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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臣》第44章
第43章 懲罰

  陳博涉晃了晃手,“這點小傷……”

  血濺到了雲霽月白色的長袍上,一瞬間令他有些恍惚,因為當年的那個男人的血,也曾經在他的衣衫上綻開。

  雲霽無法做到眼睜睜地看著血從手背上蜿蜒而下,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拉住了陳博涉的手。

  陳博涉先是一驚,隨即便隨他拉著了。

  他叫小廝找來了藥箱,將金創粉細細地在受傷處塗了一層,然後將傷口細細地包紮了起來。

  陳博涉看著他白皙的手在自己古銅色的皮膚上,繞了一圈,兩圈。將貼合的地方壓緊,將褶皺的地方抻平,小心翼翼地不觸及傷口。

  “先生這是……”陳博涉的嘴角浮上了一絲笑意,“關心我嗎?”

  雲霽將包紮固定住,本想沈默不回答,但陳博涉執意要討一個說法的心也是固執,他左右躲不開,被引導著看著陳博涉的眼睛。

  “將軍現在是一國之主,既要領兵打仗,也要操心國事。不要因為下屬之事,傷害自己的身體。”雲霽只得道:“主次輕重,都要分清。”

  陳博涉聽他一本正經地“教訓”,突然輕笑出聲,“既然先生關心我的身體,也知道我現在政務操勞,那麽就請先生更多地費點心思吧。”

  雲霽皺起眉頭,有些聽不明白。

  “先生不是執意要我治罪嗎?”陳博涉的目光里既像是責罰,又閃過了一絲狡黠。

  雲霽點頭,退了一步,跪在陳博涉腳邊,“願憑軍法處置。”

  “軍法有令,知情不報,延誤軍機,此為懈軍之罪,罪令當處以五十軍棍,聽候主將發落。”陳博涉道:“先生體弱,這五十軍棍可免,但還是要聽候主將發落。”

  雲霽只覺得他話中有話,卻不知道他葫蘆里面賣的什麽藥。

  “既然先生願意受罰,那麽從明日起,先生從我府中幕僚降三級,降為侍從,專門服侍我飲食起居,你看可好?”

  雲霽聽著,急忙搖頭,“五十四條軍法里面,哪里有這一條?”

  陳博涉見他一臉慌張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甚,“但下士違紀,主將來懲罰,可是錯了?”

  軍法里面確實有量刑而罰,主將為令的一條,適用於七條斬首禁律之外的普通處罰,但一般不會被調用。陳博涉避重就輕,特意點明了這一點,言下之意也有些不說自破了。

  雲霽剛準備辯駁,想讓他打五十軍棍,這件事就算了,但想到自己身為下臣,沒有理由要求主將這麽做,只得道,“沒錯。”

  “先生叮囑我君臣之間應當守規矩,那麽就請先生做個表率,示範一下怎樣叫做……”陳博涉躬身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貼著他的耳邊道:“服從軍令。”

  雲霽感覺到全身的神經,似乎都集中到了耳朵的一點,陳博涉暖暖的呼吸,搔著他的耳廓,使得他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隨即又燒得厲害。

  ——

  雲霽被降級成了將軍府中的侍從,負責照顧將軍的日常生活。大到軍文奏表的批閱,小到早上的叫醒,晚上的侍寢,全權都要管。

  縱使雲霽知道陳博涉為此還特地調走了府中本來的小廝,好讓自己的事情更多。也知道陳博涉這是假公濟私,古往今來哪有懲罰降級降成家僕的?卻也不得不接受。

  他本來身兼二職,一職為朝廷一個從三品的官員,可以參與朝堂議事,二職是陳博涉軍中的幕僚,陳將軍府上的門客。而這次陳博涉停了他軍中的職務,就是處罰了他軍中的身份。

  軍中的一切事務,以將軍號令為準則,陳博涉的處罰既是遵循軍法,也是依照他的身份,有理有據。

  雲霽嘆了口氣,準備去叫陳博涉起床。

  他走到床邊輕輕喚了兩聲,陳博涉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卻不睜眼。

  早晨的陽光從窗欞間透進來,投在了陳博涉的臉上,將他臉上細幼的寒毛照得清晰可見,仿佛鍍上了一層毛絨絨的金邊。而那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罩在下眼瞼上,為那張英俊挺拔的面容,添了一層柔和的色彩。

  “將軍,即便今日不上朝,也不可倦怠了。”雲霽知道他醒了,便湊近了些,卻冷不防被抓著手腕,猛得一拉。

  雲霽躲閃不及,直接撲到了陳博涉身上,陳博涉的手臂順勢圈住了他。

  “將軍!”雲霽掙紮著要起來,“君臣之間……”

  “不可逾矩是吧?”陳博涉接著話頭,卻不放手,反而在他的背部摩挲了一圈,然後仿佛認定了一般。

  “上次我在先生的床上睡著,是不是也這樣抱過先生?”陳博涉感慨:“總覺得有些熟悉。”

  熟悉……是那次擅闖他的屋子,然後將他按在胸膛之上的那次嗎?還是前世之中,二人在床上,每一次大汗淋漓之後,雲晗昱就這麽趴在武孝帝胸口的那些個次數呢?

  雲霽不知道陳博涉知道了多少,回憶起了多少,還是根本就沒有任何記憶,只是單指上次的事情罷了。

  思索的片刻,陳博涉將他摟得更緊了些,二人的胸膛只隔著他的兩層衣衫,陳博涉什麽都沒穿,胸膛火熱。

  “先生,還是那麽瘦。”陳博涉的手撩起了他的衣擺,搔進了他的內里,順著他的肩胛骨,揉到他的脊柱,一節一節地向下。

  一節、兩節、三節……

  雲霽驚慌地推開他,覺得那手指馬上就要數到自己的尾椎了。

  陳博涉也沒強求,松開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一身健碩的肌肉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之下,明暗交錯,有光有影。

  真是年輕而強健的身體,和自己蒼白而孱弱的身子完全不一樣。雲霽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低下頭的視線,卻正好觸及到了腰線以下,那薄薄的褻褲,被將軍晨起昂揚的物件,頂出了形狀。

  似乎低頭也不對,但擡起頭來的話,又看著陳博涉赤裸著上身朝他走來。那健壯的身軀如同一堵墻,封住他的視線,令他移不開目光。

  “將軍,請穿好衣服。”雲霽咬著下唇拽過架子上的衣服,白色的內里,擋在即將走過來的陳博涉面前,順便遮住他大大咧咧就凸顯出來的,結實的肌肉。

  陳博涉接過去,嘴角掛著笑意,看著面前的人兒手足無措的樣子,很是得意。他將里衣一套,甩起來的時候,棉質的布料擦過雲霽的鼻子。

  是他記憶中很熟悉的,那個男人的味道。

  雲霽的心似乎顫抖了一下,連著身體的反應也直接了起來,仿佛被鑲在原地了一般,雙腿發抖得竟是一步都邁不出了。

  男人與他擦肩,走到他身後,拿了架子上的其他衣物,一件件地穿上身。

  雲霽掐著自己冷靜下來,總算可以邁開步子的時候,陳博涉已經穿戴整齊,擡腳要出門了。

  “今天去校場視察,你隨我一道。”陳博涉吩咐。

  “是。”雲霽悶聲答應,急步跟上。想到自己剛才的反應,便臉上發燒,懊惱不已。

  陳博涉仿佛看出了他的懊惱,嘴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

  已是深秋時節,校場的草盡枯黃,樹盡落葉,但一聲聲“殺”“刺”的口號喊得響亮,使得草木枯黃的校場完全沒有衰敗之氣,反而更添颯爽之風。

  “將軍早!”正在練習突刺的士兵見了陳博涉便停止了練習,列隊行禮。

  陳博涉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然後跟站在一旁的軍長詢問了些操練情況。

  “其實步兵的話,應該是我們更強,而且我們的步兵人數倍於樺國。”軍長名為李茂,三十來歲,是眾軍長之中最年輕的。

  “現在的問題,主要還是騎兵。”李茂道:“樺國的白蹄兵,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實戰水平,都比我們的騎兵要高出一個等級來。他們可以從北蠻走私入生鐵,冶金水平又是七國最高,所以兵器比我們的要好。外加經常與北蠻作戰,戰力也是彪悍。我們的將士,經驗還是太少了。”

  陳博涉點頭,“據說上次清剿了白蹄兵的兵器,拿來我看一下。”

  李茂吩咐下士去拿了一柄長矛和一把刀。

  “他們的矛的桿,是用西北的棗木制成的,堅硬且厚重。雖然突刺的時候較笨重,但力道強,準度高。白蹄兵的士兵拿著這麽個笨重的兵器上馬作戰的時候,通常講究一擊斃命。”

  “我們的槍是白臘桿為柄,雖然靈活靈巧易掌握,但實戰中的準頭卻沒有他們的矛高,而且攻擊力也遜色一些。”

  陳博涉握著長矛掂量了幾下,又雙手握柄刺了幾個招式,“是重一些,但我們這邊沒有硬木,槐、楊、松都不是硬木。因地取材的話,確實有些限制。”

  雲霽接過陳博涉手中的矛,又從旁邊的兵器架上拿了一柄槍,兩邊對比了一下。矛的重量約比槍重一倍。

  “這個硬木桿,他們可以做的很長。上馬一刺,一挑,基本就廢了一個人。”李茂又拿了一矛一槍立在一起,“我們的槍要短一截,加上柄軟,所以並不能造成致命一擊。戰場上,須臾之間,生死之別。耽誤了這麽一時片刻,就高低立現了。”

  陳博涉眉頭緊鎖,他何嘗不知道是這個道理,戰場上兵器的差別,足以決定一個士兵的生死。

  “除了矛的差別之外,你看看我們的刀。”李茂拿了一柄樺國的刀,一柄宣國的刀,立在一起。樺國的刀,刀身偏窄偏長,刀刃偏寬。而宣國的刀正好相反,刀身偏寬,刀刃偏窄。

  李茂將兩柄刀遞給陳博涉,陳博涉掂量了一下,“他們的這個制法,將刀變輕了,但劈刺的範圍,卻是擴大了。”

  “正是。”李茂道:“他們刀刀刃薄而寬,出擊的時候主要是削不是砍。”李茂比劃了個平削的動作。

  “我們的刀偏重,主要是這麽豎著砍劈下去。”李茂又做了豎劈的動作。

  “但是在馬上的時候,身形本來就高,再往下劈的話,其實並不好動作。馬上兩兩對戰,近身之時,又不如他們的刀靈活。”李茂接過陳博涉的刀,轉而遞給了雲霽,雲霽在刀刃處輕撫了一下,樺國的刀刃也比宣國的刀刃薄。

  “刀的改進倒並不難,讓刀匠將鍛造工藝和制法改進一下即可。”陳博涉道:“只是矛的話……我們這邊沒有硬木,看看有沒有什麽其他法子可以將柄加固。”

  “能否制鐵桿?”雲霽問,“空心鐵桿。”

  “但我們的鐵都是堅硬質脆,根本無法做成鐵桿,只能制成槍頭。”李茂道。

  “不知李軍長可聽過炒鋼?”雲霽道:“將生鐵熔化,鍛打,擠出雜質,再滲碳成鋼。鋼的硬度和韌度都比熟鐵要強,現在民間已有工藝,只是尚未大規模鍛造而已。”

  陳博涉倒是聽過這麽一道工藝,“據說生鐵炒熟鐵要損耗三分之一,熟鐵炒成鋼要損耗五分之一,這麽複雜的工藝,這麽多的損耗,如果用來制柄的話,恐怕有些可惜了。

  雲霽只得嘆氣,他一時想到的法子未經深思,被這麽一說,想來也是不可行的。

  “但未必是不可。”李茂靈機一動,“可在木桿旁邊訂一圈細鐵棍加固。”

  “還可以更省。”雲霽被這麽一說,也有了主意,拿了宣國的槍比劃了一下,“如果在這三處加鐵箍的話,是不是正好能分散了突刺的沖擊,從而減少了白蠟木柄在出擊之後的回力?”

  陳博涉拍了拍手,“就這麽定了,讓工匠先做幾個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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