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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的小廚娘(宜家宜嫁之二)》第9章
第9章(1)

更新時間:2017-07-16 18:00:03 字數:5676

 一回到仁遙縣,趙文睿讓馬車先送他去縣衙,再送辛小月回官邸。

 整個官邸上下誰不知道辛小月再次服侍了趙文睿過夜,而趙老夫人更是交代讓人為辛小月準備獨居的院落,明擺著是給高世娟及金鳳仙難堪。

 這讓張總管把辛小月迎進府時,態度都變得奉承了。“小月姑娘,老夫人為你另外安排了居住的地方,讓我帶你過去吧。”

 辛小月本想推辭,但張總管說了那是趙老夫人的主意,她卻之不恭,只好跟著前去,途中,她看見了朱青山。

 “那不是朱先生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張總管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不遠處的朱青山依然手執酒壺,踩著虛浮的醉步走過。“他的宅子燒了,大人便收留了他。”

 大人果然有情有義,罪證燒了,等於朱先生就無利用之處了,但大人還是收留了他,既然如此,她也不該如此勢利,不能他沒了罪證她就不再做糕點給他吃。

 “他住哪間廂房?”

 “西廂。”

 張總管將辛小月領到了她的新房間門前,告訴她趙老夫人讓她梳洗一下去見她,便轉身離開了。

 辛小月一進房,竟見金鳳仙已等在房中,手中還拿著那把趙文睿送給她的團扇。

 “你的私物老夫人讓人全送來了這裡,還多送了你幾套衣裳及首飾。”

 聞言,辛小月才發現桌上的確擺著一隻木盒及幾套衣裳,而她原先的衣裳擺在床上,那把團扇肯定也是被一起拿來的。

 “把我的團扇還我。”

 “這團扇,我原先是希望少爺送給我的,這扇墜的玉環也是原先我想要的,少爺會把這團扇結上這玉環為扇墜,肯定原先就是想給我的,可你突然出現了,搶走了我的東西。”金鳳仙說得憤恨。

 辛小月卻無懼于她,大人既然始終對她無心,有沒有送她這把扇子都不會改變。

 “大人沒有承諾送你,怎能說是你的東西,快還我!”

 “少爺不要我做通房卻要了你,我告知楊大人你的存在,他竟是送了高世娟來,我本以為高世娟來了,我還沒成為少爺的通房,便要眼睜睜見少爺與高世娟完婚,沒想到卻連高世娟也鬥不過你,早知如此,當初趕你離開官邸時就該除掉你!”

 辛小月見金鳳仙的神情變得有些恍惚瘋狂,警告道:“金鳳仙,你這般恐嚇我,不怕我告官嗎?”

 “告官?”金鳳仙伸出手把團扇遞到了辛小月的面前,看著她接過之後才露出了陰冷的笑容。“那也得看你告不告得成。”

 辛小月接回扇子,覺得上頭似是染了一股異香,頗為不悅地問道:“你對我的扇子做了什麼?”

 “我要讓彌每每拿起這把扇子就會想到我,你搶了我的東西,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辛小月覺得金鳳仙那陰冷的笑容很是陰森,不想再理會她。“老夫人還等著我,請你出去吧,我要更衣梳洗了。”

 金鳳仙沒有離開但也沒再說話,只是站著定定地望著辛小月,似在等待著什麼。

 辛小月皺起眉頭,想要再次出聲趕人,卻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她扶著桌子穩住身子,卻扯落桌上的物品摔倒在地。

 “頭暈嗎?”

 辛小月這才發現自己中招了,她勉力爬起身子,急著想逃出去,搖搖晃晃地來到門邊,卻突然出現兩名不認識的男子擋住了門口,她回過頭指著金鳳仙道:“金鳳仙,你別以為……做這事……沒人知道……”

 “我不擔心別人知道。”金鳳仙滿不在乎,以眼神示意那兩名男子,他們便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辛小月。

 辛小月在失去意識之前,眼前看見的……只有金鳳仙那陰惻惻的笑容。

 久等不到辛小月的趙老夫人讓人到辛小月的房裡察看,這才發現事態嚴重,立刻讓人把趙文睿給請了回來。

 看著一室淩亂,趙文睿幾乎慌了手腳,他質問著張總管,“小月回府後只見過你,你把她帶來這裡後,有沒有看到什麼異狀?”

 “小月姑娘說梳洗一下就會去見老夫人,沒有異狀啊!”

 趙文睿沒有頭緒,只能交代崔守仁,“守仁,讓衙門派人全城搜查,一定要把小月給我找回來。”

 崔守仁頷首,轉身交代了跟著他們回府的幾名官差其中一個,讓他回衙門調派人手找人。

 這時,張總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人,小月姑娘回來的時候問了朱先生住在哪間廂房,她的失蹤不知會不會與朱先生有關?”

 “去把他帶來!”

 趙文睿因為焦急憤怒而大吼出聲,嚇得張總管立刻轉身跑開。

 不一會兒,張總管便把微醺的朱青山給拉了過來,朱青山見這大陣仗不解,看著一地的淩亂還以為遭賊了。

 朱青山走進了房裡,開口未說話就先打了個酒嗝,“大人……這房裡是遭賊了嗎……這可與草民無關……不信……可到草民房裡搜去。”

 “小月今日是否去找過你?”

 “辛小月?”朱青山想起她的糕點就嘴饞,露出了貪吃的表情。“好些日子……沒吃到……辛小月做的糕點了……”

 “她真沒去找過你?”

 “真沒有……總不是……她偷了這裡吧?”

 “這裡是小月的房,她失蹤了!”

 一聽,朱青山的酒意去了大半,他四望著房中的狼藉,如果這裡是她的房,而她又失蹤了,怕是被擄走了。

 “草民真沒見過她,大人是懷疑草民擄走了辛小月?”

 趙文睿由縣衙帶來的官差本在房裡搜查線索,地上有被推落的新衣及飾物,那把趙文睿送給辛小月的團扇也掉落在新衣旁,官差拿起團扇,隱約聞到一股異香,他連忙把團扇拿了開。

 “大人,這團扇帶有異香,是一種迷魂香。”

 崔守仁急忙接過團扇,也聞到了香味,他跟著趙文睿辦案多年,聞過不少迷魂香,並未聞過這一種。“這香似乎並不常見。”

 “是的崔先生,這迷魂香來自西域,怕不是一般宵小能取得。”

 聽到不是一般宵小,趙文睿及崔守仁便想起了兩個人,一是楊兆齊、一是高世娟。

 “張總管,你去看高小姐及金鳳仙還在不在府裡,在的話便將她們帶來。”

 張總管再次銜命而去,不多久便回來回報,“大人,高小姐院落裡的侍女說高小姐有事外出,至於金鳳仙則不知所蹤。”

 即便這兩人沒有離開趙文睿也會懷疑她們,更何況金鳳仙還消失了蹤影,如此他更肯定辛小月的失蹤與她有關,他由地上拾起新衣放回桌上,卻再也抑忍不住憤怒重捶了一下桌面。“金鳳仙!”

 崔守仁對官差們下令要他們管制城門,並全城搜捕金鳳仙,把那些官差遣走後,他對著趙文睿說道:“大人,若小月是被金鳳仙擄走的,肯定與楊大人脫不了干係。”

 “楊兆齊為什麼要抓小月?”趙老夫人知道金鳳仙是楊兆齊的人,但不明白一名小小侍女為何楊兆齊也要刁難。

 “楊大人已經知道我喜歡小月,甚至要為了小月拒絕與高家的親事。”

 趙老夫人扶著額側,一陣暈眩,她身邊的侍女立刻上前為她順氣,“老夫人,您還好吧?”

 趙文睿也急忙上前將母親扶坐到椅子上。“娘,您別擔心,我會找到小月的。”

 “我沒想到為小月安排了新的住處會讓她落單,這才讓金鳳仙及楊兆齊有了可乘之機。”

 趙文睿安撫道:“這不是娘的錯。”母親是好意,不怪母親,他的面色凝重,是因為知道楊兆齊不會讓辛小月好過。

 “楊兆齊害了我的一生還要殺我,如今你只是不聽從他的命令成親,他竟連你的女人都不放過?”

 崔守仁擔憂的提醒道:“大人,楊大人若是派金鳳仙來擄走小月,那便不能再拖延,大人可記得卑職曾經遇過的事?”先不說楊大人會怎麼對待辛小月,他更擔心擄走辛小月的是金鳳仙,如果楊大人只是要她擄人而不管她會怎麼對待辛小月呢?

 趙文睿一陣心驚,金鳳仙誤會了崔守仁是他的男寵,為了讓他對崔守仁失去興趣,她讓人綁了他、鞭打他甚至要淩辱他,若不是因為他是男子哪能逃過一劫?但辛小月是女子,那歹人可沒有顧慮。

 趙文睿一急,便再也待不住,“我去找楊大人。”

 趙老夫人要出聲喊兒子,就見他早已快步離去,趙老夫人不是不想救辛小月,只是她擔心兒子這一去,不知道會受到楊兆齊多少刁難。

 二十多年了,楊兆齊依然沒變,當年兒子在她腹中他或許下得了手,但如今見兒子長大成人還如此成材,他為什麼還下得了手傷害自己的兒子?

 自從知道辛小月失蹤便一直在一旁沒再出聲的朱青山,想起了那個失蹤的人兒過去帶著糕點來找他時,總是愛跟他說故事一般的說起趙文睿的事。

 帶點傻樣的她笑容很甜美,說故事時學起趙文睿的行止很是逗趣,在她眼中的趙文睿是一名好官,說得讓朱青山覺得自己不幫趙文睿十分心虛,所以才吼了她讓她別再去見他。

 後來他聽說辛小月入了獄,沒幾天之後被判了勞役,雖然服勞役不用關在大牢裡,但每日行蹤都必須向縣衙報告,許是如此辛小月再也沒空來找他。

 如今辛小月又失蹤了,難道他再也看不見她可愛嬌憨的笑容了嗎?朱青山轉身便跟上了趙文睿,他不知楊兆齊與趙文睿到底有什麼恩怨,但想起手中的證據對楊兆齊的重要性……他決定暗自打探。

 一如各地的驛站,除了供往來各地傳遞訊息的人員換馬及休息住宿外,尚配有更舒適的驛館,驛館只供給各級官員住宿,一般傳遞訊息的人員不能入住。

 仁遙地方雖小,驛館稱不上豪奢,但倒也舒適,如今仁遙驛館只住了一名貴客,正是由京城來的欽差——轉運使楊兆齊楊大人。

 仁遙驛館守衛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熱鬧,先是一名氣質雍容的女子前來說要拜訪楊大人,楊大人的護衛見了便領了人進去?,再來是趙大人怒氣衝衝的過來,一縣之主要來守衛自然不敢擋,如今又來了一個前任知縣的幕賓朱青山?

 “許久不見了朱先生,今天怎麼會來驛館?”

 見是舊識就好辦事了,朱青山掏出了幾塊碎銀,拉起那守衛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守衛看了一眼,轉而察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便急忙將碎銀給收進懷裡。\'

 幾名仁遙驛館的守衛都知道,這附近環境清幽,少有閒雜人等往來經過,而仁遙驛館過去也曾讓前任知縣許平宗偷偷安排不少非官員入住過,守衛收了銀子便視而不見,也從不管許平宗做什麼勾當。

 許平宗讓人入住自己卻不曾來過,來的都是朱青山,朱青山一來就以銀子封口,每回只對守衛說一句話,“今天我沒來過。”

 只是朱青山沒跟著前任許大人離開仁遙,也沒在新的縣衙任職,怎麼今天還會來?

 “今天我沒來過。”

 守衛聽朱青山又說了同樣的話,不知驛館裡發生了什麼事,守衛決定不管朱青山是不是還在職,就如以往的放了朱青山入內。

 他守著驛館不過求得溫飽,沒必要去得罪那些大人物。

 朱青山毫無阻礙的來到楊兆齊的房外,他看見趙文睿引起了騷動,趁著楊兆齊的護衛無暇注意到他,悄悄由院子潛到了窗下,聽著裡頭的動靜。

 護衛雖不知道趙文睿與楊兆齊的關係,但也知他們有私交,不敢太為難趙文睿,所以趙文睿輕易的便格開了兩名護衛的阻擋,進入楊兆齊的房。

 在廳裡,除了坐在主座的楊兆齊外,客座還坐著高世娟,趙文睿無暇理會高世娟,幾個箭步來到楊兆齊面前。

 “小月在哪裡?!”趙文睿怒睜雙眼、神情兇惡,他不曾用過這樣的神情對楊兆齊狂吼著。

 護衛見趙文睿態度不恭,再次上前阻擋,“趙大人,這裡沒有什麼小月。”

 趙文睿揪住了護衛的衣襟,更狂怒的吼道:“不在這裡在哪裡?!”

 “趙大人……”

 “住手!”眼見趙文睿的荒唐,楊兆齊出聲喝止後才讓護衛退下。

 趙文睿放開手讓護衛離去,危險地眯起眼眸,“小月在哪裡?”

 “為何來問我?”

 見楊兆齊不說,趙文睿一雙怒眸轉向一旁的高世娟。

 高世娟從未見過他狂怒的模樣,嚇得連嗓音都在顫抖,“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金鳳仙才把人擄走你就出現在這裡,要我如何相信你與此事無關?”

 “說無關就無關!”

 “你不曾耍些小手段要害小月?你敢說小月的母親曹氏被陷害與你無關?”

 高世娟見他已經知情,倒也敢作敢當,“那又如何?若不是曹氏自己貪心,會落入我的陷阱嗎?辛小月要去頂罪是她傻。”

 要不是高世娟是女人,要不是高世娟還不到罪大惡極,趙文睿不會饒她,但只要讓他知道她真與辛小月失蹤有關,他不在乎會得罪什麼人物,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我再問一次,小月在哪裡?”

 “那個辛小月到底有什麼好?你看不上金鳳仙便罷,為什麼也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這個問題連趙文睿自己也不清楚,他起初就以為辛小月是一場淋不濕他的綿綿細雨,怎知當他意識過來後,衣裳已經濕透了,他的眼中便只能看見辛小月了。

 “她有什麼好我不知道,但她天真可人心地善良,這些別說是金鳳仙,是連你也比不上的,她比你們好上千倍、萬倍!”趙文睿想到這個可人兒心好痛,他揪著心口,不知道能去哪裡找她回來。“最重要的是我喜歡她,非常、非常喜歡她。”

 在今天以前他只是發現了自己的感情,卻不知道失去她他會這麼心痛,比起上回辛小月不理他,他覺得如今的自己猶如身處地獄,至少當時的他還能看得見她、還能見到她對別人露出笑容。

 “她只不過是個廚娘!”

 “我就是要這個蔚娘!說!她在哪裡!”

 “不知道!”高世娟是真的不知道,尤其看到他為了找到辛小月的瘋狂樣,更是覺得憤怒。

 他是她高世娟要的男人,怎麼可以一心一意只想著別的女人?

第9章(2)

更新時間:2017-07-16 18:00:03 字數:5533

 “別煩世娟了,她不知道辛小月在哪裡。”楊兆齊終於開口了。

 “這麼聽來,你知道小月在哪裡。”

 楊兆齊拍桌震怒,不容許趙文睿如此放肆,“你在對誰說話?忘了我是你的誰嗎?”

 “你又真把我當成是你的兒子嗎?如果你真想要我這個兒子,你不會在我還在娘胎裡的時候便要殺了我娘!娘也在仁遙,你想過要去見見她嗎?”趙文睿紅了眼,不知道是因為失去辛小月而著急悲傷,還是因為對楊兆齊的憤怒。

 高世娟難以置信有人會對自己的親骨肉痛下殺手,而辛小月的失蹤真是楊大人所為?

 “要你當我的兒子是抬舉了你,可惜你不要,偏要違背我的意思,要你好好的當海喬知縣,你為什麼要得罪鄧鄞山?”

 “鄧鄞山好大喜功又治理無方,治下百姓冤屈難申,被逼迫離開家鄉,來到我海喬之後終於盤纏用盡投鐶而死,我辦案時見到遺書怎能不辦?”

 “我為官多年,從未見過有你這般用常識、金錢及政治手段都擺不平的人!暗著說你不懂,難道非要我明著說你才懂?!在官場上自有它運作的道理,憑你小小七品官,獨木難支,你偏自不量力還自以為能吹皺一池春水,殊不知別人只要用手指一撚你便粉身碎骨。”

 趙文睿的憤怒稍退,換上了冷然的笑意,“我求取功名是為了我的理想,不是為了想與那些自以為懂為官之道的人狼狽為奸!”

 那時的他不懂他應該更沉著,直到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再去對抗鄧鄞山,是他自不量力,是他思慮不周,但不管如何,他都不會同流合污。

 “你的理想讓你失去了海喬知縣的好位置,來到仁遙後你還看不開嗎?你的理想就只是個廢物!”

 高世娟終於發現一直以來她都錯了,趙文睿就是因為不畏出身、寒窗苦讀而求取功名,才讓她青睞,他做了七年知縣她亦不在乎,那是因為她知道他有其理想得罪了上峰才會不得志,更認為有了她高家的財勢,要協助他出頭並不難,但她不知道原來楊兆齊在做的,竟是逼趙文睿放棄他的理想。

 不管有多少人笑話他,趙文睿都不改初衷,他是缺了天時地利,但不代表他一輩子都碰不上機會,來到仁遙就是他認為最好的機會。“我自認來到仁遙所做的事問心無愧,我不怕得罪那些貪官惡賈。”

 楊兆齊拍桌而起,額上青筋暴凸,趙文睿如此不受教,怎能不讓他採取極端的手法,“我本可以無視你這有如碎石入海,激不起一絲反應的可笑作為,但見你這蠢樣我只會被氣死,你可以不懂事、你可以不懂得適可而止,但你已經讓我覺得顏面盡失了,還像一頭傻驢一樣往前沖,你再傻,也該懂得與高家結親是你此生難得的機會,更該懂得這樁婚事不僅是為了你好,而是對我們兩家都有益處的最好選擇。”

 趙文睿轉而望向高世娟,表情、語氣盡是嘲諷,“世娟,你看清楚了,這就是你要的?”

 高世娟猶豫了,但她的自尊不容許她承認,“我高家是商人,結親的對象除了人品相貌以外,自然還要顧慮到結合的利益。”

 “原來……對你來說亦同,婚姻結合的不是心有所屬的兩人,而是互幫互利的兩人。”趙文睿累了,累得不想再與這兩人爭辯,“你們怎麼想我管不了,我只想知道小月在哪裡?”

 楊兆齊憤怒未退,神態依然高傲,他又坐回主座,可是當他再開口,語氣已經緩了幾分,“那個辛小月能為你做什麼?說穿了,除了那副身軀能讓你快活以外,什麼也做不到,還把你由雲端往爛泥裡扯,她只會掩去你的光芒、折斷你的羽翼……”

 “夠了!掩去我的光芒的是你、想折斷我的羽翼的也是你!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在海喬時我能對抗鄧鄞山的機會是被誰所破壞的嗎?是你!是你把金鳳仙送到我身邊做為眼線,在我出手前先一步得到消息破壞的,這些我全都清楚!”

 楊兆齊也不否認,更是大言不慚,“知道我暗中破壞你還不懂收斂,這不是蠢是什麼?至今為止那些人只懂在你身上下功夫,只懂鬧出些事來為難你,但我不同,我準備在你身邊的人下功夫、為難你身邊的人,辛小月?在我眼中她有如螻蟻一般,要捏碎她是輕而易舉的,但我不這麼做,太快捏碎了你不會痛,不會懂得以後要乖乖聽我的話,所以我不會那麼快讓她死,我會讓她受盡折磨,而且還要讓你親眼看她受盡折磨。”

 “你……對她做了什麼?”

 楊兆齊對身旁的人揮了揮手,護衛立刻由後室取出一隻布包交到趙文睿的手上。

 趙文睿急忙打開一看,是辛小月的衣裳,這件衣裳是今早他親自幫她穿上的,他不會錯認。

 “認出來了?你想想沒了衣裳的她現在在哪裡?”

 趙文睿怒紅了雙眼,上前就要揪住楊兆齊的衣襟,卻被護衛扯了開,趙文睿用力掙扎著,卻掙不開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護衛。

 高世娟看著地上的衣物驚懼地捂住了口,失了衣物的她會發生什麼事?她是想逼走辛小月,但從沒想她受此淩辱,同是女人的她知道那是生不如死的。

 “放開我!你把小月怎麼了?!”

 “她現在暫時不會有事,但天黑之前沒我的命令,她便真會有事了。”

 高世娟無法忍容這種事,她走到楊兆齊的身邊,強忍著心裡的厭惡,逼自己心平氣和的道:“楊大人,我不想用這種手段。”

 “世娟,這事你別管。”

 “你不許傷害她!否則我會跟你拚命!”趙文睿痛苦心急的大聲怒吼。

 “我可以不傷害她,但你呢?你要付出什麼代價?你明知道讓我出手你反抗不了,為什麼還要傻得對抗我?”

 趙文睿停止了掙扎,知道是他的無力害得辛小月至此,他這男人怎能如此窩囊,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楊兆齊見趙文睿安靜下來,挑眉望著他,“怎麼?認輸了嗎?”

 心愛的女人在別人手上,他如何不認?趙文睿死氣沉沉地道:“我認輸,你就肯放了小月嗎?”

 “我說過了,辛小月于我來說有如螺蟻,只要你認輸,我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處理她那個小麻煩。”

 趙文睿突然發狠地掙開了架住他的人,護衛還不放心,是楊兆齊抬起手制止,護衛才退了開。

 趙文睿咬著牙、握著拳,極度不甘心的瞪著楊兆齊好一會兒,而後垂下了頭,“我認輸了,請您放了小月,把她還給我。”

 “認輸的人是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嗎?至少也要下跪認錯。”

 趙文睿渾身顫抖著,怎麼樣就是跪不下來,眼前這人如此折辱他、逼他交出他的自尊,他如何甘心?

 “快天黑了,文睿。”楊兆齊涼涼地道。

 趙文睿看著昏黃的落日,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他屈膝準備要跪,就聽見高世娟喊住了他——

 “你真要跪?為了辛小月跪?”

 “今日就算是為了一個陌生人,我都不能眼睜睜看她受那樣的傷害,更何況她是我喜歡的女子。”

 “她不配!”

 趙文睿不理會高世娟,拂開她後悔的一聲便跪在楊兆齊的眼前,“我認輸了,請您不要傷害小月,把她還給我。”

 “你就這麼想要她?”

 “您不曾真正見過她吧,她並非美若天仙或氣質出眾,但她天真可人、活潑善,我曾跟她說過,讓男人感到舒服的女人就像習習熏風,可她不是,當時她嗔笑著問我她總不是狂風暴雨吧,如今我才知道……身為狂風暴雨的人是我不是她,我憑空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介入她平凡無奇的人生,她本可以一輩子當個廚娘,嫁個販夫走卒安然度過一生,可我卻點了她,讓她為我送膳,闖進了她的平凡之中。”

 高世娟恨恨地看著趙文睿提起辛小月的樣子,一句喜歡並不足以說明他對辛小月的感情,怕是楊兆齊這麼綁了辛小月,讓趙文睿發現自己對辛小月的情感,早已轉變成熾情狂愛了。

 “小月從沒想過能高攀,只是傻傻地看著我、傾慕著我,是我一次次的去招惹她,我大可無視她的,但我沒有,我不知道一次次的接近她,除了讓她越來越愛慕我以外,我也會喜歡上她,是我如狂風暴雨的襲擊了她的生命,她不該得到這樣的懲罰。”

 楊兆齊沒有因為趙文睿的話而動容,反倒冷哼了聲道:“誰的一生中沒有這樣一個女人,也輕易可以再得到同樣的女人。”

 趙文睿淒然地笑了,他抬頭望向楊兆齊,看見一個不懂真情真愛的男人,傷痛的淚水不禁滑落眼眶,沾濕了雙頰。“我願意放棄自尊跪在您的腳邊,請您……放了她吧,我請求您……”

 楊兆齊看得出來趙文睿不是真心認錯,但他要的也只是他的臣服,“到此時你還是不認為你做錯了,但無妨,你的心如何我不管,從今以後,我要你聽命行事。”

 趙文睿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握起,咬著牙屈服,“是。”

 “別再跟你的上峰過不去,好好做完三年任期,三年後我會助你高升,得個更像樣的官職。”

 “是。”

 “還要乖乖成親。”

 趙文睿抬起頭,不明白這個時候了楊兆齊為何還要逼他成親。“我要的人是小月,只要我照您的話做,你就答應放了她,不是嗎?”

 “我會放,但你還是要成親,男人三妻四妾又何妨,我相信以世娟的氣度不會介意你納妾,這事我也已經與高老闆說好了,如果你乖乖成親了,他會原諒你的無禮,甚至接受辛小月做你的妾。”

 哪一個女人肯與其他人分享夫君的愛意,高傲如高世娟更是不願意,一個沒有名分的通房已經是她容忍的極限了,如今要她接受的卻是一名妾室?

 “楊大人,您說這是您和家父議定的?”

 “正是,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平撫高老闆因為這不成材的孩子的所作所為而生的怒氣。”

 可笑,原來自己的婚姻是這麼可笑,原來自己的地位更是可笑。

 她有多名兄長,可她從不覺得在家中有什麼重男輕女,反之,她一直以為父親是疼愛她更甚兄長們的,可如今她卻發現在父親的眼中,她也不過是一枚能換得利益的棋子,她還以為父親的強勢是為了幫她覓得如意郎君,沒想到父親要的只是這樁親事能帶來的利益,一點也不在乎她真正的感受。

 楊兆齊久久沒有等到趙文睿的回答,只好再次出聲提醒道:“文睿,天黑了。”

 趙文睿沒再望向窗外提醒自己將要失去的,他只得垂首,再也沒有抵抗的氣力。“我娶……”

 “你剛剛提到了你母親,她還好嗎?”

 這句話,讓趙文睿臉上浮現出怨懟的表情,“您還會在乎嗎?”

 “我會去見她,跟她談你要成親的事,我會交代她好好操辦,如你所願的去看看她。”

 “如我所願?”趙文睿抹去了眼淚,卻是勾起了嘴角,那笑容似是嘲諷、似是冷然、似是無奈。“她好不好我不清楚,因為我是一個十分不孝的兒子,她有孕在身時你要殺她,她逃過一劫,該說幸或不幸你找不到我們,我們才得以過了幾年安穩太平的日子,但她辛苦經營小生意,不但把小生意經營成一個大商號,還把我這個沒爹疼的小孩給拉拔長大考取了功名,可我取得功名後不是跪謝母親的養育之恩,卻是告訴她我找到爹了,我不知道那時候的娘親,她的心該有多痛。”

 抹去的淚水重又滑落,但又立即被抹了去,趙文睿是滿心的懊悔。

 “但我娘她一句話也沒說,因為我完全沉浸在有爹的欣喜裡,她不願傷害我,若不是這七年來我不是被視為兒子而是被視為使徒,我不會知道自己的癡傻,若不是我知道你曾經想痛下殺手,我不會意識到這七年來我有多傷娘親的心,所以你問我娘親好不好?你來告訴我。”

 楊兆齊沒再為難趙文睿,得到他要的便好,他不想逼急、逼反了他,他對著身旁的護衛說道:“去告訴金鳳仙,把人看好就好,出了事我唯她是問。”

 “是!”

 趙文睿聽見這話松了一口氣,癱坐下來,也或許是冷靜下來了,當那護衛再次走過他的身邊時,他聞到了一股脂粉味,像是沾染上有一段時間、正在漸漸褪去的香味,一個護衛怎麼會有脂粉味?若要說是與金鳳仙一起擄了辛小月,那他也不該對這香味如此陌生,那不是金鳳仙身上的脂粉味。

 “小月在驛館裡嗎?我不相信金鳳仙。”

 “你放心,我派去的人在你來之前才剛回來,他已經交代得很好,守著辛小月的不是只有金鳳仙,金鳳仙一時之間找不到機會對辛小月下手。”

 “您什麼時候要把小月還給我?”

 楊兆齊當然不能讓好事多磨,不能太快放了手中的把柄,“我不能再讓你拖延,先拜堂成親,過陣子再回京好好辦一個婚宴,成親的日子就挑在三天后,到時我會把辛小月送回去,讓你跟世娟、辛小月同時拜堂。”

 當趙文睿及高世娟被楊兆齊遣退一併走出驛館時,別說趙文睿,連高世娟也感覺不到喜悅,趙文睿對待她有如陌生人一般,逕自要離去。

 “文睿哥……”

 “我們就要成親了,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要的,但我希望你會覺得這樣的未來會幸福快樂。”

 看著他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高世娟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淚水。

 看似她是贏了,但卻輸得徹底。

 趙文睿還是得到了辛小月,雖然辛小月只能為妾,雖然他們之間的感情因為她這個正妻的存在再不純粹,但他們至少擁有彼此。

 而她擁有什麼?失去了她一直以為她擁有但其實從不曾擁有的父親的愛,也失去了她一直想要得到但終究還是得不到的夫君的愛。

 她怎能算贏了?她什麼也沒得到。

 在兩人離開後,朱青山也跟著離開了,他的臉色沉重,腳步卻輕快了許多,因為他已做下決定,這種連親生兒子都想要殺害的人,不配擁有一切,他要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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