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就這麼想跟他走?」
還沉浸在憤怒與吃味中的白朗目光陰沉的可怕,他步步逼近了病床上的岳圖。
岳圖的眸光有些閃動,輕輕歎了一口氣。
看到岳圖的舉動白朗頓了頓,才瞬間反應過來他此時有多不正常,變得幼稚又較真。
軟弱又暴躁的自己實在是太難看了。
他閃躲著別過頭去,彷彿一隻認錯的大狗,喪氣地垂著頭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悶聲朝著岳圖道:「別就這樣輕易地原諒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知道嗎?」
岳圖聞言一愣,他意識到白朗所說的「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之中也許也包括了白朗他自己,此時的岳圖才深刻地意識到白朗至始至終都沒有原諒過他自己,甚至白朗他已經猜測到岳圖回想起了六年前的事情,從而變得更加的焦慮和自責。
想到此,岳圖的心裡又是酸軟又是無奈和心疼。
他安靜地看了白朗一會兒,下意識地探出了那唯一能活動的手臂,抓住了白朗的手指。而手上冰涼的觸感讓白朗回神,他剛一抬頭,一個帶著涼意的吻就落在他的唇間。
白朗震驚的眼睛都睜大了,他的大兔子竟主動地咬上了他的唇。
岳圖像是安撫似得用他綴著美人痣的鼻尖輕輕碰了碰白朗高挺的鼻樑,輕柔地摩挲了起來,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令人鎮定的魔力。
也許此時的岳圖已經不再是嚮導了,但那種能令人感到安定的力量彷彿與生俱來,像是刻進了他的骨髓裡。
白朗被岳圖繾綣的親吻激得全身發熱起來,甚至以為自己的耳朵和尾巴都要在岳圖給他的親暱中顯現出來。
他的眼神更加暗沉,帶著點兒難言的欲『望,他反守為攻地捧住了岳圖的後腦,將岳圖侵略他的舌尖推回了它原有的位置,甚至更加深入。
他想,岳圖對他的吸引不只是嚮導素的天然影響,這份愛也不只是嚮導和哨兵之間的特殊感應。
呼吸相聞之間,一場安撫的親吻結束。
岳圖的眼裡似乎有水光,他近在咫尺地抬起那雙好看的眸子去望進白朗的眼裡,抬起手輕輕捧住白朗硬朗的臉頰,像似哄誘似地道:「那我不原諒鄭昂了,我只原諒你。」
面前突然變得又任性又迷人的岳圖幾乎讓白朗的心臟停跳,考慮到岳圖的身體,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穩住了想要將面前的大兔子按進床裡狠狠欺負到哭的想法。
白朗正感動著,突然餘光一瞥,一抹鮮紅映入他的眼中。
原來岳圖還抬著輸液的那邊手,位置太高已經血液回流了!
他眉頭一皺,一把抓住岳圖的手老老實實地給他塞回被窩,冷聲道:「別亂動,你血回流了。」
岳圖見瞬間黑臉的白朗,愣了一愣,一臉傻氣地笑道:「哦,知道啦。」
晚些的時候,來了一個岳圖的老熟人。
藺蘊捧著束鮮花從門外進來,身後跟著的顧論大包小包的雙手提滿了食盒。
昨天岳圖出事之後,藺蘊就從顧論那裡得到了消息。
看見藺蘊這麼擔心他的好基友岳圖,顧論當天就出發去臨市把藺蘊給接了過來。
「阿蘊!」此時的大兔子幾乎是喜出望外到眼睛都亮了起來。
「圖圖,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胡蘿蔔玉米粥。」藺蘊明明是個哨兵卻長相斯文,細心地將熱粥分出小碗的時候就顯得特別溫柔體貼。
岳圖饞的眼睛都直了,他似乎特別親近這種類型的哨兵,這讓他想到他那個同樣是哨兵也同樣溫柔的老爸關適。
白朗見大兔子亮閃閃的眸子心裡非常不爽,他眉頭緊皺,也不知道那人是在饞人還是饞粥,他將手探入被窩裡,不著痕跡地捏了捏岳圖因為輸液有些冰涼的指節。
岳圖似有所感,耳尖可疑地紅了,修長的手指輕輕收了收,用手掌將白朗的食指虛虛捏在了手心裡。
藺蘊看不出兩人的小動作,可瞞不住顧論,他見白朗岳圖兩人表面風平浪靜,但一眼就看穿那倆私底下那些親密的小動作。他假正經地咳了咳,向白朗遞去一個眼神,想讓他們收斂一些,結果被老白一個「你奈我何」的眼刀給懟了回去。
而藺蘊和岳圖那邊絲毫沒注意到那兩人之間的血雨腥風,已經樂乎乎地一人一口吃起了晚飯。
飯後,四人相約玩了會兒岳圖和藺蘊玩的那款手游。
因為岳圖手臂受傷,最後只能靠白朗替自己操作。
白朗平時比較忙,幾乎不玩遊戲,但也不影響他上手快的事實。似乎被上帝賦予了高天賦的人,放他在哪兒都能順風順水。
除了一開始適應時的生疏,沒過多久白朗的操作就得心應手起來,一旁的岳圖看得又是得意又是嫉妒,為了鞏固自己斷臂老玩家的尊嚴,他像根麵條一樣軟趴趴地靠在白朗身上觀戰,將下巴搭在白朗身上,還不忘咋咋呼呼地指導起來。
這個興奮的狀態,真不像斷了兩根肋骨的人,看得白朗又是擔心又是無奈,只好善意地嘲諷道:「別亂動,看把你樂的,別把你兩根肋骨給激動壞了。」
看著身上可愛到犯規的大兔子,白朗難得耐心起來,他面上雖然一片沉寂,但心裡卻一直在憋笑,他感受到脖頸間岳圖的呼吸輕輕吹拂著,癢癢的,讓他想側過頭去親吻那只在他身上搗亂的大兔子。
期間岳雪丞和關適打來了電話。
聽到三個孩子都來陪他們受傷的圖圖,心裡感動又安心。他們忙著料理R的事情,暫時脫不開身。只能拜託白朗幫忙照顧一下他們的傻兒子。
岳圖受了傷,體力很快就跟不上,沒一會兒就覺得困了,正好探望時間也快結束了,顧論才拖著戀戀不捨的藺蘊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