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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第25章
這一次,聆聽者誰也沒找,拿到麵包,就和皈依者離開餐堂,去下聖徒墓。沿著長長的墓道,穿過窄路進入圓石室,他沒直奔籠子,而是彎著腰,貼著石牆仔細尋找,不時撲打上面的灰塵。

“你在幹嘛?”皈依者亦步亦趨,捂著鼻子問,突然,在偷盜者發現的機關旁邊,聆聽者蹲下來,指著牆根處一個模糊的圖案:“你看。”

皈依者也蹲下去,那兒的灰太厚,他拿手去拂,圖案露出來,是一個陰刻的小花紋,細長條,在斑駁的石壁上很不起眼。

“是不是有點兒眼熟?”聆聽者問。

皈依者點頭:“好像見過,”他認了又認,“可想不起來……”

聆聽者笑:“那是你沒親自拿過那把鑰匙。”

“鑰……”皈依者皺著眉頭,倏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他,“你是說,”他看了看鐵籠,“那把惡魔的鑰匙?”

聆聽者頷首:“上次我開籠子,鑰匙插入鎖眼的部分就是這個樣子,”他拿手指比了比長短,沒有錯,“我們還得確認一下。”

“怎麼確認?”

聆聽者神情有些凝重:“做出來,開一次。”

皈依者啞然:“這……不說別的,就這個圖案,你怎麼帶出去,在這鬼地方我從沒見過肥皂的影子。”

聆聽者一開始沒說話,半天,才肯定地答:“有辦法。”

他躺下來,拿火把去燒那個圖案,來來回回,反反復複,燒得白石頭發黑發紅,他一把將手掌覆上去,嗞地一聲,就聞到皮肉燒焦的味道。

看來,他是早想好了。皈依者說不上心疼,男人嘛,燙一燙也沒什麼,可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紮了,刺刺的不舒服,他在身上摸,想找塊乾淨的布給他包紮,聆聽者看見了,握住他的手:“沒事,”他笑著,“和‘死’比起來,這算什麼。”

是呀,他們都‘死’過那麼多回了,皈依者用力地回握他:“按理說,有了偷盜者的機關,根本不需要再有一把鑰匙,這不像系統設置,會不會是之前哪個玩家刻上去的?”

聆聽者想了想:“每一輪遊戲開始,所有資料都會重置,死去的人活過來,創造的東西消解掉,如果不是系統設置,就是……”

“有玩家黑到系統設置裡,寫入過這把鑰匙!”皈依者順著他的邏輯判斷,隨後馬上搖頭,兩個人異口同聲,“這不可能。”

“接下來怎麼辦?”皈依者問。

“去找弄火者。”聆聽者把幹麵包從懷裡掏出來,遞給他,“先幫我喂喂銀子。”

皈依者接過麵包,一時沒動彈,想起上次在馬車上,他張著大腿被聆聽者反復進入的時候,銀子一直無恥地看著,還有事後,他竟盯著自己不堪入目的臀間……即使他只是個NPC,皈依者也覺得抬不起頭來,羞恥而憤怒。

“去呀,”聆聽者催促,“嚼軟了再喂給他。”

“哦。”皈依者冷著臉,不情不願地走向鐵籠。

聆聽者把手掌按在光滑的櫸木板上,按死了驟然一抬,一個連皮帶血的油印子就留在上頭,弄火者拿過去看一看:“能用,明早來取。”

皈依者從袖子裡掏一個金幣給他:“急用,今晚吧。”

“這又不是2050年,我只有鐵坯和銼刀,”弄火者繁瑣地點爐子燒火,“著急的話去找偷盜者,他有一串鑰匙,能開大多數鎖眼。”

聆聽者想過,那是B計畫:“不用了,我等。”

離開弄火者的打鐵鋪,皈依者急著抓他的手,燙傷在木板上沾掉了一大塊皮,血肉模糊的:“我給你舔舔吧,舔舔好得快。”

聆聽者停下來,看他的眼神有點黏膩:“舔完手,把別的地方……”不知道他害羞個什麼勁兒,幼稚地紅透了臉,“也、也舔舔行嗎?”

皈依者與其說受不了,不如說是太受用,裝作厭煩的樣子:“哦,讓我給你舔,你怎麼不給我也舔舔?”

聆聽者挨著他,往周圍看了看,偷偷拉他的手:“回屋,回屋給你舔。”

皈依者笑了,志得意滿的,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像一對親密無間的好友,和他嬉笑著回房間。

兩個人窩在小床上,肉貼著肉,腿夾著腿,沒完沒了地互相折騰,聆聽者好像對這事兒上了癮,隔一會兒就要來一次,死抓著皈依者不撒手,要不是還要晚禱,他甚至不想下床去穿衣服。

光線昏暗的餐堂,修士們虔敬地念著祈禱詞,他卻滿腦子是皈依者鮮活的肉體,那把柔韌的腰肢、那個可愛的肩窩、那片濕軟的嘴唇,還有不大的屁股,分開的時候服帖聽話,等收緊了,就要命般磨人……

回修士院的路上,他失魂落魄的,眼睛就知道追著皈依者,他突然覺得玩不下去了,這個狗屁遊戲,什麼黃金、魔鬼、上帝,他只想和他在一起,駕著馬車出東面的閘門,不顧一切的,仿佛私奔!

一回屋,他就把人摁在牆上,皈依者軟綿綿地推他,被他捧著臉蛋,執拗地問:“你喜歡的是我,還是‘聆聽者’?”

皈依者不看他,悶聲低頭:“你說呢?”

“我……不知道,”聆聽者無措地抓著他,“我特別害怕,過去我分的很清的,什麼是遊戲,什麼是現實,可現在……”

皈依者抬起頭:“系統讓‘皈依者’喜歡‘聆聽者’,就像是一見鍾情,可這麼久了我還和你在一起,你說我是喜歡你,還是‘聆聽者’?”

是我,聆聽者在心裡回答,你喜歡的是我!他神色還算平靜,心裡已經翻江倒海:“我不想每次都等四十八小時才見到你,我想把約定改一改。”

這個人不冷靜,皈依者驚訝,他一直很冷靜的,冷靜得近乎殘酷:“得不到充足休息的話,真正的‘你’會撐不住的,身體一旦死亡,意識就……”

“我不在乎,”聆聽者打斷他,“萬一遊戲裡哪一次碰不上,有可能這輩子我們都見不到了,還不如……”

這時門上有響動,像是有人敲門,很輕,聆聽者放開皈依者,警惕地問:“誰?”

外頭一個熟悉的聲音:“弄火者讓我來的。”

不是說好了明天早上嗎?聆聽者疑惑地開門,門外居然是穿白袍子的看守者,一進來,他從懷裡掏出一把新鑰匙,晃了晃:“是你們要的吧。”

聆聽者一時沒出聲,皈依者握著刀繞到他身後,推上門,笑著說:“看守者不是不能離開衣缽窖嗎,你不乖啊。”

看守者顯得有些緊張,大概是怕他:“我受夠那個小破屋了,我要出去。”

他指的是出聖徒島,聆聽者瞄著他手裡的鑰匙,看形狀,確實是他們要的:“受夠了,你死過重來啊,找我們幹什麼?”

“金幣,”看守者說,“你們有錢,而我還不想死。”

聆聽者仔細分辨他的神情,想確認是不是以前打過交道的人:“弄火者說明天早上才能做出來,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看守者的目光在他和皈依者之間遊移,覺得算是半斤八兩吧:“我讓他先做的,”他索性說,“我在他面前說一不二。”

對,他們是那種關係,皈依者嗤笑:“那你要離開聖徒島,他知道嗎?”

看守者沒回答,聆聽者盯著那把鑰匙:“要是我們強搶呢?”

“那誰也別想走,”看守者一副陰狠的樣子,“我現在只要喊一嗓子,全修士院都會來,祭司長也會來!”

聆聽者不可察覺地動了動嘴角,修士們和祭司長都來過,然後死在了這個屋裡。

看著窗外黑壓壓的天色,他沉默了,看守者等著他,惴惴的,直到他把手一攤,朝他伸過來:“好,”聆聽者坦率地笑著,“成交。”

皈依者簡單收拾一下東西,三個人一起去聖徒墓,一路上誰也不說話,看守者牢牢攥著那把鑰匙,直到穿過窄路進入圓石室,他才稍稍放鬆,可一看到籠子裡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他大失所望地質問:“錢呢,黃金呢!”

皈依者放下背包看著他:“誰說過有那種東西?”

話落,不等看守者宣洩他的憤怒,叮地一聲,皈依者把刀鞘扔在地上。

“你們要幹什麼!”看守者退後一步,這才意識到危險。

“就你這智商,怎麼進來的,”皈依者一手指著腦袋,一手舉著刀,“現在你喊哪,看祭司長會不會來?”

“行了,”看守者背後,聆聽者冷冷甩出一句,“別跟他廢話了。”

看守者驚恐地回過頭,只是一瞬,沒等他把臉轉回去,皈依者的刀子已到近前,鋒芒閃過,他下意識眯起眼睛,接著脖子就涼了,他忙拿手去捂,捂出一手熱騰騰的血。

“有點砍歪了……”皈依者說著,蹲下來看他,看守者這才發現自己倒了,血沫子不停從嘴裡往外冒,他顫抖著,伸出一根指頭。

皈依者笑呵呵地看他:“幹嘛,”逗樂似的,他撥他那根手指,突然,看守者出其不意按住他的眉心,朝上劃了一筆,紅豔豔一條血印。

皈依者有點嚇到了,騰地站起來,聆聽者這才注意到,這個將死的傢伙一直偷偷嘟囔著什麼,咒語似的,直到咽氣。

“怎麼回事?”皈依者擦著額頭問,聆聽者也是第一次碰到這個情況,“不知道,看守者是聖職裡唯一修巫術的,也許……”他突然愣住,驚愕地盯著皈依者,那個血印子,居然擦不掉。

皈依者也發現了,不知道是真不在乎,還是怕聆聽者擔心,他無所謂地撿起刀鞘,去扒看守者的鑰匙:“得了,先辦正事。”

聆聽者卻過不去,狠狠拽了他一把,皈依者笑起來,輕鬆地安慰他:“咒都咒了,大不了死、傷、病、痛,你一直陪著我不就完了。”

他去開籠子,把銀子抱出來,拿繩子綁在聆聽者腰上,頂著額頭上那枚詭異的紅印,出聖徒墓,上車打馬,夤夜過東閘門。

這回他們不往西,而是直接向著世界的中心,任務不要了,金子也不要了,只要銀子身上一個秘密,和兩個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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