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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佞臣》第62章
第62章

  姚顏卿一時間竟不敢伸手去拿那封信,丹陽郡主見狀輕笑出聲,頭上的垂珠步搖輕輕晃動了下,好不晶瑩璀璨。

  「姚大人是不敢接嗎?」丹陽郡主紅唇輕翹,嘴角的弧度流露出一絲諷意。

  姚顏卿似笑非笑的望了丹陽郡主郡主一眼,桃花眼微微一瞇,伸手拿過那封信來,輕輕一抖,伸出兩指從裡面夾住一張薄薄的信來,展開一看,尚未一覽信中的內容,卻看見最底部一個小小的四四方方的朱色印章,正是三皇子燕灝名中的灝字。

  姚顏卿抬眼瞧向三皇子,見他濃眉微皺,臉上的神色卻無一絲慌意,依著他的瞭解,只怕恪順王的死和他還真沒有多少干係,這廝的眼中釘也就是四皇子一人罷了,倒沒有必要招惹恪順王,反倒是惹聖人猜疑,讓父子之間生了嫌隙。

  姚顏卿垂下眸子,一目十行閱過信件,臉上的神色漸漸沉了下來,他抬眸看向丹陽郡主,問道:「這信郡主可曾一觀?」

  「自是看過的,若不然也不會收起來。」丹陽郡主淡聲說道。

  「既如此,郡主怎得在昨日不曾呈交到聖人面前?」姚顏卿輕聲問道。

  丹陽郡主紅唇勾了下:「呈交又能如何,難不成聖人還能叫自己的兒子為父王償命?」

  「郡主是個聰明人,應知這信若內容為實留在你手中反倒是會害你的性命。」姚顏卿微微一笑,反手把信遞給了三皇子。

  丹陽郡主神色漠然,道:「真假又能如何,這信我若是交上去難不成還有我的活路走?姚大人應知想要不知不覺弄死一個人並不是一件難事,如我這般父母雙亡的,便是枉死了誰又能為我討回一個公道。」

  姚顏卿心知這話不假,不由輕歎一聲。

  三皇子把信看完後臉色沉得彷彿要滴下墨汁來,他冷笑數聲,道:「這樣一封信又何做得了數,便是刻了我的印章又能如何,我倘若想要害王叔,焉會留下這樣的物證來。」

  姚顏卿嘴角勾了下:「這信郡主且容我帶走可否?不管如何總要呈給聖人一觀。」

  丹陽郡主道:「我既拿了出來,便沒有想收回的意思,姚大人願意呈給誰看便呈給誰就是了,我只有一句話,如今我這性命可交到姚大人的手中,倘若我有個什麼不幸,還望姚大人幫我討回一個公道,莫讓我做個枉死鬼才好。」

  「郡主只管放心,您的擔心必不會成真。」姚顏卿說道,從三皇子手上拿回信件,塞回了信封中。

  丹陽郡主微微點了下頭,比出一個送客的手勢,姚顏卿從善如流的起身告辭,與三皇子離開了山莊。

  「你不會是想把這信呈到父皇的手上吧!」坐在車裡,三皇子狐疑的看著姚顏卿,長眉一挑,又道:「你莫不是認為這信是出自我的手中吧!」

  一連兩個問題,叫姚顏卿露一個淡淡的笑:「郡主既交到我的手上,我自當呈給聖人一觀,至於信與不信……」姚顏卿話音頓了一下,勾唇道:「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聖人是否相信。」

  三皇子捏著姚顏卿支著下顎的手,說道:「五郎曾是曾說過與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姚顏卿挑眉一笑:「殿下豈不聞大難臨頭各自飛。」說著,一手拍掉三皇子的手。

  三皇子笑了起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五郎莫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姚顏卿賈薄唇勾起一抹極冷的笑,闔上了眼閉口不言。

  三皇子討了個沒趣,把手臂往腦後一枕,說道:「你覺得這信裡說的可是真的?恪順王叔當真和肅州貪墨案有關係?」

  姚顏卿眼也未睜,淡聲道:「死無對證的事又有什麼真假。」

  「說不得是分贓不均才叫恪順王叔招來了殺身之禍。」三皇子輕聲道,定睛看著姚顏卿。

  姚顏卿眼皮一撩,哼笑了一聲:「好理由,證據也是現成的,臣等見了聖人便這樣回,就說是殿下和恪順王因分贓不均繼而痛下殺手。」

  三皇子乾笑一聲,放軟了聲調:「早些結案總歸是好的,只要查出陷害我的人是誰,這案子便可結了。」

  姚顏卿嘴角勾起,眸光一冷,說出的話更似刀子一般鋒利,捅進三皇子的心窩。

  「殿下是主審,既您這般決斷臣斷然無話可說,不過出了事臣少不得要先把自己摘出去,若做了什麼叫殿下不喜的事,殿下也勿要怨我才是。」

  三皇子目光微沉,轉瞬卻笑了起來:「五郎當真這般無情?可真叫人傷心呢!」

  姚顏卿笑中透出幾分涼意:「人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呢!」論無情,這世上誰又能和皇家相提並論,和皇家人論「情」一字豈不是一樁笑話。

  三皇子面色微微一變,歎道:「如今被人欺上門來,我總不能束手待斃,五郎也該體諒一下我的難處才是。」

  姚顏卿闔眼不語,思及兩次都派他輔助三皇子的用意,心裡歎了一聲,淡淡的開口道:「聖人當年是何等艱難,殿下比起聖人來不知少了多少是非,又何必這樣沉不住氣,叫聖人瞧了,心裡只怕也會不喜呢!殿下也是有子女的人,難不成樂見手足相殘的一幕?」

  在姚顏卿看來,三皇子何懼四皇子呢!那不過是一個短命鬼,已成一枚棄子,他只需穩坐釣魚台便是了。

  三皇子聞言心下一動,帶有幾分遲疑的道:「前朝仁慧帝卻是因一個嫡字被立為皇太孫,繼而繼位。」他防的不止是老四,還有他家的嫡長子。

  姚顏卿笑了一聲:「仁慧帝被立為皇太孫的時已是少年郎,殿下莫要忘記了,主幼臣強於國可不是一件幸事。」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三皇子展顏一笑,長臂一伸便勾住姚顏卿的肩,聲音有些輕軟,問道:「依五郎之見我該如何做才好呢!」

  姚顏卿側頭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拂了下去,說道:「殿下這樣的聰明人,還需來問臣該如何做嗎?」

  三皇子哈哈一笑,心裡卻是有了章程,拱手朝著姚顏卿一揖,笑道:「五郎的情我全記在心裡了,來日五郎若有難事,我必然不會推脫。」

  姚顏卿淡淡一笑:「臣便記著殿下的話了。」

  兩人一道進了宮,晉文帝見兩人同來也不覺得意外,問道:「可是恪順王的案子有什麼眉目了?」

  姚顏卿露出為難之色,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從袖中掏出信來,梁佶見狀忙上前接過,呈到了晉文帝的手中,晉文帝接過一看,看向三皇子的目光便透出幾分耐人尋味來。

  「這信是打哪來的?」晉文帝問向姚顏卿。

  姚顏卿恭聲回道:「是丹陽郡主交給臣的。」

  「這可是稀奇了,昨日她不曾交到朕這個叔叔手中,反倒是交到你手上了?」晉文帝聲音淡淡的說道,叫人摸不出喜怒。

  姚顏卿輕聲答道:「郡主怕是擔心信中的內容會引得一些誤會,這才私留了下來。」

  晉文帝歎道:「這就是多心了。」

  姚顏卿附和道:「臣也是這樣的說,聖人待郡主只有愛護的心,斷然不會叫她受任何的委屈。」

  晉文帝嘴角微不可察的巧了一下,隨後道:「朕肅州案老三是主審,你輔助他審案,這裡面可有恪順王的影子在?」

  姚顏卿搖了搖頭:「臣未曾發覺,故而才覺得這信十分可疑。」旁的話姚顏卿自是未曾多說,依著他的身份若開口為三皇子說話,哪怕聖人樂得見他走三皇子走的近,日子長了想起今日的事,心中未必不會生出嫌隙來。

  晉文帝淡淡一笑:「是有可疑之處,不過這信中內容既直指老三和恪順王聯手參與了肅州貪墨案的事,倒不好再叫他為主審了,且先還他一個清白在說吧!」

  姚顏卿心下明瞭,聖人這是把自己的兒子摘出去,不管這信中內容是否為真,至少明面上聖人是未曾相信的。

  「父皇,兒臣覺得清者自清,這不過是小人手段罷了,兒臣心中無愧,若避嫌反倒是讓人覺得兒臣心虛了。」三皇子沉聲說道。

  晉文帝笑讚一聲,看向了姚顏卿,問道:「五郎如何看?」

  姚顏卿已知晉文帝心思,便道:「臣亦覺得三殿下的話很是有些道理。」

  晉文帝聞言看了三皇子一眼,沉聲道:「既如此,這案子依舊由你主審,不過關於這信中所寫,你既牽扯其中便不適合查證了,就由五郎來查吧!」晉文帝手握在龍椅的扶手上,身子微微朝前一傾,說道:「朕不相信王兄會牽扯在肅州案中,你須得還王兄一個清白。」

  姚顏卿恭聲應了下來,明白晉文帝的意思,他口中只道是還恪順王一個清白,實則卻是要還三皇子一個清白,畢竟恪順王既是清白身,三皇子又怎可能牽扯在肅州貪墨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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