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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今生要相愛(預告愛主題書之三)》第4章
第3章(1)

更新時間:2018-02-09 18:00:03 字數:4561

 「是你嗎?雨蝶?」

 夏雨蝶怔住,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他為何會知道她的名字?他們應該素不相識啊!難道……

 心韻瞬間亂了調,不祥的預感升起,她往後退,容色微微刷白,嗓音輕顫。「你……是誰?」

 對她的反應,男人似乎很震驚,灼灼的目光倏地黯淡。「你害怕了嗎?因為我臉上的刀疤?」

 刀疤?她愣了愣,這才看清他左臉頰有道浮凸的疤痕,雖然算不上醜陋,但看來仍令人有幾分心驚,忍不住要猜想那是在什麼情況下留下的。

 他說那是刀疤,這表示他曾經歷過械鬥嗎?

 一念及此,夏雨蝶更緊張了,本能地左右張望,尋找可以自我保護的工具,她瞥見一隻陶瓷花瓶,立刻抓起來護在自己胸前。

 「你說!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聽她尖銳的質問,他的眼色更暗了,幾乎稱得上憂鬱。他凝定她,許久許久,嘴角牽起一絲含著苦澀的微笑。

 「你不記得我了。」

 當然不記得!她憑什麼記得他?

 夏雨蝶用力咬牙,忍住驚聲尖叫的衝動,陰森的畫面於腦海裡淩亂交錯,她一直不願回想的往事,如今正折磨著她。

 「是他們……派你來的嗎?到現在你們還不肯放過我嗎?」

 「什麼?!」他愣住了。「你在說什麼?誰派我來?誰不肯放過你?」

 「別演了!」她嘶聲喊,雙手握住花瓶直指他。「六年前,你們綁架了我,害我的表舅跟表舅媽差點死於非命,六年後,你們還不放過我嗎?我爸到底欠了你們多少錢?你說啊!我會還的,就算一輩子做牛做馬,我都會努力還清的,求求你們別再打擾我跟我身邊的人了……」

 為什麼?她都已經躲在這偏僻的鄉間六年了,為何他們還是能找到她?這些年來,她隱姓埋名,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擺脫了那次綁架事件的陰影,但他們終究還是找上門來了。

 「雨蝶。」男人喚她的名字。

 他憑什麼這樣喚她?好似對她很熟悉,好似他們之間有什麼親密關係!

 男人下床走向她。每靠近一步,她便後退一步。

 「別過來,不然我要報警了!」

 「你冷靜點,雨蝶,冷靜聽我說……」

 「走開!」她揮舞著花瓶,當成護身的武器。「不要靠近我!」

 「好,我不靠近你。」他連忙止步,高舉雙手,表示自己並無傷害她的企圖。「我只想跟你說我不是綁架犯,也不是來向你討債的,你誤會了。」

 不是嗎?她換口氣,力持鎮靜。「那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表舅的朋友。」

 「什麼?」這答案完全出乎她意料。

 「我是你表舅的朋友。」他宣稱,神態慈藹,語聲溫和,就像一個耐心的父執輩哄著失控的小女孩。「他跟我提過你,給我看過你們一家人的照片,所以我才……認得你。」

 他在說謊嗎?夏雨蝶咬唇,戒備地打量男人——沒錯,他臉上有刀疤,五官也顯得過分剛硬,但不知怎地,她不覺得他是個壞人。

 相反地,他看她的眼神太溫柔,溫柔到令她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異樣。

 他深深地凝視她,半晌,沙啞地揚嗓。「我是杜非。」

 「杜……非?」她傻傻地重複這兩個字。

 「我跟你表舅是在美國認識的。」他低聲解釋。「你還記得有一年他跟團到美國旅行嗎?我在LA跟他碰過面,就是那時候他給我看的照片,你們一起在陽明山花鐘前拍的,照片上的你還穿著高中制服。」

 她想起來了,在她念高三那年,表舅曾跟幾個老朋友到美國玩,當時表舅媽還表示吃味呢,說他有了朋友忘了老婆,而且他們一家人也的確在陽明山花鐘前合照過。

 這人連她在相片裡穿的是高中制服都記得清清楚楚,這麼說來——

 「你真的是我表舅的朋友?」

 「雖然不算特別熟,不過我們的確認識。」他說道,嘴角淡淡噙笑。「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打電話給你表舅確認一下……」

 「不!不要!」她慌忙阻止他。

 「為什麼?」他挑眉。

 「因為……」她窘迫,難以啟齒。「他們不知道我在這裡。」

 「為什麼不讓他們知道?我聽說你六年前被綁架了,生死未蔔,既然你還活著,為什麼不跟家人聯絡?」他緊盯她,像是想從她眼中看出端倪。

 她斂眸,許久,苦澀地抿抿唇。「因為有某些特殊原因,可以請你不要問嗎?也請你不要告訴他們我的行蹤,我真的有苦衷。」

 他看了她幾秒,很爽快地答應。「好吧,我不告訴他們。」

 夏雨蝶這才吐了口長氣,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了,心韻也恢復正常速度,回想自己方才的激動,她不禁困窘。

 「對不起,剛才是我太失態了。」她自嘲地牽唇。「你一定嚇到了吧?」

 他搖搖頭。「我沒什麼,倒是你——」

 他頓住,微攏的眉宇間,有說不出的憂傷。

 那是對她的同情嗎?

 夏雨蝶更不自在了,尷尬地笑笑。「你肚子餓了吧?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語落,她匆匆旋身,幾乎是飛也似地逃離杜非的視線。他目送她,悵然失神,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開了間麵包坊。

 在這山下的小鎮,臨著清澈的溪畔,她租了獨棟的三層透天厝,一樓有個精緻小巧的店面,和一間整潔乾淨的大廚房,二、三樓則是住家。

 來店的客人並不多,她主要做的是網路販賣,在網路上接訂單,在當地兩個大嬸的協助下,每天辛勤地在廚房裡烤麵包,開發各樣點心。

 原來,她一直在這裡。

 杜非倚在牆邊,透過玻璃窗,盯著在廚房裡忙碌的夏雨蝶。她系著圍裙,頭戴白色廚師帽,將一頭墨發藏在帽裡,模樣清秀,比少女時多了幾分成熟風韻,以及恬靜微冷的氣質。

 熟悉的疼痛倏地在心口鬱結,他深深呼吸,努力壓抑激烈波動的情緒。

 她果然還活著,而他,終於找到她了!

 六年來,他上天下海,無所不用其極地探索她的下落,孰料她竟藏身於離他如此之近的地方。

 他在山上有間度假別墅,而她,就在這山下小鎮。

 是命運捉弄嗎?為何要他浪費六年的時間才與她重逢?這六年來,她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害怕嗎?寂寞嗎?

 想起她將他誤認為前來討債的流氓時那副驚恐的神態,他便心痛不已,恨不得連賞自己幾個重重的耳光。

 若是他早點找到她就好了,若是在她最恐懼的時候,他便能將她納入保護的羽翼,她心上的傷,或許不會那麼痛,那麼深刻。

 當年綁架她的那些人,究竟做了什麼?他不敢想像。

 六年前,他請從前道上的弟兄幫忙,找到那三名歹徒,百般拷問,他們總算承認曾經試圖強暴她,但並未成功,之後她便趁亂逃走了。

 聽見這番告白,他整個抓狂了,私刑伺候了三人一頓,將他們打得奄奄一息,才將他們用麻布袋捆起來,丟到警察局門口。

 當時,他只能為她做這麼多。

 現在,他能為她做什麼呢?

 杜非悵惘地尋思,廚房裡,夏雨蝶正在流理臺上奮力揉捏著麵團,抬眸與他視線相交,微微一笑。

 她洗淨手,盈盈走出來。「你好多了嗎?」

 他好多了,經過一日一夜的休息,燒其實差不多退了。

 但他仍伸手揉揉太陽穴,假裝頭痛。「還有點不太舒服,頭暈暈的。」

 「是嗎?」她蹙眉。「那要不要回床上躺一下?」

 「不用了,我想起來走走,呼吸點新鮮空氣。」

 「那也好。」她笑著頷首,指了指屋外。「我這邊外面風景還不錯,有一條小溪,你可以去散散步。」

 「嗯。」他應道,卻一動也不動。

 她訝異地挑眉,正欲問他還有什麼事,一個大嬸抱著一大袋麵粉,氣喘吁吁地走進來,一進門便急著丟下麵粉,揮汗如雨。

 「雨蝶啊,我真的不行了!」

 「怎麼了?芬姨。」

 「那個送貨的小子,我都快被他氣死了,太懶了!明明要他今天中午以前就把麵粉送來,結果到現在還不到,還得我親自去催,親自把麵粉搬回來,累死我了,呼!」

 「真是麻煩你了。」夏雨蝶很抱歉。「你應該跟我說的,我去一趟就好了。」

 「唉,你去跟我去還不都一樣嗎?」芬姨歎息。「重點是我們真的該多請個人了,這樣下去不行啦!」

 由於在網路上闖出了名聲,訂單日益增多,三個女人漸漸地感到工作繁重,難以負荷,兩位元大嬸不時催促夏雨蝶加聘人手,她也慎重考慮。

 「最好是個年輕小夥子,你看怎樣?」芬姨提議。「年輕人有力氣,幫忙搬貨送貨什麼的,應該可以減輕我們不少負擔。」

 「嗯,那倒也是。」夏雨蝶沉吟,還未來得及下結論,杜非搶先揚嗓。

 「我來吧!」

 「什麼?」兩個女人同時望向他。

 「你們店裡不是缺人手嗎?雇用我吧!」他自告奮勇。「我……前陣子剛好失業了,正在找工作。」

 夏雨蝶打量他,好片刻,才遲疑地開口。「杜先生,我不覺得你適合這份工作,你看起來……嗯,就是一副上班族菁英的樣子,我們這間小店怕是請不起你,而且薪水又不多——」

 「薪水只要合理就好了。」他打斷她,幽默地眨眨左眼。「至少比領失業救濟金好,對吧?」

 她不吭聲,顯然不相信他是那種落魄到領救濟金的失業族。

 他的確不是,但為了能夠正大光明地賴在她身邊,他有必要扮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姿態。

 一念及此,杜非刻意重重歎氣。「是這樣的,雨——夏小姐,你也知道最近經濟不景氣,我們公司大規模裁員,我想找別的工作,一時都沒有什麼好機會。老實說,我挺悶的,才會想說來鄉下這裡住,休息一陣子。」

 「既然這樣,又何必找工作?」夏雨蝶不解。「杜先生儘管好好休息度假就是了。」

 「我呢,可能天生勞碌命吧,一閑下來反而更常胡思亂想。」杜非無奈似地攤攤雙手。「所以我想,找點工作讓自己分心,也許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你只想短期打工?」

 「就這幾個月,可以嗎?」

 夏雨蝶沒回答,還考慮著,一旁的芬姨已迫不及待地相勸。

 「我看你就答應他吧!雨蝶,這年輕人看起來挺結實的,面相也機靈,應該幫得上忙,現在這種時候,我們鎮上家家戶戶都忙著採收花卉,要在這鎮上招人也不容易,就先用他一下啦!」

 「這個……」夏雨蝶依然猶豫。

 杜非靈機一動,主動扛起地上的麵粉袋,表現出勤奮幹活的姿態。「這個要放到哪裡?廚房嗎?」

 「放到倉庫。」芬姨喜孜孜地應道。「跟我來,我帶你去。」

 「喂,你——」夏雨蝶試圖阻止。

 杜非不理會,逕自跟隨芬姨走向後院的倉庫。他知道,當自己扛起麵粉袋的這一刻,這場談判,他已取得了優勢。

第3章(2)

更新時間:2018-02-09 18:00:03 字數:3655

 她撿到了一個員工。

 這種說法或許很怪異,但她的確是這樣感覺的。某天,她在家門口「撿到」一個昏迷的男人,從此他便留下來成了供她使喚的左右手。

 有點荒謬的情節。

 不過,他確實是個很勤快的員工,撿到他的時候,他穿西裝打領帶,她以為他肯定不擅長搬貨這種粗活,但後來發現,他做得很上手,幾十公斤的重物輕易便能扛起。

 他也很聰明,替她設計了一套程式,讓她能更方便地處理繁複的網路訂單,建立客戶資料庫,分析顧客群的特性,甚至依照他們的回饋開發新款的麵包及甜點。

 有他幫忙,這些雜務她幾乎都不用煩惱了,只須專心地在廚房揉麵團做麵包。

 芬姨跟三嬸都說,他是上天賜給她們的救星,可喜歡他呢,空閒時便纏著他,聽他講在各國的遊歷。

 他似乎是個很愛旅行的人,走遍世界各地,總有許多有趣的軼事可分享。

 他也很會玩牌,有次,拿了一副新買的撲克牌,當場表演洗牌切牌的技術,手法俐落神奇,看得兩位大嬸如癡如醉。他還教她們玩簡單的魔術。

 他將歡樂帶進了這間麵包坊。

 自從他來了之後,店裡的歡聲笑語變多了,也來了不少好奇的客人,小鎮流言蜚語傳得快,大家都想看看這位外地來的陌生人長什麼模樣。

 當然,一開始有些人會嚇到,他左臉上的刀疤不太好看,他們會竊竊私語,懷疑他是不是什麼通緝要犯之類的,逼不得已才會躲到這鄉下地方來。

 但只要跟他說上幾句話,他們便會改觀,他是極富魅力的一個人,身上的浪蕩氣質更增添了一股神秘色彩,他幽默風趣,會說笑話,笑開了的時候眼睛很亮,帶點調皮。

 他對誰都是溫和有禮的,只是她總覺得,即便他極力展現出可親的神態,本質上,他還是內斂深冷的,適當地保持距離。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仍弄不清楚他的來歷,除了他是她表舅的朋友,在藝術相關領域工作,她對這個人所知不多。

 但她本來就不是個喜歡八卦的人,她很瞭解,每個人心底都有秘密,都有不想外人看到的一面,所以每當芬姨跟三嬸好奇地想追問他的背景時,她總會適時替他解圍。

 「你不想知道嗎?」

 這天傍晚,當芬姨跟三嬸都下班回家後,她獨自在廚房裡做蛋糕。這是一個從臺北來度假的家庭預訂的,明天就要送到他們位於山上的別墅。

 杜非慵懶地倚在牆邊,一面看她巧手裝飾蛋糕,一面低聲問道。

 「知道什麼?」她微微彎身,仔細地在蛋糕邊緣擠出細緻的奶油花。

 「我到底是什麼樣一個人?住在哪裡?家裡有哪些人?年紀多大了?以前在哪裡工作……我在這裡待了一個禮拜了,你怎麼都不問我?」

 「為什麼要問呢?」她很自然地反問。

 他沉默兩秒,嘲弄地扯扯唇。「這意思是你對我沒興趣?」

 「不是有沒有興趣的問題。」她漫應。「我知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身分證號碼多少,這樣就夠了,其他個人隱私,你沒必要告訴我。」

 「這樣啊……」他似乎並不滿意她的回答。

 她聽出他話裡的憮然,揚眸望他。

 他略微尷尬地聳聳肩。「我的意思是,你都不會覺得這樣問都不問就答應讓我留在這裡,很危險嗎?」

 「我問了啊,我看過你的證件。」

 「那又怎樣?你不怕我是個壞人?就像有些鎮民猜測的,我可能是個通緝要犯?」

 「嗯,之前你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我是有點怕,不過……」

 「不過怎樣?」

 怎麼說呢?

 夏雨蝶停下手,凝神思索。

 老實說,她自己也覺得頗訝異,自從那次綁架事件後,她對陌生男子便有種莫名的不信任感,但對同樣素昧平生的他,為何不會呢?

 「我不覺得你是個壞人。」想了片刻,她終於坦白地開口。

 他眼眸一亮,閃爍異樣神采。「為什麼不?」

 「因為……」她咬唇,有些羞於啟齒。總不能跟他說是因為他看她的眼神太溫柔了吧,這也太羞了。

 「因為你看起來就不像啊。」她草草給了個答案。

 杜非雖不滿意,也只能接受。「你大概是第一個對我這麼說的人。」他自嘲。

 「為什麼?」她凝睇他。「很多人覺得你是壞人嗎?」

 如果她知道他從小便是在街頭長大,說的都是些粗鄙的幫派語言,做的都是些偷拐搶騙的下流事,她便不會這樣問了。

 杜非笑笑,沒說什麼。

 她卻從他深邃的眼潭裡看見隱約的憂鬱與苦澀,心弦一牽。

 「你要試試看嗎?」她忽地輕快地問。

 「試什麼?」

 「我新開發的玫瑰乳酪,昨天剛做好的。」她打開冰箱,取出一隻冰透的玻璃杯,杯裡,填著顏色漂亮的乳酪。「這材料用的玫瑰是我們鎮上出產的喔,是有機的,保證新鮮天然。」

 她將玻璃杯遞給他,順便給他一支小湯匙。「試試看,告訴我好不好吃?要甜一點還是淡一點?乳酪的比例會太濃嗎?」

 他其實不愛吃甜點,不過為了討她歡心,他願意嘗嘗。

 杜非接過玻璃杯,舀了一口,玫瑰清淡的香氣在唇間芬芳,乳酪的口感冰冰涼涼的,滋味濃郁。他閉上眸,珍惜地品嘗。

 「怎麼樣?好吃嗎?」

 他睜開眼,微笑。「很好吃,不過對我來說,有點太濃了。」

 「太濃了?」她有些失望。

 他連忙解釋。「是我本身不習慣吃乳製品的關係吧,我想一般女孩子會很喜歡這樣的口味。」

 「是嗎?」她取了另一根湯匙,也從他杯裡舀一口來吃。「嗯,我覺得還好啊。」

 「我就說吧,女生會喜歡的。」他笑看她品味自己做的甜點,粉嫩的菱唇沾上玫瑰醬,更顯水潤性感。

 他心一動,眼看她很自然地又挖了一口吃,呼吸不覺有些急促起來。

 她都不覺得這樣與他共食一杯乳酪,有點太親密了嗎?又或者,她根本沒把他當異性看?

 一念及此,杜非不免感到頹喪。對她,他是早早便認定了今生唯一,但她對他,卻是淡然處之。

 先愛上的人,果然比較傻嗎?從前世愛到今生,要等多久,才能得到她一個真情的微笑?

 他想,他只能一直等下去……

 「天色晚了,你不回去嗎?」

 唉,在趕他走了呢。

 杜非暗暗歎息,故意慢慢吃點心。「我把這杯吃完再走。」

 「嗯。」她點點頭,沒再說話,繼續專心裝飾蛋糕。

 他望著她認真工作的姿態,窗外灑進迷蒙的霞光,映亮她恬淡的側顏,他悄悄地將這幅美麗的剪影收進心底。

 如果可以,他真想能夠留下來,吃她親手做的晚餐,陪她度過寂靜的夜晚,但不行,在這個民風淳樸的小鎮,孤男寡女在深夜共處一個屋簷下,是會招來閒言閒語的,他不能壞了她的名聲。

 杜非放下挖空的玻璃杯,認命地拿紙巾擦嘴。「那我走了。」

 「嗯。」她送他到門口。「你開車小心一點。」

 「我知道,你也別忘了鎖上門。」他叮嚀。

 「我會的。」她朝他揮揮手,跟著按下門邊的按鈕,鐵門慢慢卷下,一寸一寸沒去她的倩影。

 他不舍地看著,直到鐵門完全降下,才轉身離去,坐上他那輛送修回來的休旅車,往山上開去。

 他騙她說,山上那棟別墅是他跟朋友租借來的,她也不疑有他,當他是普通上班族。

 有時候,他真希望她能對他好奇一些,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何她都不問呢?

 杜非懊惱,正想打開車內音響聽搖滾樂時,手機鈴音響起,他戴上耳機,接電話。

 「我說老闆、總裁大人,你什麼時候才要回臺北啊?!」來電的是張凱成,一聽他說話的口氣,便知他快急瘋了。

 「發生什麼事了?」

 「還不就上次我跟你提過的客戶,他們堅持要見你一面啊!」

 「我不是說了,最近這段時間我都走不開嗎?」

 「我知道,你總算找到夏雨蝶了,我也很恭喜你,可你也不能為了把妹,就把公司的事都丟下不管啊!」

 「什麼把妹?」杜非不喜歡好友用這種詞彙形容。「我對雨蝶可不是那種心思。」

 「喔,抱歉。」張凱成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很識相地道歉。「那你究竟什麼時候可以上臺北一趟?就一天,行不行?」

 杜非不耐地翻翻白眼。「好吧,我明天早上會進公司。」

 「說定了喔?」

 「說定了。」

 掛電話後,杜非取下耳機,調轉車頭,往北上的方向開去。

 車窗前方,天際緩緩地卷來幾朵濃厚的烏雲,襯著黃昏暮色,透著一抹難以描繪的淒豔。

 天氣即將發生劇烈的變化,可此刻的杜非,仍渾然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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