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錦梟》第79章
☆、嫁娶

  歲末冬寒, 晚風凍骨, 白天有日頭曬著尚不覺冷,到了夜裡這天就像換了張臉, 陡然變得寒浸浸、涼嗖嗖,也不見如何冰冷,可那風就是會刮到人骨頭裡。

  院里草木只剩光禿枝丫, 滿地的枯葉才被掃開, 青石的苔痕似乎沒有變化,一如即往的蕭瑟因為久違的熟稔透出幾許親切。藤架下掛著兩盞馬燈,燈光帶來的暖意驅散清冷, 圓陶桌上的銅鍋里冒著紅光,炭火燒得正旺,鍋中沸湯「咕嘟」作響,氤氳而出的熱氣帶著海物的鮮味, 青瓷碟子圍著銅鍋擺開,碟里碼著瑩潤的手捏丸子、薄片的斑魚肉、金黃的豆腐泡與油饊子,紋理漂亮的牛羊肉一片片鋪開, 都是上好的位置,筍白菜青菇鮮, 在小篾籮中排得整整齊齊。

  霍錦驍腳才邁入祁望院子,就先嗅到濃郁的鮮香, 她狠狠吸下鼻子,看到祁望翹著腳懶懶倚在藤躺椅上,腰上搭著薄毯, 頭髮隨意綁著,正閉著眼喝茶。

  「祁爺好大的興緻,躲在這裏獨食,難為我在外頭忙壞,到現在都沒用飯。」她打趣一句,快步走到桌邊執起木箸往銅鍋里一撈,夾起巴掌大的半隻青蟹與幾隻蝦,內緊膏黃,滿得像要從殼裡溢出來,她不客氣地取來空碗裝了就剝。

  祁望睜眼坐起,瞧見她已換過身乾淨的家常襖裙,頭髮松垮挽著,身上帶著才沐浴后的潮氣與胰子香,便笑道:「知道你沒吃飯,這不是備著好食犒勞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霍錦驍咬了滿口蟹膏,被燙得直吐舌,話說不利索,「天……還是我大安的吃食香,這一口下去抵我一年思鄉之情!」

  她毫不誇張,一年的遠航遊歷了大大小十來個國家,沒有哪個國家的吃食比得上大安。

  「你到我這蹭飯蹭成習慣了。」祁望等她吃飯等到現在,看她吃得香甜也覺得餓,便也取來空碗先調蘸料,「敢情你的思鄉之情就是吃?」

  這一年遠航的大部分日子,都是她陪他吃的飯,如今要是沒她在對面說話,他倒不習慣了。

  「那可不!民以食為天呢!」霍錦驍見他調好大半碗蘸料,起身拿瓷匙飛速從他碗舀走一大匙到自個兒碗中,拿木箸蘸了一點放到舌間嘗了,大讚,「祁爺好手藝!我不來你這就蹭不著好東西了。」

  祁望收下她這恭維。

  「天這麼冷,為啥不進屋吃?」霍錦驍把篾籮里的菜揀了一半扔進鍋。

  「冷?」祁望伸手過桌,在她額上一戳,指尖沾上她的潮汗,「你都吃到出汗,悶在屋裡豈不蒸熟了。」

  「說得也是。」她身上沐浴的熱度未褪,又被炭火攏住,若真在屋裡,可不就像祁望說得那樣。

  「都安頓好了?」祁望問她。

  「安頓好了,找了村裡兩位老媽媽在那邊照應著,也請大夫過去瞧過二公子了,我辦事祁爺放心吧。」霍錦驍知道他在問什麼。

  到平南前兩天,梁俊毅突發急病,高燒難退,把曲夢枝急壞,因怕他再呆在船上會有閃失,曲夢枝便臨時決定讓梁家的船暫靠平南港,她帶梁俊毅上島醫病休養。

  祁望將人安置在祠堂旁的南廬中,那是平南島專為遠客準備的宅子,平時都空著。

  曲夢枝是梁同康的女眷,祁望不方便出面,便將這事交給霍錦驍。這大半天她就都忙著安頓曲夢枝與梁俊毅。

  「大夫怎麼說的?」祁望問道。

  「著了風寒,再加上遠航一年飲食不濟,身子發虛,這病發作起來就猛,開了兩帖葯先吃著,把熱度壓下去再說。你放心吧,有曲夫人照顧著,應該沒事。」霍錦驍說著夾起魚片,誰知魚片燙過頭一撈肉就散了。

  祁望便將自己燙好的魚片扔進她碗中,道:「這事你多費些心,他們有什麼需要你只管跟我說,三爺親□□代的事,我……」

  「二公子與曲夫人和我們同生共死了一整年,就算三爺沒交代,我們也是要盡心的,你就別老抬三爺出來,倒顯得咱們趨利而為,不值深交。」霍錦驍隨口抱怨一聲。

  祁望眸色一沉,忽然沉默。

  趨利而為……

  他早就習慣斟酌每件事背後的利益得失,東海混亂複雜,任何一個衝動的決定都可能毀了他十年苦心,如今要他真心待人,只怕……不是他不願,而是他不能。

  那些算計,像是他本能的保護,趨利避害,已難回頭。

  「祁爺,平南島有什麼婚俗?大良與櫻櫻馬上要成親,你說我送什麼禮給他們好?祁爺你呢?」霍錦驍卻將話頭一轉,說起另一件事來。

  林良的祖母兩個月前病故,按俗他要守孝三年,只是林良與宋櫻年歲漸大,再過三年恐怕都過了婚齡,再加林良又常跑船不在島上,三年後還不知是怎麼個光景,兩人長輩都替他們著急,便要林良在百日熱孝內娶宋櫻過門。

  掐指算算,只剩小半月時間籌備,這事緊得很。所幸兩人已定親,本就只等林良遠航回來成親,嫁妝聘禮兩家長輩在這一年裡都已備好,林良又在遠航期間給宋櫻攢買了不少東西,故婚事雖然倉促,但在外物之上他卻不叫宋櫻委屈,仍是風光大嫁。

  「送什麼?打兩條金豬項鏈做見面禮就是了。」祁望隨口道。

  「……」霍錦驍撈丸子的動作一僵,想起金鋪里跟護心鏡似的金豬牌,下頭還帶九隻小豬崽……算了,她不能再想。

  ————

  離除夕只剩幾天,霍錦驍還有好些事要跟著祁望一起處理,開春之後她還要與祁望去趟石潭港,故這一年的年節,她留在平南島。這趟遠航她帶回不少稀罕緊俏的貨,若借祁望的商船在石潭港轉手,價格要比在東海直接出手高几倍。

  燕蛟的船隊回了一半,還留一半在平南島等開春直接出航,貨物搬到島上倉庫后,霍錦便落得輕鬆,也算真正有了幾天輕鬆日子。

  年關將至,祁宅的廚房忙碌起來。宋大娘既要顧著備年菜,又要顧宋櫻的婚事,難免兩頭不周全,所以廚房裡又另雇了幾個婦人來幫忙,好讓宋大娘可以專心操辦宋櫻婚事。

  林宋兩家的婚事迫在眉睫,有太多事要籌備,村民但凡手上有空閑便自請上門幫忙,都要將兩家門坎踏壞。霍錦驍無事可做,便也去宋家幫忙,只是宋大娘哪敢給她派活,就讓她去陪宋櫻說話。

  婚期將至,宋櫻不再出門,乖乖待在屋裡做綉活。

  「好鮮亮的活計。」霍錦驍才踏進她的閨房就看到床上鋪著即將完工的綉被,大紅合歡被的綢緞被面上是交頸鴛鴦戲蓮圖,繡得栩栩如生。

  「小景姐莫笑我。」宋櫻臉發紅,蟻語一句便起身給她倒茶。

  宋櫻的閨房不大,堆著不少要收進箱籠的東西,角落裡的幾隻大樟木箱都裝了一半,約是要帶去林家的嫁妝。

  「我才剛在外頭看到大良的聘禮了,嘖,看不出他大大咧咧的脾氣,在娶你這事上可一點不馬虎!櫻櫻,你有福氣。」霍錦驍將懷裡抱的東西放到桌上,喝著她遞的茶笑道。

  宋櫻的臉更紅了,卻還是機靈道:「日後祁爺娶你,聘禮肯定更厚!」

  「你的喜事,提我做甚?快過來,我給你送添妝禮來了。」霍錦驍先將一張禮單並一隻紅錦盒交給她,「曲夫人托我給你送了些禮,這是禮單,你先拿著。東西多,都擱外頭了,你得空自己看去。」

  宋櫻一瞧禮單,都是上好的緞子和海味乾貨,再打開錦盒,裏面將是對足金打的龍鳳鐲,份量沉得很,她馬上便道:「這禮厚了,我與夫人素不相識……」

  「收著吧,這一年航行同甘共苦,曲夫人也拿大良哥當自家人,你是他未過的妻子,自然也是一家人。」霍錦驍笑了,將面前的紅漆妝奩盒推向她,道,「打開看看。」

  妝奩盒有好幾層,雕得精緻,紅漆上還繪著百鳥圖,十分漂亮,宋櫻逐層打開,每開一層便眼裡驚訝多深一分。盒中每層都放了件首飾,簪釵鈿冠、啄針小插、釧環頸圈耳璫,樣樣具全,皆是足金鑲紅寶石的,最下一層更是放了只華貴非常的藍寶石鐲子,看款式便知是舶來貨。

  「這……」宋櫻已看花了眼。

  「這是我送你的添妝禮。」霍錦驍說著打開最後一隻木匣,「另外這有套我從高貞帶回的珍珠香粉、胭脂等物,給你成親用。」

  木匣打開后裏面卻是好幾隻琉璃扁盒,單論這幾個盒子便已價值不菲。

  「小景姐,你這禮真重了,況且祁爺他回頭還要再送,你們兩這不是重了?」宋櫻連忙搖頭。

  「都說了我和他不相干,再說祁爺那老古董沒直接給你兩斤金子就不錯了,他能給你送什麼好東西?」霍錦驍想起祁望說的豬牌就堵,她拍拍手站起,又道。「收下吧,大良哥可是當初救我進船隊的人,宋大娘平日也對我多有照顧,你像我妹子一樣,我送再多都不重,更何況……」

  她站在桁架前欲言又止。

  桁架上掛著早已綉完的嫁衣,其上的龍鳳呈祥與鴛鴦繡得格外細緻,一眼便叫人瞧出這綉活中的綿綿情意與滿懷期待。龍鳳為天家之相,尋常人一輩子也就成親這日能穿上一回,兩年前孟思雨沒等穿上自己繡的嫁衣就走了,而霍錦驍的添妝禮也沒能送出去。

  這一次……必當圓滿吧。

  「小景姐,更何況什麼?」宋櫻見她怔怔站在自己嫁衣前,常帶笑意的眼眸浮起些水色,看得人心裏疼,便小聲問道。

  「沒什麼,想起些舊事。」霍錦驍眨眨眼,將回憶拋開。

  ————

  梁俊毅的病慢慢好轉,身體骨卻還是虛的,需要慢慢調養,一時也難再行船,便與曲夢枝留在平南島上。曲夢枝派去向梁同康報信的人回來,帶了一船的年禮給祁望,只說是多謝平南對梁俊毅的照顧,祁望照舊全收,毫不客氣。

  除夕很快便至,因遠航的船回來,今年的平南島就顯得比往年更熱鬧。

  這一年,祁望也沒在祁宅冷冷清清地過年,他被霍錦驍拉到大廚房裡,梁俊毅與曲夢枝也都被請來,眾人圍爐夜話守歲,直至子時。

  按慣例,祁望要發壓歲錢,霍錦驍用眼睛暗示了他幾次,他都沒把裝壓歲錢的荷包遞給她。不多時,人群哄散而去,筐里荷包一個不剩,霍錦驍蹙著眉瞪他,也不說話。

  祁望見人走光,這才拉起她的手,將袖口裡摸出的荷包按到她掌中:「拿著,多大的人還發小孩脾氣。」

  霍錦驍這才展顏一笑,捏捏荷包,裏面裝的似乎不是銀錁子。

  「是什麼?」她一邊狐疑問,一邊打開荷包,從裡頭拈出一隻小巧的玉梳。

  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半個巴掌大小,上頭雕的流雲飛鶴別緻古樸,正適合姑娘家隨身帶著。

  「壓歲錢?」她拈著玉梳問他。

  「怎麼?不喜歡?」祁望反問她。

  「想送我東西就送,何必借壓歲錢的名頭!」霍錦驍一語拆穿他。

  祁望老臉微燙,很快轉身要進宅,霍錦驍把玉梳揣到胸口,反手拉住他:「別回去,走了,陪我上頭香去!」

  說話間,祁望已被她不由分說地拉走,回望時,宅門外嶄新的燈籠將宅院照出幾分喜氣,似乎不那麼孤單。到平南島的廟前時,這裏早就煙香瀰漫,曲夢枝帶著下人也站在廟外,與他們撞上,相視笑笑,各自執香。

  十二年了,這是他在這漫長歲月里過的第一個不算寂寞的年,也是他和曲夢枝相隔了十二年之後共同度過的第一個年關。

  餘生漫漫,也不知還剩多少個這樣的年可以走過……

  ————

  年關一過,便是林良和宋櫻的婚事。

  這兩人的良辰吉日選在了大年初五,婚禮那日極為熱鬧,所有島民不論男女老少都前往幫忙,搭棚生灶,流水席把祠堂外的大庭院擺得滿滿當當。林良踩著時辰出門,著一般大紅喜服騎在毛色油亮的馬,帶著花轎與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去了宋家。

  霍錦驍早早到宋家幫忙,給宋櫻送嫁。穿好鳳冠霞帔的宋櫻忐忑不安地坐在床邊等著,像含苞待放的紅蓮,便是霍錦驍也搶不去她此刻的美。

  迎親的樂聲傳入房中,紅紗蓋下,新娘的羞顏便被藏起。吉時到,林良帶著花轎入門,宋櫻哭別宋大娘,被兄長背進花轎,一路抬至宗祠。跨過火盆、拜過堂,紅燭高照,從此宋櫻便是林家媳。

  祁望是島主,又難得回來,這婚禮自然由他主持。

  二人拜過天地父母,又來拜他。

  霍錦驍好熱鬧,站在祠堂的花牌下看著。祠堂早被裝點一新,大紅喜字、龍鳳花燭、幔帳鳳簾通通掛起,祁望穿了件鴨卵青對襟長褂,頭髮在腦後整齊紮起,眉眼是一貫的慵懶,笑容卻還應景,眉目也被堂上花燭染出幾分暖意。

  拜過堂,這禮卻未完。平南島有個婚俗,未婚的少年郎君可以來搶新人身後供的喜弓。誰拿到喜弓,就意味著很快也要成親,少年還可開弓放箭,以此向心愛的姑娘傳情。那箭自然不是真箭,箭頭扎著大紅花球,很是吉祥。

  不過今夜這婚禮將搶弓的環節給省了,村長親自取了喜弓送到祁望面前。原因無他,祁望今年已三十而立,雖有霍錦驍在側,然則還是未成親,叫島民著急。

  祁望接下弓與箭,微蹙了眉,抬眼環視眾人時,瞧見站在花牌下偷笑的霍錦驍,那一臉看戲的表情真叫人不愉快。眾目睽睽之下,他還真舉臂挽弓,箭頭花球直對向霍錦驍。

  她怔了怔,剛要避開,祁望卻已放箭。

  霍錦驍的笑僵住,心裏做了好幾個設想,想那箭要是落到自己手裡該說什麼才好。種種念頭百轉千折,還沒待她想出所以然,那箭卻輕飄飄的在她身前五步開外處落下,掉進前面那人懷裡。

  所有人都傻眼。

  那是個男人。

  祁望低沉笑起:「李家二郎想求吳家的親事很久了,他比我更需要這箭,先給他吧!」

  眾人這才鬆了氣,又鬧起李二郎來。祁望踱到霍錦驍身邊,淡道:「嚇到你了?」

  「有一點。」霍錦驍老實道。

  「如果剛才那一箭真向著你,你會怎樣?」他問她。

  「這個問題,等祁爺真的將箭給我,我再回答你。」霍錦驍眼裡有鮮少出現的認真。

  她看出來了,他在猶豫。

  ————

  拜完了堂,婚便已成,新娘送回喜房,外頭的人各自鬧開尋著樂子,等開席。夜暮才臨,天還未暗,大紅燈籠下的圓桌上就已熱氣氤氳,冷盤熱菜齊上。

  喧嘩的酒宴喝到半夜,每個人都敞開喝酒,霍錦驍自不必說,連祁望也破例喝起酒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痛快了。

  宴至深夜仍未散,霍錦驍伸個懶腰,拎了一小壇酒坐到祠堂外的老槐樹下散酒,祁望見她離席便也跟來,坐到她身邊。

  「想過嫁人嗎?」他奪過她的酒罈往口中送去。

  霍錦驍揚揚眉,老實道:「怎麼沒想過?從前可想了!」

  「那為何不嫁,就算你師兄不在,你家長輩不能替你安排別的親事?」祁望拭去溢出唇角的酒液,看著祠堂外喝得滿面紅光的島民,淡淡問她。

  「這不是來東海闖蕩嘛。」霍錦驍嘿嘿一笑。

  「過了年,你就二十了,有想在東海這兒找人家嫁了嗎?」祁望靠到樹桿上,海風吹得他身上鴨卵青的長褂衣袂總往她那飄。

  霍錦驍瞧著祠堂屋檐下的紅燈籠,想了一會大大方方道:「有合適的就嫁。」

  祁望「哦」了一聲,良久,才沉下聲開口:「那你覺得我合適嗎?」

  霍錦驍愣住,靜靜望他。他喝了不少酒,臉頰有些泛紅,眸里光芒是從未有過的灼熱。

  「祁爺此言當真?」良久,她方開口。

  祁望卻用力握緊酒罈,不再說話。

  「從前我和祁爺說過,若是有機會能再圓滿,可以讓我動心,我不會逃避亦不會害怕,但我不知道讓我動心的那個人懷揣何種心思,我更不知道這段感情會不會給他造成影響,我只知道他在猶豫,所以我在等。」霍錦驍垂下眼,緩緩道。

  她從未在心中否認過自己對祁望動心這個事實,一瞬動心雖尚不能稱其為愛,然而嫩芽既生,若遇春雨便可澆成參天大樹。

  祁望心口猛地抽緊。這麼久了,她竟全都知道,連他的猶豫都看得明明白白,卻隻字未吐……

  「你明日可空?」他忽問道,聲音沙啞,也不知是飲酒的關係還是別的。

  「空。」霍錦驍見他扯開話題,便有些失落。

  「平南附近有處清澈的海域,看珊瑚最妙,明天我帶你去。」祁望站了起來,仍看著她道。

  霍錦驍記起二人初識之時,他誇過她水性好,提過要帶她看珊瑚。

  「只有……我和你?」

  「對,只有我和你。我有話要對你說。」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