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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招夫(下)》第9章
第九章

  除夕之夜,萬家燈火、鞭炮齊鳴,阮佑山卻有些懨懨的。

  將阮麟兒哄睡了之後,阮佑山卻沒有絲毫睡意,四合院外的街上很是熱鬧,挨家挨戶的燈都亮著,劈裡啪啦的鞭炮聲一陣又一陣的響起來,吵得阮佑山有些頭疼。

  他看著更漏滴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的數著,在還有兩個時辰快到子時的時候,終於是忍不住偷偷的離開了四合院,來到了宮門口,他自然而然的就被攔下來了。

  因為對這個阮少傅有所耳聞,所以守門侍衛對他還算客氣,可怎奈阮佑山無論如何非要進宮,眼下已經過了門禁的時候,所以侍衛說什麼也不肯放他進來。

  糾纏了將近半個時辰,幸好蘇明安從玄武門前路過,大致問了緣由後,便扯了謊將阮佑山給帶了進來,然而剛一進來,蘇明安就後悔了。

  「都這個時辰了,阮侍衛可是來面聖的?」

  「來見公主。」阮佑山對著蘇明安實話實說。

  「這……您還是先去見一下皇上比較好,畢竟已經過了門禁。」

  「沒法解釋。」阮佑山擰眉,難道要和皇上實話實說是來跟公主私會的?

  蘇明安嘖了幾聲,為難的搓了搓手。

  阮佑山也沉默了一會兒,旋即道︰「她不想讓人知道,麻煩公公了。」

  蘇明安一直都知道他倆的事,替他們瞞著已經是犯錯了,如今又把阮佑山給放了進來,可皇上和公主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兩人的性子他又了解,若是皇上知道了公主這事,免不了要大發雷霆,到時候皇上生氣、公主也要受罪,倒不如現在瞞下,反正阮佑山也不是什麼亂臣賊憶。

  蘇明安躊躇了一下,一咬牙,停了步子,「信陽宮那條路守衛稀少,阮侍衛從那走即可。」

  「那公公……」

  「奴才去玄武門那交代一下,阮侍衛快去吧,別讓公主久等。」

  「多謝公公。」阮佑山感激的對他行了一禮,而後看著蘇明安折身,匆匆的往玄武門去了,之後他按照蘇明安所說的信陽宮那條路走,果然是暢通無阻的到了永寧宮。

  然而到了宮門口,阮佑山卻有些猶豫了,見了面,又該說什麼呢?

  顏鳳稚還在生氣,而自己也還在介意杜偉澤的事,所以肯定不會道歉的,還要接著吵嗎?那倒不如不見。

  只是還有一個時辰就是子時了,他很想在這個時候見她。

  自己的這分心意會不會有些可笑?他傻呼呼的連夜入宮來見她,而她或許在這個時候正和喜歡的杜偉澤守歲,可能就在那扇宮門後,他們正把酒言歡。

  阮佑山後退了幾步,終於是沒有鼓起勇氣進去,他轉身離開,漫無目的的走,其間遇到了巡守的侍衛,他也都小心的躲過了,之後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弄玉小築。這裡很清靜,也沒什麼人守著,隱隱的,只能聽到一點不遠處夜宴的歌舞聲。

  若不是和杜偉澤在一起,她肯定就在闔宮夜宴上吧?

  阮佑山孤零零的站在弄玉小築外,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麼要進宮來。

  然而過了一會兒,便有人往弄玉小築來了,阮佑山一驚,連忙躲了起來,正奇怪著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這裡,探頭一看,竟看到了顏鳳稚。

  心咯噔一跳,阮佑山幾乎是屏住了呼吸,怔怔的看著她下了車輦,然後在靈之的攙扶下進去了,他繞到了弄玉小築的另一邊,看著那扇窗亮了起來。

  她居然來了,這代表了什麼呢……正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遠處突然放起了煙火,染得夜空有著一瞬的明亮,接下來,那扇窗被打開了,她站在窗前,仰頭看著夜空。

  她的臉被火光照亮,精致的眉眼間蘊著說不出的愁緒,一雙美麗的眸子被煙火點亮,閃爍著點點的晶瑩。阮佑山心不可抑的狂跳了起來,那一瞬,他突然覺得,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也莫過如此了。

  著迷般的看著她的臉,而後被她臉上的表情所感染,忍不住也轉過身去,跟著她一起看煙火,他深深的看著夜空,幻想著此刻顏鳳稚就站在自己的身邊。

  等到煙花消失的時候,阮佑山仍舊沒有低頭,他微仰著頭,輕輕的閉上眼,喉頭突然就有些哽咽了,如果顏鳳稚真的和杜偉澤重修於好,那麼自己以後就要生活在這種充滿幻想的日子裡了嗎?如果她真的離開了自己……

  恐慌出其不意的攝住了他的心房,所以才會在顏鳳稚突然出現的時候,跑過去摟住她,接下來的事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因為情之所動,所以兩人就順帶著「睡了一覺」,但是顏鳳稚卻有些不配合……

  「不許親我。」兩人正細細碎碎的脫著衣裳,顏鳳稚突然開口。

  「嗯。」阮佑山沒說什麼,悶聲應了,然後繼續給她脫衣裳。

  做到一半,阮佑山正伏在她身上賣力運動,大掌下意識的就挪到了顏鳳稚的胸口上,誰知意亂情迷的顏鳳稚還有力氣拍開他的手,有氣無力的瞪了一眼,威脅道︰「也……也不許摸我。」

  幾乎是不被允許做前戲的阮佑山臉色一暗,但仍沒有說什麼,雙手撐在她臉側,哪也不摸,只管低頭「幹活」。

  這場歡好進行得實在憋屈,阮佑山也沒什麼性趣,時間都比以往要短,結束之後顏鳳稚沒打理他,也沒讓他清理,一裹被子,臉朝牆就睡了,阮佑山在她身邊躺下,枕著胳膊看著床帳,後半夜一直在發呆。

  經過了這一夜,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完全緩和,倒是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阮麟兒因為想念小姑,所以暫時在宮外住了下來,阮佑山又成了一個人,而皇上總也不使喚他,所以他很是閒適,無事就去弄玉小築待著。

  顏鳳稚似乎也沒什麼事幹,動不動也往那裡去,兩人接連著遇到了幾次,第一次因為「不小心」兩人就又在那裡「睡了一覺」,之後就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在弄玉小築遇見了,就一定會「睡上一覺」,然後不自覺的,這兩個人去弄玉小築去得是越來越頻繁了。

  次數多了,兩人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脫衣服、上床、不摸也不親,直搗黃龍,事畢若是心情好了,兩人就會說幾句話,心情不好的話就直接穿衣服走人,誰也不理人。

  當然,相比之下,還是顏鳳稚的態度堅決一點,阮佑山雖然心裡也別扭,但總歸不會不理顏鳳稚,有時候想她了還會去永寧宮等她,等她出來就遠遠的跟著她,也不去說話。

  「公主,阮侍衛又跟著咱們呢。」靈之小聲說。

  「不用管,讓他跟著去。」顏鳳稚賭氣的說,「腳程快些,別讓三哥等急了。」

  崇成親王顏鳳書難得入宮,顏鳳稚便和他多玩了一會兒,天南地北的胡侃了一通,又敲了他不少好東西來,這一番折騰下來,從他休憩的地方出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是皇上設宴款待眾親王的日子,宮內走動的人自然比往日要多了些,從崇成王處出來後,顏鳳稚乘著車輦四處逛了會兒,偶爾裝模作樣的摸摸髮髻,側首往後瞄一眼,卻瞧見阮佑山還跟在後頭呢。

  天寒地凍的,他穿得可真是少……顏鳳稚咕噥了一句,旋即吩咐車輦停下,在原地等了會兒,阮佑山似乎會意,直接走了過來。

  他甫一靠近,顏鳳稚就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寒氣,還有一股子塵土的味道,她扁了扁嘴,沒好氣的說︰「你沒事做是怎的?不在皇兄身邊守著,總跟著我幹什麼?」她打量了一下他單薄的穿著。

  「皇上支我出來的。」阮佑山如實道。

  「嗯,要我也不願看你這張苦瓜臉,支出去才好了。」顏鳳稚哼唧道。

  說完這句,兩人就都不說話了。

  顏鳳稚敲了敲車輦繼續走,阮佑山直接隨行,但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車輦一路來到了聽雪堂,顏鳳稚下了車輦,讓太監們在堂外等著,而後只帶著靈之和阮佑山進去。

  然而到了堂中,靈之也只守在了遠處,他們兩個來到了梅園中。

  阮佑山有些疑惑,四下看了看後問道︰「要我為你摘梅嗎?」

  「不用,缸裡的梅花還好著。」

  「那……」

  「只是突然想來了而已。」顏鳳稚找了塊石頭坐下來。

  「石頭冷。」阮佑山擰眉靠了過去,「小心著涼。」

  「不用你管。」顏鳳稚淡著臉,譏誚道:「你還會關心我?」

  阮佑山一哽,又不言語了。

  顏鳳稚咬了咬唇,扯出笑來,「又是這樣,不說話?好,你還挺有脾氣。」

  阮佑山蹙眉,張了張口,最終卻還是抿上了唇。

  顏鳳稚見他還是不說話,不禁有些懊惱,「一旦沾上了這種話,你就不理我,怎麼,你是多怕我惹上你?那你還總往弄玉小築跑什麼?全斷了豈不是更乾淨!」她站起來,目光炯炯的盯著阮佑山,臉頰氣得發紅,「今天既然話都說到這兒,我索性問清楚了,我們不能總這樣不清不楚的,再說了,我一個女人,總跟你這樣是怎麼回事!」

  「聽你的。」阮佑山臉繃得很緊,「斷還是不斷。」

  「什麼叫聽我的,起頭的不是你嗎?」顏鳳稚瞪眼,眼眶發紅。

  「是我,可是……」阮佑山攥了攥拳頭,該如何說?說要成全你和杜偉澤嗎?

  「可是什麼可是,快說!」顏鳳稚見他吞吞吐吐的,火氣更旺,抬手扯下幾朵梅花就往他身上扔。

  可梅枝上是有刺的,她這麼一扯,不意外的就劃破了手心,立刻就出了血,阮佑山登時就靠了過去,顏鳳稚推開他,而後縮著五指看著自己的手心,咬著唇沉吟了幾聲,她索性坐回到石頭上,攥著自己的手腕開始掉眼淚。

  阮佑山心疼的蹲下去,無視她的掙扎把她的手拉過來,然後立刻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來一條,將顏鳳稚的手給裹了起來。

  「滾開!」顏鳳稚拾腳踹他。

  「別動,會疼的。」阮佑山捧著她的小手道。

  「讓我疼死算了,疼死也和你沒關係!」顏鳳稚衝他喊,眼淚還在簌簌的往下落,「你裝什麼好人,不喜歡我就離我遠點,幹嘛在這裝得好像多心疼我似的,你這樣的人最噁心了,最噁心了!好的時候一個樣,不好的時候就狠心極了!」她越說越委屈,越說手心就越疼,然後哭得就越厲害。

  「怎麼又哭了?」阮佑山騰出一隻手來給她抹眼淚。

  當初的顏鳳稚從沒哭過,可自從兩人的關係變了之後,她就開始哭了,並且每一次落了都是為了自己,阮佑山有些愧疚,但同時又有些難過,是不是自己只會讓她哭,而杜偉澤卻會令她笑呢?

  這個念頭令他心裡有些憋屈,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吻了吻顏鳳稚的指尖,喉頭也有些哽咽了︰「不哭了,是我的錯。」

  「你哪有錯,是我錯,是我瞎了眼。」顏鳳稚抽噎著說。

  「是我不該纏著你,讓你難受。」阮佑山一隻手捧著她的臉,指腹抹著她的淚。

  他的眼中滿是愧疚與疼惜,他的手指有些粗糙,極盡溫柔的在撫摸著自己。

  顏鳳稚只覺得很矛盾,想氣又氣不起來,但服軟又不甘心,內心掙扎了一會兒,她索性放棄,嚎啕大哭起來。「混蛋,你怎麼這麼混蛋啊你!你不喜歡我幹嘛對我這麼溫柔,幹嘛天天等我,你不喜歡你就走啊,我不會攔著你的,你幹嘛不走,幹嘛還留在這打擾我……我長這麼大還沒這麼沒出息過,都是因為你!」

  忍不住出拳去打阮佑山,結果扯痛了傷口,她「嘶」了一聲,撇著嘴哭。

  她說得語無倫次,阮佑山被她哭得心神紊亂,竟是沒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只是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還只會把她弄哭,於是只好手忙腳亂的去安撫她。

  大手擦不掉她的淚就用唇擦,薄唇貼上她濕潤的臉頰,將她鹹澀的淚納入口中,可不知怎麼的,顏鳳稚主動的一扭臉,就將唇給湊了過來,然後兩人就這樣含含糊糊的吻在一起了。

  被他這樣摟著,被他這樣吻著,顏鳳稚只想淪陷,她想再試一次,再沒出息一次,於是她主動的吻了過去,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受傷的手舉得高高的。

  阮佑山成功的被她挑逗,兩人緊緊相擁,一發不可收拾。

  阮佑山摟著她後退,一路將她壓到了梅樹上,兩人之前雖然會纏綿歡好,但由於顏鳳稚的堅持,他們一直沒有親吻和撫摸,所以這個吻很快就激發了阮佑山的情欲,他後來幾乎是瘋狂的親吻著她,似乎想要把她整個人都吞下去。

  他一手抬著顏鳳稚受傷的手,一手開始在她身上愛撫,因為天氣很冷,他掀起顏鳳稚的大氅鑽進去。健碩的身軀擋著她,將她捂得嚴絲合縫,顏鳳稚感覺不到一絲寒氣,只能覺得渾身越來越熱,只能感覺到那雙大手在大氅裡,漸漸的將自己剝光……

  事情似乎脫離了顏鳳稚的控制,她本想誘惑他到聽雪堂裡面的,怎麼在外面就開始了?

  於是顏鳳稚小聲掙扎︰「不要在外面……」

  「沒關係,不會讓你冷。」阮佑山在她耳邊喘息道。

  「唔……會有人……」顏鳳稚的下面被脫得光溜溜的,只剩了一件上衣被掀到了上面,只剩下袖子還完好的在身上。她將手臂架在阮佑山肩上,脖子以下的肌膚赤裸的貼著他,他粗糙的衣料從自己的乳尖上蹭過,引得她陣陣顫慄,當他的大手來到自己的私處撫摸時,她就徹底沒有力氣去反抗什麼了。

  阮佑山分開她的腿,托著她的臀往上一抬,而後將她的腿纏在了自己的腰上,他一手抱著她,一手背過去將大氅的兩角按在自己的腰上,完全將兩個人都裹在了大氅裡。

  顏鳳稚被裹得嚴實,只剩一張小臉在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但阮佑山還能看到她臉上誘人的表情,他心跳得亂七八糟,只覺得自己對這個小女人真是越陷越深了。

  緩緩的挺腰埋入,阮佑山忍不住悶哼︰「稚兒……」

  他有力的抽送,顏鳳稚被頂得上下晃動,起初的節奏穩定而緩慢,她恍惚的睜開眼,正瞧見阮佑山正在深深的凝視著她。

  顏鳳稚心神一動,半睜著還帶有淚水的眼兒問他︰「阮佑山……喜歡我吧,好不好?我可以……我可以給你好多……好多的的嫁妝。」她撇著嘴,五官有些糾結,又是委屈,又是歡愉,「可以先……先不要孩子,等你喜歡我了……」她現在並沒有完全的失去理智,但卻想借著這個迷糊勁兒索性說了真心話。

  「又說傻話。」阮佑山寵愛的親了親她。

  「不是傻話……唔,過了現在可就不再說啦……」顏鳳稚的臉有點紅。

  「我怎麼會不喜歡你呢。」阮佑山吻了吻她,覺得心頭有些酸澀。

  「說謊,喜歡我還不肯……不肯要孩子。」顏鳳稚輕輕哼唧了一聲。

  「為了你好。」阮佑山沉聲說,旋即加快了抽頂的速度,逼回了顏鳳稚所有的言語,只剩下了斷斷續續的呻吟。

  她現在被阮佑山攬在懷中,無所依憑只能攀著他,彷若風中的柳絮,在他懷裡嬌吟顫抖,最後在他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渾身顫抖,幾乎攀不住,若不是阮佑山一把將她抱緊,她可能早就渾身發軟的癱下去了。

  兩人的肉體激烈的踫撞,阮佑山沉重的喘息,低眸看著懷中被頂得渾身亂顫的女子,只覺得胸腔發脹,再也憋不住了,「如果沒有他……你會不會選我?」

  「嗯……誰?」顏鳳稚迷迷糊糊的問。

  「他……」阮佑山咬了咬牙,減緩了抽送的速度,「杜偉澤。」

  「他……他怎麼了?」顏鳳稚只覺得腦袋不夠用,不明白他為什麼好端端的在這個時候提到杜偉澤,然而等了一會兒,他卻只是不緊不慢,心不在焉的動腰,也不加速、也不言語,就這樣慢條斯理的折磨她。

  顏鳳稚有些不悅,因為他的減速也跟著喘勻了氣,於是點了點他的胸口,「你怎麼這麼不專心?幹嘛,提了杜偉澤你就這副死樣子,好端端的說他幹嘛?」

  阮佑山索性不動了,下身居然還有些發軟的跡象,顏鳳稚眨了眨眼,看他垂頭喪氣的死樣子,稍微動了動腦子,而後恍然大悟。

  將之前與現在的事聯繫到一起,顏鳳稚只是暗罵自己愚蠢,竟沒發現阮佑山一直都是吃醋,可是沒道理啊,他怎麼會……

  顏鳳稚將回憶倒回到兩人初次吵架的那一夜,而後心跳一滯,小心翼翼的問︰「你都知道了什麼?」

  阮佑山抿了抿唇,似乎在嘔氣。

  顏鳳稚「啪」的一聲拍向他的胸口,「別悶著了,快說!」

  阮佑山猶豫了一下,悶聲說︰「我不該偷看你們的信,只是若不是那樣,我就不會知道你們之間的情意,也不會發覺這麼多年我都在妨礙你。」嘴裡雖然在說妨礙她,但眉眼間的神色卻是有些不悅。

  顏鳳稚見狀趕忙解釋:「你誤會了啊,他給我寫信是他的事,我會去也全是權宜之計,具體的細節我不能跟你明說,但我對他是絕對沒感情的。」

  阮佑山明顯一驚,呆呆的看著她。

  「混蛋,你就是因為這個跟我鬧別扭的?害我憋屈了好幾天!」

  「那你怎麼都瞞著我,他入宮和寫信,你都沒和我說。」阮佑山還不相信。

  「還不是怕你多想嘛,結果你還是多想了。」

  「真的?」阮佑山反應過來,雙眼逐漸亮了起來。

  「你這人怎麼這麼小心眼,只會瞎想,還什麼都愛憋著。」

  「真的……沒感情了嗎?」阮佑山眨了眨眼,眼裡浮現了些喜悅。

  「真的真的!好像我討厭他,你才爽快似的,這麼惡劣啊你。」顏鳳稚翻他一眼。

  「那你剛才對我說的……」阮佑山抿著唇,回給她一個笑容,手掌心固定在她腰間,開始不老實的摩挲。

  他的心跳得飛快,雙腿都有些發顫,心裡說不出的感覺,只想要狠狠的吻著她、撫摩著她來發泄自己的激動與喜悅,然而他還是有些克制,只想要再確認得更明白些。

  「我說什麼啦?」顏鳳稚不承認了。

  「你說……讓我喜歡你。」阮佑山捏了捏她的臀,「再說一遍。」

  「哎,別捏我!」顏鳳稚捶了他一下,旋即忍著笑搖頭,「不說了。」

  「說吧。」阮佑山湊過去吻她的耳,來回的廝磨,胯下的陽物也逐漸重振了雄風,因為她的一番話而蠢蠢欲動。

  阮佑山只覺得心口和小腹都有些脹痛,總想要做些什麼來發泄一下,要不然他真的會被這分悸動給憋死,他開始重新動腰,動作很慢,但每一下都插得很深,「說吧,我想聽。」

  「不說……」顏鳳稚還在硬撐。

  「真的不說?」阮佑山大手捏住她的臀,往下按了按。

  碩大的男根直接頂到了花心,顏鳳稚忍不住低低的尖叫一聲,腳趾都蜷縮了。

  阮佑山也抽了口氣,按兵不動,只捏著她的臀,誘哄道︰「說吧。」他低頭一遍又一遍的親吻顏鳳稚的臉頰,灼熱的鼻息因為激動有些顫抖。

  顏鳳稚被他折磨得難耐極了,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然後用小腳踢了踢他,「好吧好吧,我再說最後一遍哦,你聽清楚了。」她猛地從他懷中抬頭,雙眼灼灼的盯著他,小臉緋紅,「我要你娶我,要你喜歡我,我會給你好多好多的嫁妝。」

  阮佑山屏息了片刻沒說話。

  顏鳳稚有些尷尬,把頭埋下去,扭捏的哼唧了幾聲,她真是好沒出息啊,居然要求一個男人喜歡自己,可是這感覺怎麼怪怪的?害羞是有的,更多的卻是開心和激動。

  她的頭抵在阮佑山胸膛上,下一瞬就聽到他的胸腔裡回蕩出男性低沉的笑聲,他摟著自己的手臂更加用力,腰部重新快速的運動起來。

  顏鳳稚渾身一顫,下意識的蜷了蜷身子,不斷攀升的快感,令她的神智變得有些模糊,恍惚間,能聽到阮佑山附在自己耳邊啞聲說:「好,我喜歡你,我娶你。」

  「稚兒,我會娶你。」在他將熾熱的種子泄在她體內時,顏鳳稚隱約間聽到了阮佑山這樣對她說︰「稚兒,我……愛你。」

  正月二十三這一天,皇上下旨處決了杜偉澤。

  這個處決來得太過突然,前一日杜偉澤還是皇上眼前的紅人,而這一日就被突如其來的災難罩住,成為了階下囚。

  原因很簡單,皇上查出了當初行刺行動的幕後指使,居然就是這杜偉澤,原因是他不被重用,屢遭貶謫,所以心存怨憤,竟暗中與圖央勾結,謀他西涼江山。

  阮佑山不知道顏鳳臨是怎麼查出來這些的,但卻能肯定這件事一定和顏鳳稚脫不了干係,也一定和他們兄妹倆那個神神秘秘的計畫有關,但他無心去多問,杜偉澤被除掉,他說到底還是高興的。

  正月二十五行刑這日,顏鳳稚也拉著阮佑山去了。

  兩人站在圍觀百姓的第一排,行刑的高台就在眼前,杜偉澤被綁著跪在前面,赤身紅褲的劊憶手托著刀站在旁邊,就等著監斬官下令。

  顏鳳稚吞了吞口水,目光從那明晃晃的大刀上轉了幾圈,又轉到蓬頭垢面的杜偉澤身上,最終又來到監斬官面前的香爐上,香馬上就要燒完了。

  「別看了。」阮佑山扯她。

  「不不,我得證明給你看。」顏鳳稚堅決的搖頭。

  須臾過後,余香燃盡,監斬官一聲令下︰「斬!」

  劊子手喝了一聲,一步上前,拔出了杜偉澤身後插著的牌子,這一瞬,一直呆滯的杜偉澤嚇得癱坐了下去,一灘水跡緩緩從胯下滲了出來,他渾身哆嗦,牙齒咯咯作響︰「許……許……」然而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身首異處。

  「噗」地一聲響,血濺三尺,杜偉澤的屍身已經倒了下去,然而在劊子手下刀的前一瞬,阮佑山突然捂住了顏鳳稚的眼。

  他從後面摟著她,沉聲說︰「不用證明,之前誤會是因為不曾問你,但只要你說了,我就信,我信你,知道嗎?所以我們不用看這個。」

  他鬆開手,然後立刻將她扳過來,不讓她去看那血淋林的屍體,「只看著我就好,我比無頭屍好看多了。」他難得揶揄,清俊的臉上也掛著溫柔的笑。

  顏鳳稚笑起來,「苦瓜臉有什麼好看的。」

  阮佑山捏了捏她的臉,摟著她走出了人群。

  遠遠的走開了一段後,顏鳳稚捏了捏阮佑山的手,悶聲說︰「其實吧,我還是有點想哭的。」她撇了撇嘴,低頭樞著阮佑山的手指頭,「好歹是認識的人,雖然做了壞事,但就這麼死了,也是挺……挺可憐的,人一死了,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多慘。」

  「我知道。」阮佑山低頭去看她,滿臉疼惜,「你善良。」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陪我到處玩玩吧。」顏鳳稚扯開話題,吸了吸鼻子笑。

  「嗯。」阮佑山笑著應了。

  隨後兩人在帝都裡轉悠了幾圈,吃了些零食,買了些好玩的,然後在宮禁前就回了宮。

  之後他們直接去了弄玉小築,嬉笑玩鬧了好半天,可正在兩人親昵的摟在一起甜蜜的時候,屋外突然傳出了一聲暴喝,「不像話!」

  兩人動作一僵,下意識的往外看去,只見一身明黃的顏鳳臨,臉色鐵青的站在外面,滿臉怒意的看著他們。

  「你們……你們倆給朕分開!」他大步邁進來,溫雅的臉上難得出現如此暴怒的神情,青筋爆出的樣子令兩人都傻了,下意識的就彼此彈開。

  顏鳳臨走過去,一把將顏鳳稚扯到自己身後,「宮闈之內,怎容得你們如此放肆!」

  「皇兄,我們……」

  「閉嘴!」顏鳳臨喝了一聲,「蘇明安,把阮佑山給朕綁了,帶去儀元殿。」

  他們的事就這樣突然的東窗事發了,顏鳳臨剛解決了杜偉澤,正有空閒來處置他們,於是到了大半夜,儀元殿還是燈火通明。

  偌大的正殿中,臉色發黑的顏鳳臨正襟危坐,阮佑山已經被收監,顏鳳稚則是跪在顏鳳臨的腳邊,大氣都不敢出。

  半晌過後,已經發了一通火的顏鳳臨總算是平靜了些,重重的嘆了口氣,「馬上斷了,朕就饒他一命。」

  「皇兄你不能殺他。」顏鳳稚倏地抬頭。

  「那你就立刻和他斷絕關係。」顏鳳臨蹙眉,「千挑萬選,你怎麼就看上了這個騾夫?他出身一般,雖然文武雙全,但到底曾經成過親,還有個幼子,你……你怎麼偏……不行,西涼國的公主怎麼能去給別人當續弦!」

  「他不是騾夫,他會娶那個女人也是因為我!」

  「什麼?」顏鳳臨眼睛一豎,「難不成你們倆早就……」

  「是,我們早就私定終身了。」顏鳳稚梗著脖子說,「我就要嫁他!」

  「你……」顏鳳臨氣結,猛地抬起手來要打她。

  顏鳳稚閉上眼,他卻是怎麼都下不了手,哆嗦了幾下就狠狠的放下手,「你身為一個女子、身為一國公主,怎麼如此不知羞恥!」他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無論如何,朕都不會答應的,來人吶,把公主帶回永寧宮,非召不得出宮!」

  「皇兄你不是疼我嗎,這一次你為什麼不能隨我的願?」顏鳳稚一下子慌了神,眼看著侍衛就要進來把她帶走,於是軟硬皆施起來,「你關了我也沒有用的,左右我也是阮佑山的人了,你不讓我嫁給他,我就出家做尼姑去,做尼姑去!」

  她回身瞪了眼侍衛們,他們立即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了,只是為難的互相對視。

  「還傻楞著幹什麼,把公主帶走。」顏鳳臨拂袖轉身。

  「皇兄,你怎麼變得這麼不通情理了,皇兄!」顏鳳稚被侍衛強行帶走,一面被往外帶,一面回身對著顏鳳臨大喊,顏鳳臨卻是背對著她而站,鐵了心不打算管她了。

  倒是蘇明安為難的看著他們,不放心的跟到殿外囑咐著侍衛們︰「手腳仔細著點兒,可別傷了公主。」

  「你幫我勸勸皇兄啊。」顏鳳稚不死心的說。

  「奴才盡力,公主別太憂心,小心身子。」蘇明安嘆了口氣。

  回了儀元殿,顏鳳臨垂首坐在龍椅上,來回的搬弄著拇指上的扳指,滿臉的嚴肅。

  蘇明安給小太監們使了個顏色,輕手輕腳的走上前,給顏鳳臨倒了一杯茶,然後一言不發的托著拂塵站到一邊。

  靜默了片刻,顏鳳臨果然如蘇明安這老狐狸所料,沉聲關了口︰「朕不在的日子,你是怎麼照看長公主的?」

  「奴才有罪。」蘇明安撲通一聲跪下。

  「他們的事,你是何時知道的?」顏鳳臨沉著臉問。

  「皇上都不知道的事,奴才怎麼會知道呢?」蘇明安垂頭道。

  「還有你這老狐狸看不出來的事?」顏鳳臨冷笑了一聲,「說吧,知道多少?」

  「奴才旁的不知,只看得出阮侍衛和長公主有情,強拆是拆不開的。」

  「他們有情又如何?朕是天子,又是她的長兄,朕不同意,有情也無用。」顏鳳臨一陣冷哼,旋即冷著臉不說話了。

  蘇明安依舊跪著,半晌後小心翼翼的問︰「奴才斗膽問一句,皇上一向寵愛長公主,怎麼這一次如此的堅決?」這個問題拋出去就沒了回音兒,顏鳳臨沉吟了一陣,蘇明安也不敢再問,只是垂首跪著,等待發落。

  正當他以為顏鳳臨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沉沉的開口了︰「父皇去時就囑咐我照顧好稚兒,所以我不得不周全到她的一生,尤其是這種事。由你來說,讓他嫁給一個成過親又有兒子的男人應該嗎?再說這人趁朕不備,偷偷摸摸的勾引公主,是朕錯看了阮佑山!」

  「但若阮侍衛對公主是真心呢?」蘇明安試探著問。

  「是不是真心,朕自會瞧清楚。」顏鳳臨丟下這一句,旋即看了眼蘇明安,「這回的事,你聯合著公主瞞著朕,該如何做,你自己應該明白吧。」言罷,從龍椅上起身,一面擺弄著扳指,一面往內殿裡走,「朕要去看看書,別讓人進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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