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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之路》第26章
我來補三個番外吧

《冥府之路》番外《犀牛》(上)

“雷先生,據和你同天出獄的刑滿釋放人員回憶,四年前,是展雄飛和丁齋開著一輛麵包車來接的你,”李成坐在桌子對面,手裡不停擺弄一隻打火機,旁邊是記錄員小趙,“也就是說,你是最後見過展雄飛和丁齋的人。”

雷子靠著椅背,應該是剛參加完什麼活動,頭髮仍然很短,但拿髮蠟打過,襯衫領上戴著橄欖枝形狀的金屬扣,還有華麗的黑色西裝,價值不菲。

“請我吃了頓飯,”他皺眉回憶,“我和展哥,就是展雄飛,上下鋪差不多八年,”他很自然地攤著手,“吃完就分開了。”

李成看了看他,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個物證袋,透明塑膠,裝的是一隻錢夾:“6月那場大暴雨,周邊幾個縣區全淹了,局地有山體滑坡,救援隊去情理的時候,意外發現兩具男性屍骨,都是劈砍傷,初步判斷是斧子一類的大型兇器。”

“展哥和阿齋?”雷子身體前傾。

李成點頭:“因為不是第一地點,環境線索缺失,”他把物證袋往前推,“只在死者身上發現了這只錢包,沒有現金,一共十二張卡,都屬於一個人,”他盯著雷子,“關慧良。”

雷子立即挑眉,好像這才開始認真對待這件事:“四年前我剛認識小關,他丟沒丟過錢包,我……”

他在打量那個錢包,他叫關慧良“小關”,李成進一步提問:“雷總,你和關總是怎麼認識的?”

雷子忽然笑了,不得不承認,他的笑非常有魅力:“那時候我剛出來,沒臉回家,也沒錢,就在馬路邊坐著,小南教堂那一帶吧,”他兩手交握擱在桌上,有種坦然的魄力,“然後就碰上他了,他信基督,怎麼說呢,是我的天使。”

這話過分肉麻了,但李成並沒關注,他注意的是雷子的手,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白金戒指,大概是內鑲鑽,而他的戶籍資料上顯示的卻是:雷正,未婚。

這根手指旁邊,是少了一截的小拇指:“雷總,你的手……”

雷子順著他的視線:“哦,”他毫不掩飾,“我有案底,人家用我肯定不放心,我就表了下忠心,”他看著那根斷指,像是想起什麼,輕輕地說,“為他斷的。”

李成收回視線,搓了搓手:“好,那就到這裡,關總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他站起來,把筆錄轉到雷子面前,“佔用你們時間了。”

雷子是很客氣的人,人家站著,他也站起來,彎腰把字簽了,不得不說,李成對這個人很有好感,年輕、有錢,但不自大,他送他出去,並肩時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種燃燒著的松枝和男性麝香的味道。

關慧良比他們結束得早,一個人坐在嘈雜大廳的另一端,李成陪雷子過去,這時什麼人和他們擦身,走過了,又試探著叫一聲:“雷子?”

雷子回頭看,一個微胖的老員警,個頭不高,耷拉眼兒:“……黃隊?”

“真是你啊,變樣了!”姓黃的警官滿頭大汗,抬手要拍雷子的肩膀,一看那身西裝,沒敢下手,“混得這麼好,行啊小子!”

不等雷子謙虛,李成挺意外地問:“老黃,你們認識?”

黃隊尷尬地眨了眨眼,雷子替他說:“我們監區的副隊長,”他隨便往兩邊的辦公桌上一指,“你們裝檔這些大信封,那時候都是黃隊帶我們糊的。”

這算是成功人士的不堪往事吧,黃隊趕緊話題轉移,拉著李成:“哎我說,你搞技術的上一線,大材小用了啊……”

他們聊著,雷子轉頭去瞄關慧良,他從人群那頭往這邊望,兩個人的視線緊緊交纏,耳邊黃隊在跟李成發牢騷:“……在他媽城邊子,不給派車就算了,媽的打車票兒還得按比例報,那小孩兒都擱這兒睡一宿了!”

聽他說“小孩”,雷子馬上說:“要上哪兒,我開車了。”

他開的是輛捷豹,過於出挑的灰藍色,關慧良坐在副駕駛,李成則和他在下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無論如何,這兩人太可疑了,李成想,一個富二代一個殺人犯,居然成了合夥人,還都和死去的展雄飛和丁齋有關,從概率上說,這不可能,他直覺想進一步觀察:“……回來走民主路啊,那正好帶我一段,我到世貿下。”

雷子點頭,這時黃隊辦完手續,領著那“小孩”出來了,雷子一看,哪是什麼小孩啊,得有十六七了,穿一條破洞牛仔,衣服髒兮兮的,但模樣非常漂亮,小姑娘那種漂亮,看見雷子,愣愣地紅了臉。

“擱火車站廁所裡逮著的,”李成小聲說,“賣的。”

雷子不意外:“缺錢?”

“家裡撿破爛的,他媽有病,”李成平淡地描述,“孩子不錯。”

雷子轉身上車,男孩兒鑽進後座,黃隊和李成一左一右上去,把孩子夾在中間,關慧良往後視鏡裡稍瞥了瞥,扭頭看向窗外,沒說話。

車子發動,引擎很有勁兒,雷子半回過身,右手搭在關慧良椅背上,左手壓著方向盤上的豹子標誌,靈活地轉動手掌。

很多男人都這樣倒車,但他與眾不同,可能是他身上那股昂貴的香水味,也可能是黑西裝袖口露出的一小截白襯衫,還可能是他搭著關慧良椅背的獨特手勢,總之,他瀟灑、奢靡,有不尋常的男人味。

也許是坐過牢吧,李成想,大起大落過的男人,氣勢上就勝人一籌……這時,他在後視鏡裡看到關慧良的臉了,印象中,那是個寡淡的人,或者說,他很規矩,規矩得讓人覺得了無生趣,可此時的他卻生氣盎然,焦躁、甚至有些憤怒地盯著後座,李成往身邊看——雷子盯著風擋玻璃外的街景,那小男孩兒則傻乎乎地盯著雷子。

什麼東西在心裡一動,李成疑惑地皺起眉頭。

“雷子,”關慧良說話了,“你爸的動脈造影,時間定了嗎?”

雷子鬆開椅背,轉回頭,車子平緩地開上大道:“哎我看看……”他和關慧良說話的語氣非常隨便,隨便得像是……

“週五,”雷子翻開微信介面,“上午九點半。”

關慧良連個“嗯”都沒有,直接掏手機給秘書打電話:“週五上午給我空一下……推到下週一,掛了。”

對,像是家人。李成大吃一驚,關慧良這時又往後視鏡裡看了,那種表情不好形容,像是憎惡、嫉恨一類的,歪了歪頭,自言自語:“脖子又疼了……”

“讓你別洗完澡背對著窗戶吹涼風!”雷子的抱怨來得那麼快,那麼自然。

這條路出城的大車很多,密密麻麻,反復壓線搶道,這麼複雜的路況,雷子居然伸手去捏關慧良的肩膀:“這兒嗎?”

後座上的三個人都愣住了,黃隊瞪著眼睛看李成,李成沒理他,倒是中間那個男孩兒,識趣地低下頭。

關慧良舒服得輕聲哼,雷子一直給他揉,單手控制著方向盤,那個手法,開了十年車的李成都自愧不如:“雷總車開得這麼好?”

“技校就學這個了,”他很謙虛,“別的不行……”話到一半,手機響,他接起來,用英語打了個招呼,怎麼說呢,一聽就是那種後學的,發音很蹩腳,但句式熟練的英文,簡單談了談業務,他掛斷,重新給關慧良揉脖子。

男孩兒的家在城西垃圾處理站附近,黃隊領他下車,也就是批評教育,讓他別再幹了,雷子知道,怎麼可能不幹呢,不幹這個,他幹什麼?從倒後鏡裡看著那個寒酸的鐵皮房,他從懷裡掏出筆,隨便找張紙巾寫了串什麼,遞給李成:“我底下一個廠,讓他去試試。”

李成接過紙巾的時候,明顯感到前座的關慧良狠狠瞪了雷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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