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具力量的至強者
威風凜凜的雪狼,立刻贏得了少年滿眼的震撼崇敬。
蘇時滿意地甩甩尾巴,踱到他身旁,又把果子往他身旁扒了扒,示意他儘快吃完。
對方的身上還儘是傷痕,這種地方到底不能久留,還是得儘快叫他恢復體力,自己好把人帶出去,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才行。
秦永晝也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把剩下的果子吃下去,感覺到身體恢復了些力氣,就閉上眼睛盤膝坐定。精神力運轉過周身,身上的傷口也稍稍止住了流血。
蘇時始終守在他身邊,豎著耳朵提防著外面的動靜。見到秦永晝重新睜開眼睛,才迎了上去,仰頭詢問地望著他。
“別擔心,我都不疼了。”
睜眼看到始終守護在身旁的雪狼,心裏就立時安穩了不少。秦永晝伸手把他擁進懷裏,撫過柔軟的雪色背毛,抱著他起身走到窗邊。
下方的狼群依然在徘徊著,狼群追蹤獵物幾乎不會疲憊,他沒有把握一定能順利地逃出去,卻總要冒險試一試。
雙爪扒在少年的手臂上,蘇時撐起身體朝下望了一眼,仰頭蹭了蹭他的下頜。
“一定能逃出去的。”
以為小雪狼是覺得不安,秦永晝揉了揉懷裏的雪團,輕聲開口,又把他往懷裏護了護:“別怕,我保護你。”
雖然雪狼對上來的經歷顯得十分自豪,可配上這樣的身形,實在很難叫人相信,還不如趁著狼群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混進來更有說服力一些。
自己是主人,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戰鬥夥伴才行。
暗暗下定了決心,秦永晝放輕動作潛出竹屋,抽出一支尖頭竹竿在手裏握緊,抱著雪狼下了梯子。
才走出不遠,狼群就已經圍了上來,死死盯著他懷裏抱著的雪狼,身體伏低,喉間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果然是衝著淩霜來的。
一定是秦元洲已經給狼群下了指令,要把雪狼捉去做傀儡獸。秦永晝心裏微沉,也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握緊手中一頭尖銳的竹竿,打算先將狼群撕開個口子,再趁亂和雪狼一起逃出去。
蘇時動了動鼻子,從他懷裏鑽了出來。
環視了一圈虎視眈眈的狼群,蘇時沉吟片刻,忽然扒著他的肩膀爬了上去。
“淩霜——”
沒弄清雪狼的意圖,秦永晝不由微怔,雪白的幼狼卻已經努力爬上了他的肩膀,並且順利地趴在了他的頭頂上。
不是要偷雪團子。
狼群怔忡一瞬,弄清了情況,原本蓄勢待發的勢頭忽然緩和了下來。仰頭看著威風凜凜趴在人類頭頂的雪色幼狼,努力晃著硬邦邦的大尾巴,想要和雪團子打好關係。
蘇時趴在秦永晝的頭頂上,沉穩地朝群狼微笑問好。尾巴尖垂在少年頰側,輕輕拍打兩下,示意他儘快趁機離開。
秦永晝倏然回過神,顧不上驚奇眼前的情形,屏息握緊了拳,硬著頭皮往外快步走去。
狼群沒有要攻擊的意思,卻依然在他身後不遠不近地墜了一段距離,見到雪團子重新鑽回了人類少年的懷裏,才終於失望散去。
心口砰砰直跳,秦永晝把雪狼緊緊護在懷裏,腳步越來越快,終於發足狂奔。
狼群沒有再追上來。
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他的眼前終於出現了人煙。
*
零星的村落散在叢林邊上,正是晚炊的時間,飯香伴著炊煙嫋嫋飄遠,勾得人胃裏也跟著餓得發疼。
已經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少年的雙腿都在隱隱打顫,抱著懷中的雪狼走下去。四處望了一圈,還是走進了一所堪堪避風的破廟。
風已經起來了,他身上沒有能禦寒的衣物,必須要保證自己不被夜裏的寒冷凍僵才行。
身上的傷勢沒有得到儘快的治療,又被汗水泡過,已經有些紅腫,才一放鬆,無處不在的疼痛就湧了上來。
懷裏暖烘烘的一團動了動,抬起頭望著他,黑澈的眼睛溫柔關切,柔軟的白毛輕輕蹭著他的手臂。
要不是還有懷裏這一點溫度,他說不定就要倒在半路上了。
秦永晝沿著斑駁的牆壁坐下,抬手揉了揉雪狼的腦袋,眼裏顯出柔和的笑意,輕聲開口:“我們逃出來了……就先留在這裏,好不好?”
蘇時抬爪撐在他胸口,動了動耳朵,仰頭蹭上他的下頜。
肉墊下是傷痕累累的冰涼胸膛,少年的心跳有些異樣的急促,目色也隱隱發眩,叫他多少有些擔憂。
由於守護獸的特殊性,這個世界中的村落間很少會有所交集,秦元洲就算再不肯放過他,也沒辦法貿然帶領狼群闖入另一個村落,他們短時間內至少還是安全的。
身體早已瀕臨極限,一放鬆下來,疲倦就夾雜著痛楚席捲了意志。
“餓了嗎?”
秦永晝把雪狼往懷裏摟了摟,抬手揉揉他的腦袋,歉意地低聲開口:“對不起,我會努力快一點兒好起來的,到時候我們再出去找吃的,我給你烤肉吃……”
話音未落,雪狼已經抬爪搭在他的肩上,撐起身體,將溫熱的腹部貼近了他的胸膛。
毛絨絨的一團雪白偎在胸肩,輕柔溫暖,不具皮毛的腹部溫柔地貼合著他的身體,將所有的熱度都毫無保留地傳遞過去。
犬科動物的體溫較人類高出不少,心跳和呼吸也急促,小槌鼓似的心跳噠噠敲在胸口,溫熱的呼吸打在耳畔,叫眼眶酸澀得隱隱發漲。
秦永晝收緊手臂,埋進蓬鬆的軟毛裏,滾燙的淚水終於溢出眼眶。
柔潤微涼的觸感忽然輕輕碰上臉頰,叫他不由微怔,才發現雪狼正替他輕輕舐著淚,烏澈的黑眼睛關切地凝望著他,見他望過來,就又把腦袋在他臉頰上蹭了兩下。
“都打濕了……”
破涕為笑,少年抬手抹了眼淚,抱住雪狼蹭了蹭,抬手替他把微亂的白毛理順。
雪狼抬起前爪,所有鋒利的鉤尖都被收回,肉墊軟綿綿按在他的額頭上。
溫暖的氣息驅散了深夜的寒冷,秦永晝配合地閉了眼睛,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終於不覺闔眼沉沉睡去。
蘇時將耳朵貼在他胸口,聽了聽他的心跳,才一躍而下。白光閃過,長著獸耳的少年漸漸重新顯出身形。
終於可以開始辦正事了。
攢了不少要忙活的事,蘇時扯了張獸皮出來把他整個裹住,半蹲在一旁,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細緻地修復著他身上的傷痕。
掌心劃過,細碎的傷口就恢復如初,有些傷口深一些,就要再多治療一陣。
蘇時很耐心,力量毫不吝嗇地透過掌心,落在少年的身上,溫柔的白芒瑩瑩閃動著,傷口也漸漸被治癒復原。
終於處理好了最後一處傷口,蘇時鬆了口氣,才要起身,力量幾乎耗盡的身體卻忽然一晃,抬手扶住身旁的木欄,總算堪堪站穩。
他的力量只夠治外傷,秦永晝帶著傷跑了這麼久,又受了凍,說不準後半夜就要發熱。
雖然還剩下一點壓箱底的力量,但要給出去,就只能動用非常手段。主角現在才十三歲,動手是要被系統直接鎖世界的。
還是得出去找點藥才行。
看著睡得昏沉的少年,蘇時半蹲在他身旁望了一陣,目色就柔和下來,抬手按在他腦袋上趁機揉了個過癮,才心滿意足地化成原型,身形一躍就出了破廟。
月色明亮,純白色的身影要在夜色裏走得足夠隱蔽,實在不是件多容易的事。
蘇時遛著牆根往前走,找到一家藥鋪翻了進去。
治風寒和補血的藥他都是記得的,藥方也能在智腦裏查得到。蘇時化回人形每樣撿了一點兒,按量稱好,正要用油紙包上,門外卻忽然傳來隱隱的腳步聲。
蘇時目光微動,月光一晃,身形已經消散。
門被推開,小藥童打著哈欠站在門口,身後還站著個鬚髮花白的老師父,目光一齊往藥鋪裏望進來。
櫃檯上鋪著張油紙,上面散放著幾樣藥,一道雪白的身影蹲坐在櫃檯上。
“狼——師父,是狼嗎!”
村子裏常遭狼患,一看見那道身形,小徒弟就被嚇了一跳,慌忙師父往後躲去,卻又忍不住探出腦袋。
就算是狼,也是只沒長成的小狼,應該還傷不了人。
何況還長得這麼漂亮。
他還從來沒見過純白色的狼,月光皎潔,落在那一團雪白上,就像替它瑩瑩披上了一層光芒。
老師父也有些忐忑,反手護住徒弟,戰戰兢兢地走過去。
毛絨絨的雪團子忽然動了動,迎上他們的目光,無辜地歪了下腦袋,細聲細氣地嗚了一聲。
……
薩摩耶的天賦技能果然還是好用的。
勉為其難地讓老師父和小徒弟盡情揉了一通毛,蘇時叼著藥包往回走,背上還背著一個用來熬藥的小鍋,被小徒弟小心翼翼拿柔軟的布條綁在了身上。
雖然迫不得已出賣了色相,但畢竟情勢緊急,只是合理利用手段,是不會有損雪狼的兇悍威猛的。
背著鍋往回走的蘇時心情頗佳地晃了晃尾巴,惦記著被留在破廟中的少年,又加快了速度。
趕回破廟,秦永晝果然已經發起了熱。
少年裹在獸皮裏,身體不自覺打著冷戰,牙關緊咬,身上卻燙得嚇人。大概是在昏睡中覺察了雪狼不在身邊,也不知道做了什麼夢,淚水淋漓地落下來,仍顯稚嫩的臉龐上是橫七豎八的淚痕。
蘇時連忙快步趕過去,先把老師父送的藥丸翻出來,叼著喂進他的嘴裏。
熟悉的柔軟觸感回到懷裏,終於安撫了因噩夢而悸栗的少年,牙關不覺稍稍放鬆,蘇時就趁機把丸藥給他塞了進去。
布條的結是打在胸口的,只要一低頭就能咬開。蘇時低頭解下綁著鍋的布條,身形一晃變回人形,俐落地搭起了個簡單的小灶,去門口的小溪裏舀了些水,像模像樣地熬起了藥。
在高熱的煎熬中,秦永晝隱隱約約覺出身旁的動靜,艱難地睜開眼望過去,卻只能隱約看見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正發著燒,什麼都能用幻覺搪塞過去。蘇時不著急,依然坐在灶邊熬著藥,見他望過來,就抬手替他把獸皮又裹了裹。
“淩霜……”
秦永晝低聲開口,嗓音是陌生的乾澀嘶啞,才一開口就止不住嗆咳出聲。
蘇時連忙替他拍拍背,又拿起旁邊晾著的一碗溫水,攬著他的肩背叫他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喂著他把水喝下去。
少年身上的氣息和雪狼一模一樣,身上裹著的毛領披風質感也熟悉。秦永晝單手撐住身體,就著他的手抿了幾口水,還想再要開口,少年卻已經小心地扶著他靠回去,回到了那個簡陋的小灶旁。
藥已經熬得差不多了,蘇時把藥汁濾好,倒在另一個瓷碗裏。
廟裏曾經是有許多貢品的,後來荒敗了,貢品早已不知所蹤,只留下曾經盛放過點心貢果的瓷碗,被蘇時在溪水裏洗淨,也拿來派上了用場。
秦永晝半撐起身體,目光怔怔落在眼前夢境般的情形上。
少年輕巧安靜地忙碌著,身形彷彿被火光鍍了一層金邊,獸耳在細碎的短髮裏鑽出來,偶爾隨著動作輕輕轉動。側顏清秀好看,漆黑的眼睫稍一翕動,就叫人心裏跟著一縮。
他身上仍只是簡單地披著毛領的披風,細白的手臂不知道冷似的探出來,指尖不知是凍還是燙,微微泛著些紅色,端著藥碗認認真真地吹涼。
這一副情景實在太像是夢境,秦永晝眼裏光芒跳躍,卻不敢出聲,只是怔望著他。
感覺到藥已經涼得差不多了,蘇時回到他身旁,把他的身體攬起來,又把藥端在他唇邊。
秦永晝下意識低頭,抿了一口,就被苦得鼻子眼睛皺在了一塊兒。
扶著他的少年忽然輕笑起來,眉眼彎起好看的柔和弧度。
黑澄的眸色映在融融火光下,叫秦永晝看得幾乎怔神,連那一點苦澀也再沒了多分明的感觸。
見了他先前痛苦的神色,少年也低頭抿了口藥,神色卻依然如常,眸光清亮地望著他,笑吟吟把藥遞了回去。
正是好強的年紀,秦永晝顧不上藥苦,紅著臉低頭將藥一飲而盡,卻還是被嗆得止不住咳起來。
在家裏的時候,每次喝了苦藥,母親都會塞過來一顆糖給他。哪怕是為了那顆糖,多苦的藥也都能捏著鼻子喝下去。
現在沒有人再給他糖了,可藥也一樣得喝。
要保護淩霜和自己,他現在絕不能病倒,就算藥再苦,也一定要喝乾淨。
眼眶一瞬酸澀,水面稍起波瀾,就被合著苦藥一起吞了下去。
清水被適時端了過來,秦永晝連喝了幾口,用力漱了漱口,才總算覺得苦澀稍去。迎上少年無聲關切的目光,臉上就不覺又紅了一層:“謝謝你……”
獸耳動了動,少年含笑拉了他的手,扶著他重新躺下去,又把獸皮也仔細裹好,才抬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剛喝下去的藥雖然苦澀,卻隱隱驅散了跗骨的寒冷,身體不覺漸漸放鬆下來。秦永晝還想再追問他的身份,卻已經被濃濃倦意拉進了靜謐的黑暗。
等到他重新睡熟,蘇時才一縱化回了原本的身形,跑到門後的溪水裏,一頭紮了進去。
雪白的軟毛被溪水衝得浮起,蘇時連喝了幾口水,苦澀的藥味才總算稍稍淡化。晃晃腦袋甩去水滴,對自家小不點兒愛人的敬意就又上了幾個臺階。
這麼苦的藥,得吃糖才行。
蘇時想了想,從溪水裏跳出來,甩幹身上的水,又往村子裏跑進去。
*
第二天一早,秦永晝在廟外的鳥叫聲中醒來,怔了片刻,忽然撐身坐起。
他昨天只是希望傷快點兒好,卻沒想到一覺醒來,身上的傷居然就都痊癒了。
再三確認了身上確實沒有半點傷痕,秦永晝幾乎難以置信,正要告訴淩霜這個好消息,卻發現雪狼依然蜷在獸皮外,枕著前爪睡得正熟。
秦永晝的動作立時放緩,小心翼翼地把他抱進懷裏。
雪狼還遠沒睡醒,被他抱起來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在他頸間蹭了蹭,抬爪按在他的手腕上,就又不管不顧地睡了過去。
心裏立時軟成一片,秦永晝微摒了呼吸,依然叫雪狼舒舒服服睡在自己懷裏,慢慢撫著潔白的軟毛,一邊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他模模糊糊記得自己似乎是發過了燒,又被人喂了藥,可廟裏卻沒見到記憶中熬藥的灶台痕跡,叫他一時也難以分辨那些記憶究竟是真是夢。
口中似乎還能品出苦澀的藥味,秦永晝忍不住皺了眉,抬手揉了揉仍有些昏沉的額角,目光卻忽然落在被整整齊齊疊在一旁的衣物上。
那些衣物都是簇新的,他猶豫半晌才試著拿在手中,忽然就掉下來兩顆藏在裏面的糖,裹著好看的花油紙,在地上滾了兩滾,停在了他身旁。
所有曾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的事物,居然都出現在他面前了。
呼吸不由隱隱急促,秦永晝用力眨去眼中水汽,把那兩顆糖撿起來,珍惜地握在掌心。
有些東西出現得太離奇,實在沒辦法解釋得通,說不定他真是受到了什麼專管心想事成的神靈庇佑了。
要是真能心想事成就好了……
懷裏的雪狼依然睡得天塌不驚,秦永晝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唯一的夥伴身上,輕輕揉著他頭頂的軟毛,閉上眼睛虔誠地許了個願。
如果可能的話,他寧肯什麼都不要,只要能和淩霜一起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就夠了。
*
一人一狼就這樣在小村子裏暫住了下來。
少年眉目英朗眸正神清,身旁雖然帶著一頭幼狼,卻根本沒有半點狼該有的兇殘可怕,反而可愛得任誰看見都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摸。
村民們很快就接納了雪狼和秦永晝,替他們安置了住處,甚至連進山打獵都會將他們也一起帶去,末了的獵物也會分給他們一份。
不知不覺,已經四年過去了。
秦永晝的身量拔高了不少,眉眼間的稚嫩也幾乎徹底褪去。他這些年都仍然不輟修煉,精神力已經和雪狼十分契合,一人一狼即使不必交流,也能輕易領悟到對方的心思。
雪狼的身形也在長,可叫人意外的,那一身蓬鬆潔白的軟毛始終都沒有褪去,身形雖然長大些許,卻依然和秦永晝記憶中的獵狼相去甚遠。
對於這樣的現狀,蘇時多少有些沮喪,秦永晝卻反而接受得異常順利。
四年下來,雪狼的毛變得更蓬鬆柔軟,棉花糖一樣的潔白一團,抱在懷裏的手感比之前還要更好。
秦永晝依然改不掉小時候見到他就要埋進去蹭的習慣,卻依然堅定地克制著自己不能去揉那一雙耳朵,每次抱著雪狼一起睡覺,都忍得極為辛苦。
家中缺什麼是從來不用擔心的,只要睡一覺,第二天一定都被補全,順帶收拾的整整齊齊。秦永晝曾經試圖夜裏熬著不睡,想要把這位體貼入微的神明看個究竟,可每次都是在神明剛顯靈的時候,他就會沒來由的劇烈頭痛陷入昏迷,再醒來天色就已經大亮了。
真是個脾氣古怪的神明。
“怎麼樣,好吃嗎?”
一人一狼坐在山林中的空地上,架上烤著的兔肉蔓開極誘人的香氣,金黃的油光滋滋作響。
秦永晝割下一條兔腿,放在雪狼的面前,看著他吃得乾乾淨淨,眼裏就顯出欣然亮芒。
超出了曾經的最高水準,看來對方的廚藝技能點已經完全點亮了。
蘇時吃得心滿意足,仰頭蹭了蹭他的下頜,少年英俊的眉眼就立刻柔和下來,含笑揉了揉他的脖頸,又在他面前添了一塊烤肉。
已經入冬了,秦永晝打算進山打些獵物回去。這座山很險峻,等第一場雪落下來,山就要被封起來了。
肉已經烤好了,秦永晝也給自己割了一條兔腿,正要先把肚子填飽,雪狼卻忽然站起了身。
風裏有血的氣味。
秦永晝能感覺到他的心念,神經驟然繃緊,抄起匕首一躍而起,餘光卻忽然見到那一團白色朝自己撲了過來。
還不及反應,撲在身上的雪狼身體猛地一顫,不由自主地低嗚一聲,脫力地軟倒在了他的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田螺蘇時:感覺自己是霸總!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