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夢裡夢外夢中人3×

　　「澈，你回來了。」以默正穿著卡通睡衣抱著零食窩在沙發看動漫，乾淨的聲音裡掩飾不住的興奮，但她興奮的原因在動漫而並非在厄洛斯。

　　[「看起來這就是厄洛斯的心上人，很漂亮的女人。」無視西索危險的笑容，伊爾迷客觀地鑒定道。]

　　「以默。」厄洛斯的目光不自覺柔和下來，心卻微微地疼。

　　以默這才反應過來，沖厄洛斯俏皮地吐了吐舌。「我這就去做飯，澈你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厄洛斯看著近在咫尺的以默，怎麼也說不出口。

　　「澈？」以默跳下沙發，走到厄洛斯跟前，擔心地摸了摸他的額頭，「生病了嗎？」

　　「以默，我……」

　　「澈！」以默似乎害怕厄洛斯說出什麼令她害怕的話來，連忙打斷。

　　似乎覺得太過突兀，以默的語氣立刻柔了下來，笑著解釋：「澈還在介意我那天說的話吧。澈最愛我了，怎麼可能喜歡男人。」

　　「可是我似乎真的喜歡男人。」

　　以默愣住。

　　厄洛斯沒有解釋。如果真的是那一天，以默此刻應該開始發脾氣，然後衝出家門。在馬路上，一輛轎車飛馳而來，厄洛斯推開以默，倒在血泊中，手裡握著他送她的愛神項鏈，她崩潰地呼喊他的名字。

　　可是，眼前的以默卻靜靜地落了淚。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又能怎樣呢？我總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吧。澈，你玩夠了就回來吧。」

　　[「真是大度的女人呢~嗯哼哼哼哼~」西索饒有興致地說著，笑容卻越來越凌厲。

　　「厄洛斯似乎動搖了，你不擔心嗎？」伊爾迷的語氣依舊很輕鬆，反正他只是個看戲的。

　　西索盯著厄洛斯，霸道地宣告，「他的全部都只可能是我一個人的~」]

　　厄洛斯沉默良久。

　　「你不是以默。」

　　以默聞言，不可思議地看著厄洛斯。「澈？」

　　「別演了，你不是她。」厄洛斯目光漸冷，雖然他剛剛的確有所動搖。

　　「你在說什麼？」「以默」失望地看了厄洛斯一眼，用循循善誘的口氣對他道，「你希望我是我就是。還是說，在西索和我之間你寧願選擇西索？」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當年在流星街就把他掐死。」省得日後害人害己。

　　[「小愛真是誠實~」

　　「……」伊爾迷這次決定不打擊西索]。

　　「澈，留在我身邊吧，一切都會如你所願。」以默一隻手撫上自己隆起的小腹，一隻手伸向厄洛斯，眸子裡的溫柔讓人想到了誤墜俗世的天使。

　　厄洛斯沒有回答「以默」，只是問：「西索在哪裡？」

　　「又是西索。」「以默」不悅，「澈，你究竟是要我還是西索。」

　　「廢話，當然是要……」

　　[「一點都不猶豫，肯定是要那個女人。」伊爾迷沒忍住。

　　「……」]

　　厄洛斯當然是要以默，可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厄洛斯就發現自己身處懸崖之上。

　　崖壁高聳，與天同齊，雲霧繚繞下藏著深淵萬丈。但天空一片碧色寬闊無垠，唯一投射的陰影來自於盤旋於天空的大鵬鳥。也正是遮天蔽日的陰影一瞬間讓厄洛斯失了明。耳邊風聲呼嘯，竟摻雜了幾聲低笑。

　　再次重見天日之時厄洛斯發現手中多了兩條繩子。

　　「澈！」

　　「小愛~」

　　熟悉的呼喚從崖底傳來，條件反射一般，厄洛斯將手中的繩子拽緊，可是沒想到兩條繩子的重量竟讓他有些無法招架。

　　原來，以默和西索被分別捆綁在兩條繩子上。才說要做選擇，就真的面臨選擇了。明擺著的故意。

　　以默望著厄洛斯，一雙含情目含盡了那日他撒手人寰時她的痛不欲生，彷彿，命在旦夕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假的，都是假的。以厄洛斯的能力怎麼可能連兩個人都拉不上來。

　　西索只是看著厄洛斯，唇角上揚，竟無絲毫危機感。

　　厄洛斯快撐不住了，偏偏二人連一句求救的話都不說。這是什麼劇情走向？不該是兩人想盡辦法讓厄洛斯放開另一個人嗎？

　　「澈，放手吧。放開我。」對對對就是這樣。不對，以默讓他放開誰？

　　「我有孩子的陪伴，不會孤單。」以默閉上眼，揚起一個安慰的笑容。

　　厄洛斯的心微微一顫。

　　[「你貌似，要輸了。」伊爾迷瞥了一眼西索。欲情故縱啊，這種時候還是女人最有本事。

　　西索的笑容終於開始收斂，但是仍舊沒有說話。]

　　厄洛斯的手臂開始酸軟，真的撐不住了。就是因為這種真切的無力讓他不敢完全把一切當成幻境。

　　「我是認真的。我不想有失而復得的錯覺。」以默說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把匕首，似乎想要割斷繩子。

　　厄洛斯慌了。他鬆開了綁著西索的繩子。

　　[伊爾迷正想著要不要安慰西索幾句，西索卻突然跳入幻境之中。

　　「喂，你——」

　　「再這樣下去，我可真的要輸給惡鬼了呢~」戲謔的尾音裡夾雜著不悅。

　　伊爾迷想說再等一下看看。因為就在西索重新進入異世之門的那一刻。厄洛斯已經以默救了起來，而以默剛要撲到厄洛斯懷中，厄洛斯卻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懸崖。

　　伊爾迷將厄洛斯留下的銀行卡燒掉。明知是假，厄洛斯還是二話不說地跳了下去。]

　　厄洛斯摔在河灘邊，痛得要死，心裡也後悔得要死。

　　「小愛~」

　　「一邊兒去。」厄洛斯站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西索。

　　「小愛要是玩夠了我們就回去吧。剛剛的事，我會記住的。」西索笑得一臉燦爛。

　　又是這樣的話。他看起來像是在玩嗎？每一次都很認真好嗎。

　　「你們究竟想怎麼樣？」厄洛斯已經認清了現實，也厭倦了。

　　「我真的是西索~」

　　厄洛斯冷漠地看著西索，你以為我還會信嗎？

　　「小愛怎樣才肯相信我呢~」西索攀上厄洛斯的肩，笑容曖昧，「要不驗身~」

　　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溫熱的身體貼在厄洛斯身上，耳邊的輕笑百般撩人。俗話怎麼說來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既然西索要賣弄風情不如遂了他的意，任他真假。

　　厄洛斯按住西索的頭，正打算不管不顧地吻上去卻看到他眸子裡的冷漠。厄洛斯剛才，算是拋棄了他吧。是真的拋棄了他。

　　可是西索會傷心嗎？西索說厄洛斯沒有心那麼他又有嗎？

　　「小愛剛才的做法讓我很傷心。」西索如是說。陳述句，笑容燦爛，恨不得殺了厄洛斯的那種燦爛。

　　「我現在要是告訴你在你掉入懸崖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可能把愛情和親情混淆了你信嗎？」

　　「哦？」

　　「我曾經一無所有是以默的出現給了我光明，她對我來說是親人，也是唯一的親人我不能放棄她。」

　　「嗯哼哼哼哼~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厄洛斯妥協了，「好吧，就算你只是假的，我還是想告訴你我……」

　　「小愛不要相信他，他是惡鬼~」突然間，另一個西索從河對岸蹦了出來。

　　死狗血的劇情，厄洛斯開始頭疼。都說了真假無所謂。

　　還沒等厄洛斯開口說話，兩隻西索已經開打了。

　　「喂……」

　　撲克牌滿天飛，華麗的招式令人眼花繚亂。

　　「我說……」

　　一隻西索眼看著就要接近厄洛斯，另一隻迅速展開瘋狂地攻擊。

　　「你們都給我住手！」厄洛斯想掀桌，解釋呢？不帶這麼二話不說就開打的吧。能按套路來嗎？

　　「不如小愛再選一次~要我，還是那個女人~」一隻西索露出嗜血的笑容，眸中儘是不容忤逆。

　　「這個時候是選擇真假西索的時候。」厄洛斯好心地提醒。

　　「正巧~我也比較想知道重選一次的話小愛選誰~」

　　「……」不是這麼玩的。

　　再說，選了又怎樣？好像說起來隨便哪一個都可以得要似的。不管是遠在天邊的以默，還是近在眼前的西索，他都得不到。

　　兩隻西索打鬥得愈發激烈，厄洛斯仍舊無法區分。情急之下，厄洛斯竟厚著臉皮來了句：「提問：西索用哪裡蹭我，能讓我立馬硬？」

　　[伊爾迷突然有種燒掉異世之門的衝動]。

　　「大腿~」

　　作為一個有原則的人，在必要的時刻，節操可以丟掉。

　　左邊那只的確說對了。厄洛斯走近右邊沒說話的那隻，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那麼你的回答呢？」

　　右邊那只西索也不慌，邪魅一笑。「只要我想，用哪裡蹭都一樣~」

　　「走！」厄洛斯拉起右邊的西索就跑。

　　貨真價實的變態果農終於滿意了一次。

　　「小愛很瞭解我~」

　　對啊對啊瞭解啊。哪一隻的回答最不要臉哪一隻就是真的。

　　「當初不是讓你離開的嗎？回來做什麼。」

　　「小愛最愛的果然是我~」

　　[伊爾迷一陣惡寒。]

　　「為了獎勵小愛，我們停下來吧~我可以讓小愛做到心滿意足哦~不過小伊可能會看到就是了~」

　　[此刻的伊爾迷已經無比心累。]

　　「你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厄洛斯明明用了嫌棄的語氣，嘴角卻忍不住上揚。拉著西索，竟有一種亡命天涯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