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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行》第56章
  第 56 章

  我承認,原本想跟沈墨山在一起,是信他,是敬他,是孤苦了太久,渴望有人相伴,是一個人躑躅寒冬之夜,凍僵了全身,無法抵抗一丁點溫暖的誘惑。

  但我對他,其實並非刻骨銘心的愛戀。

  所以,我想跟沈墨山在一起。

  我以為,他待我,也不過如此。

  我們在一塊,與其說是濃烈的愛意,不如說,是彼此需要和相互慰藉。

  但我沒想到,他會為了我,做到這一步。

  人們常常以為,士為知己者死,是對情誼最高程度的表達。

  其實不是的,性命在江湖,並不見得有多貴重。

  常常為了莫名其妙的恩惠,為了經不起推敲的道義,為了不值一文錢的面子,為了虛無縹緲的神功或寶藏,你就會拔刀相向,就會慨然赴死。

  江湖上,每天都在死人。

  見慣了生死,就連你自己,都不會覺著死亡有多了不得的一件事。

  為了知己去死,在某種程度上,與為了錢,為了名,為了利益去死,沒有什麼不同。

  而且腦子裡一衝動,熱血一湧上來,你常常沒法仔細考慮,就已經送了命。

  難的,反倒是,仔細掂量過的捨棄。

  捨棄你最難捨棄的東西。

  儘管沈墨山說得輕描淡寫,又說自己有後路,但我不是三歲小兒,我知道,九省十三州的買賣,得多大數目。

  一個人要將一間店鋪經營到這麼大規模,得花了多少心血,經歷多少,看不見的爾虞我詐,硝煙彌漫。

  但為了我,他卻捨棄了。

  他不是那些生活在雲端裡的大俠,不知油鹽醬醋,不知人間疾苦。

  他從來不喜鮮花怒馬,香車美人那套,他喜歡巴拉算盤珠子,過實實在在的日子。

  他考慮了,明白捨棄這些買賣意味著什麼,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了我。

  原來我的命,在他心目中,竟然這麼重要。

  人活到我這個年紀,經歷過我所經歷的這些事情,總算明白,不顧一切,猶如飛蛾撲火一般去愛一個人,是難以為繼的一件事。

  一個人的一生,不是只能愛一個物件,不是只有一次真愛。那年少時分,能引起你心底最強烈悸動的情感,卻並非你生命中不可或缺,一定要去佔有和保持的東西。

  相反,平淡的溫馨,執手相望的笑意,溫暖可靠的懷抱,柔和如水的眼睛,這些,才是能長久經營,你消耗得起,也給得起的東西。

  這些東西,遠遠比當年我自以為強烈激蕩的愛慕,還要沉甸甸。

  我想,這才是真正的情感,是我易長歌,配得到的,最好的東西。

  接下來的兩三日,美好如夢。

  我再不掩飾心底的眷戀,靠在沈墨山懷裡,我覺得無比滿足。

  他總喜歡將我如孩子一般抱在膝上,雙臂將我環在懷中,或看書,或算帳,或寫字,想起來便低頭親我一口,然後繼續做事。

  興許服了藥的緣故,我總是困頓欲睡,他的懷裡溫暖安全,更令我萌生睡意。

  偶爾我清醒的時候,他會用柔和的目光看我,與我暢談自己擬打通南疆商路的法子。

  他是真正幹實事的人,南疆百族邊界布市,在他看來,是能大發展的地域。

  那裡生民淳樸善良,卻多困苦不堪,布市貿易隨之帶來的邊境繁榮,對他們來說,卻不失為多一條活路。

  當初楊華庭以為我是南疆祭司,所開出的拯救南疆子民的條件,在沈墨山這裡,或許真的可以實現。

  每逢這個時候,我就覺得,沈墨山的眼睛璀璨如星。

  我心裡對這個男人,越來越欽佩和欣賞。

  卻也,開始隱隱有些惶惑不安。

  這麼好的人,為何會愛我?我身無長物,性格又硬又強,只一張臉過得去,但身子破損不堪,還帶著個拖油瓶。

  越想,便越有些沮喪。

  他似乎明白我的不安,不管有人沒人,總喜歡親我。

  從額頭開始親,然後是左眼、右眼,隨後是鼻端、兩頰,然後是貼上嘴唇。

  像怎麼也沒親夠。

  有一日,他將一塊樸實無華的黑色牌子,掛在我脖子上,笑道:"這下帶上我老沈家的標誌了。"

  我摸索著那塊牌子,非金非玉,觸手卻溫潤細膩,不知何種材質,形狀猶若小塊竹簡,也不知做何用處。

  "這玩意兒叫墨玉令,早幾十年,可是江湖上最大一處盟會首領的信令。"沈墨山抱著我,自我身後握住我的手,告訴我道:"現如今雖沒了效令,但有了這個,你今後可就只能是我老沈家的人了。"

  我微微一愣。

  "這樣的牌子,留存到今日,只有一塊。"他在我耳畔說:"我沈家兒郎素來專情。先祖父娶了正室,便遣散諸多姬妾;先父在遇到,遇到心愛之人後,也將一應侍妾一概送走;我有了你,便也只會有你一人。"

  這些話很動聽,但我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年,便微笑道:"你可想好了,日後你若有旁人,我定然殺了他再殺你,我易長歌心狠手辣,謀定而動,可不是好惹的。"

  他呵呵低笑,道:"那我更加不敢了。"

  "我是男子,又身體不適,日後你連,"我咬了唇,道:"連房事都未必能盡興,後代云云,更是不許你有的。沈墨山,你若做不到,咱們趁早丟開了,也省得日後……"

  "說什麼呢。"他低喝一聲,見我咬唇住口,歎了口氣,親了親我道:"放心,這些我都想過了,也掂量著能接受了。"

  他口氣曖昧,舔著我的耳垂道:"況且,房事盡興之流,待你身子養好了,我自然有許多花樣,保管大家都好,我現下都不著急,你著急什麼?莫非,想要了?"

  我一愣,他的手已順著裹著我的皮裘滑進衣襟,解開了腰際的帶子,順著腰線摸進裡衣,在那內裡肌膚流連忘返。被他觸碰之處泛起陣陣酥麻,我有些慌亂,微微掙扎,口中輕輕哼了一聲。

  他笑容一滯,迅速吻了下來,口舌撬開我的唇,攪動內裡津液舌頭,直要掠奪所有一般氣勢洶洶,長驅直入。我不及回神,已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全身放軟,情不自禁呼吸變急。就在此時,腰部以下一麻一痛,他的手竟然直伸進兩腿之間,握住我那處脆弱。我一驚,忙拿手推,卻被他更為強勢的擁吻捲入狂潮,哪裡還推得動半分?

  頃刻之間,滅頂的洪流傾瀉而下,快感如潮湧來,他也不見得多有技巧,但我卻從不知道,這具身子竟然如此敏感,只是簡單的□擼動,便能令我如此迷醉,渾身宛如浮在雲端,單單意識到,他在親我,在碰我,便已激動得輕微顫抖,拼命壓抑,卻也忍不住溢出喉嚨的一聲低吟。

  原來,不只我的心願意朝他敞開,我的身體,也渴望他。

  很快,積壓的□便噴薄而出,我酥軟無力,靠在他懷中微微喘息,他嘴角含笑,拿手絹擦去穢物,又親了我一下,幫我將衣物整理好,低聲問:"覺得怎樣?"

  還能怎樣?我瞪了他一眼。

  他看著我微微出神,半響才深吸一口氣,捏捏我的耳垂咬牙道:"又勾引我?我可告訴你,定力這東西,我可就那麼一點,你再不知死活,我可不管你的身子,非大幹一場不可。"

  我臉上火燙,又瞪了他一眼。

  沈墨山呵呵低笑,道:"好了好了,問你正事呢,才剛覺著怎樣?"

  怎麼又問?我囁嚅地道:"還,還好。"

  "不討厭?"

  我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麼,只得老了臉皮,斷斷續續地道:"怎,怎會討厭?你,是你,我,我願意的……"

  他大喜過望,一把抱緊我,呵呵笑道:"好小黃,從今往後,你都是我的,我會讓你神魂顛倒,身子再也離不開我,哎呦!"

  沒見過這麼直白的,我心裡惱怒,恨得一口咬他肩上。

  只可惜,這般甜美,只得幾日。

  到得第八日,參商和合丸毒性發作,我方明白,為何谷主會如此篤信,用一顆藥丸,可以控制住一個人。

  實在是,恨不得將自己身上的每一塊肉都咬下來,恨不得拿頭去撞牆,去蹭乾淨身上的皮肉,最好撞個血肉模糊,也勝過這般痛苦。

  疼痛比起來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心底無窮無盡的狂躁,仿佛從體內就欲將人撕成碎片,偶爾清醒時的絕望,又令我恨不得一頭撞死,自行了斷,也好過如此醜態百出,將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呈現在最在乎的人眼底。

  我如惡鬼一般哭號,嘶吼,瘋了一樣去撞牆,叫駡,開始出現幻像,在我眼裡,是蕭雲翔,是楊華庭,是谷主,是一切我想忘掉,卻忘不掉的鄙陋的回憶。

  我詛咒,撲打,像蠕蟲一樣爬著求饒,我恍惚間看見谷主,撲過去抱住他的腿喊,求你,給我藥,我以後會聽話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想讓我爬上誰的床我就去爬,讓我當狗我就當狗,只要給我藥,求你,只要你給我藥,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然後我開始撕扯身上的衣服,我迫切地想要露出身子來證明自己還有點勾人的價值。我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只知道心裡很急,很著急,谷主要不要我?如果要我,能不能先給我藥?

  能不能先讓我,止住這無邊無際的痛苦?

  有人一把壓住我的身子,兩隻手臂如鐵鉗一般圈緊了我令我不得動彈。我這時看清他的臉了,是沈墨山,我心中大怒,瘋狂掙扎,他一來谷主便要走了,谷主一走便不肯給我藥了。我大罵他,拿最難聽的話詛咒他,讓他滾,但沈墨山表情猙獰,一個勁抱著我不撒手,我心裡恨極,低頭狠狠咬在他手上。

  他悶哼一聲,卻猶自忍著不撒手。我使勁用力,一直到口中充滿血腥味,一直到牙齒咬得疼痛不已才鬆開,恍惚間,我看到他的手背血流如注,我打了個激靈,忽然腦子又有些清醒。

  "墨山?"我遲疑著問。

  "是,是我。"他緊緊抱著我。

  我痛苦地閉上眼,嘶喊道:"殺了我,求你,殺了我!"

  "休想!"他怒吼著,板正我的臉道:"老子花了那麼多心血,砸了那麼多銀子在你身上,你敢說讓我殺了你?你敢撂擔子?你他媽是我的人,聽明白沒有?老子沒說你能死,你他媽休想死,你休想!"

  我哭得一塌糊塗,哽咽著道:"殺了我,太難過了,殺了我。"

  "我知道,"他把我緊緊抱住,啞聲道:"我知道很難過,但咱們得熬著,熬過去了就好了,啊,乖,我陪著你,咱們一起熬著。"

  我憤恨起來,道:"熬個屁,你他媽自己試試,我熬不住,太難了,你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

  "難也得熬!"他怒吼一聲,道:"過了這個坎就好了,啊,你熬過了,咱們就能和和美美在一塊了,啊!你不想嗎?跟年畫上一樣的好日子,你不想嗎?!"

  我一愣,瞬間大哭起來,揪住他的衣襟,斷斷續續地道:"你不能騙我……"

  "不騙!"

  "真有好日子在前頭?"

  "有!"

  "我沒那個力氣,等不到……"

  "放屁,你有的,"他一面親我,一面哽噎著道:"你是誰啊,你是手無寸鐵卻敢單槍匹馬殺了天潢貴胄,武林盟主的易長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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