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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山河》第85章
第85章 莫一之死

楚玄昭陰沉著臉,站在在廳中久久未動。

許久,門前堂柱突然卡啦啦應聲而裂。

沈輕君聞聲很快趕來,「楚玄昭,怎麼了?」

楚玄昭見是沈輕君,收了手,一下子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偏殿搜出紫提花粉,莫一攬罪,被關入了牢裡。」

「怎會如此?」

果然如此。

沈輕君不敢說,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以莫一的性子,一旦皇帝認準楚玄昭,他就算自己頂罪,也不會讓皇帝來定楚玄昭的罪。

猜到了,但他不敢說出來。

皇帝昏庸,哪怕還有疑點,他也聽不進去,辯不進去,他只聽自己心裡更傾向的說辭。

不為真相,只為給自己那顆早就腐爛的心一個說法。

與其說他會信誰,倒不如說,他信的只是自己。

這件事,根本無從處決,必須得有一個人去填補淵帝的這個「說法」。

不是楚玄昭,就是莫一。

若是楚玄昭被定罪,整個王府,都會傾覆,其中之一的莫一,自然無從倖免。若是莫一……

還有一個辦法,逼宮劫獄,但他知道楚玄昭絕不會做。

因此,他只好不說。

楚玄昭垂著頭,「輕君,我想去把莫一換出來。」

莫一認罪的結果,可想而知。

無論是被移交大理寺,還是由皇室處理,都不會有好結果。

大理寺,那是個什麼地方?說是吃人不吐骨頭也不為過。莫說是認了罪,就是一個好好的人進去,最後哪怕無罪,這個人也基本廢了。

皇室更不用說,皇宮內帷之事,皇帝為了顏面,恐怕不會張揚,應該會交給王爺們處置,這件事上,自己會被要求避嫌,那就只剩楚玄青了。

楚玄青原本要置自己於死地,這下被莫一一人攬了罪,他對莫一的怨恨,可想而知。莫一一旦到了他的手中……,楚玄昭捶了幾下腦袋,他不敢想。

「換出來?你說的輕巧。你進去,到時候別說是莫一,整個王府都會遭殃。」

楚玄昭沉默。

「輕君,我在想,我是不是錯了。」

「什麼?」

「我想要皇位,想要天下,可為了這個,就要害得別人為我去背負其他。如果,我還是那個風流王爺,不跟楚玄青對上,莫一是不是會好好的?我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沒錯,可現在,我卻想,我究竟是對是錯,我為自己的私心,搭上了什麼。」

「這條路,不好走,這條路,充滿血腥,而且這個血腥,永遠不可能只是別人的血,你從一開始,就應該有這種認知。」沈輕君早在剛來京城,就跟他說過,他不拘小節,一條不好走的路,他放棄的「小節」,有可能是一個結果或判定,也有可能是無辜人的命。

就像他當初說的,這世間,不是所有事,最終都能黑白分明,不必苛求,只有大局最重要,不要忘了你最終要的是什麼。

想要有所得,就必須有所付出。

就像楚玄臨失去盧石淮,母后王妃和孩子,甚至最後丟了命,就像楚玄青失去王越,失去何衍,兄妹不復相見……

皇位這條路,從古至今,從來都不好走。

一著不慎,就會一無所有。

「你,你應該向滕王學習一二。」沈輕君斟酌著開口。

楚玄昭猛地轉頭看向他,「學習?學他什麼?學他心狠手辣,學他不擇手段,還是學他對手裡人倒台的無動於衷?你是不是早就覺得,你跟他才是一路人?」

跟他一樣,能捨能得,冷心冷情。

就這件事而言,對於楚玄青,楚玄昭若以公正的角度去評判,一言以蔽之——其手段不可謂不高明,其用心不可謂不歹毒。

「至少他做事比你果斷,至少他一旦有所計劃,就冷的下心,至少他不會事事都瞻前顧後。至少,」沈輕君穩了口氣,「至少他失意之時,不會像你現在這樣懷疑自己的初心。」

楚玄昭騰地站起來,氣息有些不穩,「既然你如此看好他,為何還要來助我?幫他不是更好嗎!為什麼還要答應幫我這個廢物!?」

楚玄昭也說不清是對楚玄青毀了莫一的恨,還是因為沈輕君對他青睞有加的妒忌。

沈輕君站起身,抬腳就走。

楚玄昭一慌,一手死死抓住他手腕,「你去哪!」

「王爺需要冷靜,我等王爺冷靜了,再過來。」

兩人正當爭執間,馮二匆匆跑了進來,「王爺!大事不好,屬下得到消息,說楚玄青連夜進了宮,怕是,皇上怕是將莫一交給他審斷了!」

「呵~,楚玄青!」楚玄昭渾身失了力氣,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抓著沈輕君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是我沒用,連個人都護不住。」

沈輕君轉向馮二,輕聲說道,「你先下去吧。」

………………

陰暗的地牢中,在夜裡更加顯得黑沉無比,猶如吞人下腹的猛獸。

黑暗裡突然亮起一處一團昏黃的火光。

伴隨著越來越近的火光,一陣靴子踏地的聲音漸漸傳至耳邊。

莫一費力抬起頭,待看清來人,又轉了開。

是楚玄青。

楚玄青在牢門前站定,彎腰將手裡的燈籠朝莫一臉前晃了晃,「莫一,對嗎?」

莫一不語。

「是誰害了皇嗣?只要你說出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保你安然無恙。」楚玄青挺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是我,謀害了皇嗣。」

楚玄青一手打開牢門,鎖鏈嘩啦啦掉在地上,「謀害皇嗣的罪責,你擔不起。我勸你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說『實話』,沒得丟了性命。」

「實話如何,滕王爺比莫一清楚。」

楚玄青仰頭輕笑一聲,復又俯視著莫一,「本王的確清楚。可惜皇上不清楚,所以,本王才來審問你呀。」

「嘶~」

楚玄青探指戳了戳他背上的杖傷,「很疼吧?」

莫一咬牙,將痛呼全都吞在口中。

楚玄青湊到他耳邊,「值得嗎?」

「值……」

「你絕不改口?」

「絕不……啊!」

楚玄青一把扯過地上的鎖鏈重重抽在了莫一已是傷痕纍纍的脊背上,「讓你絕不!」

血色瞬間又洇大一片,莫一額上也滴下冷汗來,與血跡並泥土混在一處。

楚玄青見他垂頭,順手將鎖鏈繞在他的脖頸上,將他的臉拉至近前,「低賤的東西,敢壞本王的好事!本王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麼不怕死!」

莫一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將手死死扒住鎖鏈,掙個不停。

楚玄青猛然甩手,莫一隻覺得喉間一鬆,脖頸掛著鎖鏈重重倒在了地上。

背脊著地。

痛呼卡在腫痛的喉嚨裡,莫一好半天沒動作。

楚玄青撲了撲手,在他面前蹲下來,「哎呀,抱歉,脫手了。本王剛才是一時惱火,嘴上沒收住。說話重了些……。你還是不肯改口嗎?你那個主子有什麼好?不如為本王效命,如何?」

「不,不可能。」

「既然你不肯,本王也不好強人所難,不過,你犯的可是死罪,本王奉皇上的命,好好招待你。」楚玄青站起身,負手而立,「你是想文死呢?還是武死呢?」

莫一有些疑惑地抬頭。

「文死麼,就是毒酒或白綾,你少受罪,回頭你主子見了也好受些。不過,你得告訴我,那個墨淵公子,是什麼來歷,與你主子是什麼關係。」

莫一哼了一聲,乾脆轉頭。

「還有個選擇,武死。就是你什麼也不說,本王呢,什麼也不問。咱就這麼慢慢熬,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熬過這大半宿?」

…………

楚玄昭一夜沒睡,在府裡來來回回地踱步。

好容易熬到天亮開了府門,卻又是迎頭一擊。

一大早開了門,就有滕王的人背了條麻袋來,說是送給信王的禮物,放下麻袋便匆匆逃去。

楚玄昭一看那麻袋,不用打開也知道了是什麼。

楚玄昭蹲下身來,哆嗦著手探向麻袋,兩隻手抑制不住地發顫,半天沒能將繩索解開。

還是沈輕君上前一步,劃開了繩索。

的確是莫一。

人已經早就沒了氣息,臉上兩處淤傷,身上更是遍體鱗傷,幾乎體無完膚。

沈輕君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楚玄昭,想要開口勸慰。

卻發現楚玄昭面色已變得無悲無喜。

平靜的過分。

半晌,他緩緩將莫一的頭環在臂間,「莫一,是我對你不住。我答應你,一定會讓他死的更慘。」

「楚……」沈輕君開了口,卻沒有說下去。

「對不起,輕君,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

…………

莫一當天就被安排悄悄葬了屍身,閤府皆哀。

那之後的一整天,沈輕君都沒見到楚玄昭。

後半夜時,沈輕君睡不著,乾脆起身,穿衣,又披了狐氅,開了門也沒喚青竹,親自去馮二歇息的東花廳找了馮二。

馮二還沒睡。

他臉色也很是不好,畢竟他和莫一共事多年,雖然兩人分工不同,但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在時尚不覺得有什麼,如今他出了事,馮二方覺出實在不是個滋味兒。

「馮二,他還沒有回來?」

馮二搖了搖頭,「沒有。白日裡府裡人都不太好,王爺出去我們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去了哪。」

沈輕君略一思忖,問道,「你們把莫一葬在了何處?」

「西郊柳樹林。」

「好,我知道了。你看好府裡,我出去一趟。」

馮二急急開口阻攔,「公子!夜裡風寒,王爺囑咐過不能讓公子受寒。」

「我沒事。」

清透的聲音迴盪在院落中,馮二隻覺眼前一花,屋脊上朔聲一過,眼前便沒了人影。

馮二回過神來,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意識到,墨淵公子雖有舊疾在身,卻絕不是個身嬌體弱的普通文人。

他是墨淵公子,但同時也是辰隱閣閣主。

以前他也多少聽過辰隱閣閣主的名號,但那時,江湖上的說法是,神秘莫測,殺人如麻。

但自從見了人,直到如今,他也總是無法輕易將這八個字與眼前不失風雅的墨淵公子聯繫起來。

…………

沈輕君趁著朦朧的月色一路到了西郊柳林。

此時柳林的葉子已經幾乎快落光了,光禿的枝條一條條垂下,彷彿垂頭喪氣之人的潦草長髮。

沈輕君踏進柳林,還未及細細尋找,便聞到一絲似有若無的酒氣。

他判斷了下酒氣飄來的方向,加緊了步伐。

……

「……莫一,你…是不是在怨我?」

「你會不會,會不會喝酒?」楚玄昭將手中的酒瓶稍稍一傾,淋淋漓漓灑了滿地。

「我……我不是個好主子……」

楚玄昭已經口齒不太清楚,顯然喝的有些糊塗了。

沈輕君遠遠站在他身後,沒有繼續上前。

作者有話要說:

青青,你太壞了,你這樣會沒人愛的,也就剩本座一個人愛你了,( ̄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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