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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兒臣之二)》第3章
第3章(1)

更新時間:2017-07-04 17:00:03 字數:7002

 晨露全身僵硬,像根木頭似的跟在公子碧身後回房,絞盡腦汁苦思脫身的方法。眼見越來越靠近寢房,她把心一橫,“夫君,我今兒個不方便。”

 走在前方對她不理不睬的公子碧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我……今兒個癸水來了。”

 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惡意的笑容,悠哉道:“不打緊,本公子不介意。”

 她急急走到他身邊,望著他的側臉,認真道:“我想夫君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今夜我真的不適合伺候夫君就寢。”

 公子碧對上她的眼,一字字清晰道:“本公子很明日你的意思,是你不明白本公子的意思,除了你以外,沒有人更適合伺候本公子就寢。”

 無計可施的晨露忍住瞪他的衝動,一般男人應當會很在意才是,他怎麼可以不在意?糟的是他強行要她服侍就寢,便會發現她說謊,屆時她該如何自圓其說?

 心裡各自有盤算的新婚夫妻來到寢房前,望著緊閉的門扉,晨露渴望拔腿就跑。公子碧不給她拒絕逃跑的機會,探出大掌,鉗握住她的手腕,冷笑。

 他的笑容令她頭皮發麻,感覺大禍即將臨頭。

 他抬起左手拍開房門,她的脖子不由自主一縮,活像即將引頸就戮的罪犯。 公子碧無情的唇角上揚,快意享受她的恐懼,右手用力一拉,將她拉進房內。

 百般不願的晨露硬是被扯進去,她緊張到面色灰白,一手緊抓著衣襟,唯恐他會像昨夜一般不容她拒絕,將她剝個精光。

 公子碧昂首闊步來到床邊,逕自褪下外袍與鞋襪,優雅躺上床。晨露瞪大眼,考慮是否要裝身子不適,直接昏倒算了。

 公子碧合上眼,單臂當枕,屈起右腿,沉聲命道:“你可以開始了。”

 “開始?”這是要她脫了衣衫?

 他睜開眼,似笑非笑道:“拿一卷竹簡,念給本公子聽。”

 “呃?”她一呆,不確定自己有無聽錯。

 “或者你想上床?本公子倒也可以勉強與你燕好。”他狀似大方給她選擇的機會,事實上,他並不想再次自我犧牲。

 “不必,我馬上去拿。”她連忙轉身到紅珊瑚屏風後取來竹簡。他慵懶命令,“開始吧。”

 “是。”她乖乖展開竹簡,忽然心裡打了個突,她會不會太像任他差遣的奴僕了?哼!他就愛故意欺負她。

 “怎麼不念?”他的眉不滿一挑。

 “是,我馬上念。”奴僕就奴僕,總比上床侍寢好。晨露清清喉嚨,開始吟念,“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公子碧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故意誤解道:“你是在抱怨本公子不和你說話、不與你用膳?”

 “當然不是。”她急忙否認,他最好離她遠遠,她才有機會離開,但這話她只敢放在心裡。

 “再念一首。”

 她深吸了口氣,又念起另一首,“綠兮衣兮,綠衣黃裡。心之憂矣,曷維其已!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公子碧臉色大變,彈坐起身,怒喝,“夠了,不要再念了。”

 晨露嚇了一跳,手中的竹簡啪的一聲落了地,她驚魂未定望著怒極的男人。他目皆盡裂,“滾!”

 她的心一抖,沒有撿拾掉落的竹簡,也沒有不悅,只是平靜的轉身離開,直到走出房外,臉上的平靜馬上潰堤,她提裙狂奔,直奔到已燒毀的書樓前才停下腳步,眼眶盈滿滾滾淚珠,她強忍住不落淚,右手緊抓著心口,痛苦低喃,“我好痛……”

 一顆心不斷被撕扯的她淚眼迷蒙間,似乎再次看見年少的他與她在豎立起的樑柱間追逐。她跑得氣喘吁吁,嬌笑回首看著在身後追逐的他,“你抓不到。”

 “誰說本公子抓不到你這狂妄小女子,待本公子抓到你,你就慘了。”手長腿長的他笑得滿滿自信,三步並做兩步,非逮著她不可。

 “有本事你就來呀。”菱唇逸出一串笑聲,她沭浴在金燦陽光下,無憂又無慮。

 他猛地向前一躍,雙臂大張,將她抱滿懷,對上她略帶英氣,漂亮的眼兒,笑得意氣風發,“抓到你了。”懊惱的她不服輸,嬌嗔跺腳,“你的手腳比我長,這回不算。”

 “就你大膽,敢跟本公子說不算。”他將她抱得緊緊,讓她想跑也跑不掉。她笑嘻嘻,威風凜凜的昂首,“我可是將來的銳司徒,有啥不敢?”

 “你不能當銳司徒。”

 她不服氣惱,“你又要說我是女人,所以不能當銳司徒?”

 公子碧笑得溫柔且纏綿,寵溺的以鼻尖磨蹭她的鼻子,“你是本公子的夫人,自是當不了銳司徒。”她心頭喜孜孜的,卻硬要說反話。“誰說我要嫁你了?偏不嫁。”

 他故作猙獰,邪惡一笑,“只消本公子請父王賜婚,你不嫁也得嫁。”

 她佯怒嘟唇反對,“你這壞公子!”

 “就對你壞。”他笑得更壞了,以唇輕觸她嘟起的粉唇。

 年少男女,情竇初開,悸動的心,因這宛如蝶翼的輕吻,激顫。

 過往回憶重現腦中,使她不自覺淚流滿面,剛才她念的那首詩,說的正是物是人非。公子碧與白府晨露早就天人永隔,他還在執著,還在思念,她並非鐵石心腸,如何能無動於衷?

 負責巡邏的護衛發現她走進燒毀的書樓,尾隨道:“夫人,書樓已燒毀,樑柱很可能會再倒塌,非常危險。”護衛眼尖的發現她眼角的淚光,卻裝作沒看見。

 晨露背過身去,不讓人發現她的失態。她冷著聲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我待會兒就離開。”

 “屬下認為,夫人和屬下一道離開,會比較安全。”護衛堅持。

 晨露以手背抹去不該存在的淚水,佯裝無事的離開存有太多回憶的書樓。

 久等不到小姐的小憶急著到處找人,直到她眼尖的發現小姐和府裡護衛走在一塊兒,她立刻閃身至暗處,不敢露臉以免惹人生疑。她心急如焚的看著他們逐漸走遠的身影,煩悶的嘀咕,“可惡,今夜又走不成了,這二公子府的護衛未免也太森嚴了。”

 昨晚沒走成,今夜走不成,明日究竟能不能順利離開?只覺頭上烏雲密佈的小憶此時也沒把握了。

 寢房內的公子碧胸臆燃燒熊熊怒焰,他跳下床撿起地上的竹簡,用力朝牆上扔去,竹簡遭受撞擊,碎裂,一如他的心,這十年來,始終因晨露的死,仍持續傷痛。

 他粗喘著氣,雙眼怒瞠,轉身到紅珊瑚屏風後,將案上堆疊的竹簡掃落,尋到被他珍藏多年,夾在竹簡中的榆葉,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拿起脆弱的葉子,眸底盡是痛苦。

 他不敢太用力,怕會碎裂,萬般珍惜的將榆葉放在心口,唇腔滿是苦澀心酸。

 他想念她開朗無憂的笑容;想念她趴在草地上,聽他念書;更想念她開心的朝他揮手,喚他一聲碧。除了她以外,再也沒有人如此喚他。

 除了她以外,再也沒有人如此撼動他。除了她……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明明她該是他的,父王卻狠心要了她的命,她何其無辜,當大批直接聽令于父王的紅衫衛兵闖進她家時,她是否埋怨他?是否曾害怕的拼命呼喚,希望他能出現?

 偏偏他困在宮中,只能發出椎心刺骨的怒吼,什麼事都不能為她做。他恨他自己,日復一日的恨著。

 他行屍走肉,他魂不附體,他總想著若能尋得她的屍骨,好生安葬,便此生足願矣。但他找不到,翻遍群屍,尋到的都是腐爛的屍首,沒有一具屬於他那愛笑的姑娘。 她消失了,悄然無聲的自他生命中消失,他再也尋不到她,再也聽不到她嬌嗔喚他。思念猶如潮水,來得又急又切,於他的心窩用力刨挖,教他痛徹心扉。

 他咬緊牙根,苦嘗無處訴相思的淒涼。

 夜更深,身心俱疲的晨露刻意避開公子碧,轉進花廳趴在桌案打盹,她睡得雖淺,但一個又一個夢接連而 來,她一下回到快樂愜意的童年,一下跳到家變那一夜,她換上僕傭的衣裳,在奶娘牽引下,心驚膽顫的逃出滿是尖叫與殺戮聲的白府。

 她穿過回廊,驚見爺爺在她面前遭人一刀砍斷脖子,爺爺的頭顱重重落在地面,鮮血四濺,她放聲淒厲尖叫。

 淚珠猛地蹦出,她淚流滿面彈跳坐起,一顆心因恐懼躍至喉頭,耳畔聽見爹爹慷慨激昂痛陳白府上下絕無反叛之心。

 她淚眼迷蒙,無助的在黑暗中轉來轉去,“爹……爹,不要,快逃,咱們一起逃……”

 她好冷,雙手環抱身體,不住摩擦雙臂,深怕引起紅衫衛兵注意,小聲低喚:“小陽,你在哪?快來姊姊這裡,小陽……”

 找不到,她怎麼到處都找不到爹和弟弟,他們在哪?

 “姨娘,姨娘……”姨娘也不見了,是帶弟弟躲起來了?抑或都被抓了?

 她頭好暈,整個人不停的轉來轉去,這裡好黑又好冷,她什麼都看不見,大王親派的衛兵會不會突然跳出來抓她?

 “奶娘?你在哪?我們回去找爹、姨娘和弟弟好不好?”為何奶娘也不見了?為何只剩下她一個?她好怕。碧呢?他會不會收到消息趕過來?他能不能幫她告訴大王,白府上下忠心耿耿,絕無反叛之心……

 慌亂無助的她撞到桌子,擺放在上頭已熄滅的燭臺落地,發出鏗鏘聲響,嚇得她瑟縮著肩。她不能出聲,連呼吸都不能太大聲,一旦被官兵發現,他們會當場要了她的小命。

 淒厲的尖叫聲,驚動隔壁寢房的人,置身黑暗中的公子碧怔了下,將擱在心口的榆葉小心收妥,這才到花廳一探究竟。

 他推開緊掩的門扉,月光拉長他的身影,未束起的長髮被風吹揚,他看見晨露雙眸毫無焦距的在花廳轉來轉去,嘴巴念念有詞。

 “爹……姨娘……你們在哪?”她小聲低喚,跌跌撞撞,焦急尋找,卻是遍尋不著。

 當緊閉的門扉被推開的那一刹那,她嚇得一顆心提到喉頭,就著月光,看清來人的模樣時,她立即沖上前,抓住他的手,欣喜求助,“碧,我就知道你會趕過來,我弟弟不見了,你幫我找找,快!”

 公子碧蹙眉甩開她的手,冷腔冷調,“你哪來的弟弟?”

 她一怔,用力眨去眼底的淚珠,呆呆看著長大成人的公子碧,亂烘烘的腦袋試著將錯置的時光重新歸位。

 “誰允許你直呼本公子的名諱?”他厭惡瞪著哭得淚眼婆娑的女人,這女人在玩什麼花招?

 他的惡聲惡氣,總算使晨露回過神來,“夫君說得是,我……我……”她顫抖著手,撥開垂落的髮絲,緩緩吐出一口氣,疲累道:“是我睡糊塗了。”

 望著她落寞的臉龐,這一瞬間,公子碧竟莫名感到不舍,尤其是她的雙眼,以前他不曾留意,才會沒發現有些神似晨露,但他不喜歡俞思凡像晨露,即使只有一丁點,都讓他不開心,眉心蹙得更緊,怒斥,“沒規 矩。”

 “是,我錯了。”她低垂螓首,瞪著足尖,她好累,好累,渴望得到他溫暖的擁抱,偏偏她不能。她失落,她挫敗,她,好想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聞聲而來的大洋及護衛們手執兵器自四面八方趕到,將主子團團圍住,確保安全。

 “公子爺,您沒事吧?”大洋目光如炬,四下搜尋可能暗藏的危險。公子碧擺擺手,“沒事,夫人做了個惡夢,你們退下吧。”

 “是,公子爺。”大洋與護衛們向主子行禮後,迅速且安靜的退下。 公子碧沒好氣的看著她,冷硬著聲道:“讓本公子跟你把話說清楚。”疲憊的她緩緩抬頭,望著火冒三丈的男人。

 “別妄想耍手段引起本公子注意,我向來只對死人有興趣,你若想死,儘管說,本公子會善心大發成全你。”他的唇吐出殘忍的話,警告她別癡心妄想。

 她最不願的就是引起他的注意,晨露忍住滿腔想對他說的話,輕聲道:“是,夫君。”

 他瞪著她低垂的頭頂,不論他怎麼看,就覺得不順眼,他有股莫名的衝動,想要……將她擁進懷裡?不!他推開她都來不及了,怎會因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便心生憐惜。

 他討厭她,因為她強佔了不屬於她的位置,該死!他重重哼了聲,突地,一陣細微的破風聲傳來。

 晨露警覺危險來襲,她本能的擋在公子碧身前,藏在袖裡的匕首不假思索淩厲射出。公子碧沒想到她會護他,更沒想到她竟在袖子裡藏了武器,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藏身樹上的蒙面刺客見匕首射來,下腰閃避。

 自暗處射來的暗器朝她襲至,公子碧伸臂將她拉進懷裡,順手拔下她的發簪,聽聲辨位朝刺客射出。

 蒙面刺客避開匕首,卻沒避開發簪,發簪尖端刺中刺客右臂,他悶哼一聲,又朝兩人射出更多暗器,意圖取兩人性命。

 公子碧單臂摟著她的腰,在花廳內迅速挪動腳步,閃避攻擊。

 這夜襲突如其來,教晨露始料未及,她在公子碧帶領下閃至牆邊,透過幽淡的月,她仰望他的臉,於緊張之中,竟不由看得目眩神馳。

 帶著銀光的暗器打碎花瓶,插進多寶格與樑柱,紛紛落落接連打在門框上。

 她雙手貼伏在他的胸膛,感受他平靜的心跳,他似乎一點也不為遭遇襲擊而緊張,她咬唇,側耳傾聽暗器聲響。

 公子碧眉眼低斂望著懷裡的女人,她像個疙瘩一直卡在他心上,說不出的怪異中,又帶著親密的熟悉,莫非不論喜不喜愛,只要是圓了房的男女,都會讓對方在心上落個位置?

 湛藍的眼,緊盯著她緊咬下唇的貝齒,異樣感再次自心底竄出,他死命緊盯,低啞著聲問:“你很緊張?”

 “當然,難道你不緊張?”只要稍有差池,他們兩個都會性命不保,她是早該死去的人,她無所謂,可他並不是,他應當好好活著。

 有個姑娘緊張時也會如她一般緊咬下唇,不知為何,他竟又將她的身影與晨露重疊,他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娶了別的女人,心下愧疚,以至於一再想起晨露?

 “本公子成親了。”他突兀道。

 晨露愣了下,不懂他為何突然蹦出這一句,“我記得很清楚,夫君確實在昨日與我成親了。”

 “不是與你。”

 “什麼?”莫非他已發現她不是真正的俞思凡?!“本公子已經娶了別的姑娘。”

 “別的姑娘?”她一陣呆滯,他究竟在說什麼,為何她會聽不懂?

 “她死了。”

 她一怔,沒料會是這答案,死了的姑娘……她的心開始激顫。

 “你也認識她。”

 縱然已猜測到可能的答案,但她期待聽他親口說,她乾澀著聲,微顫問:“她是誰?”

 “白晨露。”他幽幽低喚那盤據在他心頭多年的名字,那未留隻字片語便遠離他,他無論如何都捕捉不到的一縷芳魂。

 “不可能……我不記得……”當年她不過十二歲,豈有可能與他拜堂成親?後來她就死了……

 每想起晨露,就幾欲發狂的公子碧唇角扭曲,低嘶,“本公子認定她是我的妻,她就是我的妻,沒有拜堂成親又如何?叛臣之女又如何?本公子就是要她,就算她死了,本公子也依然視她為妻,所以你對本公子來說,什麼都不是。”

 她的心因他一番激動言詞而掀起萬丈波瀾,又酸又痛,又甜又苦,喉頭鎖住,他不論她是死是活都要她,讓她好想哭。

 他不知道,她就在他懷裡;他不知道,她已在心裡喚了他千百遍;他不知道,當年他說要請求大王賜婚,她是一路雀躍的返家。

 來勢洶洶的蒙面刺客飛身滾進花廳,打破她激昂的情緒。刺客一發現他們倆躲在牆邊,登時朝他們射出暗器。

 晨露及公子碧兩人反應極快,同時翻地一滾,躲避攻擊。公子碧將一張凳子踢向刺客,再滾到樑柱後頭。

 刺客翻身閃避凳子,砰的一聲,凳子重重落地,碎裂。

 晨露則是趁機閃到大花瓶後,揚聲喚道:“快來人,有刺客!”

 蒙面刺客眼見突襲不成,低咒了聲,急著在護衛趕來前殺了公子碧,他不理會藏身在花瓶後的女人,幾個躍步沖向公子碧。

 公子碧不動如山,冷睇著朝他直撲而來的刺客。

 “碧,危險!”情急關心的晨露見狀,不顧自身安危沖出來。

 此時刺客也來到公子碧面前,掌心扣了兩枚柳葉刀,淩厲射向公子碧的喉頭。

 她的驚呼讓公子碧渾身一震,愣看著沖向他的女人,明明長相不同,明明嗓音不同,為何這一瞬間,她的呼喚聽在他耳裡竟會與晨露一模一樣?

 晨露見他呆愣著不閃不躲,一個飛身將他撲倒,於千鈞一髮之際,堪堪閃過刺客致命的刺殺。

 刺客見她壞了好事,暴怒咒駡,當他要再次痛下殺手時,護衛已趕到,他們沖入花廳,圍困刺客。

 “大膽刺客!竟然擅闖二公子府。”拿著三叉戟的大洋怒喝。

 蒙面刺客眼見大勢已去,咬破暗藏在牙中的毒藥,隨即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毒發身亡。

 公子碧失神的望著壓在身上救他一命的女人,明明臉不一樣,為何……為何會一再令他產生她就是“她”的錯覺?他顫抖著手,捧住她的臉。

 晨露心急如焚的追問:“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她慌張抓下他的手,急著尋找傷處。

 他一逕癡癡傻傻,低喃,“明明不一樣……為何又一樣?”

 “你在說什麼?”她急壞了。

 一樣?不一樣?他的思緒錯亂。

第3章(2)

更新時間:2017-07-04 17:00:03 字數:6667

 大洋沖過來查探主子的情況,“公子爺,您受傷了?”

 公子碧緩緩坐起身,整個人仍處於失神狀態,大掌再次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心底因這確認痛苦失落。

 晨露被他嚇壞了,小手探到他腦後,“是不是撞到後腦杓,一時傻了?”大洋聽她這麼說,嚇死了,急道:“屬下馬上去請大夫。”

 “我沒事。”他低啞著聲,推開坐在身上的女人。

 得知刺客出現的誘娘急忙沖進花廳,見現場一片淩亂,但主子安然無恙,她松了口氣,怒斥大洋,“你們是怎麼守衛的?竟讓刺客潛入?!”

 “屬下該死!”大洋與護衛們單膝下跪請罪,讓主子遇險,他們難辭其咎。公子碧起身,優雅拍去身上的灰塵,“沒事,都起來吧。”

 “謝公子爺。”護衛們整齊起身。

 放下心中大石的晨露雙腿虛軟站不起身,她仍無法忘記剛才驚心動魄的那一刻,差點他就死在她眼前。

 “刺客會是誰派來的?”公子碧看著已氣絕身亡的刺客,若有所思。

 “近來王城不甚平靜,擁有狼子野心的人總是虎視眈眈,伺機而動,大家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誘娘目光淩厲,掃向大洋等護衛,不容他們再出差錯。

 “屬下定加強巡邏,誓死保衛公子爺。”大洋等護衛將手置於心上,大聲宣誓。 誘娘冰冷的目光,帶著審視意味的掃向晨露,語氣冰冷的詢問:“夫人沒事吧?”

 公子碧看著擾亂他心神的女人,今夜的刺客出於誰授意?老五是否離去時放手一搏?或者老三企圖一網打盡?老七和老八又安的是什麼心?

 她是否也摻在這些陰謀詭計當中?她救他是出自真心,抑或虛情假意?又或者刺客其實與她同一路?面對他質疑的目光,晨露滿臉無辜,故作鎮定,輕道:“護衛及時趕到,我安然無恙。”

 “夫人受驚了。”公子碧的語氣非常冷淡。

 晨露這才想到,她不該如此冷靜,可已經來不及了,她僵硬點頭。

 “我竟從來不知夫人的好身手。”

 誘娘及大洋聽主子這麼說,注意力全都放在剛嫁進府裡的夫人身上,尤其是誘娘,她目光嚴苛,幾乎要將晨露看出窟窿來。

 晨露逼自己迎向眾人狐疑的目光,冷靜道:“近來王城紊亂,思凡曾幾次遭到襲擊,便學了點武藝防身。”一點武藝?依他所見,那可不僅是一點。公子碧對她的回答嗤之以鼻,卻也沒多說什麼。

 誘娘卻因此對她留了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曉得俞思凡是揣著怎樣的心思嫁進府裡。

 “縱然夫人學了武藝防身,定也受到不小的驚嚇,夜已深,還是早點安歇定神。”鏽娘的語氣冰冷有禮。晨露巴不得快點逃離眾人狐疑的目光,她微笑點頭,“誘娘說得是,我這就回房。”

 她僵硬轉身,強迫自己不疾不徐的離開。

 “夫人。”誘娘在她踏出第三步時,出聲。

 “是。”晨露如臨大敵,不敢轉頭,不敢移動。

 “奴婢會派機靈點的婢女去伺候你。”

 晨露一驚,轉身道:“讓我的貼身侍女伺候我就成了。”

 “太晚了,小姑娘才剛進府,還沒熟悉府裡的規矩,讓她好好休息,等奴婢將她訓練好,再讓她伺候夫人。”誘娘不容否決的做出決定。

 公子碧似笑非笑看著被誘娘困住的女人,誘娘機靈聰穎,從來就無可挑剔,無須他言明,誘娘便明白該怎麼做。

 晨露很驚慌,可心下明白誘娘不是一般奴婢,她是公子碧的貼身護衛,凡是被誘娘認定會危害到公子碧安危的人,全都會被除掉,現下鏽娘在懷疑她,便刻意要隔開她與小憶。

 “誘娘的安排極好,就這麼辦。”晨露擠出笑容贊許,全府上下除了公子碧以外,最不能得罪的人無非是誘娘,她不會蠢得和誘娘起衝突。

 “護送夫人回房。”誘娘下令。

 一名護衛立即上前,名為護送,實則監視。

 晨露明白誘娘的安排,不發一言,在護衛護送下離開。

 她離開後,誘娘對從頭到尾都默不吭聲的主子道:“奴婢倒是未曾聽聞夫人曾習武。”公子碧目露精光,緩緩道:“那便是咱們孤陋寡聞。”

 “公子爺所言甚是,是奴婢不夠謹慎,往後奴婢會更加謹慎行事。”

 公子碧了然于心,他不出手,並不表示那些弟弟就不會出手,看來這些年他都被徹底看扁了。

 隔日,整夜輾轉反側的晨露一直盤算離開,既然黑夜走不成,不如選擇白天,正大光明離開。她心下有了主意,便藉口昨夜受到驚嚇,要到佛寺去寧定心神,同時為公子碧祈福。

 在她的計畫裡,鏽娘不至於反對,但會派人跟隨,說監視也好,保護也罷,總之她和小憶在外要擺脫那些人肯定比在府裡容易。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公子碧知悉後,竟說他也想到佛寺走走,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出發。

 馬車在青龍大街上緩慢而行,端坐在以金朱二色上漆的車內可以聽見外頭人們的交談聲,晨露坐立難安和對面的公子碧大眼瞪小眼。

 一身繡著金線青袍的公子碧面無表情的緊盯她,一言不發。

 “夫君為何如此看我?”她被看得忐忑不安,幾乎跳下馬車,落荒而逃。

 公子碧的眉向上一挑,“本公子在想夫人真是多才多藝,不容小覷。”今日的她一身藕衫,裙擺繡有芍藥,梳著高椎髻,容妝精緻無瑕,外人見著,定會覺得她美麗不可方物,但在他看來,只覺她表裡不一。

 她想殺他嗎?她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他性命,又全身而退?對於她還有什麼沒使出來的本事,他很好奇。

 “夫君過譽了,思凡懂得並不多。”她的雙手規矩交疊放在膝上,擠出完美無瑕的笑容。他的語氣狐疑上揚,“是嗎?”

 她淺淺微笑,不讓他瞧出她正坐如針氈。他在懷疑她,換成是她,經過昨夜的事,定也會對枕邊人充滿疑慮。

 公子碧拉過她的手,翻過她的掌心,長指細細撫摸。

 警戒的她,心不由自主震顫,在他未能察覺時,充滿情感看他撫弄她的手掌。

 他的唇角向上一勾,緩緩道:“你的手心竟然長繭。”抓到她了。

 晨露心下一驚,急著縮回手,他不允,硬是牢牢抓握,她力持鎮定,“我長年練琴,於是長繭,讓夫君見笑了。”

 他的指尖一再撫摸她的指尖,似笑非笑道:“這可有趣了,長年習琴,該長在指尖而非掌心,你這樣倒比較像長年手執兵刃。”

 她在內心哀號,她竟蠢得沒想到這一點,但謊都編了,她只能否認到底,“夫君說笑了,思凡怎會長年手執兵刃。”

 “可不是,堂堂左相千金,何須像刺客死士終年習武。”他的笑容極冷,語氣凍寒刺骨,“夫人想殺誰?本公子?”

 晨露用力抽回手,這回他終於願意鬆開,愜意盯著回避他目光的女人。這個女人他無論怎麼想,都不是左相千金該有的模樣,她……真是左相千金?可她的臉,分明是俞思凡的臉無誤,又或者總是安守本分的左相其實另有盤算?

 “夫君又說笑了,我豈會殺夫君。”易容術可以在短時間內騙過人,但時間一旦拉長,破綻就會逐漸顯露,尤其是當對方有所懷疑時,她真的不能再拖下去,無論如何,今日都非走不可。

 “你說不想殺本公子,昨夜袖中卻暗藏匕首,要本公子如何相信?”在這座王城裡,他能相信的,除了身邊人以外,再無其他,呵,實在可笑又可悲哪。

 “匕首是純粹做為防身用。”

 “防身?防誰?本公子?”公子碧嗤笑了聲,全然不信她的說詞。

 “思凡絕不是為了防夫君。”

 “真是如此?”

 “是。”她回得斬釘截鐵。

 公子碧猛地探出雙臂,左手鉗制她的雙腕,右手開始撫摸她。她倒抽了口氣,雙手使勁掙扎。

 他蠻橫的不許她抵抗,大掌一逕撫過她渾圓的胸,滑過纖細的腰,來到挺翹的臀,她羞紅了臉,咬著唇瓣,呼吸逐漸急促。

 等等,那裡不可以!她壓抑到口的驚呼,想要閃躲,卻被困鎖在他懷中,無處可逃。

 “瞧本公子找到什麼?”不帶情欲的男人冷笑,從她身上搜出一把匕首,在她眼前晃動,“夫人身上可真多匕首,是否本公子再搜上一搜,會搜出更多令人驚奇的事物?”

 晨露頭皮發麻的瞪著將她逮個正著的男人,舌尖舔過唇瓣,思考該如何脫身,“我……”公子碧刻意忽略她意外撩人的動作,冷凝著聲幫她找藉口,“防身用?”

 她用力點頭,“是。”

 他再次嗤笑搖頭,“你該知道,你的命沒有本公子尊貴,刺客的物件會是本公子,再怎樣也輪不到你。”

 “我要保護夫君。”

 她的謊意外觸動他,從前有個傻姑娘說練好武藝要保護他……那個姑娘是真心真意,這個卻是虛情假意,他絕不會輕易被她哄騙。

 “憑你?嗤,不如你說要刺殺本公子,還比較可信。”他不屑冷哼,用力將她推回原位,以免不小心受到她迷惑。

 晨露喘著氣跌回位子,揉揉被他抓疼的手腕,滿臉無辜,“夫君為何老認為我想殺你?”

 “就憑你和老五關係匪淺。”

 “我和五公子清清白白,夫君已與我圓房,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

 “無風不起浪。”

 “八公子故意興風作浪,難道夫君想隨他起舞?”

 公子碧看著理直氣壯的女人,“想不到你會說老八小話。”

 “這不是小話,而是實話,夫君也瞭解八公子的性子不是嗎?更何況八公子與三公子連成一氣,他們心下打什麼主意,唯有他們自個兒心知肚明。”

 他語帶譏嘲,冷睇笑道:“聽起來大夥似乎都各有盤算,唯獨本公子一逕傻乎乎沉浸在書裡,就你倒楣,嫁了個不成材的夫婿。”

 晨露瞪著話中有話的男人,心下清楚,他可是一點都不傻,他只是不像他的其他兄弟野心勃勃。

 “嫁了個沒用的丈夫,你著實苦惱,這該如何是好?不如與人合謀殺了他,還能從中得利,果然最毒婦人心。”他雙手一攤,說著可怕的陰謀。

 “日久見人心,夫君儘管如是臆測,或許有天夫君會發現,我始終一本初心。”

 “嗤,初心?”他若信她,才是真傻。

 公子碧伸手拉開窗,看見外頭的景致,揚聲,“停車。”

 駕車的馬夫咿的一聲,立即讓馬兒停下來,誘娘與隨行的護衛也勒馬停下,等候主子指示。

 公子碧沉默的瞅望窗外。

 好奇的晨露伸長脖子,外頭究竟有什麼,他竟看得目不轉睛,她透過窗縫看見頹圮荒廢的大宅,未經整理的門牆,有著飛灑如墨的黑色暗沉,是血嗎?

 她心如刀割,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

 她躲了十年,不敢回到王城,連為爺爺、爹爹、姨娘和小陽收屍都不行,忍著痛,吞著苦,日日飽受煎熬,終於回到王城後,她卻連路過這座大宅的勇氣都沒有。

 今日不期然再次見到它,心頭湧現強烈的渴望,爺爺和爹爹會不會在下一瞬間意氣風發的走出來?姨娘是不是會抱著小陽與她並肩送他們入宮?

 過去的美好,再也回不來了,剩下的是滿腔悲苦。

 鏽娘策馬來到窗邊,低聲道:“公子爺,咱們該走了。”誘娘的眼神透著此地不宜久留,以免落人口實的訊息。 公子碧頷首,關上窗,一併關上他無處寄託的相思。

 生命裡,有太多始料未及的事在發生。晨露想辦法離開,卻又再次被困住。

 他們一行人才出了城,尚未抵達佛寺,便遭遇刺客伏擊。

 公子碧橫了她一眼,冷冷道:“好個日久見人心,原來這就是你的初心。”

 “不,不是這樣的。”外頭刺客殺聲震響,教晨露百口莫辯。

 “保護公子爺!”誘娘大喝,堅守在馬車旁。

 大洋等護衛殺氣騰騰的砍殺膽敢冒犯主子的刺客。

 公子碧以自她身上搜到的匕首,抵住她的脖子,陰狠劃出一道血痕,“你說誰會先死?你?或是本公子?”晨露不敢亂動,深怕他會割斷她的喉嚨,“我真的不知情。”

 “好個不知情。”他加重匕首抵住她頸子的力道,劃出更大的血口,“你與誰合謀?說!”

 “我沒有。”她回答得小心翼翼。

 “說謊!”公子碧目光森冷,“看來你是還不夠痛,才會如此嘴硬。”他再加重力道,刀鋒更加陷入她的肌膚,痛得她皺擰眉心。

 他想殺了她,她毫不懷疑,但她不能任他宰割。晨露唇一咬,右腿一抬,踢向他下身。 公子碧驚險閃過力道十足的一腳,刀鋒離開她的脖子,她趁此機會將他推開,向外脫逃。此時,一名來不及被攔下的刺客正好殺入,大喊:“公子碧,納命來!”

 晨露順手搶過刺客手中的刀,抬腿用力一踹,將刺客踹離馬車。公子碧無情的揮出匕首,劃向她的背脊。

 她痛呼一聲,腳下一頓,但沒有反擊,仍往外沖。

 公子碧如貓抓耗子,尚未對她痛下殺手,皆因他想知道她到底與誰合謀。

 她沖出馬車外,見四周已打成一團,小憶正和一名黑衣刺客廝殺,她的背好痛,濕漉漉的,是鮮血在流淌,她必須搶下馬匹,快點離開才行,但刺客來襲,她想先助他退敵。

 “哪裡走!”公子碧冷笑,再次揮刀,劃下。她痛號一聲,轉身以手中搶來的刀指著他。

 “你想殺我?”公子碧不將她手中的刀放在眼裡。

 “小姐!”和刺客纏鬥的小憶聽見尖叫聲,轉頭見晨露背上鮮血淋漓,嚇得她驚聲大叫。

 誘娘察覺異樣,一發現晨露與主子對峙,雙眼更冷,縱身一躍,來到晨露身後,與主子一同圍攻。遭到夾擊的晨露無路可退,她心下慌張,急喘著氣。

 “這是怎麼回事?”誘娘神色不善,只要她一出手,立刻能要了俞思凡的命。

 公子碧皮笑肉不笑道:“誘娘,原來本公子的夫人與人合謀,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確實有趣,奴婢倒也想知道,左相怎麼說。” 被困死的晨露拿刀橫擋在身前,低喝,“讓開!”

 公子碧拿著沾血的匕首,似笑非笑,“夫人,你想上哪兒去?”晨露抿唇不語,警戒提防。

 一名刺客見有機可趁,斜前殺入,長劍刺向公子碧。晨露眼角瞥見他,提刀格擋。

 公子碧以為她和刺客聯手,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向她。誘娘則轉身對付刺客,刀起刀落,刺客應聲倒下。

 公子碧手中的匕首順勢刺向她的心口,刀尖即將沒入時,突地手一頓,偏移方向。

 一股巨痛襲來,晨露驚得瞪大雙眼,淚光閃爍對上他湛藍的雙眸,再緩緩垂首,看著刺入胸前的匕首,血如紅花,渲染藕衫。

 公子碧皺眉,莫名的驚慌再起,她……方才可是在阻擋刺客?莫非他們不是同一路?小憶兇狠殺掉死纏不放的刺客,驚見小姐渾身是血,身受重傷,“不要!”

 誘娘冷然道:“膽敢行刺公子爺,一律格殺勿論。”

 痛到快喘不過氣的晨露一聽,心下大驚,冰冷的手握住仍緊握匕首的大掌,語氣虛弱的請求,“別殺小憶,我求你,碧……”

 小憶?俞思凡的貼身奴婢不是叫紫鳶嗎?哪來的小憶?公子碧心下困惑。

 更重要的是為何……為何俞思凡的雙眸會再次困擾他?何他會心慌到六神無主?不論她在他身邊有什麼目的,他順勢除掉她,並無不妥。

 迷惑的他怔怔望進她懇求的眼眸,莫名的恐懼籠罩,他面無表情,冷凝著聲命令道:“暫時別殺那個丫頭。”

 “公子爺!”誘娘不贊同的反對。

 晨露對他感激微笑,氣若遊絲,“謝謝你……沒有……忘記我……”

 太像了,她的眼真的和晨露一模一樣,是他瘋了,或是……他的心跳亂到不可思議。

 再一次的,俞思凡的臉龐與晨露相互重疊,尤其是她看他的眼神,簡直和他的晨露一模一樣。她笑了,笑得好燦爛,然後,如同盛開中卻遭硬生生折斷的花兒,在他眼前倒下。

 他不由自主探出雙臂接住她,神情複雜的瞪著她染血的胸口,眼角瞥見她遭他劃破的喉嚨肌膚掀起,他伸指為她止血,驚覺指下的肌膚剝落,他眯著眼細看,搓揉,察覺觸感不同,隨即臉色一沉,用力一掀,一張臉皮竟被他掀開。

 公子碧臉色死白的瞪著懷中這張教他魂縈夢牽的臉龐,心神俱裂,撕心扯肺呐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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