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覺醒者Ⅰ5

　　孫倩驚訝地眨了眨眼睛， 她可是什麼都沒聞到呢。不過沒一會兒，她的鼻子輕輕翕動，「你說的沒錯，是有一幫覺醒者在靠近。」

　　下一秒，孫倩更加感興趣地看向文靜。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鼻子居然比她還靈敏。

　　文靜猶豫了下，站起身， 「情況不太對， 我先走了， 你也趕緊離開吧。」跟孫倩比起來， 她簡直是個易碎品，還是先溜為上。

　　至於消除記憶……文靜面無表情地想，孫倩沒對她動手就不錯了。她能力不全， 貿然去消除孫倩的記憶，說不定會惹怒對方。

　　誰知文靜剛站起身， 孫倩卻用手抵住她的肩膀， 把她按回座位上。

　　文靜茫然地看過去。

　　孫倩笑語盈盈， 「我是不會讓他們打擾到你的。在這稍坐會兒， 我去去就來。」說著，孫倩大步往外走。

　　文靜呆住，很是不解。孫倩的舉動就好像在說， 她會為她而戰、努力守護住她一樣……

　　**

　　「應該就是這裡了，路風的女兒——文靜讀書的地方。」黑色勁裝男子站在學校門口，喃喃自語道。他的身後整整齊齊站了十個人，每個人都是面色肅穆。

　　黑色勁裝男子揮了揮手， 下令道，「出發，去見我們的王。」

　　誰知走出沒多遠，孫倩出現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孫倩溫柔地笑了笑，輕輕吐出幾個字，「此路不通。」

　　黑色勁裝男子厲聲道，「滾開！」

　　孫倩一動不動，嘴角含笑，淡定地回答道，「不滾。」

　　黑色勁裝男子有些驚訝，揚了揚眉，「主教級別？」剛才他分明下了命令，對方卻絲毫沒有反應。

　　稍微想了想，黑色勁裝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恍然，「王已成年，越是高等的覺醒者，越是會被她吸引。也對，王的身邊怎麼能沒主教保護呢？」

　　「一個主教，十個騎士，人很多嘛。」孫倩沒聽見對方的低語聲，歪著頭仔細打量，「不過要想闖過去，可不是件容易事哦！」

　　「我不是來找茬的。這次過來，只是為了面見王。」黑色勁裝男子神情格外認真。他自我介紹道，「我叫嚴伯鈞，主教級別。十八年前，從王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找她了。」

　　「王？」孫倩十分驚訝，「你是說覺醒者中的王族？」

　　如果是從未見過的王族，倒是能解釋文靜身上的異樣。

　　「沒錯。」嚴伯鈞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狂熱，「只有王，才能引領我們走向輝煌！難道你不想建立起一個覺醒者為尊的世界麼？我們合作吧，擁護王成為全人類的統治者！」

　　聽起來真讓人心動……孫倩咬了咬食指，有些為難，「可是我答應過她，會把事情解決好的。」

　　嚴伯鈞微微一愣。等明白對方話中含義後，他的臉上不禁湧現出一絲狂喜。他查到王在這所學校裡，卻不知具體在哪，如果有人帶路就太好了。

　　「我可以單獨跟你過去。」嚴伯鈞立即道，「只有一個人，你不用擔心我會對王不利。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有能力把我攔下。我只是想見她一面。」

　　「這樣……好吧。」孫倩答應了。

　　嚴伯鈞讓手下散開，然後他獨自一人跟著孫倩離開。

　　誰知到了餐廳，文靜卻不在。

　　孫倩呆住，「她人呢？怎麼走掉了？」

　　嚴伯鈞臉色鐵青，又跟王錯過了麼……

　　**

　　起初，文靜老實地呆在餐廳裡。她覺得孫倩武力值破表，對她很不錯，應該會把事情處理好。可是等了沒一會兒，她就聞到了哥哥的味道！

　　文靜再也等不下去，幾乎是飛奔著跑出餐廳。

　　路陽焦急地往教學樓趕，誰知走到半路上，一個人影朝他撲過來。聞到熟悉的味道，路陽下意識停住腳步，把人接住。

　　「哥哥。」文靜親熱地叫了一聲。

　　路陽微微鬆了口氣，內心的焦躁如流水般逝去。不過他還是問了句，「你沒事吧？」似乎只有問清楚，他才能徹底放下心。

　　「沒事。」文靜搖搖頭，然後低下頭，問，「哥哥為什麼會來學校？」

　　「我在附近有工作，順便過來看看你。」路陽隨口扯了謊。

　　文靜靜靜凝視路陽，忽然說，「難道不是因為學校來了很多覺醒者，哥哥才會過來的麼？」

　　路陽眉頭一皺，拉住文靜，「你怎麼會知道覺醒者的事？」

　　孫倩說的都是真的。此刻，文靜說不出心中是何感覺。

　　她抿緊嘴唇，沒有回答，反而進一步追問，「哥哥也是覺醒者？什麼等級？主教？」孫倩和哥哥身上味道濃度相似，不像有些人，味道特別寡淡。

　　「你是怎麼知道的？告訴我！」路陽口氣嚴厲起來。一直以來，他非常擔心身為普通人的妹妹會遇上覺醒者，沒想到擔憂成真了。

　　文靜十分固執，「你先回答我。」

　　路陽拗不過她，沒辦法，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是覺醒者，主教級別。」

　　「什麼時候開始的？」文靜有些晃神。

　　「其實老爸去世前，我就察覺到自己有點不對勁了。」路陽輕聲說話，似乎怕嚇到文靜，「力氣變得特別大，跑起來隨隨便便超過汽車速度，受了傷恢復能力超強，還能強迫別人做事。看起來……就不像正常人。」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文靜氣急。

　　路陽垂下眼眸，「我不想讓你擔心。」更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怪物。

　　所以他倆誤以為只有自己是特別的，特意瞞了對方很久？

　　文靜一陣無語，好半天才說，「剛才我遇見個年輕的女老師，名字叫孫倩。她說她是主教級覺醒者，還說她覺得我很特別，很想接近我。」

　　路陽眉頭皺成川字，口氣略差，「孫倩？沒聽說過。怎麼又莫名其妙冒出主教級別覺醒者來？對了，她接近你幹嘛？」

　　「不知道。」文靜搖搖頭，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她看起來沒有惡意。不但請我吃飯，還想保護我。」

　　「人心隔肚皮，鬼知道她心裡想什麼。」路陽語重心長道。同時，他心裡直犯嘀咕，怎麼最近主教級別覺醒者跟大白菜似的氾濫常見，走哪都能遇上？

　　猶豫了下，文靜決定跟哥哥坦白，「其實我……」

　　誰知，路陽把話打斷。他扶住文靜的肩頭，認真道，「現在有覺醒者在學校裡亂竄，我得去阻止，防止他們傷人。你先回家，有話之後再說好麼？」

　　文靜看了路陽一會兒，點點頭，「那你先忙。」

　　路陽叮囑妹妹凡事小心，又嘮叨了一會兒，才前去工作。

　　文靜輕聲呢喃道，「我想坦白，是你不讓我說的啊……」

　　**

　　路陽努力抓捕分散開來的覺醒者。結果抓到一個後，他發現，其他人早就離開了。

　　這時，靈異辦事處的工作人員剛趕到學校。

　　「你們真像警察，事情結束後才趕到現場。」路陽把抓到的騎士扔給方達，沒好氣道。

　　「已經盡快了，還是趕不及，我能怎麼辦？」方達攤手，無奈道。

　　路陽懶得跟他多說，「我有事，先離開下，你看著處理。」他轉身剛想走，卻被人一把拉住。轉身一看，是方達。

　　此時，方達的神情格外嚴肅，「你暫時不能走。抓到的傢伙說不定知道點什麼。可他是騎士級別，只有你能讓他開口。」

　　路陽沉默不語。

　　方達說，「待會兒警察會到學校調查，做做表面功夫，給大眾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但是，真實的原因需要我們查出來。你也知道最近有多不正常，如果抓到的傢伙知道點內、幕，如果我們能借此機會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不定類似的襲擊就能避免。」

　　路陽長嘆一聲，妥協了，「走吧，速戰速決。」因為不希望文靜再遇上類似的事，所以他比誰都迫切地想把事情解決。

　　**

　　審訊室裡，路陽坐在椅子上，他對面坐著被抓捕的騎士。

　　出乎意料，路陽還沒怎麼下命令，被抓的傢伙就主動滔滔不絕起來。

　　「王在那所大學裡！」被捕的傢伙一頭黃髮，此時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狂熱。

　　路陽做筆錄的手微微一頓，抬起頭來問，「王？你是說覺醒者裡的王族？」

　　「沒錯。」黃髮騎士連連點頭。

　　「最近覺醒者大增，難道跟這個突然出現的王族有關？」路陽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黃髮聽了，激動地拍打桌子，「那當然！你知道王族是多麼少見麼？幾百年裡才會出現一個！」

　　「可但凡有王族出現，覺醒者必定會迎來巔峰時期！不僅覺醒者的數量大增，實力也大大增強，甚至足以推翻當代者的統治。」

　　「跟你這樣為官方賣命的墮落者不一樣，我們可是為了所有覺醒者的璀璨未來在努力著！」

　　路陽按住桌子，淡淡道，「好好說話，別瞎激動。」

　　黃髮騎士語氣微微一滯，激動的情緒很快平復下來。不管他多看不起眼前這人，他都無法否認，對方是主教，而他只是騎士。

　　「你們想找的那個王族叫什麼？人在哪裡？」路陽繼續問。心裡卻在感嘆，對面的傢伙活像是宗教的熱狂愛好者，已經被洗腦的那種。

　　黃髮騎士搖搖頭，「只有主教大人才知道。主教以下的覺醒者被抓，一定會被命令說出王的消息，所以我們沒資格知道。」

　　還挺謹慎。路陽想了想，又問，「你們怎麼知道，A大有王的存在？」

　　黃髮得意地笑道，「二十五年前，覺醒者組成的聯盟裡有個士兵級別的覺醒者，腦子非常好使。他宣稱，要想出辦法從茫茫人海中找出具有王族潛質的人。」

　　「本來沒有人把他當一回事，甚至他離開組織，也沒人在乎。可十年後，他在自己的所有社交軟件上宣稱，他已經找到了王族。」

　　「證據就是，十八年前王誕生後，覺醒者數量大增，活動前所未有的踴躍！」

　　路陽面色凝重，這就是十八年前，覺醒者們不安分的真相？

　　「後來呢？」路陽扔開筆，覺得事情似乎大條了。

　　「很多覺醒者瘋狂地想要聯繫上那個士兵，可是找不到人。」黃髮遺憾地搖搖頭，「那個士兵說，雖然找到了王族，可問題是，他當時在醫院。根據他的探測結果，有兩個剛出生的嬰兒，氣息波動符合他的判斷。」

　　「但是，王只有一個！另一個大概有主教的潛質，所以才會讓人覺得混淆。後來士兵決定，把兩個嬰兒一起偷走。然後將嬰兒扔到孤兒院門口，再去領養他們。」

　　「這樣一來，士兵就能正大光明地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他有足夠的時間研究，到底哪個才是王。更重要的是，十八歲成年後，王的身上會有種特殊的氣質，讓大部分覺醒者忍不住想接近，想為她賣命。」

　　路陽的手指輕輕顫抖起來。

　　兩個嬰兒，其中一個是主教，這幫人剛剛摸到文靜讀書的A大，有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主教纏上了文靜……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某個事實。

　　「那兩個嬰兒，有沒有血緣關係？」路陽一字一句問出口。

　　一直以來，文靜都是他唯一的親人。如果其實兩人沒有血緣關係……路陽不敢細想，覺得自己快要發瘋。

　　「當然沒有，只是剛好在同一個醫院出生而已。」黃髮理所當然地回道，「能跟王一起長大，那個主教真讓人羨慕。」

　　路陽終於忍耐不了了，直接一拳揍到黃髮臉上，怒不可遏地吼道，「一幫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