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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公主》第192章
第192章 一百九十二

 乍暖還寒時候, 杏花開滿枝頭, 院牆底下一叢叢芭蕉油綠鮮嫩,陽光濾過肥厚的葉片,罩下溫柔旖旎的淡光。

 長安的春日,溫暖濕潤, 碧空一望無際。

 綵衣宮娥們手挽提籃,來往於杏林花叢之間, 處處是歡聲笑語。

 一名頭梳雙鬟髻的宮婢紅著臉跑進杏樹下,髮髻上落滿粉豔花瓣, 「太子殿下來了!」

 轟的一聲, 散落在四面八方的宮婢們抬腳邁開步子, 蜂擁而至, 把摩羯紋青石條鋪就的甬道擠得水洩不通。

 太子年輕俊朗, 溫文儒雅,最重要的是太子還年輕,今年才十七歲。而且太子妃王氏雖然出身高貴, 但恩寵平常。東宮的其他姬妾身份低微, 太子平易近人, 向來不在乎寵姬的家世, 如果能被太子青眼看中,榮華富貴豈不是唾手可得?

 聖人親自撫養太子殿下長大, 眼看太子成婚生子也不肯放太子離宮居住, 大臣們一勸再勸, 聖人才淚別太子。

 太子身居高位, 風華正茂,深受聖人寵愛,來日肯定能繼承皇位……宮娥們浮想聯翩,心潮澎湃。

 花叢後響起一串從容的腳步聲,太子正和人說話,嗓音清朗,如玉石相擊。

 宮娥們低頭摘花,眼睛卻不約而同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園子裡的杏花燦如雲霞,幾息後,一雙皂靴踏在層層疊疊的花瓣之上,緋紅錦袍露出一角緣邊,面如冠玉的少年郎分花撥枝而出,唇邊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眉宇間氣質溫和,貴氣天成。

 枝頭的杏花依舊開得燦爛,但所有人都被俊雅的少年郎引走注意力,眼神不知不覺跟著他打轉。

 劍眉星目,錦衣繡袍,眼角眉梢天然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繾綣,眼波所及之處,眾人無不覺得心頭一蕩。

 宮娥們臉頰紅似紅燒,明明知道太子殿下並不是在看自己,但總覺得好像太子對自己格外溫和。

 李治剛從阿耶李世民的寢殿出來。

 春日微涼,阿耶擔心他生病,想接他回身邊住一段辰光。

 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堅決不同意,一國之君和太子同住一宮,必定會招來非議,假若李世民有什麼不妥,李治這個太子豈不是一輩子都洗不清謀害親父的嫌疑?

 李治都有兒子了,不能再隨隨便便留宿宮中。

 李世民無奈,只能打消主意。

 李治哭笑不得,安慰阿耶好久,保證每天讓近侍進宮,把他每天的飲食起居詳細稟告給他知道,阿耶才捨得放他出宮。

 近侍們簇擁著他,滿臉堆笑,「殿下,園子裡豢養了好多不常見的鳥雀,奴光是記名字就記得頭暈腦脹的,那些鳥兒是前些日南邊諸道進獻的,其中還有幾隻能學人說話,可招人疼了,您過去看看?」

 李治是嫡出幼子,自小備受寵愛,母親病逝後,他被阿耶接到身邊親自教養,聖寵優渥,即使兩位兄長勾心鬥角、劍拔弩張的時期,也沒人敢給他臉色看。

 李泰處心積慮,用了好幾年時間和李承乾爭鬥,而他隔岸觀火,不顯山不露水,最後關頭四兩撥千斤,僅僅只用幾天時間徹底打敗李泰,年僅十五歲被冊立為太子,自此,他成為阿耶身邊唯一的親近皇子,再沒有人能動搖他的地位。

 他從來沒受過委屈,習慣宮人們卑微討好的態度,淡淡嗯一聲,踏進蓊鬱樹叢。

 一路上香風細細,環配叮噹聲不絕於耳,美麗嬌俏的宮娥們時不時從他身邊經過,含羞帶怯地偷眼看他,等他看過去,連忙低下頭,脖頸修長雪白,欲語還休。

 他笑而不語,緩步走過落花紛紛揚揚的杏樹林。

 袍袖裡浸染了花朵芬芳,走出很遠後,他身上還有淡淡的花香。

 走到長廊前,隱隱可以聽到流水般清靈悅耳的脆鳴,廊下掛了一排金絲鏨刻鶺鴒雜蜂鳥籠,翠羽紅喙的鳥兒們撲騰著翅膀飛上飛下,發出悠揚鳴叫。

 李治站在廊下的樹蔭裡,駐足聆聽。

 宮婢們搬來軟榻,鋪設几案,他脫屐上廊,盤腿而坐。

 內侍跪坐著煽風爐煮茶,滾沸的茶湯裡加了酥酪鹽巴,水花是渾濁的乳白色。

 廊前一汪碧水,蓮葉還沒長成,水面光滑如鏡,風過處,皺起層層漣漪。

 對岸的宮婢們趁著春日晴好,聚在籬笆架下打鞦韆。

 鞦韆蕩得高高的,最高的時候幾乎和地面平行,眉眼狹長、著窄袖襦、紅綠間色裙的年輕女子腳踩木板,手攥粗繩,腳下使力,越蕩越高,整座鞦韆架咯吱咯吱響,差點翻仰。

 周圍的人不由為她捏一把汗,顫聲驚呼。

 有人勸女子停下來,她朗聲大笑,站在鞦韆架上睥睨眾人,「我贏了!」

 笑聲豪爽灑脫。

 李治凝望對面,痴痴看了半晌,目光平靜坦然,「鞦韆上的女子是什麼人?」

 近侍眯眼細看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答道:「回稟殿下,奴瞧著她眼熟,似乎是武才人。」

 他跟隨李治多年,光聽李治問話的口氣就知道殿下在想什麼。

 聖人偏愛柔順婉約的女子,武才人剛入宮時因為嬌媚活潑,得了一段時日的寵愛,聖人為她賜名「武媚」。因她性情剛硬強勢,不符合聖人的喜好,雖然年輕貌美,卻早已失寵,和宮人侍婢沒什麼兩樣,一個出身一般、小小的才人而已,太子喜歡她也沒什麼。

 宮闈之中,這種事屢見不鮮,不值得大驚小怪。

 然而出乎近侍的意料,李治只問了這麼一句,並沒提起其他。

 他端坐在日光淺淡的廊簷下,一邊喫茶,一邊默默聆聽鳥雀爭鳴,眉宇沉靜,就這麼坐到日薄西山。

 半個月後,宮中傳出消息,聖人嫌棄太子身邊的寵姬身份太低,不配撫育皇孫,挑選了一批世家出身的良家子,想為太子充實後宮。

 聖人惦念太子,事事為太子操心,連他的後院也要插手管一管,唯恐太子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這是皆大歡喜的事,太子多納世家美人,一方面有利於子嗣,另一方面也能趁此機會籠絡朝臣。

 自魏徵逝世後,朝中很少有人敢當面反駁聖人。越到老年,聖人愈發乾綱獨斷。

 美人送到東宮,太子妃王氏強顏歡笑,遣人問李治該如何安置那些美人。

 東宮屬臣勸李治按著聖人的意思多納美人,聖人雖然疼愛幼子,到底是多疑敏感的帝王,最好不要違逆聖人的旨意。

 李治一哂,他孝順阿耶,不代表事事聽從阿耶。

 他吩咐親信的屬官進宮面見李世民,「如實稟報聖人,孤不想再納新人。」

 屬官心驚膽顫,太子就不能委婉一點嗎?直接拒絕聖人,萬一聖人動怒可怎麼是好?

 他揣著一肚子心事到了李世民跟前,轉達李治的話,做好迎接怒火的準備。

 誰知聖人只是冷哼了一聲,撇撇嘴,「這小子!」

 再沒有別的話。

 屬官悄悄籲口氣。

 這時,李世民又哼了一聲,「稚奴怎麼不來見朕?」

 聽語氣,彷彿十分嫌惡屬官。

 屬官噎了一下,抹把汗,拱手道:「殿下恐主上見了他生氣,不敢面見主上。」

 啪嗒一聲輕響,李世民合上手裡的奏本,嗤笑一聲,「滑頭!叫他明日過來。」

 屬官應喏,躬身後退。

 剛退到門檻前,預備轉身出去,李世民又叫住他,「告訴太子,他不喜歡那些美人,朕這就派車把人接回來。莫要鬧脾氣了,明天朕帶他去禁苑狩獵。」

 屬官冷汗涔涔,記下李世民囑咐的話,回到東宮,一五一十轉告李治。

 結果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李治也沒有動身進宮的意思。

 屬官急得團團轉。

 聖人事事為太子打算,太子不領情就算了,聖人主動放下身段收回成命,太子竟然不感恩戴德,反而犟起來了,太子溫文爾雅,怎麼竟做出如此愚蠢狂妄的舉動?

 旁人見屬官坐立不安,笑道:「長史何必煩躁?殿下自有成算。」

 太子雖然年幼,但絕非優柔寡斷之人。聖人幾次當著群臣的面詢問太子對朝政的看法,太子的回答條理分明,層次清晰,縱然偶爾稍顯稚嫩,也是因為年紀尚輕的緣故,該有的決斷還是有的。

 他絕不會仗著聖人寵愛就跋扈任性。

 屬官思前想後,忽然想起為太子充實後院的事好像是長孫無忌向聖人提議的……他心口猛地撲騰幾下,不敢再往下深想。

 幾天之後,聖人當眾宣佈不會插手太子後院的事,並訓誡東宮上下,要他們上下齊心,盡全力輔佐太子。

 太子這一次沒有拿喬,隻身進宮謝恩,聖人留飯,飯後父子倆探討書法之事,一起欣賞前人真跡,相談甚歡。

 拒絕世家良家子的事就這麼過去了,完全沒在父子之間留下任何隔閡。

 ※

 幾年後,翠微宮芳草葳蕤。

 李世民服用丹藥過量,引發舊疾,眼看著時日無多。

 李治再次看到那日驚鴻一瞥的武才人。

 對於一個後宮女子來說,她已經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紀,她和那些哭哭啼啼的宮婢不一樣,不甘心最後落髮出家,孤老一生。她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鬥志昂揚。

 李治每天守在病榻前侍奉湯藥。

 那日是個大晴天,天色很好,碧空如洗。

 李世民的精神好了些,靠坐著床欄,抓住李治的手,嘆口氣,「稚奴,你才幾歲大的時候,喜歡到處亂寫亂畫,宮人們一開始當做好玩的事到處宣揚,後來他們發現你胡亂畫的符號很像一個『敕』字,嚇得六神無主……我命人把你房中的紙筆一把火燒了,不許人將此事外傳。」

 李治默然不語,這一段故事知道的人不少,他不是第一次聽說。

 或許是確有其事,或許是牽強附會。不管真相如何,李承乾和李泰落敗,他成為太子,成王敗寇,所以這段故事現在聽來風平浪靜。

 如果當時贏的人是李泰,這個故事就沒那麼好玩了,不僅不好玩,還會給李治帶來殺身之禍。

 李世民要保李治,所以他最終允許這個故事傳揚開來。

 「阿耶。」李治含淚道,「您放心,我不會毒害自己的嫡親兄長。」

 李世民捏捏李治的手指,笑了笑,「為父走了以後,守住江山的重任就要交託給你了。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你喜歡什麼,儘管去拿。稚奴,你千萬要切記一點,你的舅父和其他顧命大臣只是臣子而已,你才是君主,假如他們欺負你,不要手軟。」

 他沒有提李承乾、李泰和他們的子孫家人,朝野內外危機四伏,老臣們狡詐油滑,高麗還沒有拿下,世家貴族桀驁不馴……稚奴年輕,想要坐穩江山,談何容易。

 他走了,所有事情要靠稚奴自己去應對,稚奴還這麼小,這麼柔弱,以後沒人替他遮風擋雨,他不想再給稚奴更多壓力。

 其他兒子自求多福吧,只要他們本分,以稚奴的性子,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至於那些庶出的,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隨稚奴處置。

 自那天一場長談之後,李世民陷入昏睡,再也沒有清醒過。

 數天後,在舅父長孫無忌等人的擁護下,李治於阿耶靈前即位,幾位老臣配合默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控制住京畿之地,出閣就藩的親王有些異動,想趁李治根基不穩時起事,還沒集齊隊伍,就被暗衛一網打盡。

 一個月後,宮中女子被送去感業寺落髮為尼。

 李治想起翠微宮中朝夕相處的武才人,他知道自己喜歡她,不是喜歡她的美貌才情,而是唸唸不忘的愛慕。

 ※

 朝中大事皆由顧命大臣把持,他初登帝位,唯有拱手聽命而已。

 再一次被舅父長孫無忌駁回決議後,李治捏緊雙拳,言語態度依舊恭敬客氣,心裡則早已經把擊潰權臣的計畫推演了一遍又一遍,日臻完善。

 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他不必急躁,可以一步一步慢慢來,沒有人能阻擋他的腳步。

 在那之前,他需要一個幫手,一個出身不高、幹練果敢,能陪伴他一直走下去的幫手。

 他頭一個想到感業寺中的武媚。

 想要撬動權臣們,不能硬碰硬,貿然和權臣們鬥法,他獨木難支,一定會輸得遍體鱗傷。

 他選擇從後宮入手,王皇后和蕭淑妃正鬥得死去活來,契機完美,只有用後宮爭鬥牽動朝堂,才能麻痺那些老臣。

 世人都以為他色令智昏,給了武媚獨一無二的榮寵。其實他也把武媚推到風口浪尖之上,如果她是個柔弱的婦人,可能早就被風雨波折摧毀了。

 她沒有,她迎難而上,愈挫愈勇。

 野心也越來越大。

 ※

 多年後,李治命龜茲樂人譜寫《春鶯囀》,曲子寫成之後,他召集樂坊的國手,為武媚彈奏。

 樂曲優雅婉轉,餘音繞樑。

 武媚笑著問李治,「陛下怎麼會想起讓樂師譜曲?」

 初見時春光嫵媚,他聽了一下午的悠揚鳥鳴,黃鶯飛過繁茂的花架,清越的啼鳴透過層層枝葉,恍如水波流淌。

 因為對面鞦韆架上的人,那個普通的春日才特別難忘。

 他攬住武媚的肩膀,笑著道:「我曾在某個清晨聽到廊外黃鶯脆鳴,一時感觸,這才有了這支曲子。」

 武媚笑靨如花,「陛下才情過人,這支曲子真好聽。」

 曲子是為她作的,她覺得好聽,就夠了。

 其他的,她不必知道。

 ※

 大概是人之將死,早已遺忘的回憶忽然變得清晰無比,多年前的情景一一在腦海裡浮現,彷彿流水沖刷走沙塵,緩緩露出深埋地底的岩石,漫長的一生倏忽而過,往日的點滴,霎時鮮活起來。

 他記起所有人,所有事。

 李治睜開雙眼。

 年輕女子跪在床榻前,淚眼朦朧,看到他甦醒,笑中帶淚,「阿父,你又騙我。」

 李治打發她和李旦去洛陽,不只是讓李旦躲開他禪位於李顯、武太后退守後宮這一連串的風波,而是徹底把他們遠遠送走,李治根本沒想過再召他們回來!

 他都病得米粒不進了,還勒令身邊的人嚴防死守,不許把他病危的事透露出去,如果不是她夢中有所感,倉促趕回長安,她會一直被瞞在鼓裡!

 等到噩耗傳到洛陽,李治早就不在了,到那時,趕回長安也沒什麼用。

 李治是故意的!

 小十七回來了。

 李治扯起嘴角笑了笑,皺紋鬆弛,「是啊,為父很聰明,又騙了小十七一次。」

 他想抬起手摸她的發頂,努力了半天,唯有手指動了兩下。

 這一天還是來了,他早就做好準備,沒什麼好傷心的,只是捨不得自己的兒女們。

 裴英娘直接用袖子抹去眼淚,動作粗魯,吸吸鼻子,堆起笑容,「阿父,我不生氣,你接著騙我好了。」

 李治微笑,「阿父再也不騙你了……你能回來,其實我很高興,我剛才夢見你們小時候,你進宮的時候才幾歲大,又小又瘦,我很糊塗,小十七什麼時候那麼瘦了?她現在是什麼樣子?長胖了沒有?剛剛在夢裡找不到你,一睜開眼睛,你就回來了……」

 「別哭,小娘子多笑笑,以後才會越來越漂亮。」

 裴英娘眨眨眼睛,把眼淚攪碎在眼睫之間,「我不哭。」她握住李治的手,一字字道,「阿父,你放心,我長大了,會保護好自己。」

 哭泣只會讓李治走得不安心,她不能哭。

 李治回握她的手,指節微微發顫,「十七乖,要好好的。」

 千言萬語,萬種囑咐,終究只化作一個簡單的願望:好好的。

 裴英娘忍住眼淚,哽嚥著應答,「嗯。」

 一旁的李令月泣不成聲,淚流滿面。

 李治環顧一週,目光慈愛溫和,臉上浮起幾絲紅潤,這是迴光返照的跡象,「顯兒和旦兒呢?叫他們進來。」

 李顯和李旦並肩走進內室。

 李治看著李顯,面容威嚴,「顯兒,你的弟弟妹妹都在這裡,為父就要走了,你當著我的面立誓,照顧好你的弟弟妹妹,不管發生什麼事,絕不能傷害他們!」

 李顯哭得雙眼通紅,「阿父,我答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我不會欺負阿弟和妹妹們,只要我在一天,他們永遠是高貴的親王和公主。」

 李治面色和緩,「假如朝臣們逼著你打壓旦兒呢?假如你的妃嬪兒女全部站在朝臣們那一邊,逼你在他們和旦兒中間選一個呢?假如他們說,如果不殺了旦兒,你的皇位岌岌可危呢?」

 他問出一連串的問題,氣勢迫人,李顯茫然無措,抽噎了幾下,才答道:「我不會傷害阿弟的,我不會……」

 李治嘆息一聲。

 他曾想過要廢了武媚,但那時李弘還年幼,朝臣們之所以擁護李弘登上太子之位,一是因為武媚是皇后,李弘從庶出變成嫡出,身份貴重,二是因為他殺了其他兒子,幫李弘掃清障礙。

 如果廢了武媚,李弘處境尷尬,非嫡非長,名不正言不順,還怎麼壓制朝臣?

 現在武媚成了皇太后,李顯是皇帝,母子倆血濃於水,武媚得到權力,李顯佔據名分,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理方式。

 李顯需要有人輔佐,正如他當年能迅速穩定局勢,離不開舅父長孫無忌的幫助扶持。

 但願李顯能夠像他一樣積攢實力,早日成熟,擺脫母親的桎梏。

 如果他不行,還有旦兒。

 李治揮揮手,「你們都出去,旦兒留下來。」

 李顯愣了一下,沒有動,直到李令月拍拍他,他才恍然回神,跟著她一起離開。

 裴英娘起身離開,李旦攥住她的手,捏得很緊,輕聲說:「別走遠,就在外面待著。」

 她點點頭,目光一直放在李治身上,慢慢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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