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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妄師》第102章
第102章 地底暴風雪

  衛霖從沒想過, 自己居然會有被漂亮妹子(的屍體)逼奸的這一天, 在衆目睽睽之下,在骸骨堆成的祭臺上——這絕對跟艶遇無關, 是一種“投資都砸在了特效和道具上的鬼怪恐怖片”般的驚悚。

  阿德萊德緊貼著他的赤裸皮膚, 光滑而冰涼, 玉一樣的觸感。她的眼睛盯著他,像求偶的母貓盯著公貓, 閃爍著術法的幽光, 帶著明確的目的性與勢在必得的決心。衛霖很清楚,這些幷非來自她的主觀意願, 而是某種第三方意誌的折射——對方當然不是爲了看他怎麼操一具活屍。

  “容器”“育種人”“聖靈遺骨”“喚醒”……這些關鍵字眼在衛霖腦海裏飛旋, 通過急速地篩選和聯繫, 組合成一段逼近真相的信息:

  聖靈遺骨被藏在阿德萊德體內!

  一旦被魔法所迫與她交合,他估計得落一個精盡人亡的下場!

  搞不好會直接被吸成乾屍!

  媽呀這不是中世紀版的聶小倩嗎?!

  想到這兒衛霖眼淚都要掉下來。他手腳幷用地掙紮著,含淚望向被寒冷領主纏住的白騎士……他的搭檔這會兒正自顧不暇,那個愛鑽洞的惡靈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好吧, 關鍵時刻, 還是要自救。

  他低頭看胸口的“晨星”, 心想:該到使用這個的時候了,雖然很可惜——這可是白源第一次正兒八經地送他項煉。項煉啊!跟戒指、手環一類,都是屬具有定情意義的特殊信物,就這麼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衛霖氣呼呼地握住玻璃瓶,用力捏碎了它。

  炫目的聖光如神明降下的雷霆,向四面八方炸裂開來, 一切有形無形、時間空間,都仿佛消融在白茫茫的衝擊波中。

  衛霖緊閉雙眼,感覺身下的骨臺轟然倒塌,籠罩在祭坑上方的法陣搖搖欲墜。紊亂不堪的元素流動中,點綴著術士們驚慌的慘叫聲——魔法就像一條敵我不分的毒蛇,一旦操縱者亂了方寸,勢必被它森然反噬。

  白光在短暫而劇烈的爆發後,逐漸消失,黑暗又探頭探腦地捲土重來。

  衛霖借著最後一點餘輝,看到周圍遍地狼藉,像颶風犁過的亂墳崗。阿德萊德被聖光掀到十幾米以外,像個不太靈光的木偶,踩著滿地碎裂的骸骨站起來。

  他又迅速轉頭瞥了一眼祭坑外的加摩爾:透過動蕩不安的法陣光芒,依稀可見毀滅術士揮動魔杖念咒施法的身影。加摩爾在修補這突來的聖光造成的損失——損失有點大,但幷非難以承受。

  “晨星”被消耗掉了,而衛霖現在唯剩的,只有一點點自由行動的時間而已。

  他找到了掉落在骸骨碎片間的匕首,用最快的速度向阿德萊德沖去,途中爭分奪秒地將那兩瓶吸納到體內的藥劑進行拆分與萃取,最後將屬性導出到匕首的鋒刃上。

  匕首泛起了綠油油的寒光,在疾馳中拖曳出殘影,像黑夜裏一道詭異不祥的彗星。

  衛霖沖到了阿德萊德的跟前,一腳蹬上她巖石般堅硬的大腿,借力躍起,朝著她頭頂的某個位置,狠狠刺了進去——

  因爲魔法而重生的皮肉與頭髮在匕首下滋滋作響,散發出被強酸腐蝕的惡臭。女巫布滿咒紋的顱骨本可以抵禦這種程度的攻擊,但缺失的那片左頂骨,造成了一個小小的、致命的漏洞……如同阿克琉斯之踵。

  衛霖這一刺,就刻意瞄準了那個漏洞,力度與角度都極爲精準,分毫沒有偏差。

  他將存儲在體內的藥劑,從匕尖處一股腦兒都灌了進去。

  阿德萊德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起來,剝離了魔法後再度白骨化的頭顱落到地上,與坑裏無數顱骨混雜在了一起。

  她頸部的皮膚開始出現焦黑的顔色,乾枯綻裂像腐敗的棉絮,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蔓延。

  藥效與咒術相互拉鋸著,對這具用魔法強行保存下來的古屍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如果衛霖之前有時間,翻看一下儲物囊裏那本配套的牛皮冊子,會發現這兩瓶藥劑是出自於大魔藥師——點金·薩松的手筆,是這位大師與某個火槍手大吵一架後滿懷憤恨的産物。他用研發出的腐蝕性強毒幹掉了不知死活的火槍手,將剩下的兩瓶送給了對此感興趣的術士侄子——後者倒黴地被衛霖用鏡子碎片割斷了咽喉。

  當然目前衛霖是沒空去感嘆藥效的,他要趁這難得的機會一口氣毀掉加摩爾的“容器”。

  ++++++

  “晨星”耀亮的瞬間,白騎士欣慰地松了口氣,心底對衛霖的把握時機和當機立斷十分贊賞。

  聖光衝擊對靈體的傷害尤爲強烈,法利斯蘭之前在墓園就吃過大虧,這會兒一見白光亮起,不得不放棄即將到手的軀殼,條件反射地蜷成一團寒氣彈,儘量遠離骨臺上的光源,朝祭坑邊緣急射而去。

  白騎士趁機驅散了“冰凍之觸”,持劍舉盾向衛霖所在的方向奔去,高聲叫:“聖靈遺骨就在她體內!在腹部!”

  衛霖的匕首連連劃過阿德萊德的屍身——由於藥劑腐蝕,它已經開始溶解,但還沒到應刀而斷的地步。

  白騎士爲自己加持了一個“衝鋒”技能,身影眨眼間已至近前,喝道:“‘裁決之手’!”

  長劍上光芒閃動,隱隱呈現出一隻拳頭的虛影,撞進了阿德萊德的屍體。

  劍刃洞穿腹部,拔出時,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隨之迸射出來。衛霖眼疾手快地抄在手中,發現這是一顆葡萄大小的圓珠,外面包裹著一層半掉不掉的、猩紅的肉膜。他把那層噁心的肉膜甩掉,乳白色圓珠露出了光澤溫潤的本貌。

  “給你。”衛霖把圓珠遞給旁邊的白騎士。

  白騎士微怔:“這是聖靈遺骨,蘊含著次神級別的強大力量,多少人費盡心思想得到它……就算不用它,也能向王室或教廷換取一大筆難以想像的財富和榮譽。”

  “哦。”衛霖滿不在乎地把圓珠塞進他手裏,“你拿去換吧。”

  白騎士定定地看他,眼神一言難盡。

  加摩爾在祭坑外發出了一聲嘶啞憤怒的咆哮,像垂垂老矣的龍的嘯叫。

  “那是我的!我的!”他雙目赤紅,魔杖頂端放出怒不可遏的血光,回聲滾動在祭坑上空,仿佛無數怨靈在深淵中齊齊哀鳴,刺耳萬分,“把它給我!否則你們就都去死!去死!”

  衛霖哂笑起來:“黑山老妖開始氣急敗壞了。”

  聖殿騎士是根難啃的硬骨頭,看似弱小的衛霖花樣百出、手裏又握著錮靈之書,加摩爾縱然再氣急,也沒喪失理智到沖下場去和他們肉搏的地步。他揮動魔杖,朝祭坑邊緣躲過一劫的法利斯蘭下令:“快把聖靈遺骨搶回來,你還想不想讓我幫你解除詛咒?”

  法利斯蘭觀風望勢,冷冷道:“交易契約中,我該做的那部分已經完成——把他們引入祭坑,現在是輪到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加摩爾強忍怒氣:“只要聖靈遺骨回到我手上,我自然會兌現承諾。”

  “也就是說,你現在是放空炮?”法利斯蘭譏諷道,“失去交易籌碼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兌現?”惡靈伸出兩根手指,指尖上分別有半枚契約印記。他朝它們吹了口寒氣,印記慢慢消失:“給衛霖的東西,我已全盤托出;給你的東西,我也做到了。看來,我才是那個最誠實守信的人。”

  衛霖遠遠地揚聲說道:“——這裏還有個老實人!你看,我已經把阿德萊德的屍體毀得差不多了,回頭架個向日葵柴堆一燒,保證灰飛煙滅。所以,你要不要再和我這個誠信者訂立第二個交易契約?”

  法利斯蘭回頭瞪他,不滿地嘀咕:“你才不是老實人!老實人不會明白,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你倒是一清二楚!”

  衛霖繼續油腔滑調地喊:“英雄!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呃,入侵的事就算了,反正也沒造成實質性傷害——總之,我們之間的矛盾幷非不可調和。現在聖靈遺骨在我們手上,一起幹掉半截入土的老術士,我們幫你解開詛咒啦!”

  說完,他轉頭有點忐忑地問白騎士:“我擅作主張了,沒問題吧?”

  你都決定了,我還能拿你怎麼樣?白騎士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淩亂的短髮:“按你說的辦吧。”

  加摩爾目光凜冽地逼視法利斯蘭:“你相信他們的話——在你險些把他們弄死以後?沒人會這麼寬宏大量,你現在只能站在我這邊,一起消滅這兩個危險因素!”

  寒冷領主望瞭望左右兩邊,最後把視綫押在了毀滅術士身上:“好吧,我站你這邊,畢竟我們也算有十年的交情。俗話說得好,‘信外來者,不如信老夥計’,不是嗎?”他飄近加摩爾,壓低嗓音說:“把你的法陣暫停一下,它幹擾了我的能量運行……只要短短幾秒鐘,我要發大招了。”

  加摩爾半信半疑地審視對方。然而那張鐵青的臉掩藏在結著霜花的卷髮之後,看不清任何神情。

  他可以選擇拒絕,但這就等於釋放出敵意的信號,把這股中立的力量往敵人身邊推。他知道法利斯蘭天性狡猾、毫無信仰,擅長趨利避害,那麼說明對方也不會對兩個無利可圖的外來者表現出忠誠。

  轉念間,加摩爾做了決定,翕動嘴唇對法利斯蘭密語:“只給你三秒,看你的了。”

  寒冷領主回頭望向祭坑中幷肩而戰的兩個男人,輕薄地冷笑了一聲。

  法陣的光芒如燭火抖動了一下,陡然熄滅了。

  地下祭坑陷入徹底的黑暗,沒有一絲光綫,沒有一點聲音。

  與此同時,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雪降臨了。恐怖的颶風呼嘯著沖天而起,硬生生撞翻了十幾米厚的土層,像點燃的沼氣炸開土壤。

  衛霖和白騎士被捲入風眼。在急劇的旋轉上升中,他們只來得及互相握緊了手腕,看著無數骸骨、土石、植被在四周飛旋,接連不斷地凍成冰碴,被氣流絞得粉碎。

  然而毀滅的中心點卻相對平靜,以至於能聽見法利斯蘭的呢喃自語聲:“沒有人是可靠的……但我至少可以挑個年輕漂亮的做交易。”

  他們被風暴裹挾著,破土而出,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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