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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敵妻》第5章
第5章(1)

更新時間:2017-08-09 17:00:05 字數:7822

 雲落居突然變得很熱鬧,因為來了個小嬌客。

 滕譽不知從哪找來一隻小貂送給商漣衣飼養,那是一隻雪貂,溫馴又可愛,商漣衣對於滕譽送的東西向來是有戒心的,卻難以對這只可愛的小貂有防心,她一眼就喜歡上,對小貂疼愛有加。

 小貂也收服了杏兒和梅麗的心,就連侍候商漣衣的兩個小丫鬟,以及別院的丫鬟聽聞到小貂的事,都好奇的跑來偷看,商漣衣看她們偷偷摸摸的,便大方把小貂抱出來讓她們看個夠,小貂可愛的模樣,讓丫鬟們開心極了。

 商漣衣也幾次帶著小貂到秋霜居拜訪宛娘,陪宛娘解悶,宛娘可喜愛小貂了,一抱住就松不了手。

 總而言之,小貂就是人見人愛。

 而滕譽先是送了昂貴的發釵簪子和布料給商漣衣,再送小貂,在下人眼裡,這無疑是寵愛商漣衣的證明。

 下人們曾經以為,王妃是皇上下旨賜婚的新娘,他們王爺與皇上心有芥蒂,王爺肯定無法接納王妃,但現在看來,王爺確實是喜歡王妃的,對王妃費盡心思,也因此他們對商漣衣愈加敬重,不敢有一絲造次。

 “小貂好可愛喔!”

 “怎麼那麼可愛!”

 小貂的名字就叫小貂,此時正露出他的肚子翻滾著,一會兒又是咬著球玩,可愛模樣讓杏兒和梅麗都著迷不已。

 沒多久,小貂丟下球不玩了,躥上商漣衣的腿,又順著她的手臂攀上,待在她的肩頭,蹭著她的脖子不下來。

 商漣衣知道小貂在撒嬌,拿起桌上的肉乾喂他吃,小貂馬上吃了,用爪子撓撓她的頭髮又討,“真是的,那麼愛吃。”她忍不住露齒一笑。

 杏兒望向商漣衣笑道:“真好,自從有了小貂後,小姐變得常笑呢。”

 “真的嗎?”商漣衣說著又笑了,摸摸小貂的頭,“誰叫這小東西這麼可愛。”

 梅麗原本也笑咪咪的,但她忽然像想起什麼,咳了聲,正色的提醒道:“小姐,小貂是很可愛,但我們千萬別忘了正事,玉璽都還沒找到呢。”

 聞言,商漣衣緩緩斂住了笑,想起她都把錢庫裡的箱子開過一遍了,仍是找不到玉璽,是有什麼機關她沒有發現的嗎?

 杏兒瞪了梅麗一眼,“你真掃興,小姐心情好好的,幹麼說這些!”

 梅麗懶得理她這個少根筋的,朝商漣衣又叮嚀道:“小姐,趁著現在厲王對你寵愛有加,你和厲王也相處的很好,你再加把勁找機會對他下藥,好問清楚玉璽真正的藏匿處……”

 聽著梅麗這麼說,商漣衣想起這些天裡,她依然會在酒裡摻入勾魂丹,但也不知是滕譽太敏銳,還是太不巧他正好有事,都擱下酒杯沒喝下肚,最懊惱的是,有好幾次她竟忘記下藥。

 為什麼她會忘記對他下藥?

 商漣衣也不明白,自從那一天知道滕譽那令人憐憫的身世,又看到他對宛娘是那麼溫柔,有著她所不知道的另一面後,她就發現自己無法再把他當成大惡人看待了,加上他送給她小貂讓她喜愛有加,宛娘也時常找他們一起用膳,再故意留下他們兩人獨處,不知不覺間,她和滕譽拉近了距離,她變得能與他有說有笑,變得不怕他,敢沒有顧忌的對他說話,兩人相處的太融洽了,以至於讓她忘了在酒裡下藥……她這是怎麼了?

 不,她別想太多,和滕譽相處的好可是件好事,她只是對著他演戲,演著演著太投入忘我而已,她要牢牢記住,在演戲時她的頭腦也必須保持清晰……商漣衣掄緊袖下的手,提醒著自己。

 “都退下。”

 商漣衣聽到滕譽將杏兒、梅麗遣出房的聲音,驀然回過神,連忙從椅上站起迎接他。

 “王爺。”她施了施禮。

 滕譽見商漣衣晚了一步才起來迎接他,還見那只小貂親昵的窩在她頸子邊,有點不是滋味的道:“有了這只

 小貂,王妃都忘了本王的存在。”

 “那小貂還給王爺好了!”商漣衣作勢將小貂還給他,不要了。

 滕譽大笑出聲,雙手拎起小貂,小貂頑皮的動著,睜著兩顆烏溜溜的眼,見到他的男主子很是興奮,“這麼喜歡玩啊,不過這次可帶不上你,本王不讓你出去撒野。”

 商漣衣聽到他對小貂說的話,問道:“王爺又要出門了?”一直以來,滕譽總是公事繁忙。

 滕譽抬起黑眸,睇向她道:“王妃想不想出去逛逛?”

 “出去逛逛?”商漣衣聽得一怔。

 滕譽將小貂塞入她懷裡,眸光帶有留戀的瞅住她那發怔的秀麗臉龐,耐心的再說上一遍,“你來到惠州都還沒出府逛逛吧,王府外就有個熱鬧的大市集,本王帶你去逛大街,你說可好?”

 商漣衣對上他的眸,知道他偏愛她只上淡妝的模樣,雖說她不用再濃妝豔抹落得輕鬆,但有時他的視線太熾熱,總會讓她的心失序一跳,讓她有著為他動心的錯覺。

 “真的可以嗎?”她緩了緩心跳後開口,口吻裡帶有不敢置信。

 算了算,她已經待在惠州滿一個月了,都還沒有踏出王府大門過呢,身負任務的她,壓根兒沒想過要出去逛。

 “當然可以。”滕譽篤定的點下頭。

 “謝謝王爺,妾身真高興!”商漣衣朝他綻開一笑,接著她發現自己似乎太開心了,好像很期待他帶她出去逛,這樣不對,逛街是其次,重要的是,她要趁著這次機會,更捉住他的心。

 對,就只差那麼一點,她就能讓他迷戀上她了,這次她要好好把握機會,讓他對她更上心,再找機會對他下勾魂丹,她一定要牢牢記住這件事,不能又太過投入的忘了。

 商漣衣摸了摸懷裡的小貂,又朝滕譽露出欣喜一笑。

 滕譽看她笑得這麼開心,隱隱得意的勾起唇角。

 這只小貂是他意外得到的,在成功的使了苦肉計後,他得打鐵趁熱有下一步動作,好讓她死心塌地愛上他,他知道送昂貴的珠寶布料對她是不管用的,於是他找上一名花名在外的官員討教,那官員便將他飼養的這只小貂送給他了。

 滕譽真沒想到一隻貂會讓她那麼開心,原來討好她是如此簡單,藉著一隻小貂就能收服她的心,加上宛娘總是蓄意製造機會讓他們獨處,無形中拉近了他倆之間的距離,他看的出她對他漸漸卸下了防備,和他相處的愈發融洽。

 滕譽也發現自己喜歡與她相處,除了與她鬥智時總是能帶給他愉悅暢快的感覺,他更喜歡她帶給他的平靜感,在她身上有著溫柔又令人感到溫暖的特質,和她在一起總是能讓他感到舒適。

 他尤其喜歡看著她逗小貂玩的笑臉,是那麼的自然真摯,沒一絲造作刻意,是出自於真心,讓他貪婪的想多看一點,不禁想著,若是能讓她撤下所有心機,毫不保留的對他露出那麼真心的笑該有多好。

 滕譽發現自己居然嫉妒起一隻貂來,他真不知道這是什麼心態。

 那官員還特別交代,女人的心思細膩,又怕孤單寂寞,必須花費心思陪伴,對她們溫柔呵護,將她們捧在手心上寵著,讓她們確實的感受到男人的愛意,才能進佔她們的心。

 對滕譽而言,這並非難事,他也可以更花費心思的陪伴商漣衣,對她溫柔呵護,將她捧上天,讓她感受到他的“愛意”,他決定藉著這次陪她逛市集,一舉攻陷她的心。

 此時,滕譽和商漣衣兩人都各揣著心思,就不知誰會先攻下誰的心。

 “要搭馬車去?”商漣衣看著早已備在大門邊的馬車,錯愕的道。

 “有什麼不對嗎?”滕譽雙手環著胸,慵懶的道。

 商漣衣在心裡驚歎,這真是她所見過最氣派、最豪華的馬車,那是輛黑楠木馬車,高高掛著厲王的旗幟,車身雕刻著象徵皇室的金色圖騰,還鑲金嵌寶的十分華麗,簡直是太招搖了,她實在不想坐在裡頭引人側目……

 她很認真的向滕譽提議道:“王爺,你不是說市集就在前面兩條街上嗎?我們用走的過去就好了。”

 “用走的?”這下換滕譽錯愕了,他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她,活似她說了多奇怪的話。

 商漣衣心想,他這個尊貴的王爺肯定沒想過要用自己的兩條腿逛街吧,“是的,用走的就成了,又不是多遠,而且妾身也想跟王爺慢慢走到市集,一邊走一邊逛。”

 又不是有多遠,這句話讓在場聽到的人無不為她捏一把冷汗,但滕譽似乎沒有一絲惱怒,點頭道:“既然王妃那麼想跟本王用走的去,那好吧。”

 滕譽這般縱容,讓商漣衣的膽子更大了,“王爺,還有……”她指著他身後的一干護衛道:“只是逛個街而已,不用那麼多人勞師動眾跟著吧。”

 這一排展開有二、三十個護衛的排場也太大了吧,任誰看了都知道厲王來了,逛個街而已,何必擾民呢?

 “王爺,這不成,還是必須要有人保護您!”李凡馬上跳出來說,就怕王爺顧著寵王妃就忘了自身的安全,王爺嘴巴上說著要征服王妃的心,但在他看來,王爺這般縱容王妃,恐怕會先中了美人計。

 滕譽最後帶了四名護衛去,商漣衣則帶上杏兒和梅麗。

 商漣衣頭一次踏出厲王府大門,心情很好的朝滕譽道:“王爺,你不曾像這樣走在街道上,悠閒的散步嗎?”

 滕譽想了想道:“不曾,你常常嗎?”

 “妾身義父開的醫館和住的地方很近,妾身時常兩邊跑,每天這麼走著也習慣了,妾身更喜歡到附近的市集買菜,和認識的菜販閒話家常,雖然這樣的日子很平淡,但是很充實。”回憶起過往的生活,商漣衣懷念的一笑。

 滕譽聽著她的話,無法想像她上市集買菜的樣子,但若是她要他陪她走上這麼一段路,陪她買菜,他想他是不會厭煩的。

 兩人一塊往前走,越過兩條街,市集就在前面,一間間店家林立,攤販也排了一個又一個,這兒的街道很寬敞,往左走有間有名的媽祖廟,聽說很靈驗,香火鼎盛,往右走有個河堤,是惠州知名的風景,所以平日這條街上總是人來人往。

 商漣衣和滕譽走在寬闊的大路上,沿路有小販在吆喝,商漣衣看到有小販在賣翠酥糕,便讓杏兒去買,本來想和杏兒、梅麗分著吃,突然想到滕譽也在,便先拿了一份給滕譽。

 “王爺,妾身在京城喜歡吃這個,沒想到惠州也有,您嘗嘗看。”

 滕譽不太吃甜食,但看到她那麼希望他吃,想到他必須讓她感受到他的“愛意”,他勉為其難的嘗了口。

 商漣衣好奇問道:“王爺,好吃嗎?”

 “還不錯。”滕譽很給她面子的點頭道。

 “王爺若是搭馬車,恐怕不會發現這麼一個小攤子吧。”商漣衣嘗了口,感到美味極了,順口說道。

 滕譽不以為然哼道:“本王會看到的,只要叫屬下去買就行了,想買多少就有多少。”

 聽滕譽這麼說,商漣衣的好勝心都被他激起了,她突然產生了想帶他好好逛市集,讓他明白市集有多好玩的念頭,想讓他體驗平民百姓過的生活和消遣。

 要從哪逛起呢……她望瞭望四周,看到有個賣稀奇古怪玩意的攤販,沒多想的就拉著滕譽的袖子走,“王爺,那邊有好玩的,跟著妾身走……”

 一個大男人被女人拉著走,還真是怪,滕譽真該拉開她的手的,但他想到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近他,不是刻意作戲,也不是討好他,而是發自內心想帶他去看有趣的東西,這讓他相當的愉悅,樂得被她拉著走。

 商漣衣一連拉著他逛了幾個攤子,臉上洋溢笑容,“王爺,那邊有雜耍,快去看!”她又拉著他去。

 那是個吞火的表演,讓人嘖嘖稱奇,驚呼聲連連。

 “王爺,你看,很厲害吧!”她笑著對他說,又專注的往前看,還捂住嘴掩住驚呼聲。

 以前她待在京城時,就是這個樣子嗎?滕譽不由得盯著商漣衣柔美的側臉看。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端莊文雅的她展現這麼活潑的一面,瞧她在看吞火表演時吃驚的瞠大眸子,那表情多可愛,比起眼前精采的表演,他更是被她吸引。

 再低頭看向那捉住他袖子不放的柔荑,滕譽心裡頓生一股熱,似與她多了什麼糾纏,不想和她分開。

 商漣衣的心情真的很好,大概是被關在王府裡關悶了,一出門才會那麼喜出望外,當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捉著滕譽東逛西逛時,臉上倏地紅了,趕緊鬆開他的手。

 “妾身實在是太放肆了,王爺的袖子都被妾身拉皺了……”商漣衣糗得都快抬不起頭了。

 “無妨,本王讓你繼續拉。”滕譽很大方的說。

 “……”但商漣衣也做不到了。

 兩人又往前逛,買了小吃分著吃,漸漸地,人潮變多了起來,有幾個七、八歲的孩子橫衝直撞的在大街上跑著,商漣衣被撞到了,腳步一個踉蹌,滕譽馬上扶住她問道:“還好嗎?”

 “妾身沒事。”商漣衣抬起眸,發現自己被他強健的手臂攬著,與他貼的很近,臉上泛起羞赧。

 滕譽看她站穩了才鬆開手,瞪著跑遠的小孩斥道:“真是的,都沒長眼珠子嗎?”

 商漣衣掩嘴輕笑,“王爺何必跟小孩子計較。”

 滕譽看了看四周漸多的人潮,才突然像想到什麼,不大高興道:“本王還真忘了今天媽祖廟有慶典,難怪還不到傍晚街上就那麼多人,今天真不是個逛街的好日子。”他應該帶她去更好的地方的,最好是只有他們兩人的地方。

 商漣衣笑了笑道:“逛街本來就是要人多才熱鬧,王爺不能否認還挺有趣的吧。”

 滕譽當然是辯駁不了,他冷著臉哼道:“本王是怕王妃生得那麼嬌弱,要是摔跤了可會被踩扁。”

 滕譽沒有說出口的是,人多難免會擦到肩,他不喜歡有人碰到她,走在這段路上,不時有男人回頭盯著她看,他真想將那些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她嬌弱?商漣衣愣了下,忽然想起他好像常把“她很嬌弱”這句話掛在嘴上,大婚那一晚,他幫她把頭上的鳳冠拿下時,他說了句她太嬌弱了,怕她纖細的脖子會壓斷;下大雨的那一晚,他聽到她打了記噴嚏,也說她那麼嬌弱,穿的太單薄,馬上為她披上披風,抱她回房,似乎是她最早時剛來惠州,水土不服病懨懨的樣子讓他認為她身子虛弱,就此惦在心上了。

 商漣衣不由得想,或許他內心深處真的有一塊柔軟之地,有著屬於他特有的體貼。

 這時,商漣衣發現滕譽刻意護著她走,不讓路人撞上她,也命護衛護在她周遭,將他人阻隔起來,讓她心裡泛起了一股甜意。

 當他們走過一個賣簪子的攤子,老闆拉高嗓子招呼道:“這位大爺,您和您家美麗的夫人看起來真恩愛,買個簪子送夫人吧!”

 怎麼辦,被當成一對恩愛的夫妻了!商漣衣心裡真覺得彆扭,想裝作沒聽到的往前走。

 滕譽看出她的不自在,想捉弄她,故意停在攤販前挑起簪子來,回頭朝她喊道:“夫人,看你喜歡哪一個,為夫買給你。”

 還自稱什麼為夫,他是故意的!商漣衣不得不走過去,用著只有滕譽聽得見的聲音委婉道:“王爺,你已經送妾身很多了,不用再……”

 滕譽拉高聲嗓道:“夫人,老闆說我們恩愛,又誇你長得美,為夫怎麼能不買個簪子送你呢?你就挑一個吧!”

 他幹麼說那麼大聲!商漣衣看到不只小販開心笑著,連杏兒還有護衛都在偷笑,她真是又羞又惱。

 見她不挑,滕譽只好幫她挑了,從一支支精緻的簪子裡挑出一支最順眼的,拿給她看,“這支簪子真不錯,很適合你。”

 那是支淡雅的櫻花簪子。

 商漣衣看著它便想起那一天在櫻花樹下,他在她頭上拈起的一朵櫻花,想起當時和他曖昧對望的情景,突生了一種很難為情的心情。

 滕譽見她盯著簪子看,當她喜歡,馬上轉向小販道:“老闆,就這支吧。”

 付完錢後,滕譽馬上為她戴上簪子,看了又看,心情可好的誇讚道:“果然很好看,走吧!”

 很好看嗎?商漣衣忍不住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淺淺微笑起來,仔細看臉上還帶有紅暈,小碎步的追上他,跟在他右側走著。

 在這一刻,並肩走在一塊的兩人都沒有發現到,他倆的相處早在不知不覺中忘了要算計對方、引誘對方,都是出自於率真的面對彼此。

 途中,商漣衣看到路邊有年邁的乞丐在行乞,如往常般吩咐杏兒擲點碎銀。

 “王妃就是善心,這讓本王來就好了。”滕譽見狀,馬上囑咐護衛,只要路上看到乞丐都一律丟銀子。

 “謝謝王爺。”商漣衣知道他或許不是自身想做的,但他願意為她行善,她還是很高興。

 滕譽睞向她笑道:“還有,以後想拿本王送你的東西典當成銀兩做善事,直說好了,不用偷偷摸摸的。”

 商漣衣硬生生嚇了一跳,“王爺,你早就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你不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的?送你昂貴的發釵和布料,你不屑一顧,不如讓你拿著去做你開心的事,你開心,本王也開心。”滕譽說得縱容,字語間充滿著對她的寵溺,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又何妨呢?他就是喜歡寵著她,喜歡看她開心的臉龐。

 聞言,商漣衣心頭一震,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被嬌寵在他的掌心上,她的心被那密密麻麻的甜蜜與悸動佔據,忍不住朝他泛開喜悅的笑。

 看到她笑了,滕譽仿佛聽到來自胸口的咚咚怦響,耽溺在那笑容裡醒不過來,原來這就是她最自然真摯,出自於真心的笑容,他終於等到了。

 滕譽第一次發現自己就像個毛躁少年般沉醉又激動,真讓他感到難為情,見前方有前往媽祖廟的神轎在信徒的簇擁下朝這方向迎來,他故作高傲的朝她道:“本王不想人擠人,去對面的茶店喝茶吧!”說完,他沒有等她便往對面走去。

 商漣衣看著滕譽偉岸的背影,不知怎地,她像是對他升起了無以名之的依戀,心跳個不停,當滕譽離了她數十步之遠,她才驀地回過神往前追上。

 滕譽走到對面才回頭,看到商漣衣隔了段距離匆匆追來,眼見神轎隊伍就要過來,他向前走想將她拉到身邊,卻慢了一步。

 神轎行進的速度很快,挾著大批信徒,橫越了他與她之間。

 滕譽想走向她,但別說中間隔著神轎和信徒,連圍觀的人群也一股腦兒的推擠,將他擠到後方,他無法靠近她,就連護衛、杏兒和梅麗等人也都自顧不暇被擠散了,而身形嬌小的商漣衣更是很快地被人潮給淹沒,她張口喊著“王爺”也被人聲壓了下去,被人潮愈推愈遠,和滕譽分散了。

 商漣衣無奈地被推著走,待人潮散開後,她望向周圍,已不是方才停留的地方,四周都是陌生人。

 她呆在原地,想著方才見到他臉上擔心的表情……

 “小姐,奴婢終於找到您了!”杏兒好不容易找到商漣衣,連忙奔向她。

 這一喊,商漣衣恍然回過神來,她向前握住杏兒的手問道:“梅麗呢?”

 “不知道,沒看到她,但她知道路會自己回去的。”杏兒接著緊張的問道:“小姐,我們和王爺走散了,怎麼辦?”

 商漣衣心頭閃過一抹慌,又隨即一笑,她在慌什麼?她真是愈來愈不對勁了。

 “王爺會來找我們的,我們別走太遠,就找個地方歇著吧,真找不到我們,就問一下王府的方向,走回去就好了。”

 杏兒這麼一聽放心了,也是,厲王府又不是在什麼偏遠的地方,她看著旁邊的攤販,有些嘴饞的央求道:“小姐,那我們去喝點甜湯吧,奴婢一路找著小姐,有些渴了。”

 “你就只想著好吃的。”商漣衣笑著道。

第5章(2)

更新時間:2017-08-09 17:00:05 字數:7436

 主僕倆找了空位坐下,叫了紅豆湯喝。

 兩人雖是主僕,但是自小一塊長大,情同姊妹,沒其他人在時,兩人便不會太拘謹。

 “小姐,這紅豆煮的真綿密好吃!”杏兒一口接一口的吃著。

 商漣衣看她一下子就快吃完了,又分了一半給她。

 杏兒感動的道:“小姐,您對奴婢真好!”

 杏兒的個性也是靜不住的,逢人就會聊天,看到隔壁桌坐著老闆的妻子和小孩,小孩正在習字,她好奇的瞥了眼,朝老闆娘問道:“這孩子多大了?寫字寫的真好看。”

 老闆端完給其他客人的甜湯,順口替妻子回道:“都六歲了,我在這裡擺攤幾年,這孩子就有幾歲,下個月就能租下店面了,就在對面那家店,到時候兩位客官也要再來呀!”

 “看來在這條街上做生意挺不錯的,能從小攤子做到開店面。”杏兒說道。

 老闆苦笑道:“在一年前這條街可是很難做生意的,還常被砸店,都快活不下去了,好在現在日子總算是安穩多了。”

 商漣衣和杏兒互看一眼,商漣衣關心的問道:“老闆,一年前這裡發生什麼事嗎?”

 “姑娘你們不是本地人嗎?”老闆看她們一無所知,說了下去,“在一年前,有一群市井流氓結成党,跟強盜一樣四處向店家攤販收取保護費,我們只是做小本生意糊口的,哪能賺多少,加上那群人一天到晚找麻煩,都沒人敢上街,沒生意,大夥兒都快活不成了……

 “就連縣太爺都無法管,任那群流氓的勢力壯大,結成的人數足足有三千多人,散佈在惠州各處欺壓百姓,向百姓勒索錢財,當時日子真的過得很苦,一直到一年前厲王來到這兒,把那群流氓都給肅清了,才有人敢上街,我這生意才穩固起來,能賺到錢開店面,我真感謝厲王。”

 商漣衣和杏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或許是被厲王其他可怕的事蹟給掩蓋了。

 “老闆,你說感謝厲王……你就不怕厲王嗎?厲王本性殘暴,是個很可怕的人呢!”杏兒困惑道。

 老闆聲音洪亮的道:“當然怕呀,但有什麼比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安穩過日子更重要,至少厲王肅清了那些流氓,讓我們小老百姓可以好好過日子,再說前幾年韃靼蠻子對我們赤燕國虎視眈眈,要不是厲王把他們打退,守護了邊關,那些蠻子早就攻進來了,所以厲王也是有他的好的,我想,肯定有很多人都這麼認為。”

 說完後,老闆看到有客人吃完了甜湯,忙著去收錢。

 “小姐,看來我們是誤會王爺了,王爺聽起來簡直跟個英雄沒兩樣。”杏兒朝商漣衣說道。

 商漣衣陷入沉思,她總是聽到別人說著滕譽的惡名,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的好,讓她覺得他並沒有那麼壞,若真是那麼壞的人,是不會將那些流氓肅清,讓百姓安穩過日子的,對吧……

 “你們吃甜湯不付錢,還要向我借錢,分明是搶劫!我要報官!”

 老闆的嗓門冷不防地拔高,商漣衣和杏兒嚇了一跳,望過去就見有七個打扮的像江湖人士的壯漢圍著老闆,其中為首的大漢還出聲恫嚇。

 “說什麼搶劫那麼難聽,我們兄弟幾個要去京城,這路途遙遠,所以才想借點銀子應急罷了,有句話說四海皆兄弟不是嗎?別間店都很有義氣的借了銀子,你也最好幫個忙吧!”

 老闆看著那名說話的大漢,愈看愈覺得那臉上的痣很熟悉,他驚呼道:“你們莫非是官府在捉的鏢師?!監守自盜盜走護鏢的寶物,將那些錢用來吃喝嫖賭,現在沒錢了就四處白吃白喝……”

 這幫人聞言臉色大變,雖然他們膽子忒大敢變裝遊走在大街上,也敢行搶,但都是速戰速決,得手了就跑,哪裡知道會被個小販認出來,還不肯乖乖給錢。

 “廢話少說!”有人馬上搶起老闆掛在腰間放銀子的錢袋。

 老闆捉住錢袋不給,還憤怒的直斥,“厲王不會容許你們在惠州為非作歹,他會把你們這些人捉起來的……”

 老闆還沒說完話,錢袋就被奪走了,人也被打飛了幾尺暈過去,老闆娘和小孩馬上飛奔到老闆身邊大喊著救命,而座位上的客人們早就嚇得跑光了,這幫人便想趁這時逃走。

 被杏兒拉到一旁躲著的商漣衣將過程看得一清二楚,看他們搶錢傷人後就想跑,實在太沒天良,馬上出來斥喝,“站住!這是厲王的封地,你們也太無法無天了!”

 臉上長痣的那名大漢明顯是這幫人的頭子,被個柔弱的女子喝斥,他哪有面子逃走,馬上領著人步回。

 “厲王算是什麼英雄好漢?”那人呸了一聲,朝商漣衣步步逼近,“別笑死人了,厲王可不是好人,他砍下的人頭比老子多,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他哪會管那麼多,還管上你們這些人的死活,都不知道去哪裡逍遙快活了!”

 看著這些大漢圍過來,杏兒惶恐的忙拖著自家小姐往後退,“你們要幹什麼?別過來……”

 商漣衣臉色凝重,沒有想到她一時的衝動會讓她們陷入險境,而四周就算有人想見義勇為,也懼於這幫子人腰上都系著刀,不敢冒險。

 大漢陰惻惻一笑,“要幹什麼?當然要好好教訓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姐……”說完,他大掌就朝商漣衣抓來,但下一刻他的手臂就噴出血來了,慘叫一聲,“啊——”

 商漣衣還不太明白發生什麼事,就被杏兒拉退到安全的地方,杏兒開心的道:“小姐,是王爺來救我們了!”

 商漣衣看向前方,真的看到滕譽領著護衛而來,方才用暗器刺傷那搶匪的人便是他,見到他,她竟產生一股從未有過的安心。

 滕譽也看到她了,見她無事,便朝那名大漢冷笑的道:“本王剛剛聽見了什麼?你說本王現在不知在哪逍遙快活,管不了那麼多是吧,本王非要管這麼多,這惠州是本王的地盤,你差點碰到的女人是本王的王妃,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敢在這兒撒野!”

 會自稱本王的只有……這幫人臉色驟變,再看到滕譽那不怒而威的狂狷氣勢,全都瑟縮了起來。

 他們監守自盜的錢用完了,才會想向店家搶點銀子當盤纏,怎知那麼倒楣的惹到厲王的女人,早知道他們搶了錢就跑!

 滕譽瞧這幾個大漢看到他便成了發抖的耗子,懶得再廢話一句,直接朝護衛下命令道:“都砍了,再把人頭掛在城門上。”

 這幫人聞言都心頭一駭,厲王果然如傳聞中殘酷,與其等著被殺,不如硬打一場逃出。

 這一開打,周圍的百姓馬上散開,不想受到波及,但也有膽子大的人聚在旁邊看熱鬧。

 商漣衣則和杏兒、熱心的路人一起將昏倒的老闆就近拖到一家店面門口,幸好老闆很快就清醒了,商漣衣知道藥費不便宜,要杏兒將身上的銀子交給哭得淒慘的老闆娘,好讓她找大夫醫治。

 而外頭正打得如火如荼,這幫強盜都是鏢師起家,是有武功底子的練家子,加上滕譽帶出來的護衛並不多,雙方一時半刻分不出輸贏。

 但在滕譽拔劍後局勢明顯變了,滕譽的劍法神乎其技,一出劍便是人頭落地,殘酷的作風令人膽寒,但也確實讓人感受到滕譽斬除惡人的果斷,讓部分大膽的圍觀百姓輕聲叫好。

 可屍體只有六具,顯然有個人跑了。

 “王爺,王妃被捉走了!”

 杏兒驚慌失措,眼眶通紅的邊跑邊大聲叫著,滕譽心口一震,目光很快搜尋四周,看到商漣衣被那名臉上帶痣的大漢脅持,那名大漢輕功了得,速度極快的朝前方竄逃,在那邊有許多客棧飯館林立,人潮不比市集少。

 “追!”滕譽陰沉著臉下令,隨即施起輕功追去,可惜慢了一步,他們的身影很快地隱密在人群當中,不見蹤影。

 侍衛連忙開道大喊,“厲王駕到,快讓開!”

 街上的百姓們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知厲王來了,紛紛讓開。

 捉了商漣衣的大漢以為隱入人群可以隱藏行蹤,他再趁機跳上馬車或彎入小巷逃走,豈料人群突然往兩旁散開,他的行蹤頓時無所遁形,很快被鎖定,見到前方是條河堤,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聽著,馬上放了本王的王妃!”滕譽領著侍衛追來河邊,他眼神冷峻的朝大漢命令道。

 大漢額頭冒汗,但為了活命,也只能放手一搏,他用刀抵著商漣衣的脖子,朝滕譽威嚇道:“不要過來,不然我就殺了她!”

 商漣衣被刀抵著,自然是害怕的,在被捉走時她也試圖想逃走,卻掙不開這人的力道。

 她知道滕譽一定會來救她的,他是厲王,他不會容許受到威脅,讓她這個王妃出事,而他也真的追來了。

 “快放了她!”滕譽無懼威脅,依然往前進,渾身籠罩著冰冷的戾氣。

 “別過來,我是說真的,我會殺了她……”大漢看滕譽不顧一切往前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商漣衣那纖細的脖子馬上滲出血痕來,滕譽停了下來,不再前進。

 商漣衣看到滕譽停下不動,錯愕極了,為什麼他要停下來?他要殺這個人明明是易如反掌的……難不成,是怕她受傷,才不敢往前進?

 大漢見滕譽不再前進,慶倖他果然是在意他手上的女人的,再看到有一艘大船正巧駛來,大漢竊喜的以為自己能逃走,開口道:“很好,就這樣不要動,等會兒我會帶著她一起上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就會放了她……”

 不!她不會和這個人一塊上船,她也不會讓自己成為威脅滕譽的工具!

 由於商漣衣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大漢在此時對她失了防備,她看準時機狠狠咬住大漢的手臂,他痛得松落了手上的刀,她馬上伺機掙開他拔腿就跑。

 滕譽本就在等待時機救人,他真恨自己沒有帶上弓箭,暗器也用完了,不敢冒險,商漣衣這一反擊,讓他終於找到縫隙鑽進,馬上舉起劍攻上。

 大漢見滕譽持劍攻來,侍衛也朝他包抄而來,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他露出猙獰的笑,朝商漣衣飛奔去,自背後捉住她。

 哼,他要死也要拖個墊背的!他施了力,一把將她推入河裡。

 “漣衣!”

 商漣衣不敵大漢強大的力道,往河裡摔去,在墜河之前,她聽到滕譽喊了她的名字……

 滕譽眼睜睜地看著商漣衣墜河,他憤怒的一劍刺死那個男人,然後扔了劍縱身跳入河裡。

 商漣衣不會泅水,她奮力掙扎著,仍是沉了下去。

 河水很冰,她以為她會死,但下一刻她看到一道身影游向她,然後她被一舉抱住往上游,浮出水面,她忍不住大力咳嗽大口呼吸。

 “漣衣,你還好嗎?”

 商漣衣對上滕譽的眼,他那擔憂的眼眸直直撞入她的心,她忍不住緊緊攀住他不放。

 滕譽看了看四周,剛好見有大船靠岸,他馬上讓屬下跟船家主人借了船,帶她進船艙裡。

 這船上有女眷,有幹衣裳可換穿,他讓杏兒和梅麗服侍商漣衣更衣。

 梅麗是看侍衛開道追搶匪,從後方追上的,剛好在途中撞見杏兒,兩人便一塊追來河堤,恰好目睹商漣衣墜河,被滕譽從河堤裡救起來,她們由衷萬幸商漣衣平安無事。

 此時,商漣衣已換好幹衣裳,喝著熱茶暖身,杏兒正拿著布為她擦拭濕發。

 滕譽掀起簾子走進來,一個抬手示意,梅麗馬上拉著杏兒踏出船艙,商漣衣抬起眼,見滕譽一身濕答答的,詫異道:“王爺沒換上幹衣服會著涼的……”

 滕譽笑了笑,“本王可不似你那麼嬌弱。”看到她頭髮還滴著水,他走向她,拿起布巾幫她擦發。

 “妾身自己……”

 “讓本王來。”滕譽堅持幫她擦發,“趕快擦乾回府,洗個熱水澡就不會冷了。”

 商漣衣乖順的任他擦發,略帶恍神的看著他,至今她仍不敢相信這男人會親自跳河救她,還大聲喊了她的名,那聲音緊繃著像快斷掉的弦,似是有多麼著急,而現在他更親自為她擦發,動作是那麼的溫柔,這讓她心口像溢滿了什麼,熱熱的,又心慌意亂。

 她以為,他會救她只是因為她是他的王妃,可似乎不只如此……

 滕譽一邊替她擦著發,一邊用抱怨的口吻命令道:“真是的,只是慢了一下沒有拉住你,你人就不見了,還出了事,以後不許你離本王太遠!”

 和她分散後,滕譽到處找她,還想著她是不是先回王府去了,後來發現到街上疑似有人在鬧事,趕上去看才發現她正受到那幫人的威嚇,還想動手捉她。

 而他明明都已經趕來,居然還是讓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擄走,不但頸子被抵著刀,還被推入河裡,他真是難辭其咎,憤怒又懊悔,他真該殺那個人一千遍的。

 滕譽忍不住又道:“不行,以後出門,本王要把你的手握緊,帶在身邊看緊才行!”

 他都問過杏兒了,她是替那個被搶劫又挨打的老闆打抱不平才惹上那幫人的,他要將她牽得緊緊的,好讓她不自攬麻煩。

 商漣衣聽著滕譽在她面前說這些話,心不禁擰緊,她幾度張唇,又闔上,終於開口道:“王爺,為什麼你要喊妾身的名字?”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她聽見了。滕譽臉上有著困窘,無從解釋當下他怎麼會那麼慌張的喊出她的名,“怎麼,本王不能叫你的名字嗎?”他高傲哼道。

 商漣衣依然有困惑,繼續問道:“那為什麼王爺要親自跳下河救妾身?明明也可以叫侍衛去救妾身的。”

 “本王就是想親自救你不行嗎?”滕譽瞪住她道,再看到她脖子上的刀傷,眸子瞇了瞇,慶倖傷口割的不深,“還痛嗎?”他輕撫的問。

 “王爺也不必管妾身這傷的,只管著捉住那個人就成不是嗎?”商漣衣直視著他道,像非問出一個答案來不可。

 滕譽被她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狼狽不堪,他很不悅的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當然要管了,別再問這些沒用的話了。”

 商漣衣輕輕一笑,她確定了一件事,他是真的擔心她,他著急的為她跳下河,怕那個人傷了她而猶豫,卻不肯正面承認。

 “王爺,妾身也幫你擦發。”她拿起布,笑容婉約的為他擦起發來。

 滕譽深深凝睇著她,真想張開手抱緊她,就算她現在好好的,他也得看上一遍又一遍心裡才安穩,他這是怎麼了?

 “王爺,妾身還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商漣衣抬頭問道。

 “問吧!”他怕她問不成。

 商漣衣一邊擦拭著他的發,一邊開口道:“被那幫搶匪搶錢的甜湯店老闆說,王爺在一年前肅清了在惠州裡作威作福,欺負壓榨百姓的流氓。老闆很感激你,說是有王爺你在,惠州百姓才能過安穩的日子,妾身不明白,惠州有地方官員在,為什麼王爺會想做這件事呢?”

 滕譽聽她說起一年前他肅清流氓一事,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因為惠州是本王的封地,敢踏上本王的封地作亂,等於是爬到本王頭上,本王不容許。”

 商漣衣說起她的想法,“可是妾身總覺得,王爺是不忍惠州百姓過得那麼痛苦,地方官員又無用,才這麼做的,就跟救了妾身一樣,是發自真心想去做的,對吧?”

 “本王是不是真心想去做,那並不重要。”滕譽不想回答。

 商漣衣對上他的眸,一鼓作氣地道:“這很重要,因為妾身發現,出自于真心的王爺,並不似外面傳聞的那般殘酷可怕,你為百姓除去那些流氓,還讓百姓安居樂業,王爺是比妾身想像中還要好的好人。”

 他居然成為好人了!滕譽嗤哼一聲,“可是本王會殺人,你不也看到了,我眼也不眨的殺了那幫強盜,在戰場上就更別說了。”

 滕譽以為這麼說會嚇著她,商漣衣卻只是聳肩的道:“王爺會殺了那幫強盜,是因為他們是壞人,而在戰場上本來就要殺人了,此乃不得已為之,這點妾身是明白的。”

 滕譽惡聲惡氣道:“本王的惡名可多了,你去街上問一圈,每個人都知道!”

 商漣衣真覺得好笑,哪有人一直說自己壞的?“但百姓口中的傳言不見得都是真的吧,至少妾身在王府裡沒親眼看過王爺懲罰過誰,淩虐過誰,妾身只知道,王爺對妾身很好。”

 他每次嘴巴上都說著要跟她洞房,卻都只是說說,她想,他應該早看出她是故意找理由拒絕他的,若他真是個殘暴不仁的人,他早就強要她了,但他不曾不顧她的感受強迫她。

 這些認知,讓她不知怎地感到雀躍,像是她看穿了這個總是帶著冰冷、譏諷和易怒,令人難以捉摸的男人的小秘密,暗暗竊喜著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好。

 聞言,滕譽想要大笑出聲,否定她所說的一切,但卻笑不出來,心中早被她說的話塞得滿滿的,有著無與倫比的感動。

 就只有她相信,那些關於他惡名昭彰的傳言不是真的……

 他熾熱的凝望著她,緩緩啟唇,“那麼,既然本王這麼好,漣衣,你喜歡上本王了嗎?”

 他又喚了她漣衣。那輕輕一喚,像是印在她的心上,讓商漣衣心臟怦怦跳著,躁熱不已,“妾身……本來就是喜歡王爺的,妾身的真心天地可鑒。”她舉起手,只差對天發誓了。

 滕譽看到她這模樣差點失笑,又想逗著她,“你就只會說這句話嗎?倒是本王比之前更迷戀你了,漣衣,你真是讓本王情不自禁……”

 說完,他挨上前要親吻她,商漣衣連忙捂住他的唇,臉紅的說:“不可以的,這是別人的船……”

 “本王只是想吻你,你以為本王會猴急的在這裡跟你洞房嗎?”滕譽拉下她的手,取笑道。

 “不是的……”商漣衣更加臉紅。

 “那就不准拒絕本王……”

 說完,滕譽上前封緘住她的唇,終於得以品嘗她的雙唇,她的味道如他想像中那般甘甜又美好,讓他那顆看到她墜入河裡急切不安的心,在這一刻感到真正的安定,除此之外,似乎還有著其他莫名的思緒,但他無法思考,只知道自己必須將她吻得神魂顛倒,征服她的心。

 商漣衣被他吻著,任由他溫熱的唇貼住她,任由他霸道強悍的撬開她的唇,親昵的與她交纏,她發現她並不討厭被他這麼吻著。

 那她……是不是該做些什麼事?

 她應該要積極的回吻他,把這男人迷得團團轉才對……

 商漣衣雙手摟住他的臂膀,青澀的試圖回吻他,但下一刻她就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刺激到這個男人了,讓他更為熱情的吻她,她幾乎快招架不住,忘情的融化在他懷裡。

 這是在作戲……只是作戲……

 商漣衣告訴著自己,她只是為了迷倒他才熱烈吻著他的,她不能當真,但是……她聽見了她的心臟意亂情迷的撲通一跳,墜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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