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放完大假回到二流工作，方琳與關立威高調的戀情整個公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過戀愛要談，工作也得繼續做，休息一個星期的結果，就是讓她辦公桌上待拆的信件和待看的資料疊得像座小山一樣高。

　　好吧，她承認這句話誇張了點，他們二流的案子其實不多，真的要到能堆成小山的程度恐怕需要很多努力，不過一個星期累積下來的信件和雜務確實也不少就是了。

　　方琳一邊將手中的文件分類，一邊忍不住傻笑著，坐在她隔壁的紀瑄覷了她一眼，忍不住滑動屁股下的椅子，咻地溜到她的身邊，問道：「欸，你知不知道你傻笑了一整天了啊？」

　　「我有嗎？」方琳揚起秀眉，一臉訝異。

　　「有，不信你問問沈怡。」

　　沈怡也點點頭，「沒錯，你有。」

　　聞言，方琳的臉倏地紅了。

　　真是太丟臉了，她竟然傻笑一整天自己都不知道！

　　紀瑄用肩膀撞了撞她，一臉好奇地問道：「談戀愛是什麼感覺啊？！」

　　方琳還沒回答，沈怡已經先開口了，她一臉不可置信的問紀瑄，「你沒談過戀愛？」

　　「……只有暗戀加單戀。」紀瑄扁扁嘴，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沈怡抱著桌上的報表從辦公桌裡起身，給了她一個同情的眼神，接著便走到後頭的資料櫃，將手裡的報表一一歸檔。

　　對於自己那哀怨的情史，紀瑄無奈地嘆了口氣，繼續追問方琳。

　　「快說嘛！」紀瑄抓著方琳的手，期待著她的答案。

　　方琳想了想，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辦公桌上那束金莎花束，那是一個小時前，關立威讓快遞送來的禮物。

　　「談戀愛的感覺，大概就像是每天都在吃巧克力一樣吧。」方琳笑的一臉甜蜜蜜。

　　突地，一隻手橫過方琳的面前，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就拔走了花束裡的一顆金莎。

　　她愣了下，轉頭一看，搶劫金莎的現行犯沈怡一臉怡然自得的拆開金莎的外衣，毫不客氣地直接享用。

　　「欸欸欸，那是我的金莎耶！」方琳搶救不及，一臉欲哭無淚。

　　沈怡風情萬種地揚起粉唇，拍拍她的肩，道：「巧克力放著不吃會長螞蟻的，我們幫忙吃，一來可為公司環境衛生著想，二來也免得你自己一個人吃完之後肥死嘛。」

　　「嗯，有道理。」紀瑄聽完，也伸手拔了一顆。

　　方琳扁著嘴，實在心疼愛人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就這樣被好姐妹們給吃了，她本來還打算至少放個三天三夜呢。

　　「而且這束金莎的價值不是這幾顆金莎，而是你們家關立威的心意啊！所以嘍，愛人的心意你就好好獨享，至於肥胖的罪惡就由姐妹們來幫你分攤吧！」沈怡拍拍胸口，一臉很有義氣的樣子。

　　「好啦好啦，愛吃就愛吃嘛，理由這麼多，嘖！」

　　方琳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兩位好姐妹一眼，而得逞的兩人則是相視一笑。

　　「欸，不過雷蕾呢？今天怎麼一整天都沒看見她？」方琳的目光看向空無一人的社長辦公室，疑惑地問著又一人拔了一顆金莎的兩位好姐妹。

　　「雷蕾受傷了，所以今天才沒進公司。」紀瑄忙著拆開第二顆金莎，但也不忘回應她的問題。

　　「受傷？怎麼會受傷？」方琳驚訝地問。

　　談起這個，紀瑄的表情變得緊張不安。「就昨天下班後，她想去巷口買晚餐，結果有一輛機車經過她身邊，那個機車騎士竟然拿刀劃傷她耶！看到她整隻手都是血，我都快嚇死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們這區治安不是一向都很好嗎？！」方琳一臉驚愕。

　　「就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隨機犯案，還是早就計劃好要傷害誰。」沈怡的神色也變得凝重。

　　「雷蕾又沒和人結怨，應該不會有仇家吧？」方琳說。

　　「干我們這行的很難說，尤其你和雷蕾都是第一線出任務的人，更危險。」沈怡撇撇嘴。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方琳點點頭。

　　紀埴繼續說道：「總之，因為傷口發炎，雷蕾發燒，所以她今天才沒進公司。」報告完畢。

　　「不管怎樣，我已經跟警察局那邊報備過了，請他們巡邏的時候多幫我們注意一下有沒有可疑人物在外面徘徊，但是你們自己出入也要小心點，盡量不要落單，知道嗎？」沈怡再次強調。

　　「嗯。」方琳應了聲。

　　沈怡知道方琳將話聽進去了，至於紀瑄這傻妞她不打算再多浪費唇舌叮嚀了，對她耳提面命的效果通常和對牛彈琴差不多，倒不如親自盯著她還比較牢靠些。

　　沈怡看了看煉，道：「差不多可以下班了耶，我跟你們說，我發現有家CP值超贊的燒烤店，要不要一起去？正好大家可以一起走。」

　　「好啊。」紀瑄爽快地直接點頭，反正她下班後也沒事。

　　「對不起，姐妹們，今天的燒烤我得缺席了，因為剛才阿威有說要來接我下班。」方琳吐吐舌頭，一臉抱歉兼害羞。

　　「哇，溫馨接送情耶！」紀瑄羨慕地望著方琳，看得她臉都要紅了。

　　沈怡撇撇嘴，誇張地搖頭感嘆道：「唉，重色輕友啊！」「干麼這樣啦，我承認我重色，但是人家熱戀期嘛！」方琳連忙替自己澄清，卻沒想到越澄越不清。

　　「吼！你承認你重色！」沈怡一臉抓到了的表情。

　　「方小琳同學，原來你重色呀，好誠實哦，竟然這麼直接就講出來。」紀瑄也忍不住取笑她。

　　「沒有啦，我說錯了說錯了，重來一次！」方琳雙頰爆紅，連忙否認。

　　「怎麼可能讓你重來一次，說！到幾壘啦？該不會已經……」沈怡眯著眼逼供，滿臉八卦味道。

　　紀瑄也興奮的雙眼發亮盯著她，等著她說答案。

　　「喂喂喂，你們很色耶，我們才剛開始交往是能到幾壘！」「誰知道？說不定第一天就攻回本壘啦。」

　　「哇，打得這麼火熱，好害羞哦！」沒談過戀愛的紀瑄光是用聽都跟著方琳一起臉紅了。

　　「哎喲，沈怡亂說的你也信，我們才沒有那樣好不好！」方琳又羞又氣的用力拍打他們二流的豪放女沈怡。

　　紀瑄一臉羨慕，異想天開的說道：「欸，感覺關立威應該很疼你，說不准你將來就是南波金控的執行長夫人耶！那我們公司前陣子那筆貸款，你去跟他吹吹枕頭風，說不定可以幫我們打折。」

　　「免收利息是好事，要是連本金都不用還就更好了……嘿嘿，以後我們吃香喝辣可都要靠你啦！」沈怡附和。

　　「喂喂喂，吹什麼枕頭風啊，就說我們還沒到那地步嘛。」方琳真是否認到臉都要燒起來了。

　　沈怡噗喃一笑，彈了下方琳的額頭，道：「你傻瓜呀，我們開玩笑的啦，這種話你也這麼認真聽進去。」要是關立威真的這樣公私不分的話，還有能力掌管南波金控這麼大的集團嗎？

　　方琳撫著發疼的額頭，還沒開口，紀瑄反而先說話了。

　　「我沒有開玩笑啊，我認真的耶，你們不覺得我這個想法很聰明嗎？你們看，關立威贏得美嬌娘，方琳賺到一個好男人，我們二流也沾光，跟著方琳一起得道升天，這根本就是三贏的策略嘛！」紀瑄一臉「我好棒」的表情，沾沾自喜又得意洋洋。

　　方琳無言。

　　沈怡望著紀瑄那一臉的天真，忍不住搖頭嘆氣，「你這麼單純，到底是怎麼順利長到這麼大的啊？」思想單純到只有一條直線，能活到現在沒被人口販子給拐走順便幫忙數鈔票，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她拍拍紀瑄的肩，然後回位子上收拾自己的包包。

　　「這算是稱贊嗎？」紀瑄一臉困惑的問著方琳。

　　「嗯……你覺得是的話，那就是吧。」方琳也拍拍她的肩，微微一笑。

　　方琳走出二流那棟小公寓，一眼就看見關立威早已經在前頭等著她了。

　　他高大的身影半倚在車邊，帥氣的樣貌加上自然流露出的王者氣勢，連一旁路過的幾名學生與OL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幾眼。

　　關立威一看見方琳的身影，嘴角弧線便忍不住上揚，大步來到她身前。

　　「休假後第一天回公司上班累不累？」他凝望著她，深邃的雙眸充滿笑意與暖意，讓方琳完全感受到他濃濃的關心。

　　方琳微笑搖搖頭，道：「不累，最近案子少，今天都是內勤工作而已。」就算上班真的讓她感到疲憊，但是只要一想到下班就能見到他，精神很快就恢復了。

　　「嗯，那就好。」他開心的牽著她的手，直接轉身回到車裡。

　　她好奇的問：「你下午傳訊息說今晚要給我一個驚喜，是什麼？」

　　「晚一點你就知道了。」關立威笑了笑，一臉神秘。

　　好吧，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方琳當然也只能瞪他一眼，不再追問，盡管她其實好奇又期待的要死。

　　關立威踩下油門，第一站，他帶著她來到一間高級的法國餐廳用餐。

　　方琳聽過這間餐廳，她曾經跟監一個人夫來到這裡，為的當然是要搜集人夫和情婦約會的照片來當證據，但是她人到了門口卻被侍者擋住，怎麼也進不來，她和侍者喬了老半天，最後總算搞清楚，原來這是一間相當知名的法國餐廳，用餐者都必須提早訂位才能順利進入。

　　最後她只好躲在餐廳外頭的草叢裡等他們吃完飯出來，她印像最深刻的就是那天她被蚊子叮得滿手滿腳的包，癢了她至少三天！

　　不過，今天因為關立威的關系，她不僅是進來了，甚至還享有所有服務人員的專門服務，因為他竟然包下整間餐廳。

　　她以為包場享受專人服務的晚餐已經是驚喜了，卻在結束晚餐後才發現，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朦朧夜色，發現車子往山上的方向開，但這條山道卻也不是回關立威陽明山那個家的路，於是她忍不住疑惑地問：「接下來還有行程？」

　　關立威直視前方道路，挑高了濃眉，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又給了她一樣的回答，「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他神神秘秘的行為搞得方琳好奇心都要大爆炸了，但是她瞅著他專注開車的側臉，還是忍下了追問的衝動。

　　既然這是他精心安排的，那她應該要好好期待，太早逼他破梗，那就不叫驚喜了。

　　終於，車子在五分鐘後抵達了目的地。

　　「下車吧。」關立威率先下車，繞過車頭為她打開車門。

　　她將小手放進他溫暖的大掌之中，目光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裡根本又黑又暗也沒其他人。

　　他緊握著方琳的手，帶她來到車頭前，第一個映入方琳眼簾的是點亮了漆黑夜幕的萬家燈火，她忍不住驚嘆，「好漂亮的夜景……這就是你說的驚喜嗎？」

　　方琳一臉欣喜的轉頭看向關立威，這才發現兩人靠得極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摟上了她的肩，而她整個人幾乎可以算是半依在他的身側。

　　意識到這一點，她雙頰一紅，臉上浮現羞赧的神色。

　　關立威望著她，那俏生生的小臉上是掩不住的開心愉悅，而那雙盯著他的黑瞳宛如夜空中的星子熠熠發亮，讓他心頭一陣悸動。

　　「這也不是驚喜。」他親昵地為她撥開被夜風吹亂的發絲，動作溫柔的讓方琳忍不住加快了心跳。

　　「高級晚餐不是驚喜，夜景也不是驚喜，那到底什麼才是驚喜？」她再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關立威半坐在車頭前端，一雙長腿交疊，優雅自若地看了眼腕表，微微一笑，道：「再等三分鐘你就知道了。」

　　人家說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方琳此時此刻真的覺得自己快被心底那股好奇和期待給搞到心跳失序了。

　　不過，她瞅了瞅身側的男人，還是忍不住揚起甜蜜的微笑。

　　老實說，靠在他的懷裡，感受他的體溫和溫柔的感覺真的很好，所以，就算要她再等上三十分鐘，只要這三十分鐘裡，她的身邊都有他在，那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方琳才這麼想著，突地，漆黑的天邊閃過一抹銀光，她轉頭一看，另一抹銀光跟著落下，接下來更多小小的亮點一個接著一個劃破夜空。

　　「是流星雨耶！」美麗的流星雨完全吸引了她的目光，那閃亮夢幻的光芒讓她驚喜地瞠大了眼，忍不住興奮地跳起來。

　　「快點許願！」話落，她趕緊雙手合掌，閉起眼認真的許願。

　　關立威凝望著她像個小女孩純真的開心模樣，神色不由得變得萬分柔情。

　　許好了願望，方琳睜開眼轉頭看向關立威，發現他滿臉深情的專注視線，即使兩人已經是男女朋友了，但她仍舊不爭氣的臉紅了。「你干麼這樣看我？」

　　關立威但笑不語，那雙凝視她的眼眸根本捨不得從她臉上移開半寸。

　　「你剛才有沒有許願？人家都說對流星許願，願望一定會實現耶。」方琳被他看得臉都熱了，但又得故作鎮定。

　　關立威搖搖頭，道：「我不需要許願。」

　　「為什麼？」方琳不解地偏著頭看他。

　　他深情地望著她，微微一笑，道：「因為我的願望就在我眼前，已經實現了。」

　　方琳心髒撲通撲通的跳，關立威的聲音太迷人，而話也甜得太犯規，根本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範圍。

　　雖然覺得這樣的告白太肉麻了，但她無法否認自己好喜歡他這樣的肉麻，她凝望眼前的男人，感覺心裡的幸福感好滿好滿。

　　他朝她張開雙手，敞開懷抱，臉上的笑充滿溫柔。

　　她紅著臉，沒有任何抗拒的投入他溫暖的懷抱裡。

　　看她羞紅著臉的模樣，關立威揚著愉快的笑容將她整個人緊緊攬進懷裡。

　　「你為什麼會想帶我來看流星雨？！」她仰頭望著他，好奇的問。

　　「因為你以前說過希望有一天能親眼看到流星雨，而且我也答應一定會帶你去看啊。」

　　聞言，方琳忍不住詫異。「你居然還記得這種事？」她確實說過，不過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沒想到他居然記得比她還清楚。

　　「當然，我說過，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他抓著她的小手，將它貼在左心口上，「因為你一直住在這裡。」

　　其實在這一刻之前，他的心情是忐忑的，因為他們分離了二十年，他並不確定她在看見流星雨之後會有什麼反應，究竟是會開心，還是覺得根本沒什麼，那不安的情緒直到她方才興奮的笑開懷了，他才放下心。

　　方琳因為他的用心，感動地紅了眼眶。「謝謝你讓我住在你的心裡那麼久，也謝謝你找到我……」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運也最幸福的女人了。

　　她從沒親眼見過流星雨，別說這是難得一見的景像，想看還得天時地利人和，需要大好的運氣，今天能夠幸運看見這麼美麗壯觀的流星雨，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做足了功課，而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讓她開心。

　　「不對，是我要謝謝你找到我才對，雖然你找到我的方式……實在有點特別。」他莞爾一笑，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

　　聞言，她先是一愣，下一秒才反應過來。

　　沒錯，是她先找到他的，因為抓錯了奸……

　　瞬間，感動的小臉轉為尷尬，但對上他滿載笑意的雙眸，兩人默契的相視而笑。

　　結束了浪漫的流星雨約會，關立威送方琳回到家門口。

　　「今天開心嗎？」他問。

　　她點點頭，唇邊是抑不下來的甜美弧度。

　　因為她笑了，所以他也笑了，他揉揉她的發，溫柔叮嚀道：「明天開始我每天都會送你上下班。」

　　「每天？你每天都要接送我上下班嗎？可是你公司的方向和我公司的方向不一樣，這樣不順路耶。」

　　「接送女朋友上下班是只有男朋友才能享有的權利，我怎麼可能放棄。」他一臉理所當然。

　　「你干麼對我這麼好啊？」她皺著鼻子，一臉歉然的瞅著眼前的男人。

　　她從沒想過他會為她做這麼多，相較之下，她卻什麼也沒為他做，感情本來就該是互相的，但是現在顯然都是他在付出，這叫她怎麼好意思。

　　「你是故意這麼問的嗎？」關立威突地眯起眼盯著她，那微眯的黑眸裡閃耀著光芒。

　　「呃？」她被他盯得一顆心怦怦跳，莫名緊張。「男朋友對女朋友好還會需要什麼理由？當然是因為我愛你。」

　　話一落下，方琳臉又紅了，還來不及說什麼，關立威一臉「你好詐」的眼神瞅著她，道：「你是故意想聽我這麼說，才會這麼問的吧？」

　　「我才沒有！」

　　以為他是真的誤會，她連忙替自己澄清，卻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噗喃一聲笑出來。

　　「傻瓜，我開玩笑的啦。」他揉揉她的頭，一臉寵溺。

　　方琳真是又氣又羞，嗔道：「你很壞耶，竟然耍我！」

　　「我怎麼知道你這麼好騙，而且被騙的表情還這麼可愛？」他笑望著她，那滿心滿眼的愛意藏都藏不住。

　　她噘著唇，不知道怎麼反擊，只能嬌羞地給他一記白眼。

　　「對了，明天晚上飯店的開幕酒會，陪我一起去好嗎？」

　　「酒會？可是我沒去過那種場合耶，你不怕我會讓你丟臉嗎？」她有些猶豫，不敢答應。

　　「除非你准備大鬧會場，否則能讓我丟什麼臉？」他捏捏她白嫩的臉頰，笑她好氣又好笑地拍掉他作亂的手，還是覺得擔心。「可是，我也沒有可以出席那種場合的服裝可以穿……」

　　「這種小問題交給我處理就好，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明天只要陪著我就行了，嗯？」

　　方琳看他一臉輕松，沒有一絲的勉強與擔憂，也只好點點頭了。

　　雖然她不太確定那樣的場合會適合她，也擔心自己的舉止不夠合宜而丟了他的臉，但既然這是他想要的，那麼她也該為了他而努力。

　　「那我要回去了，你早點休息。」話雖然這麼說，但他依戀的目光還是黏在她臉上，根本捨不得離開。

　　方琳也是，她紅著臉看他，想了想，突地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頰上印上一吻，然後悄聲說道：「關立威，我也愛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和主動獻吻，讓關立威心瞬間跳漏了好幾拍，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撫著自己剛才被親吻的側臉，向來自信俊帥的臉上難得出現怔愣的表情。

　　他這呆萌的模樣讓方琳忍不住笑了，莫名的有股成就感，她這才發現原來不是只有他能影響她的心情，自己也能影響他的情緒。

　　「時間很晚了，趕快回去睡覺吧。」她甜蜜的微笑，提醒著那個呆望著自己的男人。

　　男人這才回過神，凝望著眼前自己思思念念，記在心底二十年的女人，突然發現原來當記憶裡的美好重新回到他的生命，竟是一件這麼快樂的事。

　　關立威點點頭，俊臉充滿愉悅與幸福。「明天我來接你。」

　　「嗯。」她乖順地笑著點頭。

　　笑著目送她進屋，在確認她安全進入屋內後才轉身下樓，就在他走出騎樓的那一瞬間，一抹黑影從他身後閃過，可是他警覺的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

　　關立威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心頭湧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是他多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