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臥室裡，鐘向磊沐浴完，把坐在梳妝鏡前梳理長髮的齊薇薇攔腰抱起，重重地扔到了綿軟的大床上。

　齊薇薇用手撐起身體，抓來一個抱枕抱在懷裡看著鐘向磊，為他害怕小貓的樣子笑個不停。

　“你還笑？看來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是不行了。”鐘向磊摩拳擦掌，想著從齊薇薇身上哪個位置下手。

　“你這麼大一個人竟然怕巴掌大的一隻小貓……不覺得好好笑嗎？”齊薇薇笑得花枝亂顫。

　“我說了是過敏，看來你真的是欠揍了。”鐘向磊抓來齊薇薇，讓她趴在他大腿上，開始打她的屁股。

　“明明是怕，說什麼過敏呢？”齊薇薇笑得更加開心。

　“你還敢亂講。”鐘向磊將齊薇薇的身體扳了過來，霸在她身上，他輕刮一下她的鼻子，“看來是得給你點厲害嘗嘗。”

　“我才不怕你呢。”齊薇薇一臉的倔強。

　“等一下別哭鼻子就好了。”鐘向磊盯著齊薇薇清秀的臉，低頭便吻上她的唇。

　齊薇薇一邊笑，一邊與鐘向磊熱吻，這個很寵她、很愛她的男人，她會一輩子珍惜。

　鐘向磊吻著齊薇薇的唇，也感受著她的主動，他的大手撫住她的臉，滑至她白暫的頸間，再到她胸前，很快便滑入了她的衣領裡，撫住她一側豐滿輕揉慢撚。

　齊薇薇的一隻手臂勾住鐘向磊的脖子，閉上雙眼忘情地吻著他，她的小手也撫在他結實的胸肌上。這些大膽、挑逗的動作，讓她的臉上泛起紅暈。

　鐘向磊看著她的臉蛋不免醉了，他抱起她，解開了她的睡衣，從她白暫的頸線在下，吻在她精緻的鎖骨上，再往下，他輪番吻著她甜美的胸脯，看著那頂端的粉紅慢慢變成深紅。

　這個女人他要這麼多次都不厭倦，他開始害怕她會跑掉，但又無法一直無名無分地綁著她。但要讓他給承諾，他又做不到，一時之間，他變得很矛盾。但一想到自己在一個女人身上患得患失，他又不免自嘲。他鐘向磊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偏偏自己跟自己開這麼一個大玩笑，他覺得自己很可笑。

　這一天晚上鐘向磊從酒吧趕回公寓，齊薇薇不在。鐘向磊坐在沙發上，試著打電話給她，她不接，他一時之間很煩躁不安。

　傍晚的時候她說給他做好了晚飯，讓他回來吃飯，可是他跟朋友有約，便冷淡地跟她說不回來吃。他看看手錶，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就算是給外甥女上課，她也沒有道理還沒有回來。

　鐘向磊站起身來，在客廳踱來踱去，想給姊姊打通電話問一下她的情況，又不想向姊姊透露太多他們的關係。一時之間，他真的很抓狂。

　突然門口傳來聲響，鐘向磊快步走了過去，看到齊薇薇進了門，在玄關處換鞋。

　“你到哪裡去了？”鐘向磊冷著臉劈頭蓋臉地悶。

　“我在家裡覺得很悶，到樓下散步了啊。”齊薇薇一臉懵懂地看著似乎火氣很大的鐘向磊，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那為什麼不接電話？”鐘向磊盯著她手裡的手機沉聲道。

　“哦，我午睡的時候調了靜音，忘記調回來了。”齊薇薇吐吐舌頭，一臉的抱歉。

　“這種情況我不允許再有下次。”鐘向磊說完一扯領帶，往浴室走去。他也搞不懂自己緊張個什麼勁，但如果說她就這樣從他的世界跑掉，他真的會瘋掉！

　“你是不是生氣了？”齊薇薇追上來，拉住他的手，臉上是笑嘻嘻的樣子。

　“沒有。”鐘向磊不承認。

　“剛剛明明就是生氣了，好像吃了火藥一樣。”齊薇薇皓齒紅唇，堵在他的面前，“你是不是怕我跑掉？”

　“想多了你。”鐘向磊拿她沒有辦法，輕戳她的腦袋。

　“一定是，沒想到渺小如我，會在鐘先生的心中佔有那麼大的份量哦。”齊薇薇笑得很可愛。

　“既然你覺得我在生氣，那就罰你陪我洗個澡，將功補過了。”鐘向磊抱起齊薇薇往浴室走去。

　“不要，我洗過了。”齊薇薇在鐘向磊的懷裡掙扎。

　“再洗一遍，我不要一個滿身臭汗的傢伙陪我上床。”鐘向磊將齊薇薇放在蓮蓬頭下，開了水，水花灑落，兩個人的身上一下子濕透了。

　“衣服都弄濕了啦。”齊薇薇嬌嗔著，濕透的白色裙子透出肌膚的粉色。

　“趕緊脫掉。”鐘向磊幫她解背後的拉鍊，將她的衣物剝落。他抱緊了她，撫摸她濕漉漉的長髮，指尖插入她髮絲間，他固定她的腦袋，吻上她的唇。

　甜蜜的吻伴著水滴，卻吻得纏綿、激烈。鐘向磊把齊薇薇推到了牆邊，抱起她，固定她。浴室裡柔和的燈光下，氤氳霧氣充斥著情欲的氣息，赤裸著身體的兩人交纏，很快便合為一體……

　晚上七點，鐘向蘭的豪華別墅裡，水晶燈光灑落一地。齊薇薇剛進門就被小雅給拖進了鋼琴房，不一會，輕快的鋼琴聲便傳出來。

　鐘向蘭看著尾隨而來的鐘向磊，神秘一笑，輕聲道：“你送她來的呀？”

　“嗯，順路。”鐘向磊回了輕描淡寫的一句，便徑直走進廚房，拿了一瓶蒸餾水打開，邊喝邊回到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他的傷已經好了，但齊薇薇仍然在照顧他的生活，如果沒人打找，他想這樣的同居關係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從來沒有過固定女友的他，沒有公開與齊薇薇的關係的打算，因為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左右著他。

　他喜歡跟齊薇薇在一起的感覺，但不代表他就能給她一生一世的承諾。如果要把他的自由拋掉，他寧願撒手，什麼都不要。

　鐘向蘭單膝跪在沙發上，一屁股坐在了鐘向磊的身旁，嬉皮笑臉的樣子，“順路？的確啊，想要‘順’路還不簡單？”

　“姊，你什麼意思啊？”鐘向磊一副無事人的樣子。

　“你們同居了，對不對？”鐘向蘭沖弟弟眨眨眼睛。

　“姊，你是福爾摩斯啊？什麼都那麼清楚。”鐘向磊嘟嚷。

　“一開始二話不說帶她來給小雅做家教，讓我辭掉之前那個鋼琴家教。之後我就已經不僅一次看到你在我家門外等她下班。上次呢，還跟小雅拍了合照，這次呢，因為幫她擋機車，連命都不要了，還推掉媽想請看護的念頭，堅持要人家照顧你，保密工作做得挺好的嘛。說，你們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鐘向蘭指著鐘向磊的鼻尖，讓他好乖乖坦白。她這個弟弟，從懂事起就緋聞不斷，可是從未見過他對哪個女孩如此上心。

　鐘向磊從來沒有認真對待過任何一段感情，當初追齊薇薇，也不過是因為她勾起了他的征服欲，如今目的達到，他卻無法收手。可是讓他承認有了女友，很快就會談到婚姻，酷愛自由的他只想安於現狀，不想要認真。所以他撇撇嘴，不置可否。

　“都同居了，就別隱瞞了，說，你這次是不是認真的？”鐘向蘭繼續刨根問底。

　“你想多了，沒有的事。”鐘向磊死要面子，乾脆矢口否認。

　“別否認得那麼乾脆，說不定人家小女生都住在你心裡了呢。乾脆娶回家，好讓爸媽可以早點抱孫子……”鐘向蘭繼續打趣他。

　“很煩耶你，乾脆你跟姊夫多生幾個，讓爸媽抱個夠好了。”鐘向磊沒好氣地說。

　“少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看你跟她的了。”鐘向蘭臉上是壞壞的笑。

　鐘向磊那句否定的話，讓走廊轉彎處，出來正準備倒開水的齊薇薇無意中聽到了耳裡，她屏住呼吸，一時進退兩難。

　她不知道他們姊弟倆之前說了些什麼，但她直覺跟她有關。她傷心的是鐘向磊否定了他對這份感情的認真，可是她真的愛上他了，她不相信當初追自己那麼認真的他只是玩玩而已，她寧願相信，他是有原因才這樣。

　鐘向磊不想在姊姊的住處逗留太久，免得她又小題大作，他坐了一會，便以公司有事為由先離開了。

　齊薇薇做完家教回到公寓，鐘向磊還沒回來，公寓裡面冷冷清清，她一個人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想了很多。她本想假裝什麼都沒聽到，可是她說服不了自己，她已經把自己完整地交給了他，初夜的那晚，她要了他的承諾，她不願意讓不安的情緒左右她，所以她想問個究竟。

　鐘向磊到家，看到齊薇薇一個人窩在沙發上，他坐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幹嘛回來還不洗澡，等我一起洗啊？”

　齊薇薇抬眸看著鐘向磊的臉，猶豫再三，她開了口，“你跟蘭姐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是嗎？”鐘向磊的後腦枕在沙發的靠背上，淡淡的口吻。

　“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那句話對我的重量，可是為什麼你不願意肯定那個答案？”齊薇薇以質疑的眼神看著鐘向磊。

　“我姊她就那麼隨口一問，如果我真認真了，她可能會對你各種盤問，你希望這樣嗎？”鐘向磊皺著眉頭，看一眼齊薇薇。

　“她除了對你各種盤問，還會告訴我爸媽，我爸媽比較傳統，我不希望他們為難你，我答應你，只要時機合適，我會公開我們的關係，但不是現在。”鐘向磊下意識地想要穩住齊薇薇的情緒。

　鐘向磊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以前很不屑的問題，如今擺在他眼前，他會這麼為難。是對齊薇薇還沒有厭倦，還是真的對她上心了，他心裡也沒有定論。

　齊薇薇輕歎一口氣，的確，不是現在。因為她也沒有作好準備能那麼快地融入另一個家庭，她只要鐘向磊心裡是有她的就好了。

　鐘向磊看她沒有異議，輕捏她的腮幫子，“好了，我們洗澡。”

　齊薇薇的臉一紅，“不要。”

　“不乖是要罰的。”鐘向磊攬住齊薇薇的細腰，將她抱起，大步往浴室走去。

　浴缸裡面放好了水，漂滿了白色的泡沬，鐘向磊回過頭看著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的齊薇薇，脫下了身上的衣物。挑挑眉頭，他看著齊薇薇，“你該不會要我幫你脫衣服吧？”

　“我自己來。”齊薇薇背對著他，開始解上衣的鈕扣。

　等她把衣服脫完，他走到她身後，從她身後抱緊了她，纏綿的吻落在她耳邊、頸上、肩頭……

　“不要，好癢。”齊薇薇笑出了聲，抬手想推開他的臉，但她的胸部一下子又被他的雙手牢牢握緊，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拿她身後這個男人怎麼辦。

　鐘向磊吻在齊薇薇白皙、美麗的頸線上，在上面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他的大手在她胸前的飽滿上又搓又揉，舒服的手感讓他的小腹處急升起欲火，將齊薇薇推到牆邊，他讓早已挺拔的欲望進入她的體內。

　這天，傍晚的時候，齊薇薇接到鐘向磊的電話，說他要留在公司加班，她擔心他不按時吃飯，做好了便當便興沖沖地趕往怡華集團。

　怡華集團一樓大廳裡，櫃檯小姐看到了齊薇薇，剛想打電話知會一下鐘向磊，可是齊薇薇阻止了，說要給鐘向磊一個驚喜。因為先前就知道齊薇薇跟鐘向磊的關係不簡單，櫃檯小姐便不過多干涉。

　當齊薇薇走出電梯，快要到鐘向磊的辦公室時，隔著落地玻璃窗，她看到鐘向磊正在辦公室裡面用餐，而且跟他用餐的還有一個衣著時尚的女生。

　那個女生一邊往鐘向磊碗裡挾菜，一邊和他說笑，很是用心。而鐘向磊也邊吃邊看著對方，笑得很開心。

　齊薇薇的心一涼，停下了腳步，這段時間，她好像都沒有見鐘向磊有笑過，還笑得這麼開心。

　他是有壓力了嗎？齊薇薇不由得想起鐘姐姐與他的對話，面對鐘姐姐的問題，他一口否定，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可是這一刻，她好想多爭取一下，哪怕是一點點幸福的機會……只要他誠實地告訴她，他在跟同事吃飯，晚點會回家……

　齊薇薇急了慌了，她顫抖著手，撥通了鐘向磊的電話。

　“有事嗎？”鐘向磊接通了電話，他沒有察覺到齊薇薇跟他距離是那麼的近，她能看到他的一舉－動。

　“沒，你……還沒有加完班嗎？”齊薇薇下意識地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

　“沒有，手頭上還有一個重要的case要處理。”鐘向磊放下筷子，示意身邊的女人別作聲。

　“我做好了便當，你要不要吃？我現在給你送過去。”齊薇薇努力地讓自己相信，鐘向磊並沒有背叛她。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鐘向磊拒絕。

　“你還要忙多久？”齊薇薇不知道為什麼，愛上一個人，她會那麼依賴他，那麼沒有安全感。可是她沒有辦法做到不在意，而且事實就擺在眼前，鐘向磊身邊不乏女生。

　“時間上還不確定。”鐘向磊頓了頓，他身邊那個女人卻往他身上靠。

　那曖昧一幕讓齊薇薇有如被雷劈了一樣，淚水在她的臉上肆虐。可是，她不願意相信她看到的，她急了，“阿磊，我們公開好不好？我們結婚好不好？”

　“你在說些什麼啊？”鐘向磊不知道齊薇薇又受什麼刺激了，明明他早已經說服她。

　“沒什麼了。”齊薇薇知道，就算是個傻瓜也明白鐘向磊的態度，他不想結婚。

　心冷了，想要的自然就作罷。齊薇薇轉過身掛斷了電話，選擇不去看、不去聽。她總算知道，沒有得到的之前，他可以毫無節制地寵她，表現出很愛她的樣子，讓她慢慢地陷入他的溫柔裡面無法自拔。但一旦得到，感覺就會變樣，因為有了壓力、有了負擔，什麼都變了。

　她眼前的鐘向磊，本來就是一個條件優越，應有盡有的人，他最最不缺的大概就是女人了。是她那麼傻，天真地以為把自己交給他，就可以換來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不普想到，如果厭倦了，他要提分手，她是完全沒有能力去阻止他的，就像當初的李遠政一樣。

　可是，如果這次換她先走，她想她就不會需要再經過一場痛苦的煎熬，如果可以離得乾脆，走得頭也不回，那麼痛也許會少一點。

　齊薇薇轉身，把會讓她痛苦的一幕拒絕在身後。但她沒有看到，鐘向磊狠狠地推開了那個貼到他身上的女人，冷酷、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