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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不如養妹》第14章
☆、雪照公子

  一片靜默中,那人身姿越發明晰,乃是一玄衣男子,墨袍隨風而動,流光輕轉。細瞧之下竟是衣不繫腰,發不束冠,伴著林風,一頭長發飄散,還未目睹容顏,便已覺得此人風姿出眾,相貌不俗,令人心旌搖曳。

  他的食指中指之間夾著一片綠葉,走至近前,還未說話,袖手一揮,這片綠葉便死死釘入道旁樹木,竟是深不可見。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方才咻咻兩聲,殺了那兩名刺客的武器,竟是樹葉?

  「還不走嗎?」他的聲音古井無波,威脅之意卻昭然若揭。被這清凜的嗓音一激,痴痴看他的眾人這才回過神,忙不迭低下頭,待低了頭又心生懊悔,卻沒有再抬頭的勇氣。

  那男子像是被人攪了清夢一般,周身皆是慵懶味道,偏那一雙眼清冽至極,那一把嗓音也似臘月凜冰。

  南燕刺客看清了來人,面色立即極為難看,一人恨聲道,「雪照公子當真要插手此事?向來江湖與朝堂井水不犯河水,雪照公子這般做,有違江湖道義。」

  這話一出,四周便有一瞬的寂靜,京中貴人雖極少有人見過晏雪照的真容,卻對「雪照公子」這一稱呼耳熟能詳。少年成名的武學奇才,葬劍山莊莊主,天下第一劍客,晏雪照。

  傳言此人武藝高超幾乎無人能敵,一手折雪劍使得出神入化,更有傳言此人容貌美過女子,曾有南燕公主心儀之,欲召作駙馬,也不知做了什麼惹怒了檀郎,竟被他砍下一隻玉手。

  眾人見他飛葉成箭,卻並未使劍,便覺得傳言果真做不得真,哪有劍客不隨身佩劍的道理,這雪照公子應當是一手飛葉使得出神入化才對。

  「我願插手便插手了,你且如何?」晏雪照面上的表情懶散下來,竟有些貓戲老鼠之感,方才還覺得難以對付的敵人,到他面前竟是憋了滿腔的氣也無處撒,大楚這邊頓覺胸中舒暢,也可昂首挺胸了。

  南燕刺客眼中滿是無奈恨意,出言諷道,「沒想到雪照公子竟是忠君愛國之輩。」他這話一出,大楚這邊的人底氣更足,恍然想到雪照公子乃是大楚人士,不偏幫著大楚,難不成還幫他們南燕?況且現在哪裡還有南燕?

  南燕刺客終是恨恨離去,皇上舒口氣,笑道,「多謝雪照公子相助。」

  晏雪照勾起唇角回道,「不敢當,雪照乃是忠君愛國之輩,為陛下效勞是應當的。」他竟是借了方才刺客的嘲諷之語,叫皇上唇角微微抽搐,偏他話說得好聽,無可挑剔。

  皇上看著南燕刺客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沉吟道,「只是……雪照公子為何放虎歸山?這些歹人一日不除,遲早會捲土重來。」

  晏雪照覺得自己幫這皇帝趕走刺客已是仁至義盡,他竟還想叫自己趕盡殺絕,這皇帝委實有些厚顏。晏雪照徐徐開口,「陛下恕罪。江湖人講究凡事留一線。且這些刺客失此良機,便再難成氣候了。」

  「可有句話叫做……」皇上還待說什麼,卻晏雪照出聲打斷,「那群人去而復返了。」

  皇上並未不悅,只默默提起警惕,那群人的目標是他,只要他好生戒備,再有晏雪照在身邊,何愁南燕刺客?

  南燕死士最大的優點並非劍法刀法,而是步法,他們能無聲無息地接近敵人,這也是方才南燕突襲險些成功的原因。他們躲在叢林中伺機而動的時候,輕易叫人發覺不了。

  阿容察覺到珍妃渾身輕顫,以為她仍是害怕,忙安撫道,「母妃,方才來了一個大英雄,將壞人趕跑了,母妃不必擔心了。」

  母妃仍在顫抖,阿容不解,壞人已經趕跑了啊……恰在此時,珍妃抬起臉,阿容見她雙眼內含星芒,覺得母妃的情緒不大對勁,正待詢問,卻見一滴清淚從母妃的眼角滑下,直淌到下頜。

  阿容手忙腳亂地給珍妃拭淚,口中問道,「母妃這是……啊!」珍妃一驚,卻僅見一隻青筋爆出的大手從窗口探進,將阿容捉了出去,阿容的腦袋撞在車壁上,加之來人內功深厚,竟將馬車一側撞得稀爛。

  前世謝昀因對父皇心灰意冷不曾從馬車中出來,只知歹人欲抓住一人不成,狼狽而逃,那人到底是誰他卻不太關心,如今才曉得竟是阿容,就是知道最終無事,謝昀仍心裡一緊,唯恐這次與前世不同,突生變故,他的雙腿先於思慮,就要衝過去救回阿容,哪怕他的一身武藝將暴露在父皇的眼下,徒引猜忌。

  阿容兩眼昏昏,腦袋暈沉,直覺得自己像破布娃娃一般被人拋向空中,隨後被一雙手接住。她的視線被布料遮擋,絲毫不能視物,只能嗅到那人袖袍上寡淡的竹香,陌生卻叫人安寧。袖袍拂開之後,一張冰雪般的容顏便映入阿容的眼底,那人墨發披散,一雙眼涼如秋水,黑亮如星。

  晏雪照看著阿容,眼中一抹訝色一閃而逝,隨即勾起唇角輕笑,「小丫頭倒是生得好。」但他驚訝的倒不是這個,而是一個不能言說的理由。

  待阿容被他放到地上,刺客已經不見蹤影,晏雪照遙向皇上拱拱手,隨即翩然告辭,阿容看著他玄袍搖曳的背影,心中竟悵然若失。

  皇上已經顧不得晏雪照如何了,他見珍妃所乘馬車被刺客毀壞,已不能坐人了,便將珍妃及阿容接到他的馬車裡。雖越了矩,但事急從權,那些個迂腐文人也不好說什麼。

  阿容一路走到最前頭,太子哥哥向她頷首微笑以示慰問,但是三哥哥卻不見蹤影……方才她往外頭瞧過一眼,三哥哥分明站在太子哥哥身邊,隨時要擋在父皇前頭的架勢。

  阿容心中越發不安,開口時聲音都顫抖起來,「父皇,三哥哥在哪裡?三哥哥好像不見了。」此時珍妃淚痕未乾,皇上以為她被歹人嚇壞了,正溫聲軟語地哄,聽了阿容的話本不欲多管,但隨即想到方才謝昀竟是不顧一切衝過來,哪怕他平日對謝昀冷淡至極,不管不問,謝昀卻仍有這片赤子之心,皇上內心微微動容,便遣人去謝昀的馬車瞧瞧。

  那侍衛叩響了謝昀的馬車,裡頭卻無人應答,掀開車簾一瞧,當真是空無一人,侍衛面色大變,四下里一瞧也沒見著謝昀的身影,立馬跑回皇上身邊稟報。

  「皇、皇上,三皇子不在馬車中!」他之所以慌張,是因為他心有猜想,那群刺客方才怕是趁亂劫走了三皇子!

  皇上也驚訝道,「什麼?!」隨即掀開車簾喚道,「白明!」白總管立馬走到車邊,躬身詢問。

  「派人去尋三皇子,趕快!」

  阿容一聽來人稟報,眼眶頓時通紅,唯恐三哥哥被歹人害了去,但她隨即想起三哥哥的一身武藝,心裡又生出些希冀來。

  本是歡喜卻莊重的祭天,這下卻被南燕人敗壞了心情,皇上面色陰沉,謝昀到底是他的兒子,且是早些年還頗受喜愛的兒子,若是被賊人害了性命,他如何不難過?且謝昀方才還欲捨身救他,如今謝昀被擄走,叫他心裡生了愧疚。罷了,為今之計唯有早些找著那群人。

  一場祭天下來,阿容越發昏昏沉沉,方才撞了腦袋,能堅持下來已屬不易。珍妃看在眼裡,頗為心疼,但祭天儀式隆重,不可稍有差池,她只有盼著早些結束,好叫阿容歇息。

  待回了皇宮,三皇子仍不知所蹤,前去尋人的侍衛無功而返,皇上大發雷霆,叫那些侍衛各自去領了罰。

  阿容回房後發現枕上多了一卷書,且看其書名,還是知否閣上的藏書,阿容心中不解,她何曾拿了這本書回來了?莫不是她撞了頭記性也不好了?

  阿容將書隨意翻開,裡頭卻掉出一張紙條來,上面是一首遊子遠行詩。這字跡龍飛鳳舞,鏗鏘有勢,筆鋒間隱有驚雷乍響之聲。阿容見過謝昀的字,自然是識得的。

  阿容突生一猜想,三哥哥莫不是故意失蹤的?留這首詩給她,只是盼她心安。也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她的夜半失蹤給了三哥哥靈感,叫他也鬧這一出。

  雖不知曉謝昀遠走所為何事,阿容卻生了些嚮往,遠走高飛,也是她的願望啊……

  遊子終有回鄉之日,阿容只盼著三哥哥玩夠了便回來,他還得教她習武呢。君子重諾,三哥哥一定不會拋下她不管的。

  晏雪照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之人,他有種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矛盾氣質,分明面容雋秀青澀,眼裡卻是成年男子才有的沉靜冷冽。

  「跟了我一路,雪照公子也該罷興而歸了吧。」謝昀有些無奈,也不知他身上哪處叫晏雪照起了興致,竟跟著他不放了。他快晏雪照也快,他慢下來,晏雪照也漫不經心悠哉游哉地跟著。

  晏雪照微微搖頭,笑道,「你這小子有趣,我的興致還未消。沒想到啊,這皇宮裡的皇子竟然想盡辦法溜出來。」他笑了幾聲,續道,「且我看你身手不錯,這就更叫人奇怪了……」

  「恐怕你那父皇,在你面前也過不了幾招吧。」

  謝昀早知這人深不可測,或許一眼便能瞧出他有幾分本事,也沒想著隱瞞,頭也不回道,「我與雪照公子互不相識,這路也各走各的吧。」

  「誰說互不相識,現在不就相識了?且這路也並非你家修的,我如何走不得?」晏雪照話畢卻微眯雙眼,笑得更燦爛,「我忘了,這路確實是你家修的。罷了罷了,皇子殿下,這條路可否容在下通行?」他話語恭敬,面上卻全是漫不經心,顯然是在調侃他。

  謝昀出來這一趟早有規劃,這一路跟著他的雪照公子算是一個變數,他還是早些擺脫他為好。

  沒想到晏雪照未得到他的回應,竟開口道,「算了,真是悶葫蘆一個。小子,若是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便不跟著你了。」

  謝昀幾乎瞬間回頭,「問。」

  謝昀這急於擺脫他的態度叫晏雪照心中好笑,但他眼前晃過一張小臉,令他心生疑竇,便問道,「方才我救下的小丫頭叫什麼,可是公主?」

  謝昀沒想到他竟然問起阿容,可阿容還那般小,這人也二十好幾了,怕是沒有別的意思的,「姓謝名照容,行九。」

  「照容……」晏雪照雖早已猜到阿容是公主,當聽到這個答案時仍是眉頭一蹙,難道是他看錯了麼?

  「她的母妃是誰?」

  謝昀微笑,「這是第二個問題了,雪照公子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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