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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敵妻》第4章
第4章(1)

更新時間:2017-08-09 17:00:05 字數:7360

 在那一晚過後,商漣衣收到了滕譽送來的發釵簪子和綢緞布料,那一支支發釵上頭都鑲著精緻花朵和珍珠寶石,價格可值百兩,綢緞則是蘇州最有名的絲綢,色澤美麗,摸起來柔軟,一尺的價格也是天價,她想,一般女子若能收到夫君這份禮,應該會很歡喜吧,可她只覺得滕譽送禮給她就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知安什麼壞心眼。

 而且,他錢也太多了。

 商漣衣忍不住在心裡數落著,想著他真浪費銀兩,她不如拿來做好事,便悄悄央梅麗幫她變賣一部分簪子和布料,拿去捐給廟方,或佈施給貧民,當然梅麗是不贊成的,就怕被滕譽發現會大怒。後來兩人達成協議,梅麗找管道幫她變賣,但她必須聽從梅麗的建議,每天頂著濃妝,將滕譽送的那些華麗簪子往頭上戴——梅麗深信男人都喜歡美豔的美人,只要她能打扮的像豔麗的孔雀,滕譽就會迷上她。

 這倒無所謂,只是每天要花上近半個時辰上妝很耗時,而且還要頂著那顆插了好幾支釵子、步搖沉重的頭陪滕譽用膳,對他粲笑如花,虛與委蛇的應付他,與他周旋,累了點而已。

 幸虧滕譽也不是天天待在府裡,他總以公事繁忙為由出門,那時她便能洗淨臉,拔下簪子歇口氣。

 滕譽不在時,商漣衣也閑不得,她以學看帳為由向帳房先生學習,再藉機進錢庫裡開鎖,這一次,她小心翼翼的,不躁不急,一天只試幾個箱子,慢慢地找著滕譽藏起來的玉璽。

 當然,她得固定幾天回報一次進度給楚王。

 商漣衣寫完信後,等墨水幹了,將信交給梅麗,“小心點。”

 梅麗慎重的收妥信,“放心,奴婢只要說幫小姐採買東西,就能自由出府,將信送給探子。”

 商漣衣突然想到義父,不免擔憂道:“不知道義父現在可好,他總是忙著醫館和義莊的事,不知道有沒有好好休息……”

 商漣衣又寫了一封信,信裡不外乎是要義父保重身子,還寫上她過得很好,沒受到懷疑,不讓義父擔心。

 她才剛將信交給梅麗,杏兒便匆匆跑進來,高聲嚷嚷道:“小姐,您知道奴婢看到什麼嗎?奴婢經過秋霜居時,看到有個女人像瘋子般又哭又叫沖了出來,然後馬上被兩個高大的小廝捉進院落裡……”

 商漣衣見她這般沒規矩,沒等她說完便嚴正的糾正道:“跟你說過幾次了,這裡不是金府,是厲王府,說話要有分寸。”隔牆有耳,或許會被外頭那兩個小丫鬟聽到,若是這番話是機密之事,傳到滕譽耳裡他會怎麼想?

 杏兒馬上捂住嘴,但又一副很想說的樣子。

 商漣衣歎了口氣道:“你說你今天經過秋霜居,看到有個女人又哭大叫的像瘋子般沖出來,又被捉進去,然後呢?”

 杏兒這次刻意壓低音量說,“然後奴婢覺得很古怪,便去問了守在秋霜居的下人,他們都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說那女人的身分,好似多說些什麼就會受罰,凶巴巴的把奴婢趕走了。”

 商漣衣沉吟的道:“你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臉嗎?”

 杏兒猛點頭,“看到了,是個美人呢!後來奴婢去問了和奴婢交情好的丫鬟小紅,她說那個女人逃出來幾次都被捉了回去,有幾個晚上她經過秋霜居,也都聽見那個女人哭得很淒厲,她曾經好奇的問過資深的丫鬟怎麼回事,但沒人敢回答,就算知道也不敢說……”

 說到一半,杏兒看了門外一眼,小聲說下去,“小紅還偷偷說,王府裡的人都怕王爺,聽說曾有人將王爺被皇上圈禁的事當閒話聊,被打了二十個板子差點沒命,更別說厲王府裡訂的規矩很嚴格,只要犯點錯就會被打板子,還說李總管看起來是個斯文人,但他可不好說話,都是照著王爺的規矩來,所以王府裡的人為了不惹禍端,都很安分守己的做事。”

 說完後,杏兒提心吊膽的道:“小姐,我看到的那個女人會不會是遭到王爺的囚禁?外頭也是有人這麼傳的,說厲王曾經強擄民女,那民女不從,就被淩虐打死……”

 待在厲王府裡一段日子了,就算府裡沒有人敢說,出了王府也會聽別人說,多的是滕譽行事囂張、殘暴不仁的事蹟,最近她聽到最多的小道消息是,惠州的百姓們都覺得嫁給厲王的女人很倒楣,遇上厲王這煞星恐命不久矣,當然她不敢說給小姐聽。

 杏兒說的強擄民女一事,商漣衣在京城就有聽過一二,現在聽杏兒這麼轉述,更讓她深深認為滕譽是個嚴酷的人,只是他還沒有在她面前露出最可怕的一面。

 “在秋霜居嗎?”商漣衣喃喃地道,王府那麼大,她還有幾個院落沒逛過,去看看好了。

 梅麗聽杏兒這麼說,雖然覺得那個可能遭滕譽囚禁的女人很可憐,但都與她們無關,聽聽便罷了,可她看的出來商漣衣想管上這件事,她非常不贊同的道:“小姐,你還有要事在身,不宜惹事。”

 “若真的有需要我説明的人,我又怎能視而不見?王爺晚上才會回來,我們就去逛逛秋霜居,先瞭解一下情況吧。”商漣衣在醫館幫助過許多貧困的人,看到弱小她無法當作沒看見,她用著溫柔的語氣堅持道。

 秋霜居位在王府的最角落處,離商漣衣所住的雲落居有一段距離,商漣衣平日很少走那麼遠,因此沒注意到有這麼一個小院落。

 而她一和杏兒、梅麗前來,馬上被外面守著的家丁擋下,分明有鬼。

 “我想逛逛這院子,為什麼不能進去?”

 兩名家丁面面相覷,面有難色的道:“王妃恕罪,王爺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

 “我也是任何人嗎?”

 家丁懼怕王爺,但也不想得罪王妃,“小的只是聽命行事,請王妃恕罪……”

 商漣衣知道府裡的人都害怕滕譽,也不是真的想為難他們,“那可以跟我說,裡面住的是什麼人嗎?”

 兩名家丁互看了一眼,畏畏縮縮的道:“這個,小的也不太清楚,就只是負責守著這院落……”

 商漣衣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只好領著杏兒、梅麗離開這院落,走沒多遠,便見那兩個家丁交頭接耳的說著話,又悄悄走回去躲在牆邊偷聽。

 “為什麼王妃會突然說要逛秋霜居?”

 “王妃還提起了裡面那位,是發現了什麼嗎?”

 “幸好王妃走了,要是讓王妃看到裡面的那位發病了,真不知道如何向王爺交代?”

 商漣衣聽到了,心裡湧上許多揣測。

 那個被囚的女人是因為遭到不人道的虐打才會發病嗎?也因此才會多次逃亡,夜裡還傳出哭泣聲……

 商漣衣愈想愈無法放下,她不能就這樣離開。

 “杏兒,去打聽看看這秋霜居有沒有其他入口進去。”

 此話一出,梅麗當然是反對到底,不願商漣衣再攪和,倒是杏兒很有正義感,也想救出那個可憐的女人,過幾天便從小紅口中打聽到,秋霜居近期有道牆崩裂了,破了一個洞,李總管已經請好工人,要在後天來補牆。

 也就是說,想進秋霜居得儘快。

 這是狗洞嗎?

 商漣衣第一眼看到這面破了大洞的牆時,腦裡浮出了這一句話。

 商漣衣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要她不符禮教的鑽這狗洞,實在不是她做的出來的事。

 不,這不是狗洞,它比狗洞還要大上許多,她只要彎個腰便可進去了……商漣衣說服著自己,彎身進入了洞裡。

 杏兒興奮的馬上跟著進入,梅麗不想進去卻不得不為之,她用力瞪住杏兒的背,咬牙切齒著,要是當時杏兒不多嘴說那女人的事,商漣衣也不會堅持要進來一探了。

 進了秋霜居後,三個人偷偷摸摸,東藏西躲的,就怕被人看到堂堂厲王妃和王妃的婢女當賊般闖了進來,幸好這秋霜居裡的下人不多,沒人發現到她們。

 那個女人會被囚禁在哪處呢?

 商漣衣正思考著,此時卻聽到前方傳來說話聲,她放輕步伐的往前走,躲在一處牆後偷偷看,看到前面涼亭上坐著一對男女,周遭有婢女服侍,還有幾個侍衛守著。

 從她的方向看去,她可以看到那個女人的臉,是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人。

 “小姐,就是她……”杏兒湊過頭道。

 是那個被囚的女人?商漣衣倒是意外,因為杏兒說過是個美人,讓她誤以為是個年輕姑娘,但那名婦人確實是個美人沒錯,風韻猶存,保養的不錯。

 而坐在婦人對面的男人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臉,但總覺得這背影有點像是……

 “宛娘,我不是說了要好好喝藥的嗎?怎麼又不喝藥了?”男人歎氣著,語氣有著無可奈何。

 被喚宛娘的中年婦人,看了眼擱在桌上烏黑黑的湯藥,苦惱的道:“因為太苦了,太難喝了……”

 男人朝婢女使了眼色,婢女馬上把一包糖遞給他,他拿著糖在婦人面前引誘著,“這兒有你最愛吃的白霜糖,吃完藥就能吃糖了。”

 “什麼,還要吃完藥才能吃……”婦人蹙了蹙眉頭,那模樣就像孩子一般。

 男人揶揄的道:“可惜了,明明是個美人,怎麼每次要喝藥都皺成苦瓜臉。”

 被誇讚是美人,婦人像小姑娘般臉紅,“王爺,我都幾歲了,別這麼說……”

 “那就喝藥吧,還是要我喂你喝?這也不是不行。”

 “王爺,別調戲我,我喝就是了……”

 當商漣衣發現那背影很像滕譽時,還一度覺得不可能,直到聽見這些對話……她不會認錯滕譽的聲音,更何況王府裡還有其他王爺嗎?

 她還以為,滕譽晚上才會回府,更讓她無法相信的是,這男人居然那麼有耐心的哄著一個婦人喝藥,對婦人非常客氣,沒一絲高高在上的王爺架子,還將那婦人當成小姑娘般誇讚她長得美,說要喂她喝湯藥,怎麼看那婦人都不像是被囚禁的啊。

 那麼……她是誰?

 商漣衣正困惑著這婦人的身分,在她身旁的杏兒看到有只壁虎從她腳邊爬過,嚇了一跳,叫出一聲,馬上被梅麗捂住嘴。

 “是誰?”

 滕譽聽到叫聲,一轉身,就朝商漣衣的方向射出一枚銀色暗器,商漣衣雖然閃得快驚險躲到牆後,但也嚇出一身冷汗了。

 “出來!”

 被逮到了,商漣衣只好從牆後走出來,杏兒和梅麗跟在她後方。

 滕譽在射出暗器後隨即走下涼亭,朝那片圍牆邁去,想看看是誰那麼大膽的在偷聽,在看到走出的人時,他大感意外,居然會是他的王妃!

 而且她,今天不太一樣……

 滕譽打量著她,眸底一閃驚豔的眸光,然後用著格外吃驚的語氣道:“王妃,你怎會在這裡?本王還以為是刺客,才會失手射出暗器。”

 失手?他分明是想殺死她吧!商漣衣心裡咬牙地想,但臉上笑得像妍麗的花兒,朝滕譽道:“妾身來這院子逛逛,不知王爺也在此,還真巧啊。”

 “巧嗎?”滕譽皮笑肉不笑,“本王記得,這裡是不許任何人進入的,會這麼碰巧碰上還真是古怪。”他朝身邊的侍衛道:“把守門的叫進來,看他們是在打盹還是在偷懶。”

 商漣衣真怕他會罰到守門的家丁頭上,急著道:“妾身不是從正門進來的,是、是從……”她擠出笑,“別的門進來的。”那也算門吧。

 滕譽聽得詫異,“這院落還有別的門嗎?”

 待侍衛在他耳邊低聲稟告後,他朝商漣衣露出相當奇異的表情,“原來王妃是鑽狗洞進來的啊。”

 商漣衣臉色一變,急著解釋道:“那不是狗洞,是比狗洞更大一點的洞!”

 但來不及了,她可以看到下人們看她的眼神有多奇怪,尤其是眼前這個男人……瞧他一臉嘲弄戲謔的表情!

 滕譽哼笑道:“王妃想進來逛跟本王說一聲便好,何必大費周章鑽狗洞呢?”

 別再說狗洞了……商漣衣看出他不悅她擅自闖入秋霜居一事,他有多生氣,就有多故意這麼說。

 “妾身知錯了,請王爺原諒。”商漣衣只能理虧的先道歉,不過,她可沒打算就這麼無功而返,她望向在涼亭上的婦人,還是想弄清楚婦人的身分,真的不是被囚禁的嗎?

 她鼓起勇氣,大膽一問,“王爺,妾身看您對這位夫人那麼溫柔,又那麼客氣,想必是王爺很重要的客人吧,可以幫妾身介紹嗎?若是妾身失了分寸沒好好招待這位夫人,那就失禮了。”

 說完後,商漣衣被滕譽冷眼一瞪,但她毫無退縮的挺直著背,臉上掛著甜美的笑,等著他回答。

 滕譽大可以不必回答她的,但,他猜得出這個有著良好教養的女人會選擇從狗洞踏進秋霜居,又大膽的質問他宛娘身分,肯定是聽到下人們之間的閒言閒語,以為他把宛娘囚禁在這院子裡淩虐,抱著救人的心思前來的。

 不知怎地,他並不喜歡她這麼誤解他,於是悻悻然的開口道:“她是本王的奶娘,名叫宛娘,她病了,在這院子裡休養。”

 “奶娘?”商漣衣完全沒想到是這種答案。

 因為是照顧自己長大的奶娘,所以他才會那麼溫柔,耐心有加的哄著喝藥,又當小姑娘般逗弄著?

 若這位夫人真是滕譽的奶娘,滕譽會下令不准任何人踏入,怕打擾她休養,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像瘋子般又哭又鬧要逃跑,還有夜裡的哭泣聲又是怎麼回事?

 “王爺,您是何時成的親,怎麼都沒跟宛娘說,要是您死去的母妃知道你娶妻,肯定會很高興的!”

 那名叫宛娘的婦人早從後方偷偷跟來,偷聽著他們說話,聽到王妃兩字,雙眼發亮的嚷道,接著便朝商漣衣沖了過來。

 滕譽見狀想攔住她卻來不及,商漣衣更是閃躲不及,被她扣住雙手,還被靠得很近的盯著瞧,讓她尷尬不已。

 宛娘盯著她的臉蛋,滿意的直點頭道:“很好、很好,王妃長得真是清麗標緻啊,真是個美人,以後和王爺生下的小世子肯定很俊俏!”

 她才不想跟滕譽生小世子!這話商漣衣不能直說,只能尷尬的朝她微笑。

 宛娘並不打算鬆開她,捉著她的手,打量著她的妝扮,她的衣著,似乎是從頭到腳都讓她很滿意,商漣衣不得不望向滕譽,卻見他冷著臉,一點都不想來救她。

 “對了,王妃,我來教你做王爺愛吃的,就當午膳吧。”

 宛娘熱情的邀她,真讓商漣衣不知所措,又看向滕譽。

 宛娘並不知道他成親一事,看來他打一開始就不想讓宛娘知道她這個王妃的存在,也不想讓她們兩人見面,現在,會樂意讓她和宛娘那麼親近的一塊下廚嗎?

 滕譽確實是不想讓她們兩人見面的,商漣衣的出現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但看到宛娘如此喜歡她,他想,或許

 他可以……他眸底掠過一抹詭譎,緩緩掀起唇,“王妃,你就不要拒絕宛娘了。”

 商漣衣聽得大為吃驚,他居然答應了,他明明是不高興的,但為何……他在想什麼?

 不管了,或許和宛娘親近可以拉近和滕譽的距離,好讓滕譽更傾心於她,她也可以從宛娘身上打聽到跟玉璽有關的事。

 商漣衣朝宛娘綻開笑容道:“宛娘,就那麻煩你教教我了。”

 秋霜居裡的小廚房外,杏兒和梅麗,以及幾個婢女都在外面候著。

 小廚房裡,只有商漣衣和宛娘兩人,商漣衣學著宛娘卷高了袖子,將長髮綁成一束披在背後,雙手揉起麵團來,不過,第一次揉麵團的她,沒有技巧,力道也不夠。

 “王妃,你看我的動作,要這麼揉才對。”宛娘示範一次給她看。

 “好。”商漣衣仔細看著,再揉一遍。

 “這樣就對了。”宛娘看她這麼認真,臉上和頭髮上都沾上白色的麵粉,不禁笑了笑,“真對不住啊王妃,把你拉來這裡幹活。”

 商漣衣用手背抹了額頭的汗道:“這不算什麼活,我覺得很有意思呢,跟燒菜是不一樣的。”

 “王妃,你會燒菜?”宛娘頗驚訝的。

 “我娘教我的,只是尋常的家常菜罷了。”商漣衣一邊說,一邊揉著麵團。

 宛娘看她的眼神可是閃閃發著光,覺得這王妃真難得,明明是嬌養的閨秀,卻會下廚燒菜,也沒有絲毫嬌氣的陪她這個下人揉麵團,她爹娘把她教的真好。

 宛娘歡喜的道:“王妃,今天要做王爺喜歡吃的北方麵點,舉凡牛肉卷餅、蒸餃、小籠湯包,都是王爺最愛吃的。”

 “王爺愛吃這些?”商漣衣想起宛娘說過要教她做滕譽愛吃的,原來是指北方麵點,她還以為滕譽愛吃那些精緻可口的菜,才會聘用京城來的名廚。

 宛娘點頭道:“王爺的生母是名客棧千金,賣的就是北方麵點,在皇宮裡常做給王爺吃,所以王爺很愛吃,很挑剔,若是味道不對,就寧可不吃。”

 “客棧千金?”商漣衣聽得吃驚,滕譽的生母竟是個民間女子?

 宛娘看她的樣子笑了笑道:“你一定嚇到了吧!是的,王爺的母妃是個平凡的民間女子,先皇在一次微服出巡中對娘娘一見鍾情,把娘娘迎進宮裡,對娘娘可是寵愛有加,可惜好景不長,先皇一有新歡便不再對娘娘獨寵了,娘娘想不開,沒幾年便抑鬱過世,當年王爺才六歲,先皇便把他給了另一名無子的妃子撫養……”說著,她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

 商漣衣看她歎氣,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名妃子對王爺不好嗎?”

 宛娘看向商漣衣,對她有著一股說不上的信賴感,知無不言的說:“那名妃子長年失寵,看王爺不得寵,對她沒好處,總會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故意擰痛王爺的手臂大腿,等到王爺大一點會反抗,那名妃子才不敢這麼做,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皇子會嘲笑娘娘身分低賤,嘲笑王爺血統不純正,王爺總會氣得和他們打架,個性也因而變得這麼乖戾,不好相處……”

 唉呀,她怎麼能對著王妃說王爺個性乖戾,不好相處呢。宛娘馬上說起滕譽的好話,“不過,王爺是個上進的好孩子,知道他若這麼待在皇宮裡,一生不會有作為,於是選擇從軍這條路,倒也拚出一番成績,長年來屢屢打勝仗,保衛了邊關不受到韃靼蠻子的侵犯,先皇對他可是刮目相看,很重用他呢!”

 宛娘露出懷念的表情又道:“說起來,王爺以前和現今的皇上感情很要好呢,在皇上還是太子時,總是幫襯著王爺,幫他在先皇面前說好話,王爺才有機會帶兵征戰,為什麼現在他會被皇上圈禁在這裡,兄弟倆又怎會走到這種地步呢?唉,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吧……”說完,又是長長一歎。

第4章(2)

更新時間:2017-08-09 17:00:05 字數:7321

 商漣衣聽過許多有關滕譽不好的傳言,倒不知道滕譽有這般坎坷的過往,聽得她滿心震撼,想著他幼年喪母已經夠可憐了,竟又受盡妃子和皇子們的欺淩,真讓人於心不忍,好不容易靠著出生入死打了一場場勝仗讓先皇重視他,居然又遭最幫襯著他的皇上所忌,被圈禁在惠州,還送上她這個不懷好意的王妃接近他……遭遇這些,他的心情會是如何?

 “幸好有宛娘你一直待在他身邊。”商漣衣只說的出這句話,她想,她終於明白,滕譽為何會對宛娘那麼溫柔了,那溫柔讓滕譽看起來像變了另一個人,她真無法想像這個城府極重的男人會有這麼一面。

 宛娘歎道:“是啊,在最辛苦的那段日子裡,是我陪著王爺一起度過的,不管是什麼事,我都竭盡所能的去保護他,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甘願。只是,我沒想到我會生病,我這瘋病時好時壞,總是造成王爺很大的麻煩,我對王爺真的過意不去……”

 瘋病?商漣衣看她神情正常,實在很難跟杏兒說過的話連結在一起。

 宛娘看出她在想什麼,笑道:“別看我現在好好的,我只要一發作起來,便會以為有人要害我,常會做出奇怪又瘋狂的舉動。王爺把我關在秋霜居,是怕我跑出去會有危險,王爺還怕我會摔進蓮池裡,把蓮池都封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把誰囚禁在秋霜居裡。”

 她就是這麼想的。商漣衣感到愧疚,“宛娘,王爺肯定是把你當成他的親娘孝順,才會為你設想的這麼周到。”

 宛娘笑著搖頭,“你想錯了,王爺對我再好,我也不過是他的奶娘罷了,哪能跟他死去的母妃比。王爺是我的天,我的主子,身分是何等尊貴,我豈敢奢求什麼,只要能待在他身邊照顧他就好了。”

 商漣衣沒有回話,知道宛娘對滕譽是忠心耿耿,不管和滕譽感情再深厚,都不會越了分寸。

 宛娘又揉起麵團,“王爺喜歡吃北方麵點,我怕我這瘋病會愈來愈嚴重,不知道還能為王爺做幾次……”她停下動作,望向商漣衣,央求的道:“我這手藝是跟著娘娘學的,好不容易味道學了有九成像,你好好學著,以後我不在了,換你做給王爺吃,我希望王爺能藉著吃這些麵點,回憶娘娘還在的時光,那是對王爺來說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拜託你了。”

 “好的,我會的。”商漣衣答應道,但這允諾並不具什麼意思,只是不忍讓宛娘失望。

 揉麵團真的是不簡單的功夫,她的手真酸。她在心裡忖道。

 奇怪的是,揉著揉著,她的心竟也泛起了酸。

 商漣衣和宛娘兩人做了好多北方麵點,牛肉卷餅、豬肉餡餅、蒸餃、蔥油餅、小籠湯包等,本來還怕忙不過來,幸好最後還是趕在午時準備好。

 雖是正午,但天氣並不炎熱,不時有涼風吹拂,宛娘便心血來潮的提議要到院子裡的櫻花樹下用膳,滕譽一點頭,她立刻興高采烈的讓下人在開得最美的那棵櫻花樹下搬了桌凳,將做好的各式麵點擺放在桌上,一眼望去,櫻花配著各式精巧可口的麵點,那畫面真是美極了,讓人看了不只心情愜意,胃口也大開。

 只是,商漣衣有些苦惱……為什麼滕譽要時不時的看向她,有意無意的盯著,然後又移開目光?

 他是在看什麼?她很確定沾到衣服上的麵粉都拍掉了,還是……她的臉上還有?

 商漣衣不知道,其實在更早之前,滕譽就注意起她的容貌,發現她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樣。

 “宛娘,你也做太多了,不會太累嗎?”

 “不會,有王妃幫我呢!這有大半都是王妃做的。”

 聽到滕譽和宛娘的對話,商漣衣連忙回過神道:“王爺,是宛娘太客氣了,妾身沒有幫倒忙就不錯了。”

 “不,王爺,王妃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呢,她很有耐心的陪著我揉麵團一個時辰,窩在悶熱的廚房裡也不叫苦。聽王妃說她本來就會燒菜了,真好,王爺真的是娶了個賢慧的王妃。”宛娘笑咪咪的對著商漣衣誇道,看著並肩而坐的兩人,愈看愈滿意,覺得他們真匹配。

 商漣衣被這麼誇讚,又被宛娘這麼盯著看,真感到不自在極了,只能拿起小碟子,假裝忙碌的為滕譽布菜。

 “唉呀,瞧我覺得少了什麼,忘記拿酒了!我用梅子釀了好幾壇酒呢,我去去就回。”

 宛娘站起身,要帶著丫鬟一起去,見到待在商漣衣身後的杏兒和梅麗,指了指她們道:“你們也來幫忙。”

 需要那麼多人去拿酒嗎?杏兒困惑的停在原地。

 梅麗看出宛娘的用意,硬把杏兒拉走。

 商漣衣布好菜了,小碟子上有牛肉卷餅,還沾好醬汁,遞給了滕譽,“王爺,你嘗嘗。”

 滕譽嘗了一口,頗滿意的,又嘗了一口,道:“看來宛娘很喜歡你,對你是滿口稱讚。”

 “妾身只是盡本分做好該做的事。若王爺喜歡吃這些麵點,妾身會很歡喜。”商漣衣像平常一般的服侍他,一邊又拿著小碟子挾了其他食物,這些動作她已經做到駕輕就熟了。

 這時,幾個丫鬟抱著酒來了,商漣衣接過後為他倒了酒,直到她忽然間意識到周遭太安靜了,這才發現丫鬟送酒來後便離開了,而宛娘、杏兒、梅麗她們也都沒有回來,在這櫻花樹下就只有她和滕譽兩人。

 商漣衣很快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宛娘有意製造機會讓他們單獨相處。

 滕譽也是心照不宣的抿起唇笑道:“王妃,你瞧,只有我們兩個人在櫻花樹下用膳,很有氣氛吧。”

 和他用膳,她一點都不覺得有氣氛。商漣衣在心裡腹誹道,朝滕譽綻出最甜美的微笑道:“是的,妾身也是這麼想的,這株櫻花樹真美。”

 她對著自己說,和滕譽獨處,沒有旁人打擾最好,她要專心、投入的引誘他迷戀上她,運氣好的話,或許她今天會有機會讓他喝下摻有勾魂丹的酒,問出那玉璽究竟是藏在錢庫的哪個箱子裡。

 商漣衣心裡打著主意,看著琳琅滿目的吃食,笑問道:“王爺,您還想吃什麼?吃小籠湯包……”看到滕譽又一臉古怪的盯著她瞧,她不禁頓住。

 “怎麼了?”滕譽見她話說到一半。

 商漣衣深深吸了口氣,不問清楚,她真是如坐針氈,沒辦法專心的勾引他,“妾身不明白為什麼王爺一直盯著妾身看?妾身是沒回房換衣裳,但也應該沒沾上麵粉,妾身有好好整理過儀容了……”

 滕譽挑高眉,“你不知道本王在看你什麼?”

 商漣衣愣了愣,“妾身駑鈍,請王爺直說。”

 “本王只是覺得你今天的打扮比平常好看多了。”滕譽瞧著她今天的打扮,一身鵝黃色衣裳,頭上只有兩支簪子,臉蛋略施薄脂,清秀脫俗,才會讓他忍不住頻頻看著她。

 比平常好看,這是什麼意思?商漣衣怔著。

 滕譽看出她的疑惑,譏諷的道:“還不懂?好,本王說清楚,先前你總是戴太多發釵簪子,全都往頭上戴,

 本王一看到你的頭就很有壓力。”

 欸!那些不都你送的嗎?商漣衣在心裡不滿的道。

 “而且你老是穿大紅色、桃紅色,緋紅色,本王眼睛都痛了。”

 商漣衣更錯愕了,怎麼會,梅麗明明說男人就喜歡女人打扮的妖嬈豔麗,不是這樣嗎?

 “你臉上的妝更糟糕,畫得太濃了,像猴子屁股。”

 居然這麼說!商漣衣忍無可忍了,她咬著牙,擠出話道:“讓王爺看著像猴子屁股的臉那麼多天,真是辛苦您了。”

 “哈哈哈!”滕譽看她忍著怒氣,那雙美麗的眼像是冒著兩簇火光,真是美麗極了,不禁愉悅的大笑。

 商漣衣見他大笑,更覺得之前為了討好他而打扮是一件多蠢的事,真是懊惱極了。

 “王爺,您再多吃一點吧。”商漣衣馬上掀起小籠湯包的蓋子,想把他的嘴巴塞住好別再笑了,然而一掀起她又馬上蓋上,真是出師不利,她做的小籠包和宛娘做的放在同個蒸籠裡,立見高下。

 “怎麼了?”滕譽看她表情古裡古怪,好似那蒸籠裡有什麼他不能看的。

 商漣衣真的很不想掀開,“王爺,我們還是吃別的吧……”

 “本王就是想吃小籠湯包。”滕譽快一步的打開蒸籠,看到一邊是一顆顆圓圓飽滿的,另一邊……大小不一,皺折也捏的不好,他暗暗一笑,原來她是在意這個。

 他還是看到了!商漣衣臉蛋微紅,她把小籠包捏得太醜了,要是被他取笑怎麼辦?宛娘說過他很挑剔的,她實在不想再被這男人笑了!

 這時,滕譽伸手從籠裡夾起一顆她做的醜小籠湯包,兩三口吃下,“捏的是不怎麼樣,但……還算好吃。”

 商漣衣錯愕,她還以為他會取笑她,沒想到會被誇讚。

 “王妃,你也嘗嘗看吧。”滕譽從蒸籠裡又拿起一顆,遞到她唇邊,帶著誘哄的語氣道:“來,張嘴。”

 商漣衣瞪著他手上的小籠湯包,她真不敢相信他這是要喂她吃,這種羞人的事,她怎麼有辦法……

 “你是要讓本王手酸嗎?”滕譽容不得她拒絕。

 商漣衣只好不甘願的咬上他手上的小籠湯包,他可惡的挑了顆最大顆的,讓她得分好幾口才吃的完,她充滿羞恥心的吃著,想著這男人肯定在整她。

 滕譽確實是在整她,他喜歡看她發火的模樣,看她明明不甘願卻不得不妥協於他的模樣。

 她的吃相很秀氣,那小嘴微張著,露出一排潔白貝齒的模樣,還真是可愛,讓他看得入迷。

 有湯汁……商漣衣真怕湯汁滴下來,馬上吐出粉舌舔起,當她做著這個動作時,她羞得都不敢抬眼看他,當來自頭頂上的視線變得更強烈時,她不敢去想,他是用著什麼眼神在看她的。

 終於,最後一口了。

 商漣衣小心翼翼的咽下,以為能解脫了,她的舌尖卻不小心舔上他的長指,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忍不住滿臉通紅,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整個身子往後一彈。

 滕譽一雙幽暗的眸就這麼瞅住滿臉通紅的商漣衣不動,當他看到她探出那粉色的小舌舔著湯汁時,他的心就像蕩過什麼,當她柔軟的小舌舔上他的指時,從指尖泛起的一陣酥酥麻麻,讓他體內掀起了劇烈的騷動,而此時她這羞澀又受驚的模樣,在他眼裡看起來更為誘人,一時之間,他無法移開眼。

 商漣衣被他看得呼吸急促,全身緊繃,他那雙眼太過熾熱,太過發亮了,像是將她視為獵物似的想吃掉她,她警戒著,卻也心跳不已。

 兩人對望,仿佛掉進曖昧又熾熱的氛圍裡,不知過了多久,滕譽終於開口打破這太過曖昧的寂靜。

 “本王都忘了王妃很急。”

 什麼她很急?

 下一刻看到他低頭看著手指,商漣衣終於聽懂他在說什麼話,她花容失色的澄清道:“不,妾身不急!”

 滕譽好似沒聽見她說的話,自顧自的道:“王妃的月事應該也結束了吧,本王想就今天晚上……”

 “今晚不成,妾身的月事還沒停,真是讓王爺掃興了!”商漣衣馬上截住他的話,歉然的道。

 “是嗎?你這月事還來的真久。”滕譽耐人尋味的道。

 “妾身的體質就與尋常人不同!”商漣衣急著回道,馬上端正坐好,重新替他倒了酒,擠出笑討好道:“王爺再喝點酒,多吃點。”

 滕譽看她千方百計的避開與他圓房,真覺得有趣,他逗她逗了上癮,也藉此轉移了他想親吻她、渴望她的心思,讓體內的騷動平息……他真的很驚訝,她遠比他想像中還要能撩撥他。

 商漣衣偷偷覷了滕譽一眼,見他恢復正常,沒有一口想吃掉她的樣子,方才那種曖昧的氣氛也不見了,這才悄悄籲了口氣,卻在掃過他接過酒杯的手指時,臉蛋一紅。

 不准再想了!她得找新話題!

 “對了,王爺,宛娘她是怎麼生病的?”

 此話一出,商漣衣後悔極了,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都不想讓她見到宛娘了,怎麼會讓她知道宛娘生病的事,她會不會把氣氛搞糟了?

 “妾身這麼問……王爺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的睇向他問道。

 滕譽眸底幾不可見的掠過一抹精芒,“宛娘……她跟你說起她的病?”

 商漣衣見他沒生氣,悄悄松了口氣,坦誠的道:“是,她說她的病時好時壞,發病時會以為有人要害她……”

 滕譽沉靜了下來,久久沒反應,在商漣衣以為他不會說下去時,他嘲弄的開口道:“看來她真的很喜歡你,才會對你說起本王的事,她肯定是多嘴的對你說了,本王的母親不受寵抑鬱而終,本王又如何被父皇扔給其他的妃子撫養,受到虐待,又被皇子們欺淩,有多麼可憐吧。”

 她確實是這麼說。商漣衣沒有否認。

 滕譽頓了一下,長長一歎,“宛娘是為了保護我,才會生病的。”

 “為了保護你?”這什麼意思?

 滕譽神色黯下,帶有愧疚說道:“本王的母親死後,宛娘留在宮裡的期限到了,她明明可以返家的,卻為了本王留下來,她會生病是為了保護我而殺人,當年宮中有賊人闖進想盜寶,被本王撞見了想殺本王滅口,她從背後刺死了那個賊人,之後這件事便在她心裡埋下陰影,她開始作起惡夢,夢到被她殺死的那個人向她索命,這兩年來病症愈來愈嚴重,治也治不好,若是她沒有待在本王身邊,就不會生病了,是本王害了她……”

 商漣衣沒想到是發生這種事,心口隱隱一駭。

 滕譽看她受到驚嚇,譏誚的道:“像你這種被捧在手心長大,像小白兔的千金小姐,肯定沒辦法想像我這個不受寵的皇子過的日子吧,你怎麼會懂呢,本王可是一步步爬,不要命的拿著刀,在戰場上殺了一個個敵兵,砍下一個個主將的人頭立功,才逃出那種日子的,可悲的是,本王那麼拚命的往上爬,最後還是落得功高震主,被皇上圈禁的命運,本王這個王爺當的真窩囊!”

 商漣衣雙手緊掄,那一字一字像刺在她心坎上,真讓她聽不下去,忍不住說道:“或許妾身無法想像王爺過的日子,但妾身絕對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妾身十二歲時,父親賣的湯藥被陷害出了人命,死在獄中,為了賠錢妾身的家都賣了,只能和娘、杏兒一起住在會鑽進寒風、會漏水的茅屋裡,三個人吃著一個窩窩頭,妾身也是吃過苦的……”

 商漣衣無法解釋她的心情,她居然對他有著心疼的情緒,想著那段日子年幼的他有多孤單,有多麼受盡苦楚……怎麼會呢?他明明是個大壞蛋,為什麼她會心軟、會同情他?

 滕譽完全沒料想到她會對他說這些,也沒想到她曾有這般經歷,他知道她還沒說完,目光帶有深意的望向她道:“所以,你是想對本王說什麼?”

 商漣衣在他的注視之下,繼續說下去,“妾身要說的是,妾身的痛苦或許不及王爺的一半,但是,妾身還是懂得王爺的,妾身想對王爺說,你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請王爺不要自暴自棄,就算是被圈禁在惠州,也是可以過的很好的。還有宛娘她不曾怪過你讓她生病,她對我說為了保護你,她這條命寧可不要,她還說……”

 商漣衣有些難為情的說下去,“她說,王爺最愛吃你母親做的北方麵點,她努力做出了九成的味道,但不知道往後還能再為王爺做幾次,她要妾身學著,以後做給你吃。雖然妾身做的不好,可能味道也差的遠,但是,王爺往後若是想吃,妾身願意為你做……”

 商漣衣說完後,腦袋一片混亂,她到底說了什麼?她在安慰他,要他別自暴自棄,還說要做北方麵點給他吃?那不過是用來應付宛娘才答應的,她怎麼可能真的這麼做,一副像是為了讓他感受到溫暖,讓他知道他並不孤單,並不悲慘才這麼說的,她瘋了不成?

 不,這沒有什麼的,她只是像以往一樣想討他歡心才這麼說的,她只是想讓他更加喜歡她罷了……她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滕譽在聽完她一連串的說完後,緩緩的笑了。

 她還真是個特別的女人,他送了那些昂貴的發釵簪子、綾羅綢緞給她,以為就能奪取她芳心,結果她竟偷偷背著他拿去典當成銀兩捐出去了,是那麼不屑一顧;她在他面前把自己打扮成孔雀般花枝招展,只是刻意想討好他,其實她並不喜歡穿戴那些,她平常的打扮就像現在這般樸素動人。

 她也是個遠比他所想的還善良單純的女人,這麼容易就被他騙了。

 她是老七派來的細作,他並不信任她,沒有真的將她當成妻子看待,又怎麼可能讓她去親近宛娘?是他看出宛娘喜歡她,說要教她做他愛吃的,猜出宛娘想將他託付給她的心思,宛娘一直擔心著自己的病,怕有一天會認不得他,無法再照顧他,總盼望著他快點娶妻,所以他故意順著宛娘的意,讓她們兩人一起下廚。

 他是這麼想的,既然她不是個會貪戀錢財珠寶的女人,那麼他想得到她的心,想讓她愛上他,唯有先卸下她的心防,融化她了。

 看來,這招苦肉計還挺好用的,宛娘果然如他所料,對她說了他那些悲慘不堪的過去,他再多說個幾句,她就真的憐憫他,心疼他了。

 讓他大感意外的是,她居然試圖想鼓勵他,當她說著她懂得他的痛苦,要他別自暴自棄,要好好的在惠州過日子,說他若想吃北方麵點,她願意為他做的這些話時,他居然感到心暖暖的,仿佛那股溫暖蔓延了全身,就像是他曾經受過的所有苦楚都被她撫平,讓他不再難受了。

 她,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

 “王爺?”為什麼會這麼看她呢?

 商漣衣發現滕譽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仿佛是發自於內心的溫柔,一種會讓人心動的溫柔,讓她無法克制的心跳加快,臉蛋都發燙了。

 “你頭上……”滕譽像是看到了什麼,徐緩的開口。

 是有蟲子嗎?商漣衣嚇得往後一縮。

 “別動……”滕譽傾近她,專注的看著她的發頂,在她頭上一拈,然後放在手心讓她看。

 那是一朵櫻花。

 “好美……”

 商漣衣驚豔地喃出,她笑容乍起的抬起美眸,不期然的對上滕譽那溫柔深邃的黑眸。

 刹那間,呼吸像是靜止了。

 兩人對視著,一瞬也不瞬的,眼瞳底下互映入彼此的倒影。

 當徐風吹起,美麗的櫻花樹又灑落了幾朵櫻花,落在兩人身上時,兩雙凝望的雙眸正悄悄的起了變化,萌生著他們沒有察覺到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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