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春來江水綠如藍(中)
杭州城的百姓這幾天仿佛是在做夢一般,居高不下的物價居然轉瞬間跌倒了曆史最低點;富甲一方的浙江商業銀行也向杭州府衙申請了破產保護;杭州知府熊良曄被拘禁,即將解往京城……而這一切都跟一個人有關係,那便是恭親王永璿。
“嘖嘖,你們是不曉得前幾日那八王爺跟浙商鬥富的盛況!那可是每天好幾千萬的上下喲。”杭州城的百姓不厭其煩地跟來來往往的外地人講述前幾天杭州城的物價之戰。
而永璿則在跟廖壽豐商量處理浙商的善後之事,經此一役,浙商一半的財富憑空蒸發掉了,同時招商局也折進去這三年的全部利潤,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過好處還是有的,現在留下來的浙商們都紛紛站在了招商局這一邊。他們很清楚,跟招商局作對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去。
與此同時,南方資產管理公司開始逐步接受各家破產公司的債務債權,然後啟動“債轉股”計劃,並且在杭州成立了人類曆史上第一個證券交易市場,杭州證交所。同時也是全球第一個股票指數,南方指數發布。在一百年後,上海的經濟地位雖然遠超杭州,但是杭州依舊是全球最大的金融中心之一。
“八王爺,這浙江商業銀行?”廖壽豐還在盡最後的努力,說服永璿接手浙江商業銀行。
雖然這家銀行很少對市民服務,但畢竟還是有不少市民在這裏存款。由於浙江商業銀行的破產,所有的儲戶隻能拿到浙江商業銀行在大清帝國儲備委員會存下的預備金。這筆錢將按照比例分給所有的儲戶,而那些購買了浙江商業銀行債券的人則一分錢都拿不到。
盡管儲戶可以分到一筆錢,但是相對於他們的存款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因此很多儲戶想杭州府乃至浙江省提出抗議,要求朝廷承擔這筆損失。
“銀行從一誕生起就跟朝廷沒有一點關係。”永璿淡淡地說,“大清帝國儲備委員會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這些損失是由於浙江商業銀行管理層的失誤所造成的。既然這些儲戶相信他們,選擇了他們,他們就必須為此承擔責任。若是日後還有銀行破產,統統讓朝廷買單,朝廷如何負擔得起?”
“可是?”廖壽豐也算是個好官,雖然他不理解永璿的說法,但是他還是接受了。畢竟這商人的過錯怎麽能讓朝廷來負擔?朝廷負擔重了還不是要靠苛稅來緩解?最後吃虧的還是老百姓。
永璿看著廖壽豐不舍的樣子,便道:“廖大人,雖然招商局無法賠償百姓們的損失,但是張闓琦可以啊!還有他身後的英國財團也可以。——正是因為他們的故意而為,讓浙江商業銀行破產,這在《商法典》上是可以入罪的。不僅可以判他們的刑,還可以罰款。”
“果真如此?”廖壽豐有些不相信,道,“快,讓陳師爺帶著《商法典》來見我。”
永璿見廖壽豐對此起了興趣,心中也大定。雖然華夏一直是大陸法係國家,所有法律訴訟必須在成文法典下之星。盡管判例對華夏法律訴訟沒有任何約束力,但是一次成熟的判例運作會對後世起到一個模範作用。所以永璿才努力想在法律範圍內解決張闓琦還有英國財團,而且必須處以高額的罰款,這樣才能約束住商人們。現在給商人的優惠似乎太多了,讓他們都有些忘乎所以,如果不潑點冷水,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那邊廖壽豐得了提示,讓師爺們對《商法典》研究了一番。很快,杭州府便以“欺詐”還有“投機倒把”兩個罪名將張闓琦還有渣打、匯豐兩個財團推上緝私衙門,求償一億四千萬元。不過讓永璿尷尬的是,雖然自己有了法典,但是法院這些都沒有。虧得這是一次商業訴訟,還能靠緝私衙門打個擦邊球,下一次就沒這麽好運了。
不過如今杭州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白蓮教最後是死是活也不是永璿該操心的事情了。於是永璿便收拾起自己的行裝,從大運河回蘇州城而去。因為乾隆答應過永璿,允許永璿在蘇州城嚐試一些改革。永璿想在蘇州建立一套比較近代的政府運作體製,為以後在全國推廣而努力。
相對於來杭州,永璿回蘇州則感到了無比輕鬆。解決了浙商問題之後,江南招商局在南方將再沒有對手能幹擾了,而開放大江南的計劃可以正式實施了。於是永璿總是心情不錯地捧一壺茶,在船頭欣賞運河風景。
“王爺,外麵風大,還是回船艙吧。”靜貞當然能感覺出自己丈夫的快樂,但是總是讓永璿在外麵吹冷風,她也有些憂心永璿的身子骨。
在杭州的幾個月,永璿幾乎都是繃緊神經過日子,熬夜也成了家常便飯。虧得靜貞隔幾日便命醫生去請平安脈,然後根據醫囑調整永璿的飲食,才沒讓永璿垮下去。不過按照醫生的說法,永璿的身體有些虛弱。需好好調養幾月方可斷根,故而靜貞這些日子便守在永璿身邊,唯恐他又不安分。
“不妨事的。”永璿對自己的福晉還是有一些愧疚的,畢竟自己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對自己的妻子就有些疏遠了。
“妾身吩咐廚房熬了些熱湯,王爺不如喝一些,發散下寒氣也是好的。”靜貞是第一次在南方過冬。雖然這南方的冷比不上北方,但是南方的冷裹挾著潮氣,直往人骨子裏冷。
“也好。”永璿也覺得有些冷了,他也聽了醫生的吩咐,曉得自己身體比較弱。
於是二人在攜手回了船艙,玉嬤嬤是靜貞的奶娘,見福晉與王爺鶼鰈情深,自然是曉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聽聞靜貞說起湯水的事情,便忙吩咐丫鬟們將熱湯還有點心端了上來。
“王爺,福晉。”玉嬤嬤行了一禮,攙著靜貞便坐到了座位上。然後命丫鬟們將點心擺好,然後將熱湯盛了出來,“王爺,這是福晉親自吩咐人熬製的‘栗子煲老鴨湯’,最是驅寒暖身的。”
“嬤嬤。”靜貞有些害羞。
“哦,既然是福晉的一番心意,自然要好好嚐嚐。”永璿笑笑喝了一口,“這一口喝下去,身子骨都舒坦了不少。”
“王爺既是覺得好,便多進一些。”靜貞很高興自己的一番心意有了回報。
“福晉也多喝些。”永璿笑著從自己的湯碗裏舀了一勺,送到靜貞的嘴邊。
一旁的玉嬤嬤是徹底放了心,瞧瞧,這王爺心底第一位還是咱們福晉。那王氏就算是王爺跟前的第一人又如何?如今伺候在王爺身邊的還不是咱們福晉。
靜貞笑著抿了一口,剛要吞下去,忽然麵色一變用手帕遮住臉側了身。
“福晉可是身子骨不舒服?”永璿吃了一驚。
“不妨事。”早有丫鬟端上了熱茶,靜貞喝了口熱茶壓壓腸胃。“可能是脾胃弱了點,這些日子但凡沾些油腥就膩味。”
永璿一聽,便問玉嬤嬤,“福晉的信期可是準的?”
雖然靜貞曉得自己丈夫也是半個大夫,但還是被這個尷尬的問題羞紅了臉。那玉嬤嬤本就是積年的老婦人,本就覺得靜貞有些不妥,如今這一提醒,她也仿佛明白了什麽。“可不是,是老奴忘記叫醫官來請福晉的平安脈了。”
“去喚個醫官過來瞅瞅吧。”永璿覺得這次八九不離十了,如果靜貞能懷孕的話,那麽他們二人的婚姻也就圓滿了。
醫官請完脈後,笑道:“下官要恭喜王爺了,福晉這是有喜了。”
永璿自然高興,忙道:“賞!“
醫官自然領了一個大大的賞封,近身伺候福晉的嬤嬤、丫鬟們也有一兩銀子的紅包,而外麵的仆丁也人人有份。與此同時,永璿忙寫書信往京城遞去。畢竟自己的福晉有孕,如此大事還是要第一時間告知乾隆的。
行船了幾日,眾人終於回到了蘇州。作為剛剛懷孕的福晉,靜貞自然是受到了最大的關照。無論是章佳氏一族,還是永璿身後的商人團體、招商局、海軍都紛紛期待著靜貞能一舉得男。
在那個時代,有了男孩就意味著有了傳承,也就意味著永璿的改革能繼續下去。而幾個核心成員更是明白,一旦永璿有了兒子,那麽他在乾隆眼中的最後一個劣勢也沒有了。與此同時,尹繼善則是徹底地成為永璿一黨的成員。
“福晉,可曾想好了人?”瞅著房裏沒了人,玉嬤嬤低聲問道。
靜貞有些不甘心,道:“嬤嬤,容我再想想。”
“福晉!”玉嬤嬤歎了口氣,“老奴知道福晉心裏想什麽,可是這天底下的男人有哪個不偷腥的?況且王爺是誰?堂堂大清國的阿哥。按祖製,王爺身邊該有一正四側,五位福晉的。如今府裏哪個丫鬟不動心?外麵又有哪個官宦人家不想將自己的女兒送進來?老奴曉得福晉舍不得,可是如今福晉有了身子,若是還占著王爺,少不得有人會說福晉‘不賢’。福晉身邊的四個丫鬟,都是章佳氏府上的家生子,伺候福晉多年,乃是知根知底的人。與其便宜了外人,還不如讓她們幾個小蹄子去伺候王爺。橫豎他們一家人的性命都捏在福晉手裏,也不怕他們掀起什麽浪來。”
“如今王爺並未提,我……”靜貞還是有些不情願。
“那是王爺心疼福晉。”玉嬤嬤微笑道,“王爺怕福晉多想,便什麽也不說。可福晉若是也什麽都不做的話,便就是不對了。福晉乃是上了玉牒的,有祖宗家法撐著,還怕有人越過您去?若是福晉這次一舉得男的話,這王府的後院便是福晉說了算。便是再來幾個側福晉又如何?福晉依然是王府裏的正妻。”
“我明白了。”靜貞有些黯然,但是她還是不得不這樣去做。
從她嫁入王府的那天起,她便知道在她身邊伺候的喜鳳、喜鸞、彩雲、彩霞是要跟自己分享丈夫的。她的額娘也說了,與其讓外麵的野女人懷了王爺的身子,不如讓自己可靠的人去伺候。
靜貞也曉得,親王側福晉對旁人的吸引力有多大。就算混不到側福晉,那上不了玉牒的庶福晉、格格也是比尋常百姓家的正妻要體麵許多。如今這府裏便隻有自己一個人,那些個丫鬟又有誰不動心的?而且蘇州又是煙花之地,與其讓給那些髒女人,還不如讓自己身邊的人占點便宜。
“玉嬤嬤,今晚便讓喜鸞去書房伺候吧。”靜貞想明白了關節,便也不再抗爭。
“是,福晉。”玉嬤嬤知道靜貞心裏不好受,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惟有輕輕地歎了口氣,出了房間將喜鸞帶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說法。
“喜鸞姑娘,你的福氣來了。”玉嬤嬤笑道,她知道喜鸞一旦成功,日後少不得有個格格的名分。若是有了一兒半女,又入了福晉的青眼,日後升庶福晉乃至側福晉也不無可能。“福晉吩咐下來,今兒個夜裏讓你去王爺書房裏伺候。”
喜鸞一聽,臉都羞紅了。她自然也朦朦朧朧知道這伺候是什麽意思,如今福晉肯抬舉自己,她自然也是高興的。能成為王爺的女人,日後便是王府的半個主子,這對她個家生子來說是多大的體麵啊。
喜鸞行了個大禮,“多謝福晉大恩。”
“知道就好。”玉嬤嬤還是要提點她一二,“好好伺候王爺,若是伺候得好,日後便是我見了你,也是要行禮的。”
“當不得嬤嬤的大禮。”
玉嬤嬤點點頭,她還是比較滿意喜鸞的。於是再吩咐了幾句注意事項之後,便安排丫鬟過來伺候喜鸞去淨身梳妝。
旁的大丫鬟哪還不知道,這喜鸞怕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眾丫鬟看喜鸞的顏色便多了一些羨慕,多了一絲嫉妒。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星期又回醫院了,望天。
上廁所的時候將刀口的表皮崩開了一點點,還好沒太大的問題。
換藥換到今天隻剩下一點點了,希望下周能好吧。
因為刀口崩皮的地方較深,於是又被醫生指檢了。
這換藥不算**,指檢才是**啊。
醫生要將手指頭放進去,撫摸感覺刀口的變化什麽的。
某a躺在病**是欲仙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