快下雨了。」
巫師:「……」他信他個鬼!
巫師走了。
「那我們來祈雨好了,」羅葑笑著對鸚鵡招了招手,灰鸚鵡撲啦啦飛了下來,落在他手上,「壞壞,你不是學會祈雨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