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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梟》第60章
☆、三爺駕到

  「好!我丁喻應戰。」丁喻毫無猶豫應下。

  四周爆出一陣叫好聲。

  出言提議之人負手站在落星盤正中, 又朝霍錦驍道:「丁兄已應戰, 不知景姑娘意下如何?」

  「祁爺,鬆手。」霍錦驍小聲道, 她已暗暗運氣,壓下胸中翻湧氣血,將喉間腥甜咽下。

  祁望改為扶著她, 只道:「放棄吧, 有人想殺你。」

  只是不知這是三爺的主意,還是其他人的主意。

  「祁爺,你看不明白嗎?他選擇今天發難, 不管我應戰還是放棄都會遂了他的意。我若放棄,日後在東海永無立足之地;我若應戰,便落他圈套有性命之虞。」霍錦驍咳道。

  「活著總比死了好。」祁望不同意她冒此風險,她身上有傷, 勉強應戰勝算太低。

  「不會死的。」霍錦驍推開他,「祁爺,我選擇放手一搏。」

  畢竟還有第三種可能。

  「你!」祁望勸不動她。

  她已往前踏出半步, 朗聲道:「好,我也應戰。」

  「好!丁爺與景姑娘都是豪爽之人, 那就這麼定下來,明日午時, 我們在惡城斗獸場恭候二位大駕。」那人「哈哈」笑起。

  顧二在旁看了許久,此時方道:「吉時將至,請諸位安靜, 準備唱名獻禮。」

  落星盤隨他的話安靜下來,只聞腳步聲匆匆而過,剛才鬧劇被人暫拋腦後,霍錦驍看不清路,轉頭去找祁望。

  「去了斗獸場,我不會管你死活。」祁望冷怒道。

  「不用你管,這是我的事。」霍錦驍不以為意,「你也別出手,莫引火燒身。平南和燕蛟都要靠你,我給你做前鋒。」

  她說話間用手背抹抹唇,擦下一片鮮紅血色,把手遞出去。

  「祁爺,拉我一把,我看不清路。」

  「你手臟死了。」祁望漠然嫌棄,卻仍牽過她來。

  ————

  唱名開始,每唱一名,旁邊都有人將海神獻禮抬進廟中。這禮雖說是獻給海神,到頭來也是落進三爺口袋。能站在海神廟前的都是在東海大有來頭的人,送出的禮一個比一個厚,相比之下霍錦驍的禮便中規中矩,沒有差錯。

  霍錦驍挨個聽著,其中也有東海十梟,不過那是外人給的排名,並非什麼正經名號,到漆琉島上皆以島主或船隊商號為稱。

  排在最前面的自然是赫赫有名的龐帆、岺肅、孟義春三人,除了龐帆之外,岺孟二人皆屬三爺麾下,往下便是江濤、劉壽安,祁望排位第六,只是近年平南勢力增速極快,祁望又被三爺重用,如今還有燕蛟為其助力,實力已在江劉二人之上,可排到第四,不過因他為人低調,所以一直不曾冒頭。

  再往後,就是沙劍飛、馮何兩家與金蟒四煞,如今四煞已死,金蟒易名燕蛟,這位置便由霍錦驍頂上。除這十人之外,東海大大小小的海梟眾多,其中不乏實力雄厚者,只因各種原因名聲未顯。

  不過今日能來參加海祭的,已是這東海之上頂尖之人。

  「平南祁望、燕蛟景驍,向海神獻禮——」

  名字唱到祁望與霍錦驍,祁望拉著霍錦驍朝前行去,邁上海神廟石階後方各自轉身,朝著廟前諸人拱手致禮。廟前諸人目光各異,霍錦驍反正瞧不清,裝腔作勢地行禮之後,便與祁望踏進廟裡。

  此禮便算是認名,至此,霍錦驍在東海的名聲方正式傳出。

  邁過門檻前,她聽到聲幽幽嘲笑,不由蹙眉。

  「祁爺,那人是誰?」

  進了廟裡,祁望將香點燃放進她手中,她趁機問道。

  問的就是先前提議斗獸場併發出嘲笑的人。

  「邱願,三爺的親信之一,與我有些過節。」祁望托著她的手,帶她面向廟中巨大神像。

  整個海神廟只供了一尊像,便是海神。這海神左手錘,右手錐,背負三叉戟,形容猙獰,以重彩繪成,紅面獠牙,披甲戴冠,觀之生畏,可惜霍錦驍見不著。

  「烏曠生就是他救下后獻給三爺的,這次他針對你不知是三爺意思還是他挾私以報,不過顧二沒有出聲,想來就算是他挾私以報,三爺多少也樂見其成。」祁望執香彎腰拜了一拜,起身後發現她還站著,便一掌蓋在她腦殼上,按著她與自己一同拜下,「傻著幹嘛,拜呀。」

  「祁爺,三爺是不是想著我死了,好給你再找個媳婦?」霍錦驍胡亂與他拜了三拜,又由他牽著走到佛前插香。

  「少瞎說!」祁望扶著她的手將香插進爐,「你死了,我也不會讓別的女人再過來。」

  霍錦驍忽然「撲哧」笑出聲:「啥?祁爺這是要為我守節?」

  「閉嘴!」祁望被她繞了進去,越想越覺這對話方向不對,扯著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威脅她,「你膽子倒真大,就不擔心我和你弄假成真?」

  「成真?成什麼真?」

  「真的變成我祁望的女人。」祁望捏著她的手道。

  霍錦驍怔了怔,忽笑道:「不怕。你既然說是成真,那便是我與你彼此生情,既然已生情,為何要懼要避?」

  祁望被她的坦然說得啞口。

  「再說,祁爺與我心裏都裝著放不下的人,生命空了一部分。若是有機會能再圓滿,可以讓我動心,我為什麼要擔心?」霍錦驍從來不逃避感情。

  東辭走了,她遇不上可以超越,或者說哪怕是取代他的人,一個都沒有。

  他在她心裏太重,重得有時回憶起來她都覺得太過沉甸。

  她很難再喜歡第二個人。

  如果能,那她一定不逃。

  對東辭是這樣,對這第二人,也是一樣。

  風突然呼呼湧來,霍錦驍把被風吹到眼前的流蘇拔開,嘆了聲:「風好大。」

  祁望這才發現兩人已走出海神廟,抵至廟后的海壇之前。

  ————

  轟——

  海浪聲里響起雷沉電鳴音,仿似驟雨將至。

  霍錦驍已和祁望走到祭壇旁的五彩華蓋下站好,此地為臨海懸崖,風勢很大,吹得華蓋上的綵帶飄搖,金鈴「叮咚」作響。

  「要下雨了?」霍錦驍不解道。

  「不是,是祭壇上的雷錘電錐奏出的聲音,祭典馬上開始了。」

  祁望解釋的話才落,霍錦驍就聽到一陣鼓樂傳來,有個高昂的聲音唱起。

  「海神降臨!眾賓跪!」

  祁望將她一拉,兩人便同時跪在華蓋上的蒲團上。

  霍錦驍正滿心好奇,又聞一個低沉的男音傳來,那聲音遙遠像海浪,又似剛才的雷鳴,吟唱著繁複祭歌,風雲涌動,氣勢磅礴。

  「三爺來了。」祁望在她耳邊道。

  霍錦驍心裏一動,閉上眼暗暗運氣,心裏默喝一聲,忽將眼睜開。

  眼前景象陡然清明。

  她看到崖前向外延申的六角祭台上五彩飄帶似煙霞輕揚,身著三重祭服的男人在祭台邊舞邊吟,赤紅的衣,寬廣的袖,手中三叉長戟頓地和鼓,臉上戴著五彩面具,赤面獠牙,威風凜凜。

  男人的舞,每一步都似落雷,每一抬手都藏力道,伴著低沉悠遠的唱腔,仿如天際神祗。

  霍錦驍情不自禁受此舞吸引,心如擂鼓。

  忽然間那男人一個轉身,正面望向她,面具之後的眼眸不偏不倚盯向她。

  她強施《歸海經》,正好將他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那雙眼,銳利似鷹,像要收割生死。

  她記憶里不曾見過有這種眼神的人,但很奇怪……那雙眼竟給她些許熟稔感,總感覺在哪裡見過般。

  正要再仔細看去,忽然間眼前就是一花,腦中斷弦似疼起,她往祁望那邊一歪。

  祁望忙扶住她,低聲道:「怎麼了?」

  「我瞧見三爺了。」眼睛雖然難受,她心裏卻極興奮。

  「你舊傷未愈又擅用功法?真的嫌命太長?」祁望一聽就明白,怒極將她推開。

  「就一下。」霍錦驍揉著頭,訕訕笑起,不敢再用。

  ————

  鼓樂聲歇,三爺的歌跟著停止。

  祭舞結束,三爺朗聲道:「獻——海禮!」

  霍錦驍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其間還夾著些嗚咽聲。獻海禮是向大海獻活物,一般獻的都是牲口,可今年卻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祁爺,我好像聽到……哭聲?」霍錦驍看著晃來晃去的模糊人影問道。

  祁望垂於身側的手已握起。

  「哇——」他還未給答案,便有稚子啼起。

  霍錦驍想到了什麼,伸手揪住祁望衣袖:「難道今年獻的是活人?」

  祁望沒有回答,只是反手將她擁進懷裡,手掌往她眼前一遮,防止她因為好奇又勉力施功去看,更防止她一時想不通要出手救人。

  「別看別聽,你不會想目睹這一幕的。」

  「真是活人?為什麼?」霍錦驍駭然,聽那些窸窣聲,活祭的人不少,其中還有孩子。

  「洪家餘孽作亂漆琉,男丁盡除,余者祭海,敬獻天地,以填海神之怒。今後若再有不尊不敬者,殺無赦!」三爺的聲音傳來,不再是唱祭歌時的磅礴大氣,森冷無情宛如利刃。

  「那夜刺殺三爺的,竟是洪家之人。」祁望已然猜到。

  馮何曲洪是十年前東海望族,馮何降於三爺,曲洪雖被滅,想來洪家有人逃出,在東海藏匿十年意圖復讎,不料中了三爺的圈套。

  三爺今日之舉,不過殺雞儆猴。

  「祁爺……」霍錦驍抬頭喚他。

  「救不了,你別妄想!」不用她開口,祁望便斷然拒絕,順手在她腰側穴道一點。

  「你!」她沒想到他會向自己出手,只能半倚在他胸`前動彈不得。

  「為了你好。」他冷道,以手掩去她的雙目。

  可雖然看不到,霍錦驍卻聽得到。

  「咚——」

  沉悶的落水聲一聲接一聲響起,間或傳來些嗚咽掙扎聲,那些人被堵著口一個個扔下懸崖。每一聲悶響傳來,霍錦驍心臟就隨之一顫。其實祁望不必點她要穴,她知道自己救不了人,並不打算以卵擊石,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但如今她動彈不得,無從發泄,那些悶響鎚子般撞心,將她的冷靜擊得粉碎。

  人命如石,落水無痕。

  聲音終於徹底停止,海上平靜,四周再無異響,旁人的呼吸也顯得沉重,眼都不眨地要了十幾條命,海神三爺的手段,可見一斑。

  祭典結束,海神三爺退離祭壇,眾人垂頭恭送,眼見他離去后祁望才解了霍錦驍的穴道。霍錦驍還伏在他胸口,他拍拍她的背,正要叫她起來,胸`前的腦袋忽然一動。

  霍錦驍張口咬上祁望的脖子。

  祁望瞳眸驟睜。

  這一口咬得狠,祁望低哼一聲,覺得頸脈都要被她的尖牙給咬穿。

  「祁望,你要再敢制我穴道,我必不饒你!」她用力推開他,起身憑著記憶往回走去。

  祁望知道,此番他算是真的把這丫頭給惹毛了。

  ————

  一路默不作聲地和祁望回了驛館,霍錦驍也不要祁望扶自己,憑著模糊的視線與記憶摸進院子里,站在院里怒吼道:「大良!」

  林良正跟在祁望身後進來,聽到霍錦驍的嬌斥聲,以為出了何事,忙衝上前。

  霍錦驍單手叉腰,吩咐道:「把燕蛟島那幾箱金銀珠寶整整,明日早上將平南號上的兄弟叫幾個過來。」

  「啊?出了何事?」林良丈二金剛摸不著腦,滿臉莫名。

  「明日正午我與丁喻約戰鬥獸場,你們替我把這些金銀珠寶抬到斗獸場去!」霍錦驍道。

  「斗獸場?那可是生死之戰!祁爺……到底出了何事?」林良見霍錦驍滿面怒氣,只好轉而問祁望。

  「比斗就比斗,你帶這些東西過去做什麼?」祁望也不解她的舉動。

  霍錦驍看不清他,只衝他的人影一瞪,道:「和你無關。」

  林良與小滿聞言不由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兩人莫非在祭典上吵架了?

  早上出門還挺……恩愛的……

  「大良,你快去!」霍錦驍催了一句,回身進屋。

  「小景,你的傷……」祁望好心問了聲。

  她進房后「砰」地將門關上,聲音從裡頭飄出來:「今天別來打擾我,我閉關療傷。丁喻只拿一條命就想與我博,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姑奶奶我要他輸得徹底!」

  一語完畢,屋中再無聲音。

  祁望沉默。

  小滿在旁站了會,忽道:「祁爺……你脖子上的傷,要緊嗎?」

  祁望抬手捂住傷口,老臉一紅,轉頭也往屋裡去。

  「祁爺,那這些金銀珠寶……」林良沒聽祁望發話,只好討他示下。

  「按她說的做。」祁望也把門「砰」地關上,「沒事別來尋我。」

  「……」

  小滿和林良站在屋外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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