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阿巴斯明顯像是受到了驚嚇，他的嘴唇動了好幾下，而後緩緩問道：“百里出道似乎剛一年吧，他拍過幾部作品？”

　　俞景灝嗯了一聲，“快一年了，作品不算很多，您可以翻牆去內地的網路上搜一下去年電視劇兩大流量和電影兩大票房，都是他的作品。”

　　阿巴斯，“……”

　　剛剛脫下潛水服的百里觀蕭一邊擦著自己的頭髮一邊走過來看重播，映入眼簾的是表情有些僵硬的導演和一臉嫌棄加得意的俞景灝，他愣了一下，用手肘撞了下俞景灝，低聲問道：“你和導演說什麼了？”

　　俞景灝臉上掛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搖頭不語。

　　“觀蕭，俞先生對我說你從來沒有NG過，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百里觀蕭一懵，連忙說道：“沒有那麼誇張，只能說我沒有因為個人原因NG過，但是有時候導演們想要拍另外一種感覺存下來，或者補充一些細節鏡頭，還是會多拍幾遍。”

　　阿巴斯笑道：“哦，這太正常了。”

　　百里觀蕭看了看重播，感覺沒什麼問題，就推著俞景灝去旁邊休息。他瞪了俞景灝一眼，“你和導演胡說什麼？這種沒有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亂說。”

　　俞景灝好整以暇地聳聳肩，“你NG過嗎？我怎麼沒聽說。”

　　“……你又不是經紀人，不是每一部戲都黏在我身邊的啊。”

　　俞景灝笑眯眯地哦了一聲，“我聽懂你的深層含義了，好吧，以後每一部戲我都會黏在你身邊的。”

　　“……”

　　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

　　百里觀蕭有些無奈，但難得見俞景灝孩氣的一面，他也不想再多糾結。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看工作人員們準備拍下一個鏡頭。下一個鏡頭是薇薇安的水下戲，薇薇安拖了好幾天，終於還是要下水了。

　　潛水教練正在和她反復強調著動作要領和注意事項，兩個副導演也圍著她，紛紛安慰什麼一次不行可以再來，畢竟怕水是生理恐懼，大家都可以理解。俞景灝皺了下眉，低聲道：“真是個麻煩的小公主。”

　　百里觀蕭沒什麼表情，仰頭喝了一口水，“每個人都有心底的恐懼，你總不能指望她永遠都像在紅毯上那樣光芒萬丈。”

　　“那可不是。”俞景灝眯著眼摸摸百里觀蕭的頭髮，“你就沒有什麼恐懼啊，走到哪里都發光。”

　　百里觀蕭噎了一下，側過頭來有些奇怪地看了俞景灝一眼，遲疑著說，“畢竟我算是開天眼的人，恐懼源於未知，而我幾乎沒有什麼未知……不過，你最近似乎一直在吹我……有什麼企圖嗎？”

　　俞景灝面色不改，“沒有啊，我實話實說嘛。”

　　百里觀蕭哦了一聲，又喝了一口水，而後一邊把玩著手裏的水瓶一邊低聲道：“我已經決定賴在這個世界不走了，不會變的。”

　　俞景灝沒說話，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摟住了身邊人的腰。

　　百里觀蕭的下一個鏡頭在兩小時之後了，Mike跑過來催促他抓緊時間去吃點東西睡一會，留存體力。然而百里觀蕭看著不遠處臉色慘白強自鎮定的薇薇安，只說讓Mike把吃的拿到這邊來，他就坐在這休息。

　　俞景灝看著Mike跑遠，低聲問道：“怎麼了？”

　　百里觀蕭，“雖然最近看不透劇組人員的運勢，但是我今天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尤其是看著薇薇安的時候，會覺得心神不寧。”

　　俞景灝思忖了兩秒，“那我陪你一起在這坐著。”

　　“好。”

　　阿巴斯給主演講完了戲，水下各機位各就各位，薇薇安在助理的幫助下穿上內有高壓空氣的潛水背心，然後將水肺穿戴好。

　　百里觀蕭忽然覺得自己的眉心跳了一下，他隱隱產生一種微妙的感覺，幾乎是憑藉本能地，他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拍攝場地中心快步走去，一邊打著手勢向薇薇安喊道：“薇薇安！等一下，先別下水！”

　　原本幾乎要開機了的工作人員不得不停下，大家都有些詫異。薇薇安也愣在甲板上，她的一條腿已經非常不專業地伸了出去，又僵硬地縮回來。

　　“怎麼了，觀蕭？”

　　百里觀蕭飛快地打量了一圈薇薇安的裝備，帶著安撫地笑了下，“沒事，看你很緊張的樣子，感覺你應該再檢查一下潛水裝備，心裏覺得安全了，水下的表現才會自然。”

　　“哦……好。”薇薇安有些發愣，她放在自己腰間安全扣上的手遲疑了一下，對面的黑髮年輕人在對她非常鼓勵和友好地微笑，這有些奇怪，因為這人明明一直都是淡漠的，只在別人主動說話的時候會禮貌地笑一下。

　　然而百里觀蕭彷彿渾然不覺自己的反常，他阻止了薇薇安想要自己動手檢查鎖扣的動作，輕聲道：“我來吧。”

　　他說著，彎腰替薇薇安用力拉了一下那枚鎖扣，鎖扣非常牢固，他又蹲下去檢查對方腳蹼的銜接處。他的動作和神情無比認真，薇薇安下意識地舔了下嘴唇，沒有阻止他。

　　身邊的幾個助理們起初是驚訝，而現在已經開始半帶著曖昧地笑，薇薇安的造型師甚至吹了一聲口哨。

　　捧著滿懷零食從船艙內出來的Mike遠遠地就看見了這一幕，光天化日，百里觀蕭和薇薇安的距離非常近，他專注地檢查著薇薇安裝備上的每一個關鍵部位，而薇薇安又些僵硬地站在原地，臉上帶著一抹可疑的潮紅。

　　Mike覺得自己頭皮發炸，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不是明目張膽地搞曖昧嗎？當著全劇組的面，還當著俞景灝的面？

　　他正要上前阻止，然而就在這時候，剛好摸挲到薇薇安水肺的百里觀蕭忽然狠狠皺了下眉，他輕聲又帶著些急促地說道：“把這水肺脫下來。”

　　“啊？”

　　“水肺，脫下來。”黑髮年輕人的臉上笑容已經不再，他的神情非常嚴肅，甚至帶著一絲冷峻。

　　薇薇安心下一沉，終於意識到情節沒有按照她想像的那個方向發展，立刻向自己的助理招手求助。

　　圍在旁邊看戲的吃瓜群眾這才意識到事情的真面目，想像中的片場羅曼蒂克畫風一變，忽然演變成了可怕的情節。他們連忙跑過來七手八腳幫著薇薇安把水肺摘了，潛水教練撥開人群湊到最前面來，將水肺連同供氣背心的管子舉起來，對著由於陰天而有些昏暗的日光看了半天，手指不停地在上面摩挲，幾秒鐘後，他大呼一聲，“這裏有一個裂痕！”

　　整個船上的人頓時炸鍋。水肺管道是黑色的，上面開了這個裂紋，除非像百里觀蕭一樣“心血來潮”去一寸寸摸，不然絕對看不出來。

　　一個後勤小哥臉色發白，高呼道：“這不可能！我每天早上都會對所有潛水裝備進行測試，薇薇安這才第一鏡，她的設備在測試過後好好地放在櫃子裏，怎麼可能會無故壞掉！”

　　俞景灝走過來，在那裂紋上摸了摸，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這個裂紋開得很精准，能夠承受得住一定的水壓，在初下水時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當下潛到十米之後，水壓超過了大氣壓，這個裂痕就會被向裏壓破，整個水肺就會失去功能。演員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定會嗆水，更何況……”他看了一眼面上已經毫無血色的薇薇安，說道：“大家都知道她怕水，對於潛水的心理素質很差，在水下十米之後忽然出現這麼大的故障，她幾乎沒有保持理智上浮回水面的可能。”

　　副導演也說道：“沒錯，而且這一鏡的視角是一俯一仰，沒有特寫機跟著，一旦薇薇安出現問題，救援人員很難快速趕到身邊。”

　　薇薇安臉色發白，聲音都在打顫，“是誰要害我！”

　　她的經紀人立刻跑過來抱住她。當生命面臨威脅，言語是蒼白的，唯有擁抱能最有效地撫慰人心。經紀人一邊安撫著懷裏低聲抽泣的薇薇安，一邊回過頭去對導演說道：“先生，很抱歉，我想今天的拍攝應該暫停，我們要封鎖這艘船，找出做手腳的人。”

　　阿巴斯沒有任何猶豫，拿著喇叭高喊道：“我們已經報警了，船會立刻靠岸，靠岸後所有人不許擅自離開！再重申一遍，所有人不許擅自離開！”

　　船上的警報被拉響，導演勒令所有閒雜人等都回到船艙內最大的茶歇間裏集合。獲得無條件信任的只有百里觀蕭，因為他是直接阻止這場謀殺的人，不可能是兇手。其他人，包括導演自己在內，都要為了避嫌和大家一起進入茶歇間。

　　潛水教練應付過很多次突發事件，他很快就組織船板上的人排好隊順次進入船艙。甲板上就只留下百里觀蕭和俞景灝在，那件出了問題的裝備被扔在地上，潛水教練走過來蹲下又看了看那個水肺，然後抬頭問百里觀蕭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俞景灝正要說話，百里觀蕭忽然說道：“先生，我想您也應該進入船艙。”

　　潛水教練一愣，隨即挑眉，“你在懷疑我？我可是和你一起發現故障的人！”

　　百里觀蕭冷漠地搖搖頭，“不，不是那樣的。當時我已經發現了故障，即使你是兇手，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和大家一起破解你自己動過的手腳。”

　　潛水教練的表情充斥著憤怒，“你就是在懷疑我！”

　　“我想我有權懷疑所有人。”百里觀蕭面無表情，他幾乎強硬地逼著潛水教練也進入了船艙，然後和茶歇間裏的人說道：“水肺上的裂痕應該源自一把扁平螺絲刀之類的東西，這件工具可能在兇手房間裏，也可能在兇手身上，不太可能被放在大家都觸手可及的公共區域。我希望大家能盯緊身邊的人，第一防止任何人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二防止兇手將身上的作案工具轉移。”

　　百里觀蕭走出船艙，俞景灝低聲問道：“是潛水教練？”

　　百里觀蕭頓了頓，“我現在沒法看到船上人的星盤，不然可以直接知道是誰衝撞薇薇安。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潛水教練有鬼。”

　　俞景灝嗯了一聲，“這個直覺幫你預感到薇薇安的設施有問題，也一定會指明真凶。”

　　百里觀蕭點了點頭，“等員警來吧。”

　　船長很快就將船靠了岸，員警已經沿著海岸拉了警戒線，幾輛FBI的車都在沙灘上等著。薇薇安不是個普通的公眾人物，她算是近年來好萊塢最紅身價最高的女星了，這件事可不是派幾個便衣員警來隨便做做筆錄帶走一個嫌疑人就能了事的。

　　FBI只負責辦案，不負責清場，岸上已經佈滿了聞風而來的媒體，這件事情是蓋不住的。劇組拍攝進程剛剛過半就出了這麼讓人心煩的事，阿巴斯眉頭緊皺，看見百里觀蕭後一個勁地叨咕著：“哦，觀蕭，這真的太不幸了，我不知道我的劇組為什麼會出這種事。”

　　“希望你不會感到糟糕，我在好萊塢當了二十多年的導演，第一次遇見這種會出動FBI的事情。”

　　百里觀蕭安撫性地拍了拍阿巴斯拉著他的手，說道：“您放心吧，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們的劇組還是會照常拍攝。”

　　阿巴斯像是鬆了口氣，有些陰霾的眼睛看著岸上來回走動的員警，說道：“希望如此，這個劇本真的很好。”

　　FBI的頭頭很快就找到了百里觀蕭，和他瞭解大致的情況。薇薇安就站在旁邊，披著一件外套，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是情緒已經鎮定了很多。

　　FBI問了百里觀蕭一大串問題，百里觀蕭有些吃力地消化了一下對方的口音，而後點頭道：“是的先生，我當時是徒手去檢查薇薇安的設施的，我不可能動手腳。”

　　薇薇安，“對，觀蕭是徒手的，如果沒有他，我就已經葬身海底了。”

　　FBI點了點頭在本上寫了兩行字，而後忽然抬頭問道：“那麼，百里先生，您為什麼突發奇想要去檢查薇薇安女士的潛水設施呢？根據其他工作人員的描述，您是突然將拍攝工作叫停的，這個舉動有些反常。”

　　媒體就在旁邊，百里觀蕭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以很快的速度發上網路。他沒有過多猶豫，直接沉著地回答道：“薇薇安一直都表現得很怕水，今天是她第一個水下鏡頭，我剛剛從水下上來，知道海底對於一個心懷恐懼的人而言非常可怕。我原本只是想帶她確認一遍設施安全，讓她心裏更踏實，沒有想到會真的檢查出什麼。”

　　員警一邊做著筆錄一邊隨口說道：“哦，這樣說來真的是薇薇安小姐走運。”

　　薇薇安扭頭看了一眼百里觀蕭，眼神有些複雜，但她沒有多說什麼。

　　員警做好筆錄後就將船上的人隔離開搜身，俞景灝也被迫帶走了，岸上只剩下了薇薇安和百里觀蕭兩個人。薇薇安向百里觀蕭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離媒體稍微遠一些。

　　百里觀蕭照做了，兩人來到了一個相對僻靜點的地方，薇薇安看著百里觀蕭，忽然說道：“其實一開始知道你會飾演波塞冬這個角色的時候，我就在中國的社交媒體上瞭解過你，看見了非常多……嗯……不科學的說法。”

　　百里觀蕭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都是粉絲們的想像罷了。”

　　“不。”薇薇安的表情和聲音都非常堅決，她直勾勾地盯著百里觀蕭，“你很清楚那不是想像，經過今天的事情，我也很清楚那不是。”

　　“唔……”

　　俞景灝說的沒錯，這種既小公主又女王范的女孩子確實很難應付。

　　薇薇安繼續說道：“在船上是我一時間腦子不清楚，仔細想想，以你的性格怎麼會突然跑過來對一個不太熟悉的人示好。我並不是在說你為人冷漠，只是非親非故，你又不可能喜歡我，何必突然獻殷勤。”

　　百里觀蕭未置是否，他舔了下嘴唇。薇薇安認真地看著他，“觀蕭，謝謝你，不管你有沒有超能力，你都救了我一命，而這其實不是你的義務。”

　　百里觀蕭笑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義務？”

　　薇薇安愣住了。

　　百里觀蕭垂眸淡笑，看著海灘上的細沙低聲說道：“不管我有沒有超能力，你現在平安無事，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薇薇安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感覺自己在剛才那一瞬間被撩到了，哪怕她明明知道這個人不可能撩她。站在她對面這個風輕雲淡的男人似乎是默認了自己不科學的猜測，但他沒有任何不自然，依舊帶著一抹極淡的笑意，救人一命卻彷彿毫無在意。

　　百里觀蕭轉過身去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回頭對她說道：“多說一句。這個圈子人心有多複雜不用我來說，你既然沒有我的直覺，就要少暴露自己的缺陷和恐懼。這種只會在十米之後出故障的手腳雖然對你致命，但拿來對付任何其他會潛水的人都是雞肋，那為什麼兇手會想到？”

　　薇薇安臉色一白，“我明白了，謝謝。”

　　百里觀蕭隨意地擺了擺手，然後就一腳一個沙坑地往回走。

　　俞景灝和Mike剛好從警車裏下來，薇薇安的經紀團隊也結束了搜查，跑過去護著自家藝人上車。媒體們瘋狂地抓拍著，無論是剛才百里觀蕭編給FBI的那套說辭，還是不久前他和薇薇安在一起單獨說話，都被媒體完整地抓拍到了。

　　Mike歎了口氣，拍了拍百里觀蕭的肩膀，“祖宗，真不知該說你是錦鯉還是柯南。”

　　百里觀蕭挑眉，“柯南？”

　　“漫畫裏的一個偵探，很聰明，不過有他的地方就有命案，所以很難說是幸運還是不幸。”Mike歎了口氣，揉亂自己的頭髮，“我只知道全天下的娛記都是一個毛病，有你在員警前編的那一套心血來潮，相信你和薇薇安很快就會被美國吃瓜群眾們萌上CP。”

　　百里觀蕭無所謂地說道：“無中生有罷了，過一陣大家也就淡忘了。更何況我本就不必要在美國市場費心構建人設，有點名氣、作品夠好就行了。”

　　Mike長歎了口氣，“話是這麼說，不過這個世界是相通的啊……”

　　這個世界確實是相通的，等到百里觀蕭終於被員警們放回到住處後，隨意一刷微博，才發現這件事情已經已光速傳回了內地。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對比於滿眼桃心的美國吃瓜群眾，國內的粉絲顯然更瞭解事情的真相。

　　——“作為大王乖巧子民和Vivian資深影迷，只想說這對CP我不吃。什麼劇組暗生情愫，美媒去死好嗎，帝國子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吧[攤手]”

　　——“就是啊，如果不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我大王會在片場莫名示好女演員？Excuse me？”

　　——“我只想說，@俞景灝是我心中唯一一個吃得起錦鯉的人類。”

　　——“薇妹可能還處於被同組男演員救一命的慶倖中，而我帝國子民已對此類事件完全淡定了[允悲]”

　　——“大王今天也有得分哦[超開心][超開心]”

　　百里觀蕭翻了翻評論，俞景灝伸過一根手指將螢幕拖回到上面，然後對著那條點名自己的評論揚了揚眉，評價道：“這個粉絲很有覺悟。”

　　百里觀蕭正無語地抬眼看他，俞景灝就非常自覺地給那條熱評點了個贊。

　　“哎！你用的是我的微博！”

　　俞景灝滿不在乎地一攤手，“就是要這樣秀恩愛大家才會覺得酸爽。小新人啊，你還是不知道如何抓牢粉絲們這群抖m的心。”

　　百里觀蕭有些無語，他正要把手機收起來，Mike忽然敲了下門然後進來說道：“觀蕭，嫌疑人鎖定了。FBI在潛水教練的休息室裏找到一把螺絲刀，與水肺管道上的痕跡完全一致。全船隻有那一把PH2型號刀頭的螺絲刀，而且上面只採集到了他一人的指紋。”

　　作者有話要說：　　《總裁場外小劇場》

　　俞景灝：我是世界上唯一吃得下錦鯉的男人，嗯。（已經習慣了待在正文的生活，哎，偶爾回來小劇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