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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在下性冷淡[快穿]》第91章
第91章 孤頭上的綠帽每天都是新的26

  就像是一幕默片,無聲無息。

  灰濛濛的天,群鴉的羽翅無聲無息的掠過暮春時節的朝歌城。

  紫宸宮就像朝歌城雲鬢上那顆最為精緻珍貴的珠釵,固定著搖搖欲墜的端莊華美。

  盛極欲敗的花樹在群鳥羽翅掠過的一陣微風裏,紛紛飄零而起。

  飄過古道上最早醒來等著進城挑賣的麻木的平民,飄過剛剛醒來的黎庶萬家,飄過廣廈茂林鱗次櫛比的東城高門,飄過大道上等待著公卿大臣們的規矩嚴謹的馬車……

  天將破曉,夜已發白,黑白未分的混沌裏,飄零的芳菲暗得像燃盡的灰燼。

  碧霄樓的正殿。

  紛雜慌亂的紫宸宮,轉瞬之間便似乎所有人都在朝這個方向趕來。

  茫然不知的宮娥侍從,遠遠的跪俯瑟縮在地,任由這些執刀的禁軍羽林衛從身邊跑過。

  即便隔著重重樓閣門扉,碧霄樓內那個聲音還是層層減弱的傳了出來,彷彿要每一個角落每一個人都聽到。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先帝知不知道現在這個妖孽已經坐上大周至高無上的寶座了?怪不得君山崩裂,先帝地下有知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哈哈哈哈……”

  被圍起來的博源不慌不忙,殘劍指著面前擁抱的兩人,仰天冷笑。

  “爾等可要看清楚了,自己如今跪地效忠的,到底是個什麼人?”

  博源牢牢的望著那個人,看著他冰冷平靜不為所動的灰瞳,那裏無懼無恨,就像冬天的時候梅山上的大雪,吞噬所有的溫度和情感。

  博源笑了笑,這一刻,他的心底再無血色乾涸的痛苦。

  梅山的梅花很美,他自小生長在朝歌,從小看到大,唯有今年沒有去。

  他遇見了一個想要一起賞花的人,卻已是無景可賞。如今,滿目血色漸退,梅山的花開出來,還會是記憶裏一望無際的白嗎?

  “我在黃泉等著你,我的陛下。”

  早已準備好的毒液瞬間催動,血污湧出,博源的瞳孔放空。

  殘劍落地,玉山傾毀。

  從公卿之後淪落為禁宮侍君,從人人稱讚仰望的朝歌名士淪落為以色侍人的第一美人,今時今日終於可以決絕的結束這命途多舛的一生。

  他的死亡,開啟大周帝國傾塌崩毀的第一道防線。

  他慘烈不幸的命運,他過往的一切忍辱負重,他曾經的所有榮譽美名,都將因為死亡的永恆,傳唱為敲響大周喪鐘的哀樂,成為正義的人們刺向暴君的一道道利劍。

  笙歌感到冷極了,他用力的抱緊姬清,四面八方的寒意卻仍舊一陣陣襲來。

  明明就要五月了,為什麼這麼冷?冷得叫他從身體到心都在發抖。

  為什麼大家一定要這麼做?

  他不知道懷裏這個人到底做錯了什麼,人們一個個命也不要就是要他死?

  “別看。”笙歌伸手捂住姬清的眼睛,他自己卻扭頭對著外面。澄明顫抖的眼睛睜大警惕的看著,從決絕自盡的博源,到這些羽林衛的一切風吹草動。

  沒有人說話,進入殿內的守衛沒有王令誰又敢看帝王一眼?

  便是瞟到一點朱紅的衣角也只是確保帝王的安危,豎著耳朵捕捉他接下來的指示。每個人的心都是懸著的。

  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麼重大的刺殺案,而首領卻恰好不在,若不能戴罪立功,誰都不敢肯定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樣的懲罰。

  至於刺客嘴裏的話,這些人並不懂得是什麼意思,這些離他們都太遠了,是那些上位者們才應該考慮的事。

  姬清無聲歎息,握著笙歌捂著自己眼睛的手:“全都出去,讓文珩和獨孤靖榮來見孤。”

  “臣在。”靖榮眼神冷凝微顫,他進來的時候正是博源自殺身亡,一時被這慘烈的場景鎮住了。

  靖榮撥開眾人就要跪地請罪,便聽到帝王冰冷肅殺的聲音。

  “別跪了,先去把這院子裏的一眾人都看好,別讓任何消息走漏出去。給孤查,昨夜這個刺客究竟是怎麼進來的?孤養了你們莫不都是擺設不成。”

  “是,臣有罪。”靖榮握緊腰刀,仍舊單膝跪地行禮後,這才後退著走出去。

  他的牙齒咬得極緊,腦子裏也被匆匆一瞥看到的面容震驚,但他早已見過徽之的樣子,心底並不十分驚訝,更多的是懊惱於自己竟然會被這樣簡單的伎倆所騙,擅離職守造成的陛下的龍體受損。

  姬清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沒有什麼用,但有些事做了總比不做好。

  他看著地上博源的身體,眼神平靜空茫又似乎有些許悵然:“至於刺客……”

  “陛下且慢!”都已察覺到不對了,徽之自然不可能還端坐在冷宮等消息。

  姬清看到連冷宮裏的徽之都出現了,怒極反笑。

  “看來孤的紫宸宮的確是無人了,叫人覺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哪里都能隨意參觀。”

  徽之穿著遮掩發色的兜帽披風,聲音沉重:“陛下不用急著責怪獨孤將軍,且先聽聽一個交易如何?”

  姬清看著並無反抗,被侍衛們刀劍加身巍然不動的竹馬君。

  徽之的武力單打獨鬥很難說跟靖榮誰在伯仲,上次束手就擒被他關在冷宮,也有畫地為牢、自願被縛的意思。

  姬清既沒有綁著他,也沒有要廢了他的武功。

  畢竟是帝王到死都記掛著的人,出現在眼前了,一時冷漠玩玩虐戀情深互相折磨可以,真的下死手就說不過去了。

  姬清揮手示意那些守衛放人進來: “你想跟孤做什麼交易?”

  姬清對徽之的特別,一直以來人人都看在眼裏,笙歌不可能沒有察覺。

  就是徽之自己都一清二楚,否則他又怎麼會乖乖一直呆在冷宮裏什麼都不做?

  眼下卻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閒心在意這點幽微心思。

  此刻寢宮內只剩三人,徽之解下兜帽,徹底的露出了和姬清如出一轍的外貌。

  一樣的白髮灰瞳。

  徽之的氣質和年齡,這外表在他身上看來,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飄然出塵。

  到了鐵血暴虐的帝王身上,卻不知道是否因為皇室的尊貴高傲本就滿是灰暗陰霾,在這邪異的表徵下,帝王的面容看著越是空靈清透無欲無求,反倒越是叫人猜測倒影在甜美毒液之下的另一面是個什麼模樣。

  徽之眼底隱隱的溫柔,看著姬清:“士族想做什麼,陛下即便是早有預料也攔不住的。你的手段實在是太粗暴了,也沒有適合的人幫你,這個位置註定做得艱難。我知道我勸不了你,我也沒有立場能叫你聽我的。事已至此,陛下只能先一步順應士族的輿論,才能暫緩民間的驚疑。第一步就是認下這妖孽的說法。”

  姬清安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的下一句。

  徽之低頭看了眼腳下博源的屍體,眼神悲哀而無力:“這個妖孽的人選,非我莫屬了。天下都知道我本該早已死去,數月之後現身人間卻是這副模樣,更能坐實了預言。”

  姬清沒有流露出絲毫情緒:“既是交易,你有什麼想要的?”

  徽之臉上的複雜動容慢慢變得冷靜:“博源既已身死,我希望陛下能放過他的遺體,讓他入土為安。”

  “好。”姬清應聲。

  徽之專注的看著姬清:“我當日的選擇造成今日的業果,我一力承擔,算不算還你了?我不需要你原諒我,我要你一直憎恨我記得我。就像我對你所做的一樣。但是,在我被推出去犧牲之前,我要你只看著我,牢牢的記住我。”

  徽之看向笙歌:“你以後會一直陪著他,世家那邊的舉動最多不過十日光景。就當我問你借這十天。”

  半夜裏跑出來似是吹了涼風,笙歌的身體起初一陣寒冷不住的發抖,現在忽然又熱起來,忽冷忽熱的在體內衝撞。

  他的頭也有些暈乎乎的難受,一面記得牢牢的支撐住姬清的身體,一面忍著胸口的悶痛。

  聽到徽之的話,懵了幾息才明白這個人是什麼意思。

  笙歌努力集中注意力看著他:“犧牲掉你一個人就可以了嗎?只要陛下的毒一天沒有解,他一天不能正常的出現在臣民面前,他就一天被人抓著把柄。徽之公子說沒有解藥我信,畢竟你也沒有解毒。那蠱□□呢?原液呢?如果你真的想幫陛下,不如把這些東西交出來,世家想要把妖孽的罪名給陛下,那就先看看他們自己出了多少個再說。”

  徽之一時怔愣住了。

  這個時候,沈笙歌在意的難道不該是有人願意為姬清而死嗎?

  沈笙歌若是真的純白污垢,就該主動退讓離開,讓自己和姬清過完最後的十天;

  沈笙歌若是愛極了姬清,可能會傷心絕望,對姬清證明他也願意為姬清犧牲一切。

  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晚了一步。

  姬清若是還愛著他,就不會再在意作為替身的沈笙歌。這個人就會回到他身邊;

  姬清若是背叛他,為了保護沈笙歌姬清也會答應自己,然後借此機會疏遠送走沈笙歌。

  無論哪一種情況,姬清都會是他的。

  可是,沈笙歌卻不在他的局裏!

  姬清掀起眼瞼,奇異的看著這個人。

  笙歌澄澈寧靜的眼眸裏,有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神光。

  這裏的所有人都受著命運的推搡擺弄,戴著與生俱來的罪孽枷鎖,在這個華美陰鬱的宮廷詛咒裏掙扎或沉淪,唯有這個人始終滿懷希望的尋找著打破這一切的路徑。

  即便希望渺茫,前路不明,這個人的眼裏卻從來沒有過絲毫沉重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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