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玟雨確實是穿得很性感。
如瀑的烏黑秀髮披落而下,一襲深V紅色緊身上衣,配上貼合曲線的提臀牛仔短裙,再加上一雙具有狂野氣息的流蘇長靴。
真的很難想像她的身份是個白衣天使,她看起來簡直比魔鬼還像魔鬼……尤其是她胸前的深溝非常吸睛,想不看見也難。
不過可惜的是,陳士勳不願被當待宰的羔羊,他可不想為了一個眼神就被強迫中獎,於是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薄夾克,遞向對方。
「穿著吧,你露太多了。」
李玟雨一頓,雙頰飛紅,以為他是不願意讓別的男人覬覦她的身體。
「你、你討厭啦!現在才說,不希望別人看的話,你可以早點跟我說啊,或是暗示我也好,幹嘛要等到——」
「你誤會了。」他制止了她那良好的自我感覺,淡漠道:「基於視覺的本能反應,我一定會瞄到你的胸口,可是我不希望你有任何被輕薄的聯想。」
意思就是一不要以為老子今夜想跟你幹嘛幹嘛。他只差沒說得這麼直白。
事實上,會答應李玫雨的邀約,是因為她開口的時間點,正好就是他被劉巧薇給拒絕的那一天,說他是自暴自棄也不為過。
只是李玟雨似乎還是沒聽懂他真正想表達的。
「我才不會那樣想。」她以為那是他展現體貼的一種方式,於是套上了他遞來的夾克,純粹的男性氣息讓她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柔媚萬千的笑容。
她幾乎是理所當然地輕輕挽起他的手臂,催促道:「那我們快走吧,我訂七點半的位子。」
他一頓,雖然覺得有些不妥,卻也沒打算當街把女人的手甩開。反正只不過是幾步路而已,一下子就過去了,算是留個面子給她。
她訂的餐廳其實離他住的地方很近,步行只需約十分鐘,如果腳程快一些的話,搞不好五分鐘就可以抵達。
是巧合嗎?還是她故意挑一個離他住處比較近的地方?
進了餐廳,服務生領著他倆入座,他一坐下來就順口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家店?」
「網路上查的。」她揚唇,脫下了外套,在彎身入座的時候像是有意無意地傾前露出了雪白的乳溝。
依他目測,她肯定有E以上的罩杯。
「咳。」他輕咳了聲,深呼吸,視線都不知道該擺在哪了,「這裡離我住的地方只有五分鐘的腳程。」他揉了揉鼻子,翻開Menu。
「欸?真的嗎?!」李玫雨露出了驚訝不己的表情。
陳士勳見了,在心裡歎了口氣。演技真差。
他猜想,她八成也是從病患的資料卡上面得知了他的住址。
「所以今天晚上不忌酒嘍?」李玫雨又接著道,一臉雀躍。
原來這才是她的目的。
她是想把他灌醉,然後賭看看他會不會酒後亂性?還是相反過來,她多喝幾杯,然後借酒壯膽推倒他?
但是話又說回來,依她此時裸露的程度來看,她大概也不需要借什麼酒來壯膽了吧?
他唇角一勾,不予置評。
「你隨意就好。」
最後,她點了一份凱薩沙拉,他吃了一份菲力牛排;她幾乎喝了一整瓶的紅酒,他則是連一滴也沒沾。
買單後,雖然他很想直接就在餐廳門口替她叫車,她卻堅持要並肩散步「送他回家」,他拗不過這個微醺的女人,勉強讓她跟著,直到兩人來到他公寓樓下。
「我家到了。」
他停住腳,轉身俯視著雙頰酡紅的女人,鐵了心不打算邀她上樓,「你要自己叫車嗎?還是我幫你叫?」
她醺醺然地傻笑了幾秒,道:「可以借我洗手間嗎?」
「……」這女人真是高明。他忍不住吁口氣。「你想吐嗎?」想吐的話其實路邊可以自便。
她卻尷尬地笑了一笑,低聲細語,「剛才喝太多了,現在……想上廁所。」彷彿害怕被拒絕似的,她又連忙接著道:「好嘛,借我一下,我保證不會笑你的房間有多亂。」
他昧了昧眼,最後忍不住閉上了。
「好吧。」再怎麼樣,對方都還是位盛裝打扮的女人,總不能叫她去麥當勞或是加油站吧?於是他認命拿出鑰匙,領著她來到大門前。
怪哉,他明明是高大強壯的一方,此刻卻有一種引狼入室的忐忑感?
門鎖開了,他忍不住回頭瞟了她一眼,那樣子一點兒也不像尿急的模樣,反倒比較像是發情。
「你確定你想進來?」他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
「嚇不倒我的啦。」李玫雨以為裡頭八成像是垃圾堆,可事實卻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的空間乾淨整潔,而且裝潢俐落、有條理。
她皺了皺眉,實在不懂前一秒他為何如此害怕讓她進門「很好啊,幹麼怕人家看?」
陳士勳乾笑兩聲,懶得解釋。
「直走到底就是浴室了。」他指了指方向。此刻,他只希望李玫雨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身上該有的衣服都還在。
幸好,她還算守規矩,只不過當她步出浴室的時候,臉上一點也沒有道別的意思,她踩著慵懶婀娜的步伐緩緩走到他面前,那對雪乳幾乎是貼在他胸膛上了。
「我今天可以留在這裡嗎?」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
「不了,我晚上還有工作。」其實只是推托之辭。
「不能先緩著嗎?」
「我有很多訴狀要擬。」
「是喔?你真認真。」她揚起柔媚的笑容,伸手在他飽滿結實的胸前輕輕滑過,「果然跟我想的一樣,是個又帥、又man、又有正義感的好檢座。」
他不自覺退了一步,受不了她身上有那濃郁的脂粉味。
倏地,他想起劉巧薇那個女人幾乎是不化妝、不沾香水、不染髮也不燙髮。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的記憶裡只有她的素顏與淡雅……
她的人就像她的生活一樣單純、簡約,從以前便是如此。
不知道這分開的十二年來,她是否曾經為了誰而刻意打扮自己?是否曾經為了色誘誰,而讓自己穿得有如眼前的李玫雨一樣……
或許只是愚蠢的想像,可他就是覺得心有點剌痛。
「我幫你叫計程車。」他突然回神,避開了她的撫觸,轉身就要去拿手機。
李玫雨一時頓住,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又羞又惱,跺腳嗔道:「幹嘛一直要趕我回家?你不喜歡我嗎?」
聽了,陳士勳停下動作,而後轉頭望向她,「你別誤會,我喜歡跟你聊天,不代表我想跟你上床。」
「你——」她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簡直氣炸了,「陳士勳,你把人當笨蛋耍啊?不喜歡我的話為什麼要答應和我吃飯?」
「我是答應跟你吃飯,不是答應留你下來過夜。」
被男人如此反駁拒絕,李玫雨當真是連台階都沒得下。
「你、你這爛人!」
最後,她只能撂下狠話,狼狽離去,使勁甩上他的門。
幸好門板沒被她砸爛。
陳士勳站在自己的屋子裡,環視著這個混亂過後重回寧靜的空間,他忍不住苦笑了聲——女人還真是善變哪,前一秒還說他是個好檢座,下一秒就突然罵他是爛人。
想了想,他歎口氣,低頭搔了搔眉尾,卻突然又聞見了那股香水味,這味道嗆得他頭昏眼花。
於是他俐落脫去上衣,打算沖個熱水澡,只不過當他前腳才剛踏進浴室,門鈴又響了起來。
他頓了下,該不會是李玟雨愈想愈不甘心,又爬上樓來理論吧?
唉,管他的。
他決定來個眼不見為淨,假裝什麼都沒聽見,可這李玟雨卻愈按愈起勁,門鈴聲的節奏是愈發急促惱人,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的按個不停,簡直就像是存心要把他給逼瘋一樣。
那女人是怎麼回事?
終於,他受不了了,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裸著上半身,他步出浴室,直往大門走,他知道如果置之不理的話,那女人可能會按鈴按到天亮。
他粗魯地拉開門板,近乎大吼,「你到底按夠了沒?!」
可下一秒,他愣住了,「……你?」門外的人,不是李玫雨,「你怎麼會……」
而是一身酒味的劉巧薇。
陳士勳呆愣當場,甚至是不知所措,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作了夢?明明離開的是喝醉酒的李玫雨,怎麼出了門之後,回來的卻變成了喝醉酒的劉巧薇?
是作夢吧?
嗯,一定是夢。
「你這色鬼!」突然,她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句。
「嗄?」陳士勳一頓,然後皺了眉頭,一臉莫名其妙,「我又怎麼了?」
劉巧薇卻悶不坑聲,只是惡狠狠地瞪著他。
見他裸著上身,她雙眼微微瞇起,心想果然如她所預料,要嘛就是正要脫衣服辦事,再不然就是已經在抽事後煙了。
思及此,她心一橫,乾脆把他推開,逕自闖進屋子裡。
「喂!你……」什麼呀?這女人。
瞧她左顧右盼地像是在搜索著什麼,他忍不住覺得好笑,「你是喝醉了嗎?幹嘛突然跑到我家來找東西?」
「人呢?」她停下動作,回頭瞅著他。
「人?什麼人?」
「那個波霸妹啦!你裝什麼傻呀?」
「啊?」陳士勳先是愣了愣,一會才會意過來,「你說李玟雨?」
「廢話,不然還有誰?」
「她又不在這裡。」好吧,雖然是三分鐘前才離開。
「你少唬我,她身上的香水味連四百公里外都聞得到好嗎?」
「哪那麼厲害。」他又犯了耍嘴皮的毛病。
「少囉唆!房間在哪?房間呢?」她連理也沒理他,自顧自地想把所謂的狐狸精給揪出來,「在那裡對不對?那女人是不是在你房間裡?」
然後她開始醉醺醺地在屋子裡亂繞。
「我就說她不在這裡啊……」他則是跟著她後頭走,擔心她不小心跌個狗吃尿。
「李玟雨!」她突然大叫出聲。
陳士勳被她這無預警的大嗓門給嚇了一跳。
「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她幾乎是用腳踹開他的房門,一看,床上空曠得很,她呆愣了幾秒,回頭道:「浴室對不對?她在洗澡了對不對?」
SHIT!居然在洗澡?那不就是辦完事了?
腦海裡冒出這樣子的結論,宛如火上加油,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形象也不顧了,就這麼衝去捶打浴室的門——
不過,事實上她捶的是書房。
「李玫雨!出來!」
陳士勳倒是沒制止她,只是在她身後憋笑。他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她喝了酒之後是走剽悍路線,這他可要好好記下來。
「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出來講清楚!」她拍打著門板,卻沒想到要伸手去轉動門把。
她這樣手不會痛嗎?
此刻陳士勳已經不再覺得逗趣,而是為她的手感到心疼,他握住了她的手,阻止道:「好了啦,我都說這裡沒人了。你就算把門炸掉,我也變不出一個李玟雨給你。」語畢,不顧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幾乎是把她給架開。
「你騙我!我知道你今天跟她出去吃飯!」她拚命扭著身體,企圖甩開他的鉗制,「放開,不要攔我!我今天一定要教訓教訓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搶老娘的男人!」
聽了,他雙眉一挑。
老娘的男人?
他唇角微揚,乾脆把她抱了起來,扛回客廳裡,努力想把她給「安置」在沙發上。
「可惡!我就知道你會護著她!」她持續掙扎,又推又捶的,只差沒把牙齒給用上,「你這個騙子,說什麼要補償我,說什麼要我再愛你一次,講得一副很愛我一樣,最後還不是找辣妹來陪?」
被如此指責,陳士勳可冤枉了,頓時放開雙手,瞠大眼睛望著她。
「我騙你?」真是見鬼,「聽說好像是你不要我的?」
他可是為了這事情而消沉失落了好幾天,而她居然講得好像她是受害者一樣,這還有天理嗎?
「我不要你?哈哈。」劉巧薇瞇了眼,皮笑肉不笑的說:「我不要你?這種話你也敢講出來?要我提醒你當初是誰先提分手嗎?」
「我說過了,我當初是因為……」他本想辯解,然而轉念想想,對一個酒醉的人講理好像是找自己麻煩,於是轉了話題,「你要不要先喝杯茶?」
「不要。」
「那你到底想怎樣?」
「李玟雨呢?」
還在李玟雨?他閉上眼,吸口氣,有種遇到鬼打牆的痛苦感,「她早就回去了,麻煩你記一下好嗎?別再問她的事了。」
「所以她真的來過?」她雙肩略沉,露出了受傷的表情。
「她只是上來借廁所。」
「你們什麼都沒做?」她瞇著眼,眸裡帶著極度的質疑。
「沒有。」
「嘖,怎麼可能沒有。」她哼了聲。
她瞭解李玫雨那種女人,天使的臉孔,魔鬼的身材,她們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武器,只要是男性,沒幾個能夠拒絕那樣子的誘惑。
他靜了靜,好想哭。
「我說實話你不信,那你到底要我說什麼?」
「我哪裡比不上她?」
「你幻想喔?我從來沒說過這種話吧。」
「是臉蛋?身材?」她身體猛地湊上前,鼻尖幾乎抵著鼻尖,自顧自地積極逼問著,「厚,我知道了,你這個大男人,你不能接受女人比你聰明對不對?」
老天,這傢伙喝醉之後完全不聽別人說話的嗎?
他歎了口氣,抬手捧著她的雙頰,直勾勾地凝視著她的眼,道:「相信我,不管你是聰明還是笨,我都只愛你一個。」
她沉默,神情頓時軟化,眼神也變得柔和許多,原本就泛紅的臉蛋突然變得更加火燙。
「你是說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騙人!」
世事瞬息萬變,果然她又翻臉了。「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你騙走了我的初吻、騙走了我的第一次、還騙我說你是為了轉學才跟我分手!」
終於,他受不了了,乾脆以唇封住她的嘴,還能省點口水用在其他的地方。
「唔……」
她嚇了一跳,瞠目瞪著眼前這張放大的俊臉,腦袋倏地清醒過來,伸手抵著他結實飽滿的胸膛。本想推開他的,怎知這滋味太美妙,她情不自禁地跟著淪陷,輕輕閉上了眼……直到她想起了某件事。
「不行!」她猛然睜眼推開他。
像是悅耳的圓舞曲突然中斷,陳士勳一臉錯愕,明明她也很陶醉的不是嗎?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感冒,你會被我傳染。」
「感冒你還喝酒?」她到底還是不是個醫師?而且這個時候誰還會想到這種事?
「你管我。」她努努嘴。
那可愛的舉動逗笑了他。
「你真的醉了。」平常的她大概死也不可能露出這種表情。
原以為十二年的光陰讓她改變很多,如今看來她只不過是多了一張面具罷了。
他暗忖,倘若她那面具是因為他而戴上,那麼,他一定要親手把它給摘下來,無論要花上多少時間,不管要花費多少精力。
「傳染就傳染吧。」他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道:「至少生病受傷了,我才有理由去見你。」
然後他俯首,二度吻上。
***
細吻纏綿。
陳士勳環著劉巧薇的腰,她攀著他的頸;他狂放地在她嘴裡盡情掠奪,她則是毫無保留地在他懷裡臣服。
連移到臥房裡去的幾秒鐘都無法忍受,兩人還在沙發上,陳士勳就迫不及待地想立刻要了她。
好不容易,她從彼此的唇隙之間吸到了一口氣。「嗯……唔……」不自覺地逸出一聲嬌歎。
這聲音和她身上的香氛徹底粉碎了他的理智。
他倒抽口氣,更緊地擁著她,像是要把她給融進身體裡。他熱切地吮吻她柔嫩雪白的頸側,卻忘了詢問她是否可以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你好香……」早己聞不到酒味了,此刻她所散發的是醉人的費洛蒙。
她可知道自己是他永遠的性幻想對像?即使身下抱的是別的女人,卻在激情之際總會冒出她的笑靨,就像是一場擺脫不了的惡夢,一個喚不回來的情人。
她輕閉著眼,享受他的佔有,臉上的表情是如此愉悅。
他見了,卻莫名感到不安。
「巧薇。」他伸手撫著她的臉頰,低聲喚了她的名。
她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水潤晶亮的美眸。他明白,情慾正在折磨著她,而他又何嘗不是呢?
「你確定知道我是誰?」他可不想被當成別的男人。就如同他偶爾會在別的女人身上看見她的影子。
她沒說話,緩慢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鬍渣。
「當然,你化成灰我都認得。」
他一聽,啞口無言。
「真的這麼恨我?」他突然不知道這是該得意還是該反省。
「所以你還會想要我嗎?」她勾著他的頸,像棉花糖一樣甜膩、輕柔地在他耳邊道出他的名:「我最愛的……士勳。」
瞬間,自制力成了斷裂的琴弦,他俯首啃咬著她的鎖骨,大掌探進了她的衣服底下,像是脫了韁的野馬,霸道且貪婪地在她的肌膚上遊走、需索、侵略。
緊緊相貼的皮膚像是可以傳達彼此的情慾,劉巧薇清楚地感受到這個男人有多麼想要她。
就如同那一夜,他第一次要了她的那一夜。
他的急躁、他的粗喘、他低沉的呻吟,以及他給她的劇痛與歡愉,那一夜的每一個細節,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濃烈的愛撫方歇,她稍稍離開了他的懷抱,主動解開自己的扣子,俐落脫去上衣扔到一旁;男人見狀,黑眸暗下。
兩人裸了上半身,再次緊緊回擁住對方,他灼燙的體溫讓她渾身騷動不己,她綿軟的嬌軀則是讓他下身脹得發疼。
他多麼想立刻衝進她的身體裡,忘情放肆地侵襲她、熱烈與她交歡,可是他沒有,儘管淌著汗、耐著疼,他仍是強忍下。
當年取她初夜的時候他年少輕狂,並沒有太多紳士的對待,事隔十一一年後,他突然感到後悔,後悔自己當時沒有再更溫柔一些。所以這一次,就算他會被自己的慾火給灼傷也沒關係。
他愛她,他要慢慢地把她給填滿。
他熟稔地解了她的內衣背扣,她呻吟出聲,彷彿像是觸電般,身體不由自主地弓了起來,或許是因為酒精的關係,今夜的她既性感,也敏感。
「要到房間去嗎?」他呼氣般地在她耳邊低語。
她搖了搖頭。「我想要你……」她在他的頸窩裡廝磨、輕蹭,「就在這裡、馬上,我不要再等了……」
俯視著她失神迷醉的模樣,他突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抽離感,彷彿身體和精神已經分道揚鐮,像是在作一場極致煽情的春夢。
他身體的慾望是如此強烈,像是一鍋沸騰滾燙的熱水,可腦袋卻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理智全都燒成了灰燼,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精壯的身軀像塊燒紅的熱鐵,慾望侵蝕著他的理智。他俯趴在她的上方,汗水涔涔滴在她的肌膚上,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自制力正一點一滴在流失。
「痛嗎?」其實他不需要問,也能從她緊繃的身體上得到真正的答案。
可她卻搖了搖頭,睜開眼。
「這個身體……」她抬起手,捧著他的雙頰,「只有你抱過。」
聽了,他頓住,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從十八歲到現在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她又閉上了眼睛,眼角卻滲出了淚,「我好愛你,那麼愛你……我全心全意愛你,別人跟我說什麼,我都不在乎,可是你為什麼不要我?」
這像是夢話般的呢喃,每一個字卻都像是一把刀,直直地剌進他的胸口,殘暴地攪弄。
「現在,抱我好嗎?」她張臂緊緊地擁住他,「就算是最後一次也好,用力抱著我,好嗎?」
他皺了眉頭,吻去了她的淚痕。
「不會是最後一次,」他扣住了她的腰,重新開始律動,「以後,我會一直像這樣子愛你。」說完他加重了力道、加快了速度,每一下衝擊都像是要把自己的靈魂給撞進她的心裡。
「嗯……啊……」她放聲哭喊,以最悅耳的吟哦來鼓勵他。
他奮力地衝刺,直到她又達到了高潮。
稍喘之後,他親暱地啃了啃她的耳垂,啞聲道:「聽著,再也沒有人可以叫我離開你了。」額抵著額,他的氣息沉重粗喘,卻不忘重申,「你聽見了嗎?誰都不能再命令我離開你。所以,你也別想再從我身邊逃走。」
她卻蜷曲在他懷裡,像是昏睡了過去。
凝視著她放鬆的容顏,他捫心自問,有多久不曾如此滿足過?於心,於身,他究竟枯竭了多久?
「別再逃走了。」
他笑著喃喃自語,輕吻她的額頭,鼻尖磨了磨她的眉心,然後擁著她,闔眼與她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