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蘇敏

　　「姓名？身份？」

　　漂亮小姐姐抬頭：「蘇敏， 隸屬CSS香港總部。」

　　和惶惶不可終日的方雪婷或者臭這一張臉的窮奇不同，神秘小姐姐在叫破葉遙是金星一號的擁有者之後就一直保持詭異的沉默，任憑窮奇和葉遙用警惕的眼神盯著她看也不說話，直到在場的人以及妖魔異獸被押解到南京分部之後，才大大方方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蘇敏？」聽見這名字，別說是審訊官， 就算向來淡定扛著火箭筒就能拉炮的趙晶晶都睜大了眼睛，「玩盤古斧的那個蘇敏？」

　　「請叫我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小姐姐。」蘇敏聳肩， 「但你說的應該是我沒錯。」

　　南京分部的人臉色都變得很詭異，青一陣白一陣的，「你來南京幹什麼？」

　　趙晶晶接替了審問官的位置， 她倒不擔心蘇敏說假話， 只要一打開九州護衛隊的論壇就能證明她的身份， 而且她這等級的進化者， 還真沒有人敢冒充的， 武力值決定一切，如果蘇敏的能力真的同傳說中的一樣，就算是幾個諾一卓瑪加在一起都不夠她打的。

　　但是她這種「大人物」不應該常年呆在香港總部坐陣嗎？別說是進南京了，就算是進入內地都會層層通報向上，但是現在，她什麼時候進入南京的，在這座城市呆了多久都沒有人知道，香港總部是什麼意思？

　　趙晶晶看了監控探頭一眼，她知道張隊恐怕已經連線香港總部了。

　　「陳sir是什麼意思？」

　　正如同趙晶晶想得那樣， 幾乎是蘇敏道破自己身份的瞬間張隊就聯繫了香港總部。

　　陳先生的半身圖像出現在屏幕中，他不負自己在總部內的好名聲，看上去就文質彬彬是個好脾氣的，當然，誰都知道如果他真的是個老好人在香港總部肯定做不到副總指揮。

　　陳sir打太極的技術非常高，深諳四兩撥千斤的藝術。

　　「蘇敏在執行秘密任務。」陳先生的五官相當柔和，「隱瞞身份給分部帶來不便，我們之後會作出交待。」

　　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香港總部與各分部之間的關係，雖然明面上是總部統領分部，但事實上出於各種原因各部的信息做不到完全共享，內地的分部關係相對緊密，而香港的總部則更像是一座孤零零的島嶼。

　　沒辦法，香港總部已經存在上百年，分部都是建國後才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的。

　　在現代，信仰混雜人種繁多的港島保留了古老中華最後一絲神秘氣息，神明的蹤跡在這片土地上還沒有完全斷絕，靈氣也相對濃郁，特殊的歷史與地理背景令其蒙上一層神秘的光環，更不要說古老的世家在百年前的動盪時期有多半都移居香港。

　　內地的分部代表著最新覺醒的毫無根基的第四代人類，他們年輕並且野心勃勃，而香港總部，有不少都是傳承已久的，向上屬五六代都是進化後第四代人種的新人類。

　　據說第四代人類與第四代人類結合，下一代是進化人類的可能性很高。

　　張隊好歹也是南京分部的頭子，他知道，這不僅僅是個傳言，是真的。

　　在外面手持巨斧光是進入南京市就搞得人心惶惶的蘇敏小姐就是良性結合後誕生的奇跡產物。

　　不，她的身世要更加複雜一點……

　　想到這，張隊的語氣變得更加生硬：「那她準備什麼時候退出大陸。」

　　陳先生道：「很快。」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正經異獸！」

　　初中生外表的畢方吹鬍子瞪眼，話語中充滿他那個外貌年齡層特有的中二之氣：「你們不能屈打成招，我告訴你們我是有異獸編號有出入境記錄的，就算是你們想對我做些什麼我也不會屈服的！」

　　審問官小哥哥：「……」

　　「你冷靜一點。」他實在沒有辦法將眼前撒潑的初中生當成是編號靠前攻擊力不低的高危異獸，怎麼說，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如果同對方對話時畢方稍微成熟點還好，但問題是他說的話絕對不比他看上去要成熟好嗎？

　　「我們是不會屈打成招的。」審問官小哥哥突出了這幾個字，「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只是做個筆錄。」

　　畢方終於不嚷嚷了，但他一雙大貓眼還是盯著審問官看，充滿了警惕。

　　審問官小哥哥給他看得有點哭笑不得，他們是真的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好嗎？而且怎麼說，如果畢方是成年人的形態他估計就不會理對方，但看他中二少年撒潑的模樣，怎麼就這麼想笑呢？

　　不行，你還在工作，拿出你工作的態度，不能笑！

　　審問官小哥哥昨晚心理建設，清清喉嚨：「據說你之前一直在北方，近二十年內有沒有出入江蘇的記錄？」

　　畢方不動聲色道：「我怎麼記得？」

　　他又換上了嘲諷臉：「我從來不記這種小事！」

　　葉遙和窮奇的筆錄倒是做得很快，可能是因為這兩人最近出現頻率挺高，而南京分部的人不知不覺間也給他們打上了「事故體制」的標籤，好像無論什麼時候出現在哪裡都挺正常的。

　　華表也簡單，他是給窮奇供奉的妖怪，被劃在夫子廟自治區內，輪不到CSS管。

　　出了問題的是方雪婷，很明顯，她是人類，而且是沒有簽訂保密協議的人類，這就涉及到要不要刪除記憶的問題了。

　　「她是我的員工。」葉遙挺身而出，「我和她已經定下了勞工合約，山海寵物店的事情她有權知道。」

　　「所以是要簽訂保密協議？」審問官還挺為難的，「等等我問問張隊。」

　　張隊很爽快地答應了，考慮到葉遙的本事，他很願意賣對方一個人情，CSS多的是第五代人類，畢竟第四代是少數中的少數，葉遙以人類之身成為山海寵物店的店主，找一個人類幫他工作不是挺正常的嗎？

　　當然他們並沒有提出幫方雪婷體檢，因為她身上沒有傳出異樣的波，雖然有了葉遙這個異常的例子，但是CSS的人還是很相信他們的技術的，他們認為葉遙只是個案。

　　窮奇在帶方雪婷出南京分部時幾乎想要仰天長笑三聲，這麼一個大寶貝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拐走了，要不是為了避免麻煩他很想嘲笑南京分部的傻逼。

　　畢方也很快出來，畢竟他是從北方一路逃難過來的，被蘇敏拷住的蚩尤族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想要不讓人相信他們偷獵者的身份都不行，看在避難者身份的份上，只要有人願意幫畢方擔保他就能在南京市自由活動，而葉遙出面表現出了他的博大胸襟，他願意讓對方居住在夫子廟自治區內。

　　如果是窮奇出面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葉遙出面倒沒人覺得他有壞心。

　　果然人與人之間還是有差距的。

　　葉遙對趙晶晶道：「辛苦了。」

　　趙晶晶笑道：「可不是，你們走了，我們還有得忙。」

　　葉遙了然道：「是因為蚩尤族？」

　　趙晶晶聳肩。

　　「我都懷疑你身上有特殊buff。」趙晶晶道，「好像從你當店主開始，南京就湧入各種各樣奇怪的，從來沒有出現出的人或者妖。」

　　葉遙無辜攤手道：「這可不關我的事。」

　　趙晶晶看他的無辜臉，噗嗤一聲笑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葉遙他們回到山海寵物店。

　　回到店內門一關，路上和諧的氣氛蕩然無存，窮奇和畢方兩人幾乎可以說是針鋒相對，對視超過三秒就能聽見從空氣中傳來「辟里啪啦「的火花。

　　窮奇冷笑，將自己扔進寬大的沙發中：「好好留下來打工還債吧，小崽子。」

　　畢方也冷笑：「你做夢。」

　　就算是給他提供庇護那都不是窮奇啊，而是葉遙，一個他不認識的莫名其妙的人類，畢方大爺表示他可以承情，但是留在山海寵物店內打工還債，當他不知道這家店是什麼嗎？

　　山海寵物店經營幾百年，對那些喜歡安穩的異獸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去處，但是畢方野性未馴，怎麼可能喜歡這種店舖。

　　窮奇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

　　「這小姑娘是你什麼人？」他一指方雪婷，被突然點名的妹子愣住了。

　　方雪婷：？？？

　　怎麼肥似？

　　畢方：！！！

　　他震驚地看了方雪婷一眼，她不會是把他們之間的聯繫全部和窮奇說了吧！

　　什麼每個月都有幾次能夠在夢中相見之類的，這些事不能讓窮奇知道啊！

　　窮奇道：「聽說你們每個月都能在夢中相見，而且還持續了很多年？」

　　畢方：完蛋了！

　　窮奇看葉遙一眼，葉遙挺上道的，直接帶著方雪婷去了店外面，將空間留給了兩個都要掐架的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異獸。

　　窮奇道：「這種情況我在古籍上見過，你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小姑娘大因果，有契約將你們兩靈魂連在一起，這輩子要報恩還債？」

　　畢方抿唇不說話。

　　窮奇笑得一臉得意：「乖乖留在店裡打工吧小崽子，那姑娘已經是我們店的店員了。」

　　這種欠了大因果的，畢方怎麼著都要保對方一生順遂，方雪婷加入山海寵物店畢方不可能離開對方左右，他得護著方雪婷。

　　更不要說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可能不止於此，窮奇想到，那姑娘說不定能作為媒介，放大畢方的力量，正如同在禍斗自爆瞬間強行提高白澤身邊祥瑞之氣濃度的葉遙一樣。

　　畢方瞪窮奇，臉上寫了「卑鄙」兩個大字。

　　窮奇站起身，他彎腰，臉貼近初中生。

　　「所以，既然你欠她大因果，那你知不知道，她能夠聆聽萬物之聲？」

　　窮奇瞇起眼睛：「還是說這進化方向，和你脫不開關係？」

　　葉遙和方雪婷在外面曬太陽。

　　其實葉遙還挺想和方雪婷說話的，但就不知道從何說起。

　　突然從他們身後傳來清越的女聲，還挺耳熟：「大下午的，幹嘛站在外面曬太陽？」

　　回頭一看竟然就發現之前才見過的神秘小姐姐在自己微笑。

　　葉遙如臨大敵：「你——」

　　「想知道為什麼我叫你金星一號？」蘇敏靠近他，「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只要金星一號送出信號，香港本部就有人會來找你嗎？」

　　葉遙不動聲色道：「所以你是香港本部的人，我以為你會來得更早。」

　　蘇敏毫不在乎：「當然，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這句話讓葉遙寒毛直豎。

　　「先不說這個了。」蘇敏對他眨眨眼睛，看著還挺調皮的，「你對麒麟蛋有興趣嗎？」

　　葉遙道：「什麼？」

　　「世界上最後一顆麒麟蛋。」蘇敏道，「想不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