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夢裡夢外夢中人2×

　　那個自己心心唸唸苦苦追尋的人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眼前。迷茫，詫異。所有複雜的情感最終被驚喜淹沒。

　　在漫長的等待中幾乎忘卻了一切，原以為時間會將思念沖淡，真正相見之時才發現思念不過是被匿藏起來，像無聲的洪流，日積月累。

　　「你終於回來了。」淚水無聲淌下，在白淨的臉上墾出兩條河。只要你回來，什麼都可以不問，什麼都可以不提。

　　「對不起，以默。」厄洛斯朝美麗的黑髮女人走過去，然後用力地將她擁入懷中，生怕這是一場夢。

　　兩人相擁在一起的充實感告訴他，他們真的重逢了。

　　「以默，你一個人住？」回到曾經兩個人生活的地方，熟悉的感覺立刻漫上心間，所有的東西都與記憶無異，包括以默的容顏。厄洛斯應該懷疑的，只是他自己不願意去懷疑。

　　「你走後叔叔發現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親人，就把我接了回去。」以默抬起頭，笑靨如花，如果不是原本應該盛滿陽光的眸子裡還余有哀傷，厄洛斯真的會以為自己從未離開過。

　　以默說：「如果我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或許會拒絕叔叔。」

　　「什麼？」厄洛斯只能驚訝地看著以默，卻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覺。

　　「很抱歉，我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以默說著眸子黯淡下來，「醫生說因為傷心過度，孩子……」

　　「沒關係。」厄洛斯再次把以默擁入懷中，本想柔聲安慰一句「孩子還可以再有」心下卻一瞬猶豫。

　　「嗯我知道。」以默笑笑，抬起頭問厄洛斯，「澈還會給我一個孩子的對吧。我們可以一起保護他。」

　　厄洛斯溫柔地撫摸以默柔軟的發，卻始終不敢給出承諾。

　　不知道西索是否已經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世界。如果西索還留在……

　　「澈不會又要離開我吧。」女人的直覺總是很準，以默攥住厄洛斯的衣角怎麼也不肯放手。

　　「怎麼會？」我做了那麼多不就是為了回到你身邊嗎？厄洛斯低頭吻了以默的額頭。

　　以默笑開，然後抬起頭，送上自己柔軟的唇。

　　以默很美，不是鄰家女孩的那種可人，而是令人驚艷的一眼就不會忘卻的美，是天生該與王者相配的美。可是以默卻從未自恃尊貴，她很愛笑，總喜歡逗厄洛斯，讓他陪自己逛街看動漫打遊戲。

　　厄洛斯閉上眼。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得久了，看不到愛情與親情的界限，只是再也無法割捨。

　　以默柔軟的呼吸越來越近。

　　最終，以默倒在了厄洛斯懷裡。

　　果然還是沒辦法。

　　厄洛斯幫以默把被子蓋好，側身躺在以默身旁，看著她安靜的睡顏。

　　如果沒有和西索做過，他此刻就能毫不猶豫地接受以默了吧。

　　撫摸著以默柔軟的黑髮，如果凝視可以帶來永恆，他願意一輩子都注視著以默。

　　突然，腦子裡產生一種眩暈之感，厄洛斯不得不暫時閉上眼。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以默穿著單薄的睡裙站在巨大的落窗前，而他站在她身後，窗外的天空正逐漸從暖黃變成青灰。

　　他想叫她的名字卻發現無法發聲，他想上前抱住她卻發現挪不開步子。

　　他只能看清她的側臉。他等了很久她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只是靜靜地矗立在窗前，宛若一座雕像，孤寂而憂傷。隨著夜幕降臨他看到她在一點點碎掉。

　　天黑了。

　　以默緩緩蹲下，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抱著自己，強撐著等一個等不到的人。

　　夜深。以默最後一點心理防線崩塌，跪在地上，捂著臉，肩膀一聳一聳的。身下的隨之開出一朵瑰麗的花，伴隨著痛哭的聲音緩緩綻放。

　　厄洛斯愣了，眼前真實的畫面帶給他的已經不是震驚。

　　喉嚨像是被誰扼住，胸腔內的空氣越來越少。心很痛，痛不欲生。

　　「澈。」厄洛斯被俏皮的聲音喚醒。映入眼簾的是以默明艷的笑顏。

　　「醒這麼早？」

　　「對啊。今天有漫展，澈快點起來陪我去吧。」以默高高興興地從床上爬起來，去搜自己的衣櫃。

　　厄洛斯好笑，果然一點也沒有變。突然，厄洛斯愣住，他看到了西索的小丑服。

　　「澈想cos誰？」以默把衣櫃敞開讓厄洛斯挑，發現厄洛斯一直盯著某件衣服後不禁皺眉，「西大嗎？可是澈與西大氣質不符哎。團長怎麼樣？」

　　「就西索吧。」厄洛斯一開口就把自己嚇到了。在他反應過來之後以默已經為他上好了妝。

　　淚滴和星星的圖案。騷包的小丑服。全都在他身上。厄洛斯勾唇。

　　「哇！澈簡直是為cos西大而生的，笑容太像了。」以默被厄洛斯出色的模仿驚艷了，激動得不行。

　　很像？厄洛斯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對西索很熟悉了，熟悉到連他的笑容都可以模仿。

　　「好了好了快走吧。」以默拉著厄洛斯就往門外跑，以致厄洛斯在恍恍惚惚中都不知道以默究竟cos的誰，只覺得眼前一片潔白，讓他有不真實的感覺。

　　那是翅膀？如緞的黑髮與聖潔的紗裙在風中搖曳。以默，是天使啊。

　　他任由她拉著自己在人群中穿梭。

　　「以默，慢點走。」他不敢放開她的手。

　　「小愛~」

　　熟悉的呼喚如同電流，厄洛斯猛然轉身。

　　「西索？」厄洛斯除了驚訝還有愧疚，「你沒有回去？」

　　「如果回得去我還會在這裡嗎~」西索戲謔的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嘲諷。

　　「抱歉。」厄洛斯眸子一黯，但是他隨即發現以默不見了。

　　「人家可是一直等著小愛來救呢~」狹長的鳳眼中竟真的流露出幾分埋怨。

　　「你怎麼會等著我來救？」厄洛斯冷笑，那個傢伙再狼狽也不至於等著他去救，所以這貨絕逼是個假的。

　　「小愛想說我只是假的『西索』吧。」西索勾唇，一針見血，「這樣的話西索說不出來？恐怕不是吧。小愛只是想為自己找一個合理的借口，趁早脫身。因為你的天使已經不見了呢。」

　　厄洛斯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他的確很想去尋找以默，可是實在沒辦法再一次棄西索於不顧。真的像西索所說那樣嗎？

　　「如果我是假的，那麼你的天使也是假的吧。」

　　「告訴我西索在哪裡。」厄洛斯不想直面關於以默問題，用命令的口吻對『西索』道。

　　「你不是要找你的天使嗎？怎麼有空管起那個小丑來了？」四周隨著男人的聲音開始變改變。

　　場景轉換，厄洛斯和男人來到一個幽辟的小巷。男人也擁有一頭紅髮，但是厄洛斯看不清男人的臉。在昏黃的路燈下，只覺得男人的紅髮有一種詭譎淒異的美。

　　「西索在哪？」厄洛斯的聲音變得低啞，警告的意味漸濃。

　　「你不是只要回到從前就滿足了嗎？何必還要見西索。」男人清冷的聲音中透出嘲諷。

　　「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三遍。」厄洛斯已經快失去耐心了，如果西索因為他出了什麼事……他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拿去。」男人扔給厄洛斯一條發光的項鏈，是[異世之門]。「你要見的人在門外等你。不過你為了他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真的不後悔嗎」

　　為了真西索放棄假以默怎麼會後悔？厄洛斯雖然這麼想著但是卻沒辦法說出口，哪怕以默是假的他也不應該輕易放棄。

　　他不想再欠西索。

　　當厄洛斯準備好與黑暗中看不清臉的男人戰鬥時，天使項鏈發出耀眼的紅光，厄洛斯竟然瞬間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和伊爾迷面面相覷。

　　「西索呢？」

　　「你們不是一起進去的嗎？」

　　「他沒有回來？」

　　「沒有。」伊爾迷回答。

　　厄洛斯有些慌了，西索沒有回來那他現在會在哪裡？如果那人可以輕易的假扮西索也就意味著同樣可以輕易假扮厄洛斯。

　　「伊爾迷，幫我開啟『異世之門』，我要回去。」

　　「你才出來。」伊爾迷提醒厄洛斯。

　　「我現在很難跟你解釋。」厄洛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急切。

　　「所以你打算回去送死嗎？」伊爾迷淡淡地說道，「那好吧，把你銀行卡的密碼告訴我。」

　　真是絕情啊。厄洛斯苦笑。不過他還是將一張巨額的銀行卡密碼告訴了伊爾迷，算是報酬。如果厄洛斯回不來，獵人網站也依約歸伊爾迷。

　　「真有覺悟，西索要是知道了會感動死吧。」伊爾迷開始腦補西索一臉自戀地說出「小愛果然還是最愛我」之類的話。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厄洛斯滿臉黑線。

　　兩人互相瞪了一會，隨即笑了出來。「小愛」「小伊」也只有那只變態的果農叫的最順口。

　　厄洛斯二話沒說重新進入異世之門。

　　「這樣好嗎？」伊爾迷問西索。

　　「和惡鬼打了賭，沒辦法~」西索看見紅光中逐漸浮現清晰地世界。厄洛斯眼中的世界。

　　「如果你能賭贏惡鬼我就把厄洛斯的銀行卡密碼告訴你。」

　　「……」竟然下這麼狠的注~

　　「看。厄洛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