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由別棟的出口來到屋外,她到旅館的背後繞了一圈,嘴裡還念唱著《聖·保羅》之歌的後半段。
「掏下蘋果,一哄而散,從圍牆跑到圍牆,最後終於到了倫敦橋。」
歌詞裡說的「圍牆」,指的應該就是這家旅館的圍牆。沿著圍牆一路走下去,自然就會繞到旅館背後的石橋邊。然而此時的石橋邊卻已拉起了警戒線,無法像之前那樣隨意靠近了。
——其後的歌是「雞蛋矮人」。
「雞蛋矮人坐在高牆上……」
菜穗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後。「鵝媽媽旅館」的周圍圍著一圈圍牆。如果按照歌詞裡唱的那樣去做的話,那自己就得爬到圍牆上去才行了。上了圍牆之後又該怎樣呢?總不能像歌裡唱的那樣,從圍牆上摔下來吧?
——坐到圍牆上之後,又能看到些什麼呢?
雖然不過只是一時間突發的奇想,但這想法卻讓菜穗子糾結不已,在石橋邊爬上圍牆,從那裡眺望遠處——感覺倒也的確挺有幾分暗號的味道呢。
一咬牙,菜穗子走到了牆邊。圍牆大約有兩米高。見旁邊堆了些磚塊,菜穗子踩著磚塊爬上了圈牆。
從圍牆上放眼望去,眼前的景色堪稱絕景。儘管天氣不算太好,無法看到遠處,但眼前的景色中,卻蘊含著一股水墨畫般的神韻。然而菜穗子這樣做的目的卻並不在此,而是在於暗號的提示。她此刻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座座的雪山、坦塌的石橋,還在那讓人腳底發軟的深邃谷底。
「真夠勇敢的呢。」
腳下傳來了說話聲。菜穗子低頭一看,只見上條戴著一副深色的太陽鏡,正抬著頭仰望著自己。
「能看到什麼嗎?」
「什麼也看不到。」
就在菜穗子準備從圍牆上下去時,只聽上條盯著遠方說道:「當時你哥哥也經常這樣做呢。」
菜穗子停下了腳步。
「我哥哥?他也曾經爬上圍牆遠眺過?」
「誰知道他都在看些什麼。不過在我的印象當中,他似乎並非是個會為了看風景而爬到圍牆上去的人。」
「上條先生。」
聽到菜穗子如此鄭重地說話,上條也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上條先生,你是否知道些什麼呢……有關我哥哥的死。」
上條誇張地擺了擺手。
「你可別高估了我。我什麼也不知道,不過就只是一個尋常的住客罷了。」
說完,上條再次邁開了腳步。
還不到中午,真琴就回到了旅館。帶回來的戰利品,是一套《鵝媽媽之歌》的書,和一臉的倦容。
「根本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啊。」
回到房間,真琴望著攤開在桌上的書,喃喃說道。她說的似乎是那套《鵝媽媽之歌》的書。
「英國傳統童謠就不可能會在日本成為專家們研究的對象,而且幾乎也沒有哪所大學的學生會拿它來做畢業論文的題目。所以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文獻。無奈之下,我只好買了套收錄了那些兒歌的書回來。即使如此,我也是逛了三家書店之後才找到的。」
「辛苦你了。」
菜穗子一邊慰勞真琴,一邊隨手翻了翻那套書。全書分為四卷,譯者谷川俊太郎。
「對了,回來的路上,我在車裡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真琴拿起四冊書中的一本,翻開了書角打過折的一頁。那一頁上印的正是《倫敦橋》之歌。
「之前太太和我們說過,因為橋多次被沖毀,所以造橋的材料不斷升級,所以最後用石頭造起了橋,但是這本書上收錄的歌詞內容卻有所不同。這本書上說的是橋最後是用金子和銀子造的,為了避免被盜,讓人們給安排人看守。」
Build it up whit silver and gold,
Silver and gold,silver and gold,
Build it up with silver and gold,
My fair lady.
(中略)
Set a man to watch all night,
Watch all night,watch all night,
Set a man to watch all night,
My fair lady.
(後略)
用銀和金來造橋,
銀和金,銀和金,
用級和金來造橋,
我的窈窕淑女。
……
找個守衛來守夜,
來守夜,來守夜,
找個守衛,來守夜,
我的窈窕淑女。
……
「是真的呢。太太為什麼會弄錯呢?」
菜穗子回想起了太太在提起這首歌時那副充滿自信的表情。
「據說《倫敦橋》這首歌有八小節和十二小節的兩個版本。太太當時所說的,大概是八小節的那個版本,而且這個版本也比較忠實於史實。然而像徵了倫敦橋晦暗而可怕的過去的,卻是這首十二小節的版本。」
「晦暗而可怕的過去?」
真琴連忙解釋說,這事與案件本身之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聯繫。
「據說,以前在進行修橋或者築城這類困難施工的時候,會借助到人柱的力量。」
「人柱?」
「一種在奠基時埋下活人,以求工事能夠順利完成的儀式,也算是一種驅邪祈福吧。這種事不光只是英國,在世界各地都曾有過。」
「活理?好殘忍——」
「在西洋看來,這種人柱似乎就是派去守橋的守衛。所以,在倫敦橋完工的時候,自然也少不了埋過人柱這種事,而這首歌所表現的,似乎也正是這類的悲劇。」
「真是首晦暗的童謠啊。」
菜穗子重新念了一遍這首歌的歌詞。如果不把它看成是暗號,而是逐字逐句地念的話,歌詞之中的神秘感和陰森感便會自然而然地傳遞到人的內心之中,令人浮想連翩。
「好了,這些題外話就先暫時撇開不談了。」
就彷彿是在抹除菜穗子內心的感傷一樣,真琴合上了書。
「也就是說,在這首《倫敦橋》裡,隱含了歌詞裡未曾出現過的『填埋』這個詞。如果把這首歌當成暗號來解釋的話,會不會就是『橋下埋著什麼東西』的意思呢?」
「或許那些寶石就埋藏在石橋下邊呢。」
見菜穗子如此興致高昂,真琴伸出右手阻攔住她。
「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只不過或許那些寶石的確就藏在石橋的附近。」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
菜穗子把之前自己在《倫敦橋》之歌的壁掛上發現的逗號和句點的事告訴了真琴。而公一生前對此尤為關注這一點,也引起了真琴的注意。
「原來如此,黑色的種子啊……這其中究竟暗藏了怎樣的玄機呢?」
就像那些名偵探常做的那樣,真琴用一隻手托住下巴,另一隻手則抱住了托著下巴的那隻手。
其後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菜穗子和真琴兩人一直盯著那本《鵝媽媽之歌》的書反覆研究。其中尤以出現在各房間壁掛上的那幾首為重點。可她們越看,越覺得歌詞的怪異之處實在太多,卻完全無法找出半點解讀暗號的線索來。
「這也是一首似乎有些深意,卻又讓人琢磨不透的歌啊。」
真琴把那首《傑克與吉爾》遞到菜穗子眼前,說道。
Jack and Jill went up the hill
To fetch a pail of water;
Jack fell down and broke his crown,
And Jill came tumbling after.
傑克和吉爾上山去打水。
傑克一跤摔破頭,
吉爾跟著也跌倒。
「這首歌的由來,據說是北歐的月亮神話中,講述名叫Hguki和名叫Jill的孩子上山打水時被月亮神擄走的一段故事。也曾有人提出過,說是上山去打水這一點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傑克與吉爾』那間住的是江波吧。」
「對。說不定還得去親眼看看才行啊。」
真琴用指尖輕輕敲打著俯瞰圖。
「不過我總覺得有點奇怪。」
說著,菜穗子把自己剛才看的那頁遞到了真琴的眼前。紙上印的,正是那首《呆頭鵝》之歌。這本書上收錄的,自然是與《長腿叔叔》結合到一起之後的版本。
「房間裡壁掛上的歌詞,為何要故意改回原先的版本去呢?如果光從其意思上來看的話,我覺得現在這樣子也沒什麼大礙啊?」
「嗯,的確有點奇怪。為了編成暗號,必須用上《呆頭鵝》那首歌。但因為那間房間分作上下兩層,所以必須用上兩首歌。因此,就硬把那首歌分成了兩首……你覺得這樣的推理如何?」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真琴自己卻也一臉難以釋然的表情。
兩人在旅館裡吃了午餐。這一天的大廳裡空空蕩蕩,看不到半個人影。之前其他客人大概是因為不想總讓刑警給盯著,可今天卻連那些刑警也消失了人影。久留美呆在櫃檯後邊,大廚則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
「人世間的事,可真是有夠諷刺的啊。」
大廚給兩人端來火腿吐司和咖啡,喃喃說道。「這世上的男人和女人多得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樣,可好男人和好女人就偏生遇不上合適的對象。你們兩個好女人成天攪在一起的話,這世上鐵定就會多出兩個找不到對象的好男人來的。」
「你這話聽起來感覺像是在說自己啊。」
久留美兩眼盯著雜誌說。
「我這身板兒可以頂得上兩個人,這樣一來人數也就對上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世上還有一件諷刺的事。」
大廚把他那只渾圓的手臂插進褲兜裡,掏了一張紙出來。
「旅館的預約已經訂到明年的二月份了。剛才還有人打電話來訂房呢。之前打了那麼多的廣告,全都泥牛入海似的,這倒好,報上剛一登載了那起事故,旅館的人氣就開始直線飆升了。這事兒夠不夠諷刺?還是說,這是燃燒殆盡前的最後閃光?」
「燃燒殆盡?」
真琴嘴裡塞滿火腿吐司地抬起頭來。
「這旅館,你們打算停業關門了嗎?」菜穗子問。
「經理說了,」大廚把那張紙塞回褲兜,「他不想再繼續開下去了。我也不想勉強他。」
「累了吧。」久留美說。
「或許吧。」大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肯定。
「怎麼會這樣?事情本不該鬧到這地步的,可它就偏偏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所以呢,結論也就由此產生了:是到該收手的時候了。」
「那這裡怎麼辦?」
真琴低聲問道。
「乾脆拆掉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買的。」
「那,經理和大廚也就此分道揚鑣?」
久留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寂寥,然而大廚卻豪爽地笑了起來。
「我和那傢伙是不會分開的。我們倆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就像你們一樣。」
說完,他看了菜穗子她們一眼。「這樣的死黨也並非沒有,這事用道理是講不通的。哪怕分離開了十萬八千里,兩人之間也有著惟有彼此才能明白的匯合標誌,遲早一天還會再次走到一起。即使在旁人看來,兩個人之間有著許多無法磨合的地方,可一旦走到了一起,兩個人之間又會變得無比的默契和融洽。」
菜穗子手中的湯匙落到了地上,發出了金屬與地面相碰的聲音,但她的目光卻依舊在半空中飄蕩。
「你怎麼了?菜穗子。」
「嗯?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真琴搖了搖菜穗子的肩膀,她的目光才終於固定在了一點上。
「我明白了,真琴。」
「你明白了?你明白什麼了?」
「多謝款待。」
菜穗子站起身,丟下還剩大半的火腿吐司和一口未動的咖啡,匆匆離開了餐桌旁。真琴對此似乎也大吃了一驚。她衝著呆然望著菜穗子身影走遠的大廚和久留美低頭行了個禮,連忙追了上去。
回到屋裡,菜穗子壓抑著自己加速的心跳,翻開了本子。她要找的,就是那首《呆頭鵝》和《長腿叔叔》之歌。
「有了。」
菜穗子輕輕叫一聲,之後她攤開本子,把它放到了桌上。
Goosey,goosey gander,
Whither shall I wander?
Upstairs and downstairs
And in my lady's chamber.
呆頭鵝,呆頭鵝,現在我該上哪兒呢?
上3樓,下3樓,太太的房間眶一眶。
Sing a song of Old father Long Legs,
Old father Long Legs
Can't say his prayers;
Take him by the left legs,
And throw him down stairs.
唱首長腿叔叔之歌吧
長腿叔叔
他卻不肯祈禱
抓住他的左腳 摔下樓梯完了。
「你這是怎麼了啊?菜穗子。」
不知何時,真琴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後,探頭看看她手裡的本子,菜穗子指著本子上的兩首歌。
「芝浦夫婦那間房間裡,一樓和二樓的歌可以接到一起。那麼這意思是不是在說,構造相同的大夫夫婦住的房間裡的歌。也可以這樣拼合到一起呢?」
「大夫夫婦的房間……你是想把《倫敦橋》和《老鵝媽媽》也拼合到一起?」
「沒錯。」
「怎麼個拼法兒?」
「關鍵就在於句點和逗號的位置上。」
菜穗子在兩首歌的句點和逗號上分別打上了標記。「之前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單純把兩首歌接到一起就行,但其實卻並非如此《呆頭鵝》之歌已經告訴了我們結合的辦法。其標記就是句點和逗號。在這首歌裡,要把第二個逗號前的那句『Sing a song of Old father Long Leg,』給刪掉,然後再把剩下的歌詞接到《呆頭鵝》的後邊。」
菜穗子把之前芝浦佐紀子寫下的歌詞遞到了真琴的眼前。
Goosey,goosey gander,
Whither shall I wander?
Upstairs and downstairs
And in my lady's chamber.
Old father Long Legs
Can't say his prayers;
Take him by the left legs,
And throw him down stairs.
「就是說,用相同的要領,把《倫敦橋》和《老鵝媽媽》給接到一起嗎?」
「估計事情也沒這麼簡單,不過還是先來試試吧。」
London Bridge is broken down.
Broken down,broken down,
London Bridge is broken down,
My fair lady.
Old Mother Goose,
When she wanted to wander.
Would ride through the air
On a very fine gander.
「模仿著《長腿叔叔》,把《老鵝媽媽》裡第一個逗號前的歌詞『Old Mother Goose』全部刪掉,之後再把剩下的部分接到《倫敦橋》之歌的後邊去……」
菜穗子在本子的空白部分上寫下了把兩首歌接到一起後的結果。
London Bridge is broken down.
Broken down,broken down,
London Bridge is broken down,
My fair lady.
When she wanted to wander.
Would ride through the air
On a very fine gander.
「根本搞不懂這到底什麼意思啊。」
「等一下……在《呆頭鵝》之歌裡,結合到一起的兩首歌裡的第一個句點,全都在它們的最後。因此,就可以把這兩首歌第一個句點後的歌詞全都刪掉。沒錯。正因為如此,《倫敦橋》和《老鵝媽媽》這兩首歌裡,才會在不該出現句點的地方出現了句點的。」
「如此一來的話……那不就各只剩一行了嗎?」
真琴並排寫下兩行文字。
「London Bridge is broken down
When she wanted to wander」
「這樣一來的話,不也就能勉強翻譯出來了嗎?」
「嗯……在她出門的時候,倫敦橋倒塌了……是這樣嗎?」
真琴的話音剛落,就聽菜穗子拍手道:「完全正確。這樣子就行了。你看,這樣不就挺有暗號的感覺了嗎?」
「話雖如此……可還是鬧不明白究竟什麼意思啊?」
「你別著急嘛。」
菜穗子得意洋洋地說。她對自己的推理似乎自信不淺。
「之後的歌是《風車》吧?風起風車轉,風息風車停。就是這麼一首理所當然的歌吧?」
「在這裡。」
真琴從《鵝媽媽童謠》的書裡找到了那首歌。
When the wind blows,
Then the mill goes;
When the wind drops,
Then the mill stops.
「莫名其妙,現在該拿這首歌怎樣啊?」
「光從其意思上來看,感覺似乎不行啊。」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就像剛才以《呆頭鵝》和《長腿叔叔》為標準,把《倫敦橋》和《老鵝媽媽》給結合到了一起似的,以這首歌做參考,或許還能再讓它變一下形呢。」
「讓它再變一下形啊……可句點和逗號似乎沒什麼問題啊?」
「應該還會有些其他線索的。」
菜穗子逐字逐句地看著剛才她自己創造出的那句「London Bridge is broken down When she wanted to wander」和《風車》的歌詞。其中應該隱藏著什麼機竅的。過了一陣,她的目光停留在了其中的一個單詞上。When,「當……的時候」的意思。
「這個『when』會不會就是問題的關鍵呢?」
聽菜穗子說完,真琴也表示贊同:「我也正在懷疑。」
「哪句裡邊都採取了『當……的時候,做……』的形式。但在《風車》這首歌裡,不光只說了『風起時』,同時也說了『風息時』的事。」
「那咱們就這樣子來依葫蘆畫瓢,重新改寫一下剛才的那句話吧?」
「改寫?」
「比方說,這樣。」
菜穗子在本子上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
When she wanted to wander,
Then London Bridge is broken down;
When she doesn't want wander,
Then London Bridge is not broken down.
「當她出門時,倫敦橋就倒塌;當她不出門時,倫敦橋就不倒塌……是這樣吧?感覺挺拗口的呢。」
「還得再稍微凝煉一下。《風車》裡用的不是『not』,而是反義詞,或許這裡也最好這樣處理一下。」
「『出門』的反義詞是『歸家』……」
「『倒塌』的反義詞是『建起』……這裡說的是橋,感覺用『架設』會更好些吧。如此一來,譯文就成『當她歸家時,倫敦橋架起』了吧?」
「對,這樣感覺要好些。不過話說回來,這裡的『她』說的又是誰呢?」
「《風車》後邊是《傑克與吉爾》吧?傑克是男用名,那麼吉爾又如何呢?」
真琴看了一眼書本,說:「有說是男的,有說是女的。」
「那這裡指的肯定就是『吉爾』了。」
「這麼隨便接不會有問題吧?『傑克與吉爾』那間與其他房間可是有段距離的啊?」
「可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房間了啊?『風車』的對面似乎是休息室……」
「說得也是……」
真琴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抱著手在桌旁踱起了步,不時扭頭看看桌上雜亂的筆記,那樣子就像是在審核之前的推理是否正確一樣。
「真是的,哥哥他之前究竟是怎麼解開的呢?」
菜穗子再也繃不住,抱起了腦袋。之前的解讀一路順暢,結果卻又在只差最後一步的地方停滯了下來,這實在是讓人焦心不已。
「哥哥……」
聽到菜穗子的話,真琴停下了腳步。
「公一的信裡不是問過,說『瑪麗亞何時歸家』的嗎?」
菜穗子緩緩抬起頭來,兩眼望著真琴。真琴說道。
「『風車』的對面是間休息室吧,那裡還放著張圓桌……還有,那裡的瑪麗亞像……」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高聲叫了起來。
「瑪麗亞歸家之時,倫敦橋相接!」
菜穗子飛身衝進臥室,從自己的包裡翻出了公一的那張明信片。
「這個『她』指的是瑪麗亞啊?所以那裡才會放著瑪麗亞像。」
真琴低聲沉吟。
「所以當時公一才會提了那麼個奇怪的問題啊。不過如此一來,我們也就證明了之前的推理並沒有錯。」
「這下子我們也就趕上哥哥當時的解讀進度了。現在輪到我們來調查『瑪麗亞何時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