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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仙(穿書)》第4章
第4章 第四章

  朦朦朧朧間,沈越感到有什麼東西正在輕啄他的指尖,那感覺酥酥麻麻的。

  他下意識地抬手,結果摸到一團熱乎乎的什麼東西,將那東西在抓來手裡捏了幾把,毛茸茸的。

  沈越睫羽微顫,無力睜開眼,他的腦中昏昏沉沉的,意識只停留在毛茸茸的一瞬後,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這人沉得像塊石頭,深深陷入羽床中,白鳥想盡一切辦法,折騰了一天,不管是拖、拉、啄、咬還是拍、打、踢、頂統統沒用,它怎麼也沒法把這個從天而降的人從它雪白的巢中弄走。最後折騰到自己筋疲力盡,只好委委屈屈地鑽進羽床,貼著沈越的胸口睡去。

  沈越醒來時,入眼先是一片雪般潔白的柔軟,此時已又是過去了一天一夜,他先是恍惚了一陣,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記憶裡的魔都不是魔氣沖天,就是暗無天日,似乎永遠都是黑夜。而此刻他偏了偏頭,仰面朝天,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天藍雲白,風和日麗。

  沈越抬起手,擋住那略有些刺目的陽光。

  這一動,才感到左肩在隱隱作痛,迷糊了片刻,沈越終於想起來,自己之前也情懷了一把,跳了墮仙崖。

  他躲著大部隊不去天山城歷練,魔修都能出其不意地唱空城計,繞了大半個仙洲打到他老家來,饒是他千方百計從魔窟脫身,還是被這本書的情節發展逼得跳了崖。

  想到此處,沈越不由得一時間有些茫然。如果他當初沒有拜師上流雲山呢,他還會遇到那個帶著黑蛇的男人嗎。

  難道作為主角,他就真的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只是一本書,那他豈不是正在與天抗衡。

  這麼想的話,突然就覺得自己變得高上大了呢。

  沈越嘴角一抽,扯了扯乾裂的嘴角,忙停止了胡思亂想。

  昏迷許久,他現在有兩種極為迫切的需求。

  沈越尷尬地摸摸鼻子,他現在特別想喝水,而且還特別想尿尿。

  正要坐起身來,卻聽到胸口處傳來一串細微的咕嚕聲。沈越嚇了一跳,忙低頭看去,只見他的胸口正擠著一團毛絨絨的小白鳥,正睡得熱乎乎,軟綿綿,還發出咕嚕嚕的聲兒。

  沈越見它小小一雪團兒,不禁心中一軟,小心地將它捧在手中,保持著它貼著胸口的姿勢,沒有吵醒它,一邊慢慢坐起身來,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竟全身又酸又痛。

  環顧四周,山野裡,草木豐茂,遠處儘是漫山遍野的美人樹,花開艷色,宛如仙境,美麗異常。而他正坐在樹下一隻巨大的白色鳥巢裡,身下鋪滿了雪白的羽毛。

  啪嘰,小白鳥兒咂了咂嘴,醒了,先是迷迷糊糊地在沈越手心轉了一圈,這才瞪大銀色的豆眼,從沈越手中蹦了下去,撅起屁股朝著沈越炸起毛。

  「啾!」

  沈越覺得這鳥還有點小萌,就跟著它眨眨眼,歪歪頭,聳聳一邊沒受傷的肩。小白鳥兒頓時怒了,拍打著小翅膀朝他撲來,對著沈越的指尖兒就是一頓猛啄。

  「啾啾啾啾啾啾!」

  沈越被啄了好幾下,愣了會兒,摸了摸身下的羽毛,突然恍然大悟!

  敢情他還真摔到別人床上去了!

  他忙翻身爬出巢去,趴在半人高的巢邊兒,朝白鳥拱手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誤入貴床,叨擾了叨擾了。」

  小白鳥兒果真安靜下來。

  將被沈越血跡染紅的羽毛叼出去,這才「啾」了一聲,鑽進羽床裡縮成了一團兒毛絨睡了。

  沈越彎腰趴在巢邊朝裡偷瞄。

  真有點萌,沈越想。

  就是別突然變成個八尺鳥男,將他推倒在巢上才好。

  沈越頓時打了個寒顫,抬手朝自己的腦袋拍了一掌,心說,住腦!!

  他起身走開,尋了個樹後,給樹下的幾朵白花施了肥,這才覺得全身舒爽,找了塊石頭坐下,調息了一遍經脈。

  果然崖下自有小洞天,小黃書誠不欺我也。

  這山谷氣候宜人,而且靈氣竟十分濃郁。

  沈越一邊打坐,一邊將這幾天驚心動魄的經歷回憶了一下,又將他儲物袋中各種東西搗鼓了一遍,這才起身離開。

  環顧四周,一側是入雲的墮仙山,想必那雲頭山頂,定就是那無日魔都了。

  一路探查山谷,也沒有尋找到出路,沈越走了約半日,又見到樹下那只白色的鳥巢,這才停下腳步。

  晴天白日,入眼皆是花木,美則美矣,但沈越始終在谷中打轉,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且更令他在意的是,似乎除了自己和那只白鳥兒,整座山谷裡,竟然沒有其他活物。而且……

  沈越仰頭望天,他已經走了半日有餘,而太陽的位置卻絲毫未動,始終掛在他的頭頂。

  也就是說,這天是假的。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還是說,他被困在了什麼秘境當中。

  沈越轉身邊走邊皺眉思索,想著一時片刻出不去,不如先尋些水喝,順著水聲,沈越來到一片碧藍的湖,湖水清澈見底,湖邊生長著一片結滿紅果兒的靈樹,那枝頭碩果纍纍,果兒香甜誘人,還散發著淡紅色的靈氣,應該是他在書中從未見過的一種靈果。

  「啾。」

  沈越見一隻小雪團兒在樹下一蹦一蹦,走近看,原來是方才啄他的那隻小白鳥兒。

  那鳥兒此時正站在一棵靈樹下,撲騰著毛絨絨的翅膀蹦躂著,好像是要吃那些果子,但是翅膀又短小,飛又飛不起來,怎麼也夠不到樹上枝頭的那些果子,遠遠看上去,倒像一隻白色的小雞。

  沈越看了一會兒,覺得它十分可愛,正想走過去幫它一把時,那白鳥兒身上忽然散發出一陣強烈的白光,沈越迅速閃身避在樹後,小心翼翼地側臉看去,只見那白光竟幻化成無數虛幻的白羽。

  白羽散去後,白鳥兒已不見蹤影,所在之處,一名白衣少年正立在樹下,銀色的長髮直直垂在地上。

  那銀髮少年仰著頭,專心致志地盯著樹,伸出蓮藕般的小臂,又蹦了幾下,竟還是夠不到那顆果子。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

  銀髮少年一愣,一隻手已經從他耳邊輕輕伸了過去,輕而易舉地摘下了一顆紅果兒,輕輕地放進他的掌心。

  銀髮少年低頭看了半天手心的果子,然後轉過身來。

  視線先是落在那人的胸前,那人左邊肩膀上的衣服破了,可以看到一個很大的傷口,還有絲絲魔氣糾纏。

  銀髮少年揚起小臉兒,才看清這人的模樣,黑髮有些凌亂,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臉頰還有點沒擦乾淨的血跡,一雙墨色的眸子彷彿要將人吸進去一般,正是沈越。

  這少年生得極美,竟有些雌雄莫辨的意思,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個子只到沈越的胸前,一頭銀髮緞子般地滑落在地上。

  方纔沈越見白鳥兒化作少年,一時竟忘了自己身在書中,被那景象震驚不已,又見他摘果子的樣子甚是無害,鬼使神差的就走了出來,現下四目相對,沈越被他銀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方才被鳥兒啄過指尖好像又開始痛起來,不知怎的,竟感到有些微微緊張。

  正在沈越大腦空白之時,銀眸少年已眨了下眼,率先移開了視線。

  他慢慢低頭,捧起果子咬了一口,臉頰吃得一鼓一鼓地,十分可愛,那銀色的眸子又復抬起,直直盯著沈越看,眸中波光流轉,似乎猶豫了一陣,又像是做了什麼艱難決定一般,終於糾結了片刻,伸手將咬了一半的果子,遞到沈越的嘴邊。

  山谷瞬間靜極,只有風吹過靈樹的沙沙聲,和沈越莫名其妙放慢的心跳聲。

  與那雙銀色的眸子凝視了片刻。

  沈越睫羽微顫,鬼使神差的,低頭在果子上咬了一口。

  ++++++++++++++

  又探查了幾番,沈越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走不出這山谷去,既來之則安之,他乾脆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那只白鳥兒每天不是睡覺,就是吃靈果,有時會叼著白色的羽毛回來,左蹦蹦右跳跳地鋪它巢裡的那張雪羽大床。

  自從和沈越化敵為友後,白鳥兒就漸漸與沈越親暱起來,偶爾心情甚佳,還能紆尊降貴地蹦到沈越手裡,嘰嘰喳喳地叫上一番。

  那靈果也是個稀罕物,吃下去香甜可口不說,入腹後靈氣強烈而濃郁,沈越食一枚靈果就得打坐煉氣消化上三天,若不是嘴饞,實在不敢貪多。

  他將果內靈氣吸收入體後,再一遍一遍地用靈氣沖刷週身經脈,強行逼出慕容離音留在他體內的魔氣。

  等沈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基本痊癒,他的修為也破天荒地達到了築基期。

  而山谷中沒有黑夜,沈越也不知自己在這裡過了多久。

  他在問雲宗時就已做出打算,待十八歲容貌發生變化,鼎爐之姿盡現前,就離開問雲宗,尋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先躲起來,修煉到足夠強大再出來。

  想到此處,沈越的視線不禁落到羽床上沉睡的少年。

  少年銀絲滿鋪,呼吸安詳。

  沈越就抱著膝,靜靜地坐在巢邊,歪著頭,盯著少年的睡顏癡癡地看。

  不如就在這裡,度此餘生?

  情不自禁地向少年的頭上伸出手,沈越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少年銀色的長髮。

  少年驚醒,瞇起眼睛看他,睡眼朦朧。

  沈越突然抽起了瘋,他湊過去說,「哎,鳥兄,你推我一下唄。」

  少年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

  沈越手欠捏他的臉頰,「你就推我一下唄,看看能不能把我推倒。」

  少年被他煩的皺眉,隨手推了沈越一把。

  沈越被他推得踉蹌一下,身子歪了歪,半個身子掛在巢邊,隨即自己哈哈大笑倒地,打了幾個滾兒,心說沈越啊沈越,你神經病啊你,他年級這麼小,你不把他怎麼著就不錯了,他還能把你怎麼著!

  自顧自地發了會兒瘋,沈越才拍拍衣裳爬起來,見少年背對著他又睡了。

  他雙手趴在巢上,半個身子探過去,鬼使神差的,在少年的耳邊輕輕落下了一吻。

  「那……就先這樣吧……就……以後相依為命吧。」

  少年皺了皺眉,將自己縮成一團,小臉兒埋進羽毛裡,不知夢到什麼,嘴角竟微微上揚。

  ++++++++++++++++++++

  打定主意留在墮仙谷後,沈越就開始教小白鳥兒說話寫字。

  小白鳥兒十分聰明,很快就能與沈越做簡單交流。

  每日修煉完,沈越就用樹枝在地上教小白鳥兒寫字,兩個人常常挨在一起坐著,沈越寫一個,小白鳥兒就挨著他的字在一旁寫一個。

  少年銀色的長髮從肩頭傾落,有那麼幾根飄在沈越的手背上,癢癢的。

  沈越寫著寫著,就盯著小白鳥兒漂亮的側顏怔怔發起呆來。

  小白鳥兒發現沈越不寫了,於是停下來歪頭看他。

  沈越忙收回視線,心神不定地別過頭,摸起樹枝戳著土,在地上繼續寫字。

  小白鳥兒在一旁歪頭看著他寫,一邊念道。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小白鳥兒問沈越,「這是什麼意思。」

  沈越這才意識到自己寫了什麼,頓時老臉一紅,結結巴巴道,「就是希望遇到一個喜歡的人……然後想和喜歡的人……一直待在一起。到頭髮都白了,也不分開。」

  小白鳥兒眨眨眼,問,「什麼是喜歡的人。」

  沈越被問住了,苦著臉想了想,「就是想……呃……一直待在一起的人。」

  小白鳥兒又問,「一直待在一起,像你和我這樣嗎?」

  「也不是咱們這樣……」

  沈越抓了抓頭髮,突然歎了口氣,「要是咱們能一直這樣也好,只是……我也不知道這本書以後會讓我們怎麼樣……」

  少年銀色的眸子清澈地望了過來,盯著沈越的眼睛看了會兒,「我和你一直待在一起,你就是我喜歡的人了嗎。」

  沈越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忙抬手遮住他的銀眸,感覺到少年的睫毛在手心裡刷了刷,有點兒癢。

  「和你說了多少遍了。」

  沈越皺眉道,「我體質特殊,你不要總盯著我的眼睛看,會迷失心智的。」

  手心裡的感覺變重了些,沈越鬆開手,少年朝他斜斜倒了過來,居然已經睡著了。

  沈越歎了口氣,將少年輕輕抱起,慢慢走回雪白的巢,又輕手輕腳地將他放在羽床上。

  自己則提起衣衫,躍上美人樹,坐在樹梢上,望著山谷裡一望無際的美人花,端起玉笛。

  白衣如雪,黑髮如墨,不一會兒,清脆的笛聲在山谷中悠悠響起。

  吹了有一會兒,小白鳥兒睡醒了,一個翻身趴在羽床上,雙手支著下巴,正好仰頭看到樹上的沈越。

  「你吹的是什麼。」

  「人生如此。講的是一青一白兩條蛇的故事。」

  說起來,那兄弟倆也是兩條蛇。

  沈越低頭,正好對上少年揚起的小臉兒,頓時將那個赤衣魔修忘在了腦後。

  「你肯定沒聽過,要不要我唱給你聽?」

  「好。」

  沈越收起笛子,側身將頭靠在樹上,閉上眼睛。

  溫暖的陽光落在臉上,溫溫暖暖。

  「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緣生緣死,誰知……」

  「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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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日魔都,慕容離音站在墮仙崖邊不知多久。

  風很大,吹起他紅色的紗衣蹁飛起舞。

  他垂著眸子,陰柔艷麗的臉上收起了平日裡的醉生夢死,此刻竟是一副誰都沒見過的冷清神情,那股子違和感又來了,他站在黑夜裡,卻彷彿謫仙一般,彷彿一身都寫滿了與這世間一切濁物的格格不入。

  一道高大的身影慢慢從他身後走來,黑髮如墨,容貌俊逸,薄唇微微抿著,是個平日裡冷慣了臉的模樣,正是無日魔都的主人,魔尊墨天督。

  他走到慕容離音身邊,對著深不見底的崖下凝望了片刻。

  「墮仙崖下,我已設了結界,不論是誰撞上,定會屍骨無存。美辰的魂體還在墮仙谷裡蘊養,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慕容離音仿若未聞,只是怔怔地看著崖下。

  魔尊歎了口氣,搭上慕容離音的肩膀,「結衣。」

  慕容離音聽到這個名字,身體竟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他寧可死也不肯屈從於我。」

  慕容離音不知想到什麼,他微微弓起背,抱住自己的雙肩。

  「若我當年,有他這份心志……」

  他說著,把身子微微傾斜,竟就要朝崖下墜去。

  魔尊頓時大驚失色,一把將他拽住,雙手死死按住他的肩,低聲怒道,「結衣!不要這樣!」

  慕容離音抿了抿唇,突然將魔尊推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魔尊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紅色的背影消失在魔霧裡。

  他想起曾經的藍結衣,一襲青衫,孤高自潔,一雙藍色的眸子溫柔如玉。

  當年他們四人何等風姿,如今蘇流隕落,結衣斷骨,美辰身死……又有誰能想到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魔尊垂下眸子。從懷中摸出一把潔白美麗的羽毛,朝崖下散去。

  「美辰,你要快些長大。」

  那羽毛兒飄過萬丈深淵,彷彿水滴一般穿過結界,從天而降,最終落在墮仙谷中。

  小白鳥兒蹦蹦跳跳地啄著拖回來,踩著沈越的肩膀跳進巢裡,鋪它的雪白羽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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