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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臣》第55章
第54章 昏君

  昏君……

  此話一出,雲霽又後悔了。

  他不能,也不該這樣評價那個男人,至少不能將他所做的事全部歸於昏庸。

  男人在位期間,攘外安內,四海升平。

  唯一做錯了的,恐怕就是納他為妃,並且獨寵一人,以至於沒能留下個合格子嗣,繼承大統。

  想到此,雲霽有些內疚,有些後悔。盡管知道那個男人已經去世了,屍骨已經化為了塵土,但……眼前的這個人,可否還記得?

  不記得了吧……

  誰都不記得了吧。

  誰還記得舊朝曾經的輝煌?誰還記得武孝帝曾經的功績?誰還知道當年的真相?

  沒有人。

  沒有人能像他那麽了解那個男人,也沒有人親眼目睹過王朝的盛極與衰敗……

  所以他無法將那個男人,抽象成一個野史里面描述的風流皇帝,也無法將那個男人生平所做的事情,用簡單的“昏庸”二字加以評價。

  雲霽背過身去,不願說了。

  前世今生的記憶混淆在一起,只令他覺得苦澀難咽。

  如果他無法評價那個男人生平的所作所為,那麽他有什麽立場站在這里給陳博涉出主意,定謀略?

  如果他真的去評說了,將武孝帝說成一個昏君,將雲晗昱說成一個禍水,那麽作為一個禍水的他,又有什麽資格站在這里運籌帷幄,指點江山?

  說到底,也許囿於前世的記憶,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

  他被前世的懊惱、愧疚、自責、悔恨、羞怯和懦弱,攪得難受而難堪。

  那哀傷如湖水一般,仿佛要將他吞沒,又如冰雪一般,仿佛要將他凍僵。

  他掙紮不了,逃脫不掉,如同一個傀儡一般被前世束縛著,被雲晗昱綁架著。

  被那份說不出而埋在心底的感情折磨著,被那些殘酷的記憶鞭笞著,被各種各樣的情緒動搖著,捆綁著,支配著……

  毫無自我。

  這樣的自己,到底該怎麽辦?

  雲霽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

  那種在茫茫天地間舉目無措的無力,那種在風雪驟起時辨不清方向的無力,那種在錯綜混亂中理不清真相的無力,那種在盤根錯節間摸不著頭緒的無力。

  這種頹然的感覺湧上心頭,只覺得有些眩暈。

  ——

  當雲霽腳下一軟,有些站不住了的時候,一雙手臂從後面圈住了他。那麽強壯、有力而溫暖的手臂在支撐著他,禁錮著他。

  他本該掙脫,本該想逃的,卻發現失去了力氣,只能任由身後的那個人緊緊地抱著,將他的手交叉到前方。

  “先生……都知道的吧。”陳博涉趴在他的耳邊,湊得那麽近,仿佛一張開嘴就能含住他的耳垂。

  “先生都明白,只是不願承認。其實……先生,也是半推半就的吧。”

  雲霽心中一顫,不知道陳博涉從哪里得出了這個結論,又從哪里看出了蛛絲馬跡。

  他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足夠好了,但為什麽每次都能被這個男人,戳穿得無處藏匿?

  “先生一直都明白我的心意,而先生對我,也不是無動於衷。既然如此,為什麽還是瞞著,還是不說,還是克制著,還是裝作一臉冷漠的樣子,來這樣義正言辭地教育我呢?”

  陳博涉的輕佻的話語和熱烈的呼氣,撩著他耳朵。

  在這冰天雪地之間,在這天寒地凍之時,在皚皚白雪靜靜飄落,空曠得荒蕪一人的冬季校場之上,那股熱氣仿佛能將他灼燒個幹凈。

  “是在顧慮什麽?是在偽裝什麽?是在壓抑什麽?不肯說給我聽嗎?”

  陳博涉的聲音越來越低沈,仿佛被壓在了層層灰燼下的火焰在暗燒著。

  那被壓抑了的火苗蠢蠢欲動,使得之前那番心平氣和的對話都變成了幌子。

  “先生……”陳博涉的嗓音變得危險,“這樣的話,我會沒有耐心的……”

  這句話的語氣里面隱藏的,絕不僅僅是威脅而已。

  陳博涉不是個好人,也絕對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他之前的含而不露,隱忍而不爆發,每每愈接近的時候又停住了手,甚至還講了自己父母的事,讓這次散步變得像一個上下級之間的,日常普通的寒暄。

  但哪里會有那麽簡單?

  當時他去找陳博涉要一個春節歸省的同意,陳博涉卻說要他陪同去校場看看。

  外邊大雪紛飛,校場的積雪都一尺多厚了,根本不用練兵,為何還要查看?

  一切都是借口,都是說辭。

  因為只有在這里,才可以避開將軍府邸諸多的眼線。

  也只有這里,當他的雙手被陳博涉綁住的時候,真是四下無人,空空蕩蕩,大聲呼救都無人應答。

  陳博涉在方才趴在他耳邊說話的時候,已經縛住了他的雙手,動作之快,之敏捷,幾乎是話音落地的瞬間,他便覺得自己被陳博涉圈在前面的手腕一緊,被繩子捆住了。

  之前那突然提出的校場巡查,那些看似平常的回憶和談話,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那些擾亂他思緒的話語……都是為了這一刻。

  雲霽被縛住了雙手,又被陳博涉箍在了懷里,動彈不得。

  陳博涉抽出一支手來,手指從他的頸子往上滑動,摸索著面具的邊緣……然後,他摸到了,脖子和下頜骨的皮膚是不一樣的質感,下頜骨下方的薄皮被揉搓得久了,翹起了薄薄的邊。

  從那個邊緣順進一支手指去,慢慢地往里面摸索,指腹下是柔嫩的皮膚的觸感,跟脖子的皮膚是相同的感覺,他摸過那麽多次,不可能弄錯。這才應該是屬於一個人真正的皮膚。

  “不要……”雲霽被牢牢地掌控在了陳博涉的懷里,動彈不得。他顫抖著,隨著陳博涉的手指越來越向面具里面移動,越來越摩挲著他的面頰,他發出的抵抗,已經近乎哀鳴了。

  “將軍,不要……”他晃著頭,想擺脫那些撫摸他的臉的手指,卻被陳博涉攥住了脖子,無法移動。

  “不要……求你……”他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蜿蜒而下,沾濕了一半面具,也沾濕了陳博涉的手指。

  “不要揭開,不要看……”他不知道還能怎樣哀求,怎樣抵抗,才能阻止陳博涉的動作。

  但陳博涉置若罔聞,手指繼續向上摸索著。

  撬開他人皮面具與他的皮膚粘連的部分,摸著他濕漉漉的臉頰,摸到他的眼睛……陳博涉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撕開所有的偽裝。

  像攻略一座城池,攻陷一個村莊,攻打一個國家。

  長驅直入,毫不留情,不停不歇,不留寸土。

  雲霽沒有見識過陳博涉打仗時的兇猛和果敢,如果想象的話,應該便是這個樣子。

  沒有任何商量,不留一點余地。無論是抵抗,請求,還是哀求,他都不會停下他征伐的節奏。

  一點,一點……慢慢地刮過他的整個面部。

  讓那張人皮面具徹底地剝離了他的皮膚,“啪嗒”一下,掉進了雪地里,立即被雪覆蓋了,掩埋了,消失不見。

  “先生,讓我看看你。”

  陳博涉強掰著,轉過了他的身子。

  ——

  不知道這是怎樣的感覺,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面對。

  如同被強迫著扒光了衣服丟到了雪地里,那種羞恥,那種難堪,那種憤怒,那種自暴自棄。

  雲霽低下頭去,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著,覺得自己已經無法面對陳博涉了。

  但陳博涉不會因為他心里的羞恥、難堪、憤怒和自暴自棄而放過他,反而掐住了他的下頜,迫使他擡起頭來,看著自己。

  他淚眼婆娑,根本看不清陳博涉的表情,只能在水光之中看到陳博涉的嘴唇在動,似乎在說著什麽。

  在說什麽?他沒有聽清,只覺得陳博涉的臉越湊越近……

  緊接著,鼻尖抵上了他的鼻尖,冰涼的鼻尖,彼此摩挲。

  接下來,是嘴唇碰上了他的嘴唇,柔軟的嘴唇,相互抵觸。

  “先生……”

  陳博涉的稱呼是含混而曖昧,但與綿軟的語調不相符的,卻是那雙有力的手。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頭部,將他的腦袋抵得更近,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他的下頜,迫使他張開嘴。

  舌頭伸了進來,他根本無法抵擋,無法抗拒,因為已經被封堵了一切退路。那條舌頭在他的口腔中肆意妄為,舔過他的貝齒,又含住他的舌頭輾轉吮吸著,纏上又松開,仿佛纏綿不夠似的,將他口腔的每一寸都細細舔過。

  他無法閉上嘴巴,更別提咬他一口,只能任由他舔舐了個幹凈,牽得嘴角的一抹銀絲,都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不知道被親吻了多久,不,不是親吻,更像是攻城掠地一般。

  陳博涉仿佛想讓他永遠都記得,於是在變著法兒地逼迫他張開嘴,吻了一遍又一遍。

  吻到他無法呼吸,連嗚咽都變成了呻吟。

  吻到他失去了力氣,連掙紮都變成了服帖。

  吻到他淚也幹了,心也碎了,什麽都不知道了。

  吻到天旋地轉,吻到天昏地暗,吻到天荒地老……

  吻到他再也說不出來半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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