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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狂之詩》第189章
卷十八 殺與禪 第六章 女煞

「看見那女人了嗎?」

負責指揮眾人的頭領揮舞著手中馬鞭,噴著飛沫呼喝。他的眼神裡溢滿了慾望、亢奮與期待。

跟隨著他的十一個部下,分散奔跑在村落房屋之問,如在圍捕獵物的一群野獸。其中三個人手裡提著尖銳的矛槍,其餘的人跟那頭領腰上則佩了各樣大小的戰刀,他們卻都懶得拔出刀來,只是按著搖擺的刀鞘,大笑著走在巷道上。

他們連護甲也沒穿,全都留在九江城的軍營裡。根本沒必要:有佔據著九江的兩萬寧王大軍為後盾,這裡沒有人敢反抗。

他們所過之處,房舍門戶都緊閉,不見一個村民。

「快找!天要黑了丨」那頭領叫著。前頭的一排屋頂上,透來燃燒似的夕陽光芒

今天來不及回軍營了,他心想。鐵定要在這條澄安村裡找個地方過夜。

正因如此,漫漫長夜更得找點消遣。

——媽的,剛才那個紅衣女人,明明就在前頭經過,怎會走得這麼快?....

他們一行共十四名寧王叛軍士兵,到來澄安鎮「徵糧」,除了這裡十二人外,另有兩個戰友仍留在村中央,看守著馬匹及幾大包搶掠來的財物糧食。說是「徵糧」,事實上他們什麼都搶,而且也並非受了什麼軍令,只不過私下離開本陣到來活動。

寧王軍才進佔九江沒多久,南昌那邊就傳來命令,把將領徐九寧封為九江太守,又命令城裡留下的原有官吏各復司職,即是將九江府納為正式的寧王領地,安定民心,作為進攻南京之奧援。此令一下,佔領軍的將士再不得在九江城裡搶掠燒殺。

這些寧王府護衛軍本來就是匪盜流氓組成,加入來打仗無非為了金銀女人,賊性難禁。許多九江城裡的士兵趁著主力大軍仍未抵達,暗自私下離營,去附近大小村鎮一逞獸慾。這支到來澄安村搜刮的小隊,正是其一。

澄安村前天已經被另一隊人搶過一次,這小隊今天再來,就只能撿剩下的,找了半天所得不多。那頭領正在懊惱間,忽見村落西邊小巷處有個穿紅衣的嬌小身影閃過,想也不想就帶著部下追過去。

——一定是前天另一隊來搶時躲起來的女孩!原來還藏著好東西!

頭領一邊跑著,慾望在他體內翻騰。金銀和糧食刮不到多少,若是拿到個閨女,此行至少沒有賠本……

「在這裡丨」其中一名士兵高呼,所有人急忙聚集過去。

那是村落邊緣的一排小屋前,一側是條小河,河邊築起了高及胸口的堤防和竹籬笆,形同一條短短的死巷。那紅衣女孩站在巷尾最深處,她左邊是緊閉著木門的小屋,身後和右邊則是河水與籬笆,除非她爬過竹籬跳進河裡,否則無路可走。

女孩喘著氣似乎很慌張,頭髮都披散遮掩著臉蛋。十二個軍士擠進這巷道,爭相要先睹女孩的樣貌。

那女孩終於仰起頭,撥開面前亂發。

眾士兵先是呆住,然後神情轉為暴怒,原本旺盛的慾念瞬間消散。

只見那「女孩」的臉皮甚是粗糙,唇上方已經長出稀疏髭胡,咧著一張缺了牙齒的嘴巴,根本就是個樣子醜陋的鄉下少年,只是身材矮小瘦削又穿著鮮豔紅色女服,才令士兵誤以為是個女子。

少年竟然還對著他們笑。

「作弄我們嗎?」那士兵頭領的臉色變得黑沉,伸著馬鞭指向少年,甘他十一人也紛紛發出惡毒的咒罵。

「把這臭小子肚皮砍開,看他還笑不笑得出?」

他們一步步上前。

——沒有人察覺自己已經陷入危機。

巷旁其中一間小屋的木門輕輕打開一條縫來。只有站得最近那邊的一名士兵看見這異狀。

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從門邊閃出的黑色身影已掠過他。

士兵的喉嚨爆發出血泉。

突來的變化,令所有士兵一時都驚呆了,全部瞧向噴灑著熱血的戰友。那黑影再迅速一掠,那柄將士兵喉嚨割破的短小匕首,又狠狠插進另一名提著矛槍的寧王兵胸口,直沒至柄,那士兵連稍微舉起槍桿去抵抗都來不及。

那個詭異的黑色身影帶著一抹長長刃光,朝後面的士兵捲過去。

有個叛軍士兵的手才剛剛搭上腰間刀柄,卻感覺右大腿內側傳來火辣的感覺,整個人緊接著無法控制地崩倒。

另一人已將半柄刀拔了出鞘,可是對方那道帶著血尾巴的刃光斜斜往上飛行,閃入他右腋底下。筋脈斷裂,他的整條右臂好像瞬間變成木頭造一般,

沉重而無法移動,餘下的半截刀刃無法再拔出多半分。

第三個叛軍士兵成功將單刀拔出,但還未作任何反擊之前,就聽到一股可怕的破風聲從上方朝他頭頂襲來。他本能地橫刀向上迎擋,而且閉著眼別過臉閃避。

猛烈的金屬撞擊聲。一股超越他承受能力的重壓。右手臂每一個關節接連投降崩潰。那士兵自己的單刀刃背重重地撞擊在臉上。骨肉裂斷,整個人昏死當場。

這般剛猛的壓迫力量,還有連續殺傷五人的詭異速度,兩者竟能並存。在仍然站著的七個士兵眼中,這超過了他們對武力的想像。

黑色身影這時才停下來,擋在巷道唯一的出口。

一頭短髮的霍瑤花,單手垂著正在滴血的軍刀,那姿態有一股極危險的豔美。

可是她的表情不像從前的自己,再沒有展示殺戮敵人的興奮,代之是一種克制和冷靜。

因為今天她殺人,不再為了滿足自己。

餘下那七個寧王府叛軍,此時都已將兵刃我在手。他們從前畢竟都是刀頭舐血為生的惡徒,此刻突然墮入死亡陷阱,求生本能馬上發動,咬著牙一起向霍瑤花衝過去。

可是才剛起步,旁邊房屋窗戶就有箭矢紛紛射出!

這麼接近的距離,如此密集的目標,射失比射中還要困難。慘叫聲此起彼落。

屋裡的人放完第一輪箭後,屋頂上又出現五個人,朝下補上第二輪。處於不利的狹窄低處,那七人根本無處躲避。

其中一個叛軍士兵帶著身上兩支箭,嚎叫著朝霍瑤花衝過去。即使是身體完好他也遠非霍瑤花敵手,霍瑤花只是隨意發出一刀,這士兵的臉就被斬裂!

屋裡跟屋頂上的伏兵又交替再各放了一輪箭,巷道里剩下仍站著的,就只有那名頭領跟兩個部下,每人身上都插著兩、三支箭,其中一人手臂受傷,連刀也掉了。

那排房屋的門打開來,七個漢子一同走出,手裡各拿著刀斧和削尖的竹槍。

三人的眼裡充滿了絕望。其實即使只面對霍瑤花一個,他們也是必死。那名頭領正在想著要怎樣求饒。

「你們不是要找女人的嗎?現在找到了。」

假如是從前的霍瑤花,必然趁著勝利時刻說出這種嘲諷。但今天的她不同了。霍瑤花沒有作聲,甚至沒有看那三人一眼。她確定同伴肯定能安然料理這幾個殘餘對手,也不多等半刻,轉身就趕去村落中央,趁著留在那邊的最後兩個叛軍士兵還未被驚動,將他們也解決。

她展開快得驚人卻又輕若無聲的步伐

這是從前跟武當派「首蛇道褐蛇」首席所學的輕功。眾同伴看著她施展這身法,就知道那兩個人沒有半點機會。

他們把敵人遺下的兵器收拾系好,都掛到馬匹上,準備起行。

澄安村的村民取回被搶的糧食物品之後,又忙著趁天未全黑在村落南邊的空地挖坑,掩埋那十四條屍體。

「你們不必擔心,只要把打鬥的痕跡都清理好就沒事。我們知道這些賊兵都是偷偷出來搶劫,並非奉了軍令而來,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們要到哪裡,自然也不會知道他們在哪裡失蹤。」

說話的是之前扮成女子的那個醜少年,此刻早已換回男裝,把頭髮束起來。他雖然只有十五歲,又一副鄉下人模樣,但說話口吻卻極是鎮定成熟,容易令人信服,儼然有如軍隊的統領。

這少年名叫杜三,正是在九江府一帶負責為江西知府孫燧收集傳遞消息的線眼之一。當初孫大人為對抗朱宸濠隨時反叛,在江西北部暗中建立這個線網,其中九江是一大重鎮,自也布下了分支,採用的人來自三教九流與江湖市井,人數雖不多,但許多都是過去曾得過孫大人恩德而加入,忠誠可信,孫燧遇害後他們更與寧王府誓不兩立,並與王守仁的義軍通力合作。

霍瑤花及十名吉安府的精銳民兵來到九江府時,杜三就是接頭人。她最初也對這小子有不少疑慮,但經過多番行事後,很是信服他的能力。

來到江西北部之後,霍瑤花一直執行王守仁交託的工作,到處巧妙地散佈虛假軍情,以助牽制朱宸濠出兵,同時也探查各寧王軍據點虛實及駐兵狀況,回報給仍在南方吉安府的王大人。

到了這幾天,當九江城開始有賊兵私下四出劫掠後,霍瑤花就生起伏擊他們的念頭。

「這些夠膽量離群行事的,在對方陣營裡必然是比較勇猛的傢伙。」霍瑤花說服杜三當時這麼說。「而且他們為了行動便捷,都會騎馬。雖然數目不多,但這樣的敵人能消滅多一個就是一個,戰馬能夠減一匹就是一匹。何況對方發覺漸漸有人失蹤,軍營裡的人就會開始疑惑和害怕。這都對來日開戰有利。」

杜三細心衡量過風險,答應了霍瑤花的要求。昨天他們第一次發動伏擊,目標選了一隊只有六個人的敵軍,在九江城西面的德源村外截殺。選擇這麼少的敵人,只因杜三還不知道霍瑤花的實力。結果霍瑤花以一人之力就把六個士兵瞬間殺光。那種壓倒性的武力,令杜三及他的兩名線眼同伴,以至跟著霍瑤花到來的吉安府民兵全都目瞪口呆。於是今天再接再厲,而且伏擊的目標比之前增加了一倍。結果仍是一樣的輕鬆。

此時杜三吩咐完村民,回到同伴之間幫忙整理馬匹,準備乘夜離開澄安村。

霍瑤花正好也站在馬匹旁,仔細地清潔著虎玲蘭送給她的軍刀。這柄刀論份量比她過去慣用的大鋸刀差得遠,不過現在正好適合隱伏與迅速行動。雖然顯得有點舊,但那仿照日本刀形的刃身材質甚堅實,確是真正的戰場用刀,能承受霍瑤花那種剛猛力量。

杜三看著她抹刀,對這個美麗的大姐姐很感興趣。她就是傳說中那些厲害的武林高手吧?自小在混跡街頭的杜三,一向對巷裡傳聞裡的武者甚為仰慕。如今就有個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而且比他想像的還要震撼。

搞不好這麼下去,我們幾天就能收拾超過一百人,到時倒是怎樣收藏馬匹才最令人頭疼。

「還是沒有關於他們的消息嗎?」霍瑤花用布抹著刀刃,一邊問。

這是在問杜三。她不用看就感覺到他正在看著自己。

杜三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他們」是指「破門六劍」。

「那幾個人不斷在轉移地點,即使偶爾有跟我的同伴聯絡,也難以掌握所在。」杜三回答:「我們只確定他們已不在南昌以西的地帶。但是有多接近這邊,我也說不上。他們移動得這麼頻密,要不是預防的手段,就是……」

「就是什麼?」霍瑤花將刀收回鞘內,心急追問。

「……就是察覺已經被某些人盯上,所以要擺脫。」

霍瑤花聽了眉頭緊皺。她北上而來,本來主要就是為了支持荊裂他們,但始終無法與之會合,又聯繫不上消息,甚至連他們當下身在哪個地點也不知道,每次有消息傳遞到來時早已離去。假如現在「破門六劍」真的遇上危險,霍瑤花也無從救援。

杜三怕被村民聽到對話,也不再多說,眾人牽著馬出村離去。夕陽在他們右側漸漸西沉,前路一片晦暗。

他們並沒有騎馬,只因除了霍瑤花一人之外,都沒有那種一邊提著火把、一邊能夠策騎避開障礙的高超技術,黑夜裡人與馬都很容易受傷。

領在前頭的是杜三及兩個年紀比他大得多的同伴,都是負責情報消息的線眼,剛才也有拿起弓箭來助戰。他們對這一帶地形道路瞭如指掌,即使天上投下來的月光極淡,都能辨別行走的路徑。霍瑤花等十一人在後面緊隨,眾人之間只點了一盞燈籠,以減低被發現的危險,即使遠遠給看見,對方也會以為只得三兩名旅人,沒那麼容易起疑。

他們正要將馬匹和兵器送往某個據點儲存,有人會將之轉移到義軍手上,以充實裝備。相比在南昌府以西的武寧那一帶,這東面九江府本來並不是寧王的根據地,孫燧布在此地的線眼比較活躍,他們也就不必像「破門六劍」把馬匹宰掉那麼浪費。

昨天伏擊了六名寧王兵之後杜三等三名線眼與霍瑤花等十一人分了手,並沒有帶他們一起去交付馬匹兵刃,現在卻主動帶著他們一起前去。霍瑤花感受到杜三對她信任大增,畢竟他們已經一起殺過敵。

徒步走了接近兩個時辰,已然夜深,跟著走的民兵又餓又累,但他們依然忍耐著不吭一聲。相比從前隨王守仁在南贛剿匪,在險惡山水中開路攀爬行進,這路途輕鬆得多。

終於他們看見前面荒野中發出光芒。杜三加緊向光源處走去。

到達那片空地跟前,霍瑤花才看清楚是一片營地,搭起了三座小小的布營賬,其間佈著各樣用品,中央生著一個火堆,有四、五人圍在火前,借用火光照明,不知道埋頭在幹什麼。

營賬旁還堆著好幾個竹籠,最初霍瑤花還以為是當作糧食用的活雞鴨,

走近些才發現內裡的是信鴿。

看見杜三到來,火堆前那些人都上前招呼,狀甚熟絡,顯然是認識很久的同伴。他們發現杜三帶著十幾匹馬與許多刀槍到來,都有些驚喜。

「小子,你憑什麼搶來這麼多?…….」

「不是我。是她。」杜三笑笑指著霍瑤花。

問杜三的那個男人打量著霍瑤花。他已是五十歲上下年紀,火光映著他滄桑又結實的臉,霍瑤花一看就知是個走江湖的——畢竟她過去也是那條道上的人。

男人看看霍瑤花,目光一掃到她腰上的刀,馬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是個惹不得的女人。

那男人拍拍馬匹,指示眾人將馬系到營地側,然後看著霍瑤花說:「王大人派來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聽見那個「都」字,霍瑤花雙眉揚了揚。

「你見過荊裂他們嗎?」

男人搖了搖頭:「沒見過。可是從那邊收到的情報,就知道他們這十天八天幹了些什麼厲害的事,死在他們手上的賊兵已經差不多有兩百人。」

霍瑤花點點頭。她清楚「破門六劍」的能耐,擔心的只是他們太顯眼。

男人沒有自我介紹,霍瑤花也就沒主動問他的名字。她很明白,對方幹這樣的事情,儘量不想留下什麼痕跡。這片營地也是隨時就能搬走的模樣,顯然他們每天都更動據點的位置。

霍瑤花看見其中三個人回到了火堆前,繼續埋頭做著細工。她仔細瞧瞧,每人面前都攤開幾封信函,他們將信上讀到的東西,用幼竹籤沾墨寫在很小的紙片上。其中一個寫好了,把紙片小心地捲起來,塞進一個比尾指還細的小銅管。

「這些是要傳給王大人的軍情。」那男人解釋:「天一亮就會放信鴿送出。」

「到底是什麼回事?」霍瑤花直視著男人問。此人明顯是這據點的首領,而她知道杜三帶他們來,必有特殊的原因。

「首先我想看看你們。」那首領說時,也看看十個民兵。

「看到了。然後呢?」

「有一件事情要拜託。」首領說完,又再考慮一下,才和盤道出。「我們需要人取一批信鴿到來九江。可是鴿子不同其他的,既難收藏偽裝,遇上敵人搜查又容易被懷疑。所以必要時得硬闖。我們需要有能耐的人。」

「這事情對於打敗敵軍,重要嗎?」

「重要。」首領點頭。

「那就行。我們去。」霍瑤花馬上答應。

「我得先說,這事情頗危——」

「我說,我們去。」霍瑤花堅定的語氣跟眼神,令那首領中止原本要說的話。

「杜三沒有看錯。」他微微一笑。「那你們好好休息。明早拆了營賬就出發。我還得把這些完成。」

男人接著坐回石頭上,也跟同伴一樣寫著那些小紙片。

霍瑤花垂頭看看。男人拿著竹籤的手指甚穩定,一筆一劃地將小字寫上那只有寸許寬的紙片。她看著不禁佩服。

「這傢伙的名字真難寫」其中一個寫著紙片的人抱怨說:「什麼『錫曉岩』,筆劃真多可不可以用石頭那個『岩』代替呀?」(註:錫曉岩實為錫曉巖。)

「你說什麼?」

霍瑤花的驚訝叫聲,令營地裡所有人都看過來

「你說誰?錫...錫....」

「錫曉岩。」首領回答:「就是連續攻打南康府和九江府的賊軍大將。有個什麼『神猿將軍』的封號。你不知道嗎?」

另一頭的杜三笑著插口:「我聽賊兵都叫他『怪手將軍』呢。」

霍瑤花一聽見這個外號,更確定不會弄錯。

她失去了原來的冷靜沉著,就像突然中了風邪,整個人渾身顫抖,連腰上的刀也格格發響。

「怎麼回事?」杜三上前來問。

霍瑤花激動地伸出手掌,示意他不要走近來。她抱著雙臂蹲下,全身縮成一團,仍然無法制止那激烈的顫抖。

眾人只能一直看著她。

良久,霍瑤花才漸漸恢復過來。她站直了,眼睛盯著火堆,似乎正在拚命思考。

然後她再次看著那首領。

「假如我要寫一封信給九江城裡那個錫將軍,你們能夠送到他手上嗎?」霍瑤花的眼神裡充滿堅定的希望。「不可以經過他的部下。只送給他一個人。」

男人看著她好一會才回答:「有點困難,也有點風險。但是辦得到。」杜三等幾個線眼都用帶著懷疑的眼神盯著霍瑤花。

「問題是……」首領又說:「我為什麼要替你做這件事?」

「我為你帶信鴿回來。」霍瑤花回答:「你為我送信。」

那首領與同伴互相看了一眼。他再沉思了一會。

「你的信,我們要先看看寫什麼。」他說:「我們會裡外仔細檢查。而且只能用我們的紙和筆。」

「相信我。」霍瑤花直視著那首領說,眼瞳極是澄澈,反映著黑夜中的火焰。

首領回想剛才霍瑤花聽到錫曉岩那副震撼的模樣。

——假如剛才她是在演戲,而我又看不出的話,那許多年前混黑道時我已經死了許多次。

——不管如何,先看看她這封信上寫些什麼。

「把紙筆墨拿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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