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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臣》第48章
第47章 愛戀

  有的時候,雲霽經常會把陳博涉與當年的那個男人混淆在一起。

  因為不管是陳博涉的聲音,還是陳博涉的氣味,還是陳博涉對他造成的壓迫感,都不由自主地會使他想起,前世那個蠻橫而強悍的帝王。

  所以看著陳博涉離去的背影,他便漸漸將二人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會擔心,會想一些有的沒有的。

  會去想那個男人到底經歷過什麽?為什麽不告訴他?為什麽他始終不能猜透那個男人的內心?為什麽他始終沒有機會征戰沙場或者是立於朝堂之上?

  為什麽他永遠都只能作為男人在需要他的時候的,一個能夠取悅他的角色,而不是真正能夠站在他身邊的,一個足夠輔佐他,攜手並肩的人物?

  ——

  上一世中,雲晗昱之所以想成為一代朝臣的原因,是因為從書中讀到了許多聖人的賢明,對書中所描述的大同世界有著無比美好的政治理想。有著普天之下讀書人共同的,開創太平盛世的願望。

  但後來,雲晗昱漸漸發現,他想成為一個朝堂之臣,是因為他想和男人分享相同的喜悅,相同的悲傷,相同的情緒,相同的思考。

  他希望能讓自己,變成一個有用的人。至少讓男人在看他的時候,能夠以一種平等的,賞識他,對他委以重任的目光,而不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

  至少讓男人能夠認同他,而不是被當成一個只能在男人身下承歡的角色。

  可惜這一夙願畢生都沒有實現。

  那個男人始終將他照顧得很好,變成一只金絲雀,一個寵妃,一個在後宮之中需要保護的角色。

  甚至男人在臨死之前,還為他安排了後路,以至於文孝帝上位之初一直沒能夠處死他。

  在那個男人死後的那些年之中,雲晗昱一直沒有主動尋死,是因為他不想讓男人處心積慮的安排,付諸東流。

  在蠻族踏破都城的幾天之前,整個朝廷衰敗,朝野上下人心動蕩之時,文孝帝終於鏟除了男人設下的重重障礙,絞死了他,將他吊於城頭之上。

  那天雲晗昱特地穿了男人最愛的一襲紅衣,想著如果九泉之下還能再見的話,至少能夠以男人喜歡的樣子出現。

  這樣一來,他便輕松了,也解脫了。

  盡管帶著一生都沒能實現的遺憾,就這麽不清不楚地過完了一輩子,但他覺得自己至少也算是盡到了作為了寵妃的責任。

  ——

  這一世中,當雲霽以為,他是秉承著雲晗昱的未盡的政治理想,為能夠成為一代名臣而活著的時候,卻漸漸發現,似乎不止於此。

  雲晗昱對於那個男人始終未能說出口的話語,成了他心頭的結,以至於他在陳博涉靠近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有些反應。這樣的反應使得他既抗拒,又羞恥。

  他漸漸明白了。

  可能他在上一輩子,還是雲晗昱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地愛上了那個男人。

  他之所以想讓那個男人正視他,是因為他不想以張開雙腿的姿勢出現在那個男人面前。

  因為這樣的地位,對於同樣生為男人他來說,是一個莫大的羞恥。

  如果他愛一個人,他希望自己至少能夠自立於這個世間的姿態,去與那個人平等對話。

  去分享那個人的心事,去幫助他,輔佐他,甚至去保護他,而不是反過來被寵愛,被保護,被當作嬌花一樣地養在溫室中。

  如果不是因為對那個男人動了心,可能他想成為一代名臣的願望不會如此之強烈。

  而反過來,他之所以會跟著樂弘道人習詭道,學易容,哪怕手段並不光明磊落,也會昧著自己的良心,但他卻依然強迫去做著。

  為什麽?

  他開始以為這是為了雲晗昱的理想而走上了這條道路。

  當成為輔政之名臣之後,他大可以退隱江湖,將雲家世代忠良之名,延續著寫入歷朝歷代的正史之中,但當看到陳博涉征戰遠去的身影的時候,他心底的不安,害怕,妄想和恐懼,卻是騙不了人的。

  當陳博涉的背影和那個男人的背影重疊在一起的時候,他發現他竟然是這麽放不下。那種全部懸於心頭的束手無措,是貫穿他一生的無奈,也是他對那個男人的執著。

  雲霽明白了。雲晗昱是愛著那個男人的。

  他的理想,不是成為一代名臣,而是成為那個男人身邊的一代名臣。

  以足夠強悍,足夠睿智,足夠賢明,足夠輔政的姿態,在朝堂之上,與那個男人與平等的姿態並肩而立,運籌帷幄,揮斥方遒。

  原來雲晗昱的理想,竟然是這樣。

  ——

  那麽這一世中,雲霽的理想是什麽?

  他明明已經做到了在朝堂之上舌戰群雄,出謀劃策,並且也確實出奇謀,使得宣國的勢力得到了擴張。

  他確實已經能夠使得陳博涉正眼看他,並且得到了賞識。但他卻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空虛、不安和怯懦。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鬼魅,一個借著屍體而複活的魂魄,一個剝了別人的人皮貼在身上的怪物,一個雲晗昱的傀儡。

  理想也好,對那個男人的愛也好,身體的那些令人羞恥的反應也好,都是雲晗昱的。

  留給他的,什麽都沒有。

  他的心是,空的。

  ——

  邊關傳來的捷報。

  北邊,陳博涉在河西走廊一路過關斬將。

  由於之前與白蹄兵交過手,並且獲得了足夠的情報,還特地針對白蹄兵進行了武器的改進和騎兵的加強訓練,所以這一次交手,宣國的軍隊屢次占了上風。

  成功突破了西襄公的兩次埋伏,還能在一些重要的地點,隨機應變進行伏擊,以至於樺國的白蹄兵節節敗退。

  南邊,隴中山道行進的軍隊也因為熟悉地形而迅速進入了樺國境內,並且奪下了涪水關。

  從內部攻破了涪水關之後,整個宣國的軍隊便從邑國越境進入樺國,急速北上。

  而樺國的軍隊多部署在北邊的河西走廊,和與邑國接壤的北邊關卡陽平關,所以從南部北上的軍隊幾乎沒有遇到什麽頑強的抵抗。

  看著頻頻傳來的行軍進度,雲霽既是高興,也隱隱有些擔心。

  太順利了,順利得有些難以想象。

  這次幾乎是與樺國正面交鋒,樺國不可能事先一點兒都未得知消息,也不可能一點兒都不進行防備。

  雖然陳博涉在河西走廊遇到了一些埋伏,但據通報的士兵說,都不算特別大的伏擊,幾乎沒有遭受重大損失,而且西襄公始終沒有露面,實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西襄公是個剛愎自用,有勇無謀的人,若是看到前線節節敗退的話,極有可能親自披掛上陣,領兵向前,不太可能會是個躲在軍隊後面的人物。但現在樺國的白蹄兵已經敗退了幾百里,西襄公卻依然未出現。

  雲霽想到了兩種可能,要不就是樺國出了個高人在指點,想些什麽誘敵深入,以斷後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法子,要不就是樺國國內出現了變故,西襄公被篡位且被剝奪了領兵的實權,以至於無法出擊。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好消息。

  而且隨著戰線越拉越長,宣國的軍隊越來越伸入樺國的腹地,前一種的可能性就變得越來越大了。

  朱雀試圖去探聽情報,但戰爭期間,國境全面封鎖,消息傳不出來。所以他們現在可以說是對樺國內部的情況一無所知。

  雲霽將宣國兩路的行軍路線標註在了地圖上,根據通報士兵的傳信,時時跟進。

  陳博涉的軍隊已經突破了河西走廊開始南下,改為縱深,而南邊廉生率領的軍隊正在北上,與陳博涉的軍隊匯合。

  但是……雲霽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北上的行軍方向似乎出現了偏差,方向漸漸偏離了正北,而向著葭萌關的方向正在往東行進。而陳博涉的行軍同樣出現了方向的偏差,同樣是往東邊陽平關的方向偏移。

  究竟發生了什麽?

  怎麽會兩只軍隊全部都失了方向,開始往東偏移呢?而東邊的陽平關和葭萌關全部都有軍隊駐紮,難道樺國是想誘敵深入,然後在這兩個關卡將徒步遠征的宣國軍隊全部剿滅?

  陽平關和葭萌關二關到底埋伏了多少樺國軍隊?

  之前接到的情報說是兵力主要部署在了河西走廊和陽平關,難道葭萌關也有大批駐軍?

  雲霽急忙招來了留守都城的副將,詢問:“現在宣國之中還有多少兵力?”

  “守衛都城有一萬兵馬,駐紮在邑國邊境的有五千兵馬,大滄國邊境的有五千兵馬,還有就是在原富南國境內的大約五千兵馬。”

  也就是說,如果陳博涉和廉生的北南二軍遭到伏擊的話,宣國國內會無兵可調。

  “按照這個行軍速度抵達葭萌關和陽平關的話,需要多長時間?”雲霽問副將。

  副將擡眼看著地圖上的行軍方向,也是大吃一驚。

  “怎麽……偏移了?不是往樺國都城的方向?”

  盡管現在還只是偏移了一丁點兒,但照這個趨勢發展的話……極有可能就會在葭萌關和陽平關與樺國的軍隊硬碰硬。

  “現在去報信還來得及嗎?”副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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